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8 00:52      字数:4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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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母觉得有些可惜,便沉下了声音不再言语。
  岫烟笑着推了推张逸:“你跟老太太还瞒着呢!”岫烟转头瞧着贾母:“张家在他们那里也算颇有威名,中秋的时候三姑姑托人来送东西,说是临县的县令想把嫡长女嫁给表哥,只是他自己不愿意!”
  张逸不以为意的一笑,贾母顿生好奇:“莫不是那人家口碑不好?又或者是小姐身子有毛病?”
  岫烟故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县令是我父亲的老相识,人品极好,门风甚严,就是那县令小姐我也见过,长得和鸳鸯有些相似,在她们当地也是出了名的美人!”
  众人就更不解了,一个出身县令府,一个来自乡野,怎么说都是张逸高攀了。
  “我这表哥啊。。。。。。嫌弃那小姐不懂农活,出个门,身边就前呼后拥十几个丫鬟婆子。”岫烟嗔道:“老太太您说,现在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这样?我这表哥也是死脑筋!”
  众人抿嘴偷笑,张逸脸红的更厉害,却不敢反驳表妹的话。
  不多时,鸳鸯领着园子里的几个女孩子出来三春见老祖宗身边坐了个年轻的黑脸后生,便知道这就是鸳鸯口中提及的表少爷,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贾母笑呵呵的冲迎春等一招手:“这是你三姑姑家的大表哥。”
  女孩子们站成一排,并不扭捏的与张逸福了福身。张逸也不敢抬头看,只是随着还以一礼。
  岫烟早叫人将张逸带来的东西呈递上来给贾母瞧:“这是表哥从东南带来的一点土产,不算什么名贵,只是他的一点心意。”
  她又从美莲手里接过一个黑丝绒的小匣子,亲手奉给贾母:“这是东南的海珠,不是咱们这儿的河珠,个子虽然小巧了些,但比圆润光亮,后者远不如这个。”
  众人放眼瞧去,见黑丝绒匣子里放的是三串儿珍珠手链。珍珠比山里的野樱桃还大些,每只都是精品。
  海珠的价格素来比河珠的价格贵上一倍有余,况且这三串儿都是难得一见的东西。放在世面上,少说也要七八十两一串儿。
  贾母不禁确信了邢岫烟的话:邢家三姑奶奶虽然是填房,但嫁的不错,夫家有些家底。
  那边邢夫人早看红了眼,她当初嫁进京的时候,把两个妹妹该得的那份嫁妆都带在了身边,两个妹妹出嫁的时候有几分家底,邢夫人再清楚不过。然而现在看到三妹妹的继子拿出这些好东西。邢夫人笃定是邢忠暗中接济了他们张家。
  邢家有银子帮衬张家一个不相干的人,却不肯为她这个嫡亲的大姐着想,实在可气可恼!
  不说邢夫人在这里恨天怨地,只说张逸坐了小片刻便先起身告辞。贾母听他说要去兵部报道。也不敢多留,叫贾宝玉亲自将张逸送去大门外,贾母则留了岫烟说话。
  一时用过午饭,老太太打发了所有人自去玩耍,只留了邢岫烟在屋子里说话。
  鸳鸯点了一支甜梦香,屋子里香气缭绕,贾母歪在炕上。鸳鸯坐在下面的小杌子上,用美人捶轻一下,缓一下的击打着。
  “丫头,你今儿专门把张逸叫来,是有话和我说吧!”
  岫烟甜甜一笑:“还是老祖宗最懂别人的心思!”
  贾母笑骂道:“猴儿,你那点小心思,难道还想瞒别人?说吧,到底是你母亲的意思。。。。。 还是你自己的意思?”不待岫烟开口。贾母又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你姑姑看不明白,难道老婆子我还看不明白?你们家当家做主的可不是你们太太,倒是你这小丫头!”
  “老祖宗快别夸我。说的我越发羞愧了。带表哥来给您瞧,确实是我们太太的意思。老祖宗也见到了,我这表哥憨厚老实,家底也殷实,在他们那种小地方娶妻,终究是埋没了人才。”
  岫烟淡淡道:“当着老祖宗的面儿,岫烟也交代句实话,我这表哥将来没大碍,做到正三品是没问题。”
  贾母心下骇然。
  东南水军提督才是正二品,难道这个张逸就如此本事?
  贾母不禁笑道:“你别是怕我不应。故意夸大吧!”
