第 4 节
作者: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18 05:05      字数:4758
  “这一点我们颦姐姐已经和童大人说过了,他说你们现在是闲暇时间,一两天不回宫里,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才是。”醉梦笑道。
  别人可能没问题,我么?
  耸耸肩,天知道。
  “你……和童哲说了?”我问,“我是指……我会说话这件事……”
  “自然不曾,醉梦虽愚笨,却也知公子必然另有苦衷,自不会张扬,请公子不要见疑。”醉梦轻轻一笑,笑得不知有多美。她就坐在床边,我鼻中尽是她身上幽香,心中愈发慌乱,支吾说不出话来——其实,就外语而言,我这是第一次的口语练习,自然是不好张口。
  “醉梦姑娘……”只有这四个字是顺口的,我努力说得字正腔圆,“谢谢姑娘……其实在下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在下来自外邦,不太会……”我慢慢说着,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竟然没有办法接下去。
  “醉梦听公子只是语音声调有些怪异,遣词用语还是极准的,应该快便能畅谈才是。”醉梦淡淡开口,她声音极美,似乎为了照顾我还放缓了许多,我努力捕捉,居然几乎完全听得懂。
  “就是学会又能怎样,在下在天子眼中是聋哑,也就等于永远不能开口说话。”只有逃离这里,我才有恢复语言功能的可能。否则,即使我什么都能听懂什么都会说,我也不能开口。这,也许是我定要逃离的另一原因。
  醉梦似乎想说什么,犹豫片刻又止住,半晌方才出一言:“至少公子在醉梦这里可以尽情畅谈,醉梦虽资质平庸不足以解语,静静倾听,还是可以的。”
  “醉梦姑娘过谦了……”中国人果然是自古至今的好传统,不管是怎样的出众,也一定要自贬到一无是处才行。我虽这样想着,看醉梦瞬间流露出的一丝感伤,还是心痛的不得了,连忙出口安慰:“姑娘人品相貌都是举世无双,兰心慧质,又擅长音律,一曲红绡不知数……啊!”
  说得顺溜,杂七杂八尽量文雅的结果是冒出一句诗,是谁的诗来着?会不会盗用“后人”诗句啊?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醉梦眼神黯淡,“公子既知白乐天这首琵琶行,定知那琵琶女之不幸。再怎样名动一时,终究不过是凄凉罢了。”
  白乐天?乐天?好怪的名字,乐天派这个词是古代就有了的吗?咦?好像有一点印象……琵琶行……
  啊!想起来了!是白居易嘛!好好名字不叫非得改来改去的,古人也真不嫌麻烦(不过想想我天天更改的msn的名字,实在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他和李白杜甫还有鲁迅是初中高中语文教材编者心中最爱,这首琵琶行高三的时候还要求背诵吧(还是那首长恨歌来着)?反正我是一句没背。
  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脑中迅速回想,想啊想,那首长长的东西到底说了写什么?
  好像是说白居易划船出去玩,半路遇上一个弹琵琶的,两人弹弹说说对着哭……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琵琶女到底怎么了?
  嗯……好像她原来是一位红星,追星族无数……然后人老了,匆匆忙忙嫁了位商人,商人出去做生意,她就跑到江边共饮一江水去了(是不是串了?)。
  “这个……嫁人没嫁好也没办法,但其实她也可以自己找点事干嘛!类似于……”我刚想说买台电脑上网,忽然觉得不对劲,连忙住了口。
  “自己……找事情做?”醉梦怔怔地问。
  “是啊是啊,人嘛,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非得到人老了才去找伴,自己找商人就不要抱怨嘛……她既然那么红,自己多存点钱,将来还不是自由自在想干嘛干嘛……”感觉到自己好像说了奇怪的话,我停住兴致勃勃的长篇大论。
  在这个时代,女子应该是没什么地位的吧……或者说,在古代,女子都只是男子的附庸和玩物而已,她们没有自己的世界。在我来的那个半边天渐渐要改过另半边天的地方,是很难想象这样的世界的,但它货真价实存在。
  “抱歉,我在胡说……醉梦姑娘……”
  “孟盈空。”
  “嗯?”
