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8 03:24      字数:4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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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笑看着他,嘴角一弯,将湛卢剑挽在手中,“白昭,这里又没有旁人,那般惺惺作态与谁看呢?”微微一顿,“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没待白昭开口,她又道,“算起来我与你也做了那么几天名义上的夫妻吧,杀夫弑君这种事情——啧啧,你不知道吧,这种事情,是越做越顺手的。”
  白昭闻言笑了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笑笑,大哥你不是已经救走了,他就放心让你一个人来杀我?你没有告诉他,你的剑术是谁教的吧?”
  “他不是我救走的。”钟离笑挑眉看着他,眼中含着厌恶,眼角却微微上挑,“不错,我的剑术是你教的,那又怎么样,我有说过,要用剑术杀你?我有说过我是一个人来杀你的吗?”
  话音方落,但见四个小娃娃突然出现在营帐中,他们出现的极为诡异,甚至连身影是从何处闪过来都瞧不清楚,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白昭看着那四个娃娃,心中暗暗警惕,口中却调笑似的,道,“笑笑,这几个孩子……该不会是我们白家的罢,啧啧,想不到你和我那昏君哥哥竟然已经……”冷哼了一声,边暗自摸上腰间软剑,边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那时你还说你有多爱我,还不是成了他的人。看来,你果真是骗我的。”
  钟离笑愤愤的瞪着他,她没想到他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将是非黑白颠倒一番,白白的泼她一身脏水不说,还能作出受害者的模样,这般演技,真是连着萃银楼的戏子们都望尘莫及的啊。她瞥了他一眼,握紧了湛卢剑,冷冷道,“是啊,我是在骗你,我一点都不讨厌白沉,我很喜欢他,很在意他的,他又会耍酷又会撒娇,成得了昏君出得了计谋,做得了国君当得了男宠,哪里像你,一辈子只会躲在暗处出阴招算计,我说爱你那纯属舌头打结,白昭,你根本不配。”
  “是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吗?”白昭冷笑道,“可惜他不在这里,听不到的。”
  钟离笑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他会听到的,因为我们来日方长。”
  白昭突然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边迅速抽出软剑直逼她的胸口,边冷笑道,“但你不会再有机会说了。”
  细软灵活的剑如灵蛇般前行,却并未近到她身前,便被锃的一声弹开了,白昭微怔,却见剑上绕了七根细长的银白丝,根根都将软剑豁出一个不小的口子。案上的吟光剑不知何时已经被钟离笑偷拿了去,在湛卢巨大的气势下,吟光剑气渐弱,不过片刻便如同废铁一般,发不出任何光芒。
  而那柄上古神剑忽而剑心一转,向着白昭直逼过去,七根银白的长丝越过神剑主人的肩膀狠狠的向着失了趁手兵刃的男子直飞过去,男子身子微倾,突然抽出黯淡无光如同的废铁的吟光剑,也不知暗自运了多少层内力,竟将那些丝线逼退回去,却再也无法躲开直刺过来的上古神剑,左肩被削出块块血肉,泡在剩余血肉中的白骨被润得通红。他眼中眸光渐渐严肃起来,露出狠绝而残忍的微笑。
  忽然,他的手臂飞速转到起来,他的整个人都飞速转动起来,然而那样的速度,那样看不清身影的速度,在长生殿那些活了不知道有几百年却形似幼童的圣使眼中,却只是个翩然飞舞的玄色蝴蝶。
  他虽以身为剑直冲向持着神剑的女子,却仍旧是在还没近到她身的时候,被银白的线丝毫不留情的拦住。
  营帐中打斗动静渐渐大了起来,很快便惊动了巡防的守卫兵士。
  帐中白昭躲了几下,却还是被刺了许些伤口,通过这几招的走势,他知道那四个小矮子的功夫深不可测,心知自己若是再在这小小的营帐中与他们纠缠,必是凶多吉少,难以翻身,搞不好真的还会叫他们索了命去。略略一想,他又将自己结成一柄剑,极快速的飞出了营帐。
  钟离笑见他如此,暗道不好,忙喊住银丝追去四圣使,道“你们快走,若是将白羽骑全都惊动了,就走不了了。”只说着叫他们走,她自己却偏偏半步未移。
  四圣使虽形貌小儿,但毕竟是活了许久的老神仙,他们见她如此,便猜到了她心中的打算,相互对望一眼,竟是牢牢的护在了她的周围。
  钟离笑一惊,“你们作甚?”