  “我怎么敢骗老祖宗!您细算算,我这表哥如今是正六品的百户,老祖宗别忘了,张逸从军至今也不过三年的时间。这当兵的和文举人差不多,一个靠军功,一个靠吏治。东南匪患不断。正是人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表哥五年里再升两级也不为过。老祖宗想。。。。。。您府上哪位小姐受封个四品诰命夫人,将来说出去难道不是老祖宗的体面?”
  贾母意动几分。
  邢岫烟说的不错,这满京城的大户人家里,谁不知道是她亲自抚养了三个孙女?贾家的女儿荣耀,也是自己的荣耀。
  只是。。。。。。
  贾母迟疑道:“你那个三姑母也是个白身,难道朝廷分给张逸朝廷诰命的机会,你姑母不要?”
  “老太太许是不知情,我这位姑妈性子宽随,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况且,人都知道她是继母,也有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是夺了儿媳妇的诰命,她自己也没趣。”
  贾母笑道:“这话要是别人说,我必不信,可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却信了七八分。也罢,我且再问你,你们家相中的是哪个丫头?”
  岫烟没急着开口,只问:“三妹妹陪嫁的事情竟已经准了?”
  贾母收敛了笑意:“据说公主和宁远将军府定的是年后就成亲,刚才你也见了,三丫头精神不济,我还想求你一求,怎么就开导开导她才好。”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老祖宗说。。。。。。”
  贾母见岫烟支支吾吾,忙单手拂开鸳鸯的美人捶,“你只管说就是。”
  “我听人说,三公主从暑月开始就病倒在床,开始还不以为意,太医们也说无碍,可最近连床却也起不来了。”
  贾母大惊,“邢丫头,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岫烟忙道:“不敢信口开河,确实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
  贾母就知是五皇子告诉了邢家,可五皇子都知道这件事儿,为何元妃娘娘那边却无半点心消息?
  岫烟轻声慢道:“甭管是哪位姑娘,都是老祖宗的掌上明珠,张家若有福气得了这样一门好亲事,那也是一辈子感激不尽的事儿。老祖宗细想想,若也有这个意思,等我母亲的事儿完毕,咱们两家人坐在一处细商量商量。”
  不是岫烟故意违逆卢氏的意思,只是岫烟更看重张逸的前程。
  想当初,她们一家子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那小少年拎着野鸡来家。一进门就忙着劈柴挑水干活,让人觉着心里暖洋洋的。母亲的顾忌没有错,三姑姑是个强势的人,迎春嫁过去再合适不过。
  但从张逸的利益出发,三姑娘探春更合适。
  就像她刚刚对贾母说的,张逸的官场之路异常通顺,尤其是在舍命救下了水军提督之后,那老将军简直就把张逸当半个儿子了。
  一个男人的官路能走多远,不仅仅取决于他自身的本领,更取决于后宅是否强大。有的时候,内宅中的外交政策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迎春能担当这个重任吗?
  岫烟不用多想都清楚,贾迎春和贾探春之间,后者更合适。
  所以她此刻才会对贾母有这样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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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4、以一赔十大爆冷门
  岫烟辞了贾母,临走前,贾母承诺会好好考虑此事,叫她和卢氏耐心等上几天。邢家中意三丫头,可到底要等宫里面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他们家才能另作打算。
  贾母打发鸳鸯亲自送岫烟出门,鸳鸯恰好有件东西要岫烟帮忙捎回去给林黛玉。
  “邢姑娘略等等我,上次紫鹃烦我给林姑娘做了双护膝,眼瞅着天是一天比一天冷,邢姑娘一并带了去,林姑娘也用的上。”鸳鸯拉了岫烟进了她自己的房间,从箱子里掏出个羊皮小包裹,内中是一副夹了毛的护膝,风毛出的极好,针脚也细密。
  岫烟接了过来看,不住笑道:“原来紫鹃是托了你做这个,怪不得今年我们府里按着人头说做的时候,她没往上报,我还当是用去年旧的。”
  鸳鸯腼腆的一垂首,“我的手艺比不上晴雯、袭人,勉强做了这个,不过是对林姑娘的一番心意。那年我爹病重,林姑娘把她吃的人参挪了半支送我,我感激不尽,一直不知道找个什么机会谢她!这块皮子是老太太那年大寿,用一整块做了副帽子,还剩下些送了我,我瞧着是好东西,自己舍不得用,拿来给林姑娘正好。”
  岫烟叫美莲小心的收了,自己则不再急着走,只与鸳鸯闲话家常:“如今你嫂子可还来找你的麻烦?”