  醉梦抬起头直视我:“我叫孟盈空,公子叫我盈空即可。”
  “我……我叫……贺堂羽……我朋友叫我小羽……”这个,总不能让她也叫我小羽吧……
  “堂羽……”她低低念我的名字,我一阵心悸。
  “没想到,这样的美艳之下,竟然有着这样不同凡俗的心啊……”盈空低叹了声,“而且在我大宋,研究术数之学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公子解那题速度之快,令盈空心服。”
  “啊!对了,那男子后来做了什么?没纠缠你吧?”她一说起那道题,我忽然想起那个魁梧男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我们院子里的护院把他送官了。”盈空答道,又问,“你要不要去教训他一顿?”
  我真是蠢啊,还硬充英雄救美。妓院若没点实力,估计早被拆碎了,哪里轮得到我出来逞英雄?
  “我哪里有那个脸皮去教训,人又不是我抓住的。”我苦笑,“人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文才不行武功没有,比书生还没用。”
  “谁说的?我每月献艺出题,文才武功皆有人答上,只有机关术数之学……从来没人解开。”盈空眼神一黯,“谁都想学好文武艺贷于帝王家,这没用的机关术数,谁去在乎!”
  “可是这题不难啊,蒙也蒙出来了!”我有些奇怪。
  “慢慢凑自然能凑上,但是你的速度快过我。”盈空说,“难道……你是蒙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好歹也是正宗理科生啊!“这题很简单,列一个方程就可以。”
  “方程?”盈空奇问。
  我拿出纸笔,在纸上列方程式。
  “等等!这是什么?”盈空指着“x”问我。
  “未知数……”一言既出,自然知道自己又说了蠢话,只好绞尽脑汁解释。
  “啊!就是天元之术嘛!那应该是天元才是!”盈空兴奋的喊道,适才的从容文雅消失不见,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
  是一位好学的小女孩呢……
  我宠溺的笑了,不管怎样的成熟聪慧,她也不会超过二十。只是一个小女孩啊。
  应该被疼爱的小女孩……
  第四章
  给盈空讲课是一件很享受却又很麻烦的事。我在床上不能活动,身后垫着东西勉强支起上身,她也只好坐在床边,尽量离我近些。我能享受她盈盈的眼波,享受和她贴近时鼻尖的温香,和不小心触到的软玉。我承认我是毛头小子,这样的亲近,实在让我有些心神不属。
  而且我的高数虽然还可以,但现代的数学概念和古代算术之间明显有着语言障碍,尤其对于本来就不大会“说话”的我而言。有很多问题,她一旦有疑问,我就得从基本概念讲起,而她也会把相应术语向我解释。
  就在这样的交流和学习中,不知不觉,竟然东方渐白。直到公鸡司晨,我和她方才感觉到时间流逝。
  “啊!”盈空惊呼,“怎么……这么晚了……”
  “不是晚,是早。”第一次“学习”学了整夜而没有厌倦,我也很惊奇。
  “小姐,是不是他不规矩……”随着盈空的叫声,门忽然被推开,闯进一人,正是出题那名小丫鬟。她面色有些憔悴,似乎是熬了整夜。我自知她是整夜守在门外,生怕我占了她家小姐便宜,不禁赞叹她的忠心。耸了耸肩:“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不规矩的人吗?”一耸肩全身都在痛,我忍痛傻笑。
  那丫鬟见我呲牙咧嘴一副虚弱状,嗫嚅道:“我……我以为……”
  盈空见我皱眉,忙查看我状况,我连忙声明自己安然无事,盈空低下头:“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受了伤需要将养,竟然还拉着你讲解……”
  “没关系啦,我身体强壮。”刚说完这话,我就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只好往下滑,平躺在床上。
  “堂羽!你注意些……”盈空满脸关切神色,我心中一热,伤处也不怎么疼了。
  “对了,这位贺公子不是聋哑,怎么……”音儿冲口而出。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你看我能不能说话?”和盈空练了一晚口语,说起来顺多了。
  盈空对我点头:“音儿是我的心腹,这种事不必瞒她。”
  “我知道。”我傻傻回答,看看外面,“呃,天亮了,你一定累了,回去休息吧。”虽然好像我占了她的房间。
  “好,我就在隔壁,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大喊一声我就会过来。”盈空微笑对我点头,带着音儿离开。
  我躺在床上,一晚没睡并没有让我有有困意,我想着这晚和盈空相对,时而傻笑时而发怔。
  这就是很俗套的一见钟情吧?但,我确实喜欢上了那翦水双眸。
  可我该怎么办呢?
