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18 00:59      字数:4803
  皱眉。
  “爷啊!他们说西湖一到了夜里,就会……”
  青筋。
  “侯爷啊……”
  于是然后,我们的方小侯爷彻底爆发了!
  “任怨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崖余难得约本侯一次本侯我容易么我你非但没有一句话表示一下快乐和祝福的情绪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侯大放厥词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还说人家无情别有用心我看你才是图谋不轨别有居心本侯难得那么开心的去跟我家崖余约会你要是再来影响我的美好情绪当心老子翻脸不认人!哦,是不认奴!”
  说完了,冷哼一声外加一甩袖子,某侯爷屁颠屁颠的绝尘而去。
  任怨双眼流泪,惊叹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太COOL了之余,伸着一只手,绝望的看着方应看离去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吼道:“侯——爷——爷~爷~爷~爷~爷~爷……真的有鬼啊——鬼啊~啊~啊~啊~啊~”
  (惊悚部分开始!各位请关灯关门点蜡烛,开始我们今天的灵异之夜。友情提示:患有以下症状的读者请自觉关闭网页,否则出现任何意外,自行负责。——心脏病、高血压、低血糖、糖尿病、支气管炎、哮喘……作者被PIA飞。好了,正式开始了,嘘!)
  天色渐渐黑了。
  夜间的西湖与白日里相比,多了一些令人不安的神秘。周遭是一片朦胧的寂静,草虫争鸣的声音都是间断着是有是无,彷佛在躲避一些随时可能出现的东西。沿湖相间的柳树与桃树,在黑暗中有一种奇异的怪影,伴随着水中时不时突然响起的未知噗噗声,平白的增添了几丝诡异的气氛。
  苏堤的码头边停着一只小木船,船上有把木浆。
  方应看盯着这条船有些发愣。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亲自划过船……所以……
  思想斗争持续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无情那张出尘绝世秀美无双的脸终究胜出。方小侯爷咬了咬牙,一个箭步跳了上去,伸手拿起船桨的那种气势,颇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滋味儿。
  其实,划船并不难,船桨定好了方向,一手掌舵,一手划水便可以将船划的神出鬼没,呸,是灵活自如!聪明如方应看,领悟了如此多难以领悟的高深武功,又怎么会领悟不了划船的要诀?
  满头大汗的将船划离了湖岸,望着湖心岛在黑暗中那隐隐的轮廓,方应看的心里雀跃到无法形容。
  古人有一句话,叫好事多磨。
  在小船不听话的原地打转了半天之后,方应看郁闷了。
  他堂堂一代翻云覆雨的神通小侯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奈何不了一只船……的确是有理由郁闷。
  但是,他真的不明白啊不明白!划船要诀,领悟正确,为什么会这样呢?
  黑夜总是会带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恐惧。
  这是任谁都不能骗自己的一种感觉。
  因为万事万物在夜里总会有与白天不一样的一面。即便是影子,即便是声音。
  影子有很多种,树影,岛影,桥影,船影,人影。而声音则比影子更让人不安,它没有具体的形象,只能靠耳朵去搜集。
  西湖里,就经常会有奇怪的声音。
  不要怀疑我,这是真的。而且,尤其是在夜里。
  方应看终于开始向事物不正常的一面去想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木质的小船船身颇轻,载了一个人之后微微有些下沉。湖水漫过了船身的一半,不时的三两滴飞溅在方应看的身上。
  水很冷。这是方应看此时唯一的触觉。
  徒然间,平静的湖面上打了一个漩儿,传来“噗噗”两声,在万籁俱静的夜晚中尤其刺耳。方应看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湖面上的那个地方,那个分明打过漩儿却已经恢复的彷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地方……
  会是什么?
  一条大鱼?一只青蛙?还是一条水蛇?或者是……别的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任怨前不久讲的那个传说……
  ——只是,您也许不知道,这柔入身骨秀绝天下的江南之首,其实有着一份不为人知的……
  不为人知的……
  的……
  ……
  方应看汗了。
  刚才那个,该不会是那个不为人知的什么什么吧……
  好在咱们镇定沉着的方小侯爷毕竟不是普通人。
  定了定神,心里将任怨骂的狗血淋头。故事讲到一半,又不讲完,这是制造恐怖的第一手段——胡乱猜想法!