  四圣使并未回答却依旧紧紧的将她环绕在中心,警惕而迅速的朝帐门走去。眼见着就要迈出营帐,然就在此时,营帐门口突然升起大火来,突然四周的帐布在同一瞬间变得火黄,大火迅速在营帐四周吞吐起来。五个人便被逼回到了营帐的中心。
  第四十八章:锦瑟之死
  贡海城楼残垣破壁,到处黑兮兮的烧灼之痕,却不见有人来整修,而原本血迹斑斑的地面却异常的干净,南宫大旗和银甲兵旗早已被取下,就扔在那黑漆漆的残壁当中,无人理会。干净洁白的白羽大旗在微微风中懒散的飘动着,昭示着白氏的地盘。
  城楼上,燕王白霖正扶着墙壁叹气,他与他注定是要兵戈相向,注定是要水火不容。就如同这贡海与舟安,各守一城,各自为安,兵戈相向,两败俱伤——他赢了征战却输了他。
  忽而耳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低低的自远处慢慢靠近。他猛然抬头,却正远远望见尘土飞扬中依稀可见的红色。
  “赤潮震地飞尘埃,红衣铁骑策马来。”
  白霖突然变了脸色,急急的下了城楼,吩咐兵士关起城门。
  天下四国,兵将千万,当中以南燕银甲兵、北陵白羽骑、东平红衣铁骑、西楼白虎勇士四支军队尤为盛名。这四支兵队中,又以南燕银甲兵最为传奇,可如今银甲兵败了,败在当任北陵君密训的凌家军手上。剩下的三支,白羽骑本是护卫王都皇城,硬生生拉到战场上,难免有些勉强之意;白虎勇士只是个不咸不淡的传说,似乎没有人见过这些个勇士是个什么模样;而东平的红衣铁骑,却当真是可以与已经覆没的银甲兵并驾齐驱的奇军,只是,这支队伍平日里都藏在连山里,不大常露面。
  贡海城门发出沉重的碌碌声,最里头的大门缓缓闭上,飞舞的尘埃已能渐渐绕上洁白的白羽大旗。第二道门缓缓放下,尘埃已能钻入鼻尖。第三道门自护城河缓缓拉起,却被马蹄狠狠踏下——数千铁骑踏在最外头的防护铁门上,像一群骄傲的公鸡,挺胸昂头,手中盾牌一起举至头顶,防着城上的弓箭攻击。
  青衣赤领的将军提了长枪勒马停在铁骑的最后面,抬起头看向这个几日前还颇具气势现今已经残破的城楼,心中暗自一叹。
  城楼上燕王白霖不知何时有立在凹陷的城墙边,瞧着城下的叶旻,高深喊道,“叶王爷这是何意?”
  叶旻嘴角微挑,亦高声回道,“本王的王妃于今日清晨失踪,听闻是被北陵君给捉回了贡海,本王特意带了几个护卫前来要人。还望北陵君归还尽快本王的王妃!”
  叶旻的王妃,那不就是……白霖一惊,身后突然有士兵匆匆而跪,禀道,“王爷,刺客突闯军营,君王被伤,还请王爷……”话还没听完,白霖便晓得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回头望了城下的叶旻一眼,突然挥手做了个什么手势,竟是带了半数城楼上的守军匆匆奔下城楼,向着军营去了。
  城楼下,叶旻微微一怔,随即会意,裂开嘴笑了笑,他发号施令:“攻城!”
  军营中,主帅营帐大火熊熊,持刃的将士们避开大火将营帐团团围着,不叫里头的人出来。北陵君白昭捂着左肩立在不远处,拒绝了前来请他去军医营的随行御医的请求,静静的看着营帐内的动静。大火吞噬着营帐,而帐内却迟迟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劈里啪啦火烧裂帐支的声音时不时传入耳中,他冷凛的目光突然中闪过几丝复杂之色。
  眼见着大火便要将营帐吞没完全,燕王白霖匆匆而至,身后的兵士手中各自提了个木桶,一桶桶的水在一片惊异的目光中,干净利落的浇在营帐上,火势渐小,终于只剩了缕缕青烟柔柔的绕在空气中,十分呛人。
  北陵君白昭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燕王白霖的身后,四周响起一片冷气倒抽的声音,周边将士惊慌的神色中隐隐参了一丝同情。而在这样一片异样的目光中,燕王白霖忽而向着被熏的乌黑的营帐冲去,口中喊着,“二哥,二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二哥!”喊声凄厉而悲痛。
  还没冲进帐内,背后突然响起沉沉的声音,“阿霖,孤在这。”
  似是惊了一惊,白霖生生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二哥,面上没有与方才悲痛的声音相吻合的伤悲,却是一丝冷笑,他指了指身后的帐篷,眯眼看着他二哥,“这里边的是谁?”