  鸳鸯神情黯然:“怎么不找?自打大老爷要娶我做小,我那哥哥和嫂子就没一日死心的时候。只是他们住的远,在金陵老家。这里又有老太太看顾着我,他们也不敢胡来,可。。。。。。”
  见鸳鸯欲言又止的样子,岫烟拍拍她的手。低声询问:“老太太就没说将来怎么处置这件事儿?”
  “老太太心里也苦,她虽然待我好,但也只是主仆的情分。难道为了我一个丫鬟真和亲生儿子闹翻?说了先前那些话也不过是震慑震慑大老爷罢了。”鸳鸯脸色木然,眼底渐渐泛起空洞:“老太太有朝一日真去了,我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给老太太守一辈子的青灯。大老爷若还苦苦纠缠。。。。。。”鸳鸯咬咬牙:“我大不了舍下这条命,还给他们家!”
  美樱与鸳鸯素来要好,听好姐妹这样咬牙切齿的说着,不禁大皱眉头。忙上来拉着鸳鸯:“我一向敬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今天也这样糊涂?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该想想将来怎么出这牢坑,倒不是赔大老爷一条命。”
  “好妹妹。我又不是没长心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只是大老爷说的清楚,若是想我正经聘到外面去,那也不能,我这辈子是逃不出大老爷的手心儿。除非我死了,或是终身不嫁。”
  鸳鸯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不禁黯然垂泪。
  岫烟抽冷笑道:“他这话也就糊弄糊弄你这种足不出户的小丫头罢了!”
  鸳鸯止了动作,泪汪汪的眼睛去看岫烟。
  “荣国府也好,宁国府也罢。早就是外强中干,强撑面子罢了。别的不说,就我所知,东边敬老爷这回操办大事,听说连给灯烛铺子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如今十几个掌柜的追去了铁槛寺,堵着珍大爷的门要钱呢!”
  鸳鸯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你也不用怀疑。我告诉你吧,想出这牢笼趁早,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等过一阵子,大老爷自顾不暇,他哪里还能空的出手来对付你?”
  鸳鸯似懂非懂,总觉得邢姑娘这话里是有什么讲究。
  。。。。。。
  半个月后,礼部出了秋闱榜单,当日在贡院门口围观之人不下数千位。贡院两边的酒楼上各大赌局尽开,榜单上头一位就是顾二郎,紧随其后的便是程尚书的弟弟程子轩。
  薛宝钗的未婚夫梅家公子并不在榜,听说是在开考前得了一场大病,从贡院出来的那天是被官兵们直接抬出来的,且脸色惨白。
  大家都认定梅公子今科无望,所以他名下的赌金反而最少。
  岫烟一身男装,面如白玉,目似寒星。两道眉角上扬,英气十足。
  此刻她正坐在贡院对面的得月楼里,桌案另一侧赫然就是宋晨。岫烟捏着酒盅,嘴角含笑的听着下面不断押注的声音,随口吩咐身后侍立的小厮:“拿一千两,全押在梅公子名下。”
  小厮一惊,赶忙躬身:“少爷,这梅公子是一赔十呢!”
  赔率越是大的,说明对方越不被看好,就如顾二郎和程子轩,二人分别都是一赔一,因为连庄家也不敢确定,究竟谁能拔得头筹。
  岫烟朗笑道:“好啊,我还怕它赔率太小,玩的不尽兴呢!”她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抖,雪白的扇面上绘着徽宗的枇杷山鸟图。
  成熟的枇杷果在夏日的光照下分外诱人,一只绣眼翘尾引颈栖于枇杷枝上正欲啄食果实,却发现其上有一只蚂蚁,便回喙定睛端详,神情十分生动有趣。
  外行人见了,必定以为岫烟拿的是个仿品,殊不知,这确确实实是徽宗的真迹。
  就单说这一把扇子,买下整个得月楼还绰绰有余。
  宋晨但笑不语,更亲手斟了一杯淡酒在对面女子的酒杯之中。
  小厮见自家千户大人也不拦着,只能硬着头皮接过邢家下人递送来的一千两银票。
  果不其然,不多时,楼下就传来阵阵喧哗。人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厮,觉得这家主人莫不是想钱想疯了,怎么连这种大冷门也敢买。
  今日三楼雅间里也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