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1-02-17 23:46      字数:4789
  把目前唯一的皇子过继,宗正吓了一跳。“皇上,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他是不会给遂安继承自己的皇位的,把遂安过继给越承燑,从面上看,遂安便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机会,这么一来,莫道衡不可能再肖想着遂安登基为帝莫贵妃当皇后,由莫贵妃自己向遂安说出不想嫁给遂安,可免使清澜姐弟反目,再好不过。
  “就这样,其他人血缘离得太远。”越承骥摆手示意宗正府照办。
  “臣领旨。”宗正应下,却不退下,期期艾艾良久,小声禀报:“皇上,臣还有一事禀报,有一人跟皇上和逊王爷同为先帝所出,先帝遗愿,希望能让那位皇子认祖归宗。”
  自己还有一个兄弟!越承骥原来疲倦地斜倚着,闻言猛一下坐直身体。
  “此话从何而来?”
  “先帝有一遗诏在臣处,嘱臣适当机会呈给皇上。”宗正颤抖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卷明黄。
  谢弦竟然是皇子!越承骥整个人僵住。
  先帝的遗诏很长,历数了与太后的恩爱之后,又言自己为平衡各方势力不得已临幸了其他妃子,太后却心狠手辣,容忍不下后宫妃子,几次三番下药使妃子落胎,先帝念在结发夫妻情份上不忍治罪。太后华诞时秦雪珂随谢老夫人进宫祝贺,先帝偶遇喜欢她,命了人暗中关注着她,郊外马车中临幸了秦雪珂后,他欲册秦雪珂为妃,太后服毒抗争,救过来后身体虚弱卧床不起,先帝只得暂时压下,不料秦雪珂却嫁给谢谦。
  越氏皇室的人有一个人皆知之的身体特征,饮酒后背部会出现飞龙在天图案,先帝既然肯定谢弦是他的儿子,想必查证过了。
  越承骥目光僵直地看着眼前的明黄,忽然对于自己是先帝的儿子觉得恶心。
  他一直以为自己父皇母后恩爱,原来这恩爱是母后用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维持的。
  为平衡各方势力临幸后宫妃子!越承骥盯着黄绢上的字,觉得很讽刺。
  活着畏惧他母后没有给谢弦正名,死了却还想利用自己的心软。
  越承骥哈哈大笑,笑声高昂,宗正吓得腿有些软,他拿出这份遗诏,一方面是皇命难违不敢负先帝重托,一方面是因为,皇帝对谢弦的宠信众人看在眼里,谢家女儿又要嫁皇帝为后,他以为眼下正是时机。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越承骥笑了一阵,淡淡问道。
  “除了老臣,常王爷、安王爷、拓王爷等几位老王爷都知情。”宗正顿了顿,又道:“相爷可能也知道,前阵子到宗正府来,向老臣索要了当年的起居注去看。”
  谢弦自己也知道!越承骥有些茫然地看向殿外,外面薄雾弥漫,天边残阳隐隐,点点红霞呈着血色的糜丽。
  这件事看来是压不住了。
  越承骥踌踷间,忽然明白太后当年把曹皇后送进欢场的用心。
  曹太傅当年四十不到,而谢谦正值英年,太后没料到他们去世那么早,把曹皇后送进欢场,是为了一朝谢弦身份曝发,用曹皇后的丑事逼曹太傅和谢谦不帮着谢弦不做谢弦靠山。
  母后,你机关算尽,可回避得了谢弦是父皇儿子的事实吗?
  太后很美,难得一见的天姿绝色,富贵华丽中又有一种清雅动人的风姿,先帝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一直专宠椒房,想不到帝后却早已离心离德。
  越承骥打了个寒颤,他的颜颜进宫后,会不会步他母亲的后尘变得心如蛇蝎?
  为平衡朝局!他不耻他父皇的这个借口,可他以前还不是为了平衡朝局,明明不举却偏册了很多妃子,还装出临幸妃子的样子给人看。
  “皇上,相爷求见。”夏实在外禀报。
  “宣。”
  “怀王过继一事,朕再考虑考虑,你先退下。”
  “那相爷是皇嗣一事?”宗正小心问道。
  “朕自有安排,退下。”
  虽有先帝遗诏,可越承燑以死相逼,自己如果不处死谢弦,反而让他入皇族族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皇上,这是王家的家产清单,已清点后归入国库。”谢弦奉命查抄王家回来复旨的。
  先前查抄安家也是谢弦负责,安载洲的家财让人咋舌,谢弦清正廉明,越承骥没什么不放心的,随意瞟了一下,比安家差了很多,比预想的却多出不少。
  越承骥觉得分外疲惫,查抄的是他的舅父家,远远贬走徒刑的是他的表哥。
  “皇上,加上安家的,国库充盈不少,臣觉得……”谢弦提出几条改善民生增强国力的计策。
  越承骥默默打量着,谢弦不说国事时温文尔雅落落拓拓名士风流,让人看着便生愉悦,一开口说起国事来,那温雅便消褪,横生出一股强烈的霸气。
  此刻,他目光明澈坚定挥着手比划描绘着国家前景,越承骥脑海里突然浮起谢弦才是当之无愧的帝王的感觉。
  谢弦说了许久,发现越承骥眼神飘移,停了下来问道:“皇上,你觉得这几个政策可行否?”