  所以,这个情况,绝对不能自己吓自己。
  方应看觉得,他应该先想办法到湖心岛再说。
  夜风阵阵,不知不觉的将小木船吹到了湖面中间。湖心岛在黑夜中的轮廓更清晰了,似乎走几步就能够到一般。方应看望着那黑乎乎的岛影,再一次咬了咬牙。
  接下来,只听见“哗啦”一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船上窜进了冰冷的湖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游向目的地——湖心亭!
  其实后来,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当初听完了任怨的那个传说,他还会不会在深夜跳下西湖游泳呢?如果知道那个传说中溺死的冤魂们会在半夜浮上水面,将一只只惨白的手伸出半截,用那十根无骨的手指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他会不会……宁可在船上呆过一夜呢?
  还好,他当时不知道。
  只不过总归还是有些不安的。
  所以当方小侯爷湿漉漉的爬上湖心岛迎面见到一袭白衣的无情时,脸色是绿的。不知是因为这西湖的水太寒,还是别的什么。
  无情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一双清澈的将月华遮盖的眼中写满了疑问。
  方应看的鼻子抽了抽,突然有些发酸。想见的人就在眼前,这一路的担惊受怕总算还是值得的。
  “崖余……”颤抖着声音亦步亦行上前,不由分说先将那人从燕窝里抱入了怀,整张脸埋进那头乌黑幽香的发中。
  “你干什么?”无情眉头一皱,正要去推,却突然发现抱着他的人全身湿透,甚至……还有些颤抖?
  “怎么了?”疑惑的声音。
  没有动静。
  “方应看?”继续疑惑。
  依然没有动静。
  “是不是很冷?”叹了一口气,无情柔声问道。
  这次有动静了,埋在颈间的头点了点。
  无情的手犹豫了一下,慢慢环上方应看的背,轻轻的拍着。
  “这样的话,我们回去吧。你这么湿着冷着,会着凉的。”
  方应看闻言,突然抬起了头:“我没事。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呢?今夜崖余主动约我来此游湖,我还想等着瞧这个惊喜呢!”
  无情望了方应看的脸半晌,似乎想看出他到底有没有事。顿了片刻,才道:“听猫儿丫头说,于夜间从湖心亭望三潭,能看见三潭映月的奇景。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你在给我惊喜,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方应看一把将他再次拢进了怀中,两只手臂压的紧紧的。多年来付出的感情总算传达给了他,最让他感动的是他的回应。有了这一份回应,即便真的碰上什么东西,也值得了!
  时间在两人相拥的无声中慢慢过去,他们彼此感觉着对方的呼吸、心跳、还有爱。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对他们来说是何其幸福的一件事。没有什么江山天下,没有什么责任道义,只要有彼此,有对方,那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无情在方应看的怀中抬起了头:“我们回去吧,你这样,真的会着凉。”
  方应看有些不情愿的蹭了蹭那秀美的脸庞:“不想回去……”
  无奈的一叹,无情张了张口,面上有些红意:“回去吧,今晚我……”
  “崖余?!”方应看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一般握着无情的双肩,“真的么?”
  脸颊红云更密,那清秀的人儿咳嗽了几声,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某人见此,立即化身为狼,二话不说便抱着怀中的人儿向湖心岛的码头奔去。
  然后——
  ……
  ……
  ……
  他彻底忘记了他是弃船游过来的事实。
  然后——
  ……
  ……
  ……
  “方应看!你这个大白痴!!!!!!!!!!!!!!!!!!!!!!!!!!!!!!!!!!!!!”