  白昭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白霖冷笑着,向他二哥靠了几步,盯住他二哥的眼,那双与他相似的凤眸中星星点点,意味难明。他看着他二哥,突然喊了他二哥的名字,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悲切与失望,“白昭!你分明知道那是谁,大哥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嫂嫂被你害的还不够惨么?六年了,自你从封地入王都六年了,父王与大哥哪里对不住你了?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何必这么费尽心思的拆散折磨他们?”
  “拆散折磨?呵。”白昭冷冷一笑,“钟离笑根本就不爱白沉,何来拆散折磨之说?她爱的是我白昭,被拆散折磨的人,是我们!不是他们!我亲手将她嫁给他,你们哪里晓得我心中的难过?”
  语气突然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柔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委屈却又倔强,“为什么我要自小在封地,你和白沉却能在王都父王的宠爱中长大?父王对母妃许诺要将君位由我继承,却又封了他做太子。他捡了她的簪花却要我去送,我爱的人他偏偏要与我抢。哈,我的东西,他都要跟我抢。说我拆散折磨他们?呵,阿霖啊,你可知那场宴会前我曾极力阻拦过笑笑入金殿的……可,可白沉,我们的好大哥,是他暗中给钟离家下了密诏,要笑笑一定去的啊,阿霖,三弟,你说,究竟是谁拆散的谁?”
  说到最后,突然跪在了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周围军士惊惧无比,都暗自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白霖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上前走了两步,想扶他起来,却忽而觉得地面一震,脚下一晃,他心中暗自喊了声糟,忙抬头吩咐周围看热闹的兵士道,“快,全军集合,红衣铁骑突然来袭,全军城门赴战!”
  将士们大惊,忽而地面又是一震,忙握紧了手中的兵刃,霍霍的离了军营,向城门奔去。他们离去时踏起无数尘土,他们的君王就跪坐在被烧得漆黑的营帐前一动不动,肩上血缓缓的流着,尘土蒙上他的脸,他的身,颓然狼狈。
  见军士们离去,白霖这才弯身扶起他突然变了样子的二哥,叹了叹,轻声道,“那年捡簪花的事情,大哥后来与我说过,他说他不敢过去见她,他会紧张。二哥,大哥那样的人,他说不敢,他说紧张。华容表哥也常因为这事笑话他,表哥说大哥胆子忒小,可大哥说,他只有在见了嫂嫂的时候才会胆子小,他怕她生气。”
  白昭眼中混沌,听着白霖的话,微微抬了抬眼,“可笑笑不爱他,他始终是拆散了一对相爱的人。”
  “不。”白霖看着他二哥突然有些同情,原来再冷漠狠唳的人也会有致命的软肋。顿了顿,他继续道,“不是的,大哥他没有拆散任何人,他和嫂嫂本来就是……”
  他的话却突然被几根银光闪闪的丝线截住了,他侧身险险躲过,耳边长发飘落,那丝线竟越过的他的耳朵,直穿透了的他二哥的胸膛。
  白昭还未回过神来,胸膛被穿透,他终于抬眼,眼中恢复了清明,带着些不可置信和微微的惊喜看向前方,却只瞧见又几根银白丝线直冲着自己过来,而丝线的那头,两个小娃娃费力的抬着双眼紧闭的红衣女子,他心中突然沉了一沉,这是,第三次了,他第三次杀了她了。
  那丝线又一次从他胸前抽起,他捂住冒血的伤口,却踉跄着往前,白霖将他死死拦住,边挡着四圣使的攻击,边拖着他二哥往军医营走。
  而那些丝线在这些看起来年纪尚幼的小娃娃手中,灵活飞舞跃出,一次次擦在白霖的手上胳膊上,甚至脸上,坚硬的铁甲被划出一道道划痕,深深浅浅,凸凸凹凹,躲避,防御,进攻,不过一刻,他竟渐觉体力不支。丝线再一次划上他的手指,他手一抖,手中兵刃砰然落地。
  他二哥此刻已经完全的靠在了他的身上,闭了他那双时而清明时而混沌的凤眸。他吃力的拖着他二哥在军营中绕圈子,躲避着四个小娃娃的追杀。
  “阿瑟,住手!”
  耳边响起低低沉沉的嗓音,白霖惊了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