  “承燑临死前给朕写了一份遗书,要朕处死你。”越承骥答非所问。
  谢弦踉跄了一下,靴尖在地面拖过,带出钝钝的声响。
  许久的沉默后,谢弦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越承骥,轻声问道:“皇上打算处死臣吗?”
  “打算处死。”越承骥的声音不高,像尖锐的利箭射向谢弦。
  “臣领死。”手足在抖,衣袍在抖,谢弦跪了下去,三跪九叩首行君臣之礼。“臣别无所挂,求皇上善待怀王爷和臣的继母,还有……还有清澜。”
  “朕都答应你。”越承骥搭在椅把上的手攥紧,“还有吗?”
  “臣请皇上将怀王过继给逊王爷为嗣。”
  “还有吗?”越承骥问道。
  “没有了。”谢弦摇了摇头,“请皇上赐死。”
  “罪名呢?”越承骥淡淡问道。
  让要被赐死的人给自己找罪名,谢弦咬了咬牙,朝前一扑,越承骥靴子里暗藏的青锋匕首到了他手里,寒芒闪过,匕首抵上越承骥脖子。
  哧地一声轻细的皮肉被划开的声音,越承骥脖子滴下缕缕鲜血。
  “皇上,你……”越承骥有武功,自己动作再快也没他回击快,谢弦撤回匕首,张惶失措地抓了袖子去按越承骥伤口。
  “谢卿这罪名真不小,弑君。”越承骥呵呵笑着道:“谢卿,弑君大罪,死的可不是你一个,得满门抄斩的。”
  “皇上,唯有此大罪,皇上之后再赦免臣的家人,才能让众臣无话可说,臣不是想弑君,臣没想到皇上不回击。”谢弦手腕回转,匕首猛地一下往自己心窝扎去。
  铛啷一声,谢弦手里的匕首被越承骥一脚扫落地上。
  “你还真打算以身殉君啊?”越承骥笑了,笑得咬牙切齿眉眼扭曲。
  “臣没打算以身殉君。”谢弦也笑了,笑得高华端方。
  “你……你只是在试探朕?”
  “不是,皇上刚才已杀过臣一回,臣没死是天意,皇上也没负逊王爷的兄弟之情,不需得为难了。”谢弦微笑着把匕首捡起双手恭敬地给越承骥插回靴子里。
  “你……”一口闷气涌上喉头,越承骥长叹:“朕愁了那么多天,竟给你轻描淡写化解了。”
  谢弦浅浅一笑,低下头,袍袖里的双手无声地攥成拳头,方才他是拿命赌,赌越承骥不忍处死他,果然赌赢了。
  这一次能解决,以后呢?谢弦默想着,出宫后,即刻吩咐跟着越承燑的人杀了越承燑,使逊王这个人真的不存在于世上。
  越承燑没死!
  越承骥认为越承燑是以死逼他处死谢弦,谢弦事先不知情,他觉得越承燑自绝很不合理,于是安排了人紧盯着逊王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这一盯却给他发现,越承燑是诈死离开京城。
  他没有上报越承骥,是不想越承骥再招越承燑回朝,此时知越承燑诈死逼越承骥处死自己,哪能不恨。
  “谢弦,你的身世想必你是知道的……”越承骥的话把谢弦的思绪拉回,听着越承骥接下来的说话,谢弦愣愣问道:“皇上是开玩笑的吧?”