  一个连自己的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的男人,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喜欢这样一名女子?
  心中无尽焦躁,我一向尽人事听天命,知足常乐得很。此刻却怎么也无法不怨,怨自己的无能。早知道啊,宁可去体校学点什么太极拳(北宋张三丰应该还没出生),或者直接带点枪支弹药来了。
  怎么人家来古代都可以大展威风,我却除了用现成的数学知识骗mm以外就一无所长呢?
  强烈抗议电视小说的英雄主义!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是我这种连牙粉都不知道怎么用的白痴。出了汴京(就算在汴京也一样),我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还生活!我啊,我可能就只有倚靠赵悫的本事吧!
  连保护她都做不到,甚至自身难保。我这份蠢蠢的少年情怀,又能如何?
  最后终于睡着了,梦中颇不安稳,赵悫那张可怕的脸反复不断在眼前出现。我总是在逃,而他不停地追着,直到抓住我。
  我拼命跑着,忽然盈空出现在我面前。我异常高兴地拉起她:“盈空,我们一起走!”
  我和她跑到悬崖边上,赵悫追在后面,盈空转头对我说:“堂羽,我等着你。”然后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盈空!”我大叫一声,然后向前走去,踏出脚准备跳下去。
  忽然我的胳膊被人拉住,我回头,是赵悫的脸:“你休想离开我——”
  “放开我!”我大喊,挣扎着。赵悫的手握得极紧,我挣不开。
  “好好,贺堂羽,你果然会说话!”我听到一声怒喝,感觉胸口很痛,于是睁开眼。
  对面是一双阴鹫的眸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我大惊,想要坐起才发现自己被他压在床上,本来脆弱的肋骨痛得像是要断了一般。
  来人非别,正是我刚刚梦中的赵悫。他此刻的表情很吓人,我一边想着“凶什么,谁怕谁”,一边不带丝毫畏惧心虚地盯着他,眼中甚至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会说话又怎样?你来这里做什么?”
  “宫里的人可以来妓院找婊子,朕就不行?”赵悫眯着眼,看起来非常危险。
  “别叫的那么难听!我是被童哲拉来听曲子的!”他这么说盈空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瞪眼看他,道。
  “才一晚上,翅膀就硬了啊!”赵悫的手伸向我胸前,“听说你还为保护那个婊子受了伤,是不是啊?”
  “不许你那么叫盈空!”我大喊。
  “盈空盈空,叫得可真亲热啊!”赵悫眼中掠过一丝寒冽,我心中一沉。他伸手抓住我下巴,轻轻磨娑:“只是一夜就让你们两情相悦了吗?看不出你倒是个多情种子呢!”
  “你胡说些什么!”我尽力去推他的手,无奈他抓得很紧,“放开我!还有,你把盈空怎样了?”
  他手上力道忽然加大,几乎要捏碎我下颌。我忍住疼痛,眼睛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那个盈空,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赵悫眯起眼,眼中神色让我打了个寒战。我仍不肯服输,倔强地和他对视。
  “好好!哈哈哈!”这该算是气急反笑吗?我疑惑间,赵悫的脸渐渐移近,放在我下颌上的手托起我的脸,然后,嘴唇碰上我的唇。
  我瞬间完全呆掉,绝绝对对陌生的感觉从唇上传到心里。我唯一一次接吻经验是慌乱不知所措的,双方相同的生涩兼羞涩,强作镇定主导的人还是我,印象中是软软的唇和润唇膏的味道。而现在……
  炽热带有攻击性的吻,狂乱的气息在我唇上辗转,在我牙关前游走的舌,紧紧抓住我让我动弹不得的手……搅得我一片混乱。而另一只手从我身后游移到身前,用力一撕,我的衣襟应声而裂。我想挣扎,肋骨的疼痛瞬间弥漫全身,让我连动都不敢。
  我张口,叫声却被他吞到了口中,他的舌趁机袭入,在我口中极尽挑逗之能事。他的手沿着我胸前滑下,在我光洁肌肤上忽轻忽重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