  (完)
  诱
  天色蒙蒙。
  细小的光晕透过薄薄的窗纸,将屋内的阴霾映去了大半。
  枕边的人一早便失了踪影,只留下一床无尽狼藉的残局,似记录着昨夜色授魂与的无限旖旎。
  无情很累,全身上下如同被拆骨噬皮一般的酸痛令他无法言语。而纵是如此,一大清早便找上了门的知府衙役,却还是让他强忍着疲惫匆匆披上衣物划着轮椅出了门。
  ——城郊。后孤山。
  便签中只有这般的寥寥数字,或许是那孙林生怕泄露了消息。
  既写了孤山,那么即便浅琪不在那里,也一定有她行踪的线索。如此想着,手上滑动椅轮的力度便又强了几分。
  与喧闹的白堤长荫相比,后孤山显得有些不协调的冷清。越是靠近,三两的行人便越少,到了山前,几乎不见一人。当然,这般也是有些道理的。一般的游客与生意人顶多走到白堤的桥尽头便终了,即便要上孤山,也是从外侧的断桥一方进前山。
  于是空无一人的后孤山,自然就与喧闹的西子湖畔形成了鲜明至极的对比。
  若是要藏人,这里的确是一处上选。只不过过分的静逸反倒会让人平生几分戒心,甚至是怪异的警觉。无情滑着椅轮,一身白衣在翠羽青山之间若隐若现,分外醒目。
  线索吗?
  好看的唇角忽的扬了扬,他在入山的小道前停了下来。
  太安静了。
  以致于一点细微的响动都难以掩饰的住。这是来人,或者说安排这次偷袭者的失误。
  山道两旁的草丛间有细琐的声响,山里的林中也有。人不算多,但个个是高手。压抑的气息接近不可听闻。
  无情一停,气息更弱。
  让人几乎以为那不过是错觉,或者是一些山中的兽类野禽窜动之声。
  空气中有硝黄的淡香,非常熟悉。与南行途中七子山一战中的如出一辙。
  于是,无情的眉头渐渐颦了起来。他想,他应该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就连杭州知府孙林应当也是他的人。将自己引来此处,他,想要斩草除根吗?
  不行,他还没有做完他要做的事。
  所以,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思绪之间,静若处子的白色身影骤然动了动。以极小的幅度。
  噗噗噗——
  明器入木的声响。意不在山林,而在离山道最近的草丛。
  依然是虚招。
  在伏击众人将注意转向林间的那一瞬间,无情的左袖极快的扬了扬。与此同时,细小的道边传来几声闷哼。
  硝黄的气味更强了。因为持着那东西的人开始动了。
  无情却不动。因为,四周都有伏者。
  既要使用火药,他们便不会近身,甚至不会现身。只不过,头先草丛中的几人吃了无情明器的苦头,其余的不敢再定于一处不动了。
  这一来,对无情有利。窜动之余的声响显然比暗自藏身要大的多。
  无情的确不动。只是身不动,袖间的修长手指却一直在动。空气中时不时的嗖嗖声带着一道道泛白的银光射入林中,有入木的声响,亦有中人的。他知道,他与他们,在比时间。
  山体多树,鲜有平坦宽敞之地。这对火药的施展其实是一种局限。所以,伏击者在不停的移动中寻找最佳的袭击位置。而无情的时间,就在这个过程之中。
  嘭——
  第一枚火药球在空中留下深黄的划痕,伴随着呛人的浓烟落了下来。
  无情不得不动了。
  在地面被炸的泥浆四射的同时,白色的身影连带着轮椅一起凭空跃了起来。双手明器不停,林间又是几声中击的呻吟。
  情形显然转为不利。山中的伏击者比他料想的要多,而且他们显然已经找到了有利的位置。
  三枚火药,从三方冲着那袭素白直直而去。
  这是避无可避的一击。
  轰然巨响,林间安静了。他们在等,等着硝烟散尽之后,等着看那个清清淡淡的绝色人儿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姿态。
  这般美好的人,虽然的确是有些可惜。
  然而,烟雾尽散之后,面目全非的是那架空了的轮椅。
  椅上的人,却不见了。
  袭者显然都愣了。
  然后便是这方背心一凉,那方眼前缭乱。
  明器、利剑、快腿、甚至还有一双乌衫长袖。
  一个无情,便已难以应付。骤然半途而出的几人更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一时间,明器的准,长剑的利,飞腿的快,乌衫的狠。让林中众人再无机会掷出一枚火药,便尽数清理,或逃窜。
  追命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