  “你知道朕不是在开玩笑。”越承骥面色很平静,虽然才浮起这个想法,可他觉得再好不过了。
  让谢弦认祖归宗,有先帝遗诏还有皇室的那个特征,众臣不会闲言攻讦。
  然后,他把后宫妃子不问情由全部遣出宫,此举必会犯众怒,就在这时,他宣布传位给谢弦就此归退,谢弦登基便不会招太多反对声浪。
  “皇上,万万不可……”
  “朕说可便可。”越承骥有力地打断谢弦的话,谢弦比他更有能力治理这个封建帝国。
  他的思想里除了颜清澜不会纳其他妃子,可在那个位子上,谁知以后会不会有不得以之事,与其害得他的颜颜与众多女人争风吃醋,害得他的颜颜变成他母后一样丑陋恶毒的女人,不如此时退步抽身。
  “朕退位后,遂安过继给承燑为嗣,你加紧娶个皇后,生个继承人。”越承骥谆谆嘱咐,殷切关爱。
  “皇上不怕臣跟皇上夺清澜?”谢弦作困兽之斗。
  “暗招损招你不屑使,明招你争得过朕吗?”越承骥淡笑。
  “逊王爷会气疯的。”谢弦想,越承燑听到这消息,肯定立马杀回京城,不坦白不行。“皇上,逊王爷没死……”
  越承骥竟要以皇位相让,他自然不能杀越承骥疼爱的弟弟了。
  “兔崽子竟然耍我!”被耍的愤怒很快被弟弟还没死的欢喜冲走,越承骥骂了几句后,眉眼舒展喜不自胜。
  “皇上,逊王爷一直喜欢无双,给他发现清澜是无双了不肯罢手的,皇上没有皇权,只怕辖制不住逊王爷。”谢弦再次推辞。
  “所以……你更要篡位了……”越承骥朝谢弦眨眼睛,冷硬刚棱的面孔竟露出促狭调皮之色。
  由传位变为篡位,越承燑发现自己兄长的龙椅被夺,悲愤同情之余,哪还会再和越承骥争夺颜清澜?
  好事都给越承骥占了,乱臣贼子的骂名却留给自己,谢弦被赶鸭子上驾,不篡位也不行。
  颜清澜由皇后变成太上皇后,大婚鸾驾进宫前,她没见过谢弦和越承骥,一路胆战心惊,等得繁褥的礼节毕,听越承骥讲了一切后,她啊地一声,直挺挺倒床上。
  “别喊我,我要睡觉。”一个多月焦心不安,说完这一句,颜清澜鼻息匀称,眨眼间睡着了。
  越承骥默默流泪,憋了一个多月,今晚准备好好解馋的,谁知还得再憋下去,他一晚上也不想憋了。
  不能来,悄悄地轻轻地摸摸过过瘾罢。
  “拿开你的色爪。”颜清澜在睡梦里讫语:“敢不通知我让我焦心那么久,不罚你怎么行?再憋一个月。”
  ——正文终章
  ☆、46王爷番外
  越承燑与越承骥一母同胞,他们的母后颇有手段,兼之先帝于女色上头甚是淡漠,后宫妃嫔很少,皇嗣更是只有他们兄弟俩。越承燑比越承骥小了八岁,越承骥从小很疼他,越承燑跟他比和父亲还亲。
  太后要求越承骥写下传位诏书;越承燑知道无双和遂安不是他皇兄的儿女,是他们的母亲害得皇兄不举时,他非常恨无双和遂安。
  他要为他皇兄报仇出气。
  小孩子还不懂得要报仇杀人最简单,他用孩子的方式方法折磨羞辱无双和遂安。
  糊泥巴,扔虫蛇……遂安每每吓得大哭,无双却总是白着脸咬着牙把遂安护到身后,倔强地与他对视,每一次都能不被他的各种折磨人的招数击倒。
  越承燑一日大多半的时间里,就是各种邪招歪点子捉弄无双。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忽然有一天,谢弦出现了。谢弦比他还小了几个月;可是风姿秀致翩然温雅,无双理所当然地躲进谢弦的羽翼下。
  听着无双动不动就娇软软地喊弦哥哥;跟他说话开口闭口就是我弦哥哥时,越承燑妒忌得疯狂。
  谢弦保护无双和遂安的网越织越密,越承燑被堵在网外,他觉得自己是困进陷阱的野兽,奔突无门焦躁异常。
  他找到越承骥;要求越承骥把无双交给他,越承骥没有同意。
  “算了吧承燑,错的是他们的娘,你也收敛一下。”
  得不到越承骥支持,越承燑发现,自己这个王爷竟然面对谢弦回手无力。
  有一段时间他有些丧气,想就此放过无双,可就在不久后的一天夜里,他做梦了,梦里,他按住无双左冲右突,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小遗了。
  他开窍了,长成了男人。抓住几个宫女试过迷梦里的事后,越承燑发现,自己最想做的,是把无双按住,得到占有无双。
  无双还小,可他忍不住,他跑去向无双告白。
  “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你嫁给我吧。”
  “你别胡说,你是我叔父。”
  “我没胡说,你不是我皇兄的女儿。”
  “我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