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4-05-09 11:32      字数:4733
  许小寒对于自己不爱做的事情天性懒,又好小聪明,若是一只手擦桌子还不知道擦到猴年马月,她两只手齐齐挥舞,左右开弓,站在过道中,两只手同时翻飞手中的毛巾,那毛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身姿矫健的在桌子上扭动身躯,不一会儿班里的桌子便擦好了大半。
  看着自己的成果,许小寒高举起抹布,得意的哈哈大笑,高兴处,竟也像狼王那般,在班里扭动着屁股有节奏的跳起舞来,看着花移尘的表情甚是得意,如期待老师表扬肯定的小孩子一般。
  若面前这位是狼王,他定会朝许小寒展开一个灿烂的笑,然后将扫把戳在地上当麦克风,一边唱歌给许小寒抽风似的的舞蹈配上音乐,一边快乐和许小寒一起扭动身体欢乐的跳舞,气氛霎时会高涨起来。
  可眼前的人是花移尘,刚刚许小寒才得罪过他。
  他看着快活的许小寒,扫地的动作未停,如好朋友之间聊天似的,弯了弯眼睑,熟稔的开口:
  “纸娃娃的右手也用的很好啊!”
  许小寒动作一僵,被举在头顶舞动的抹布由于惯性立即脱手而去,热情的扑在花移尘的脸上,‘啪’的清脆一声,亲吻了老花一脸湿哒哒灰呼呼的口水。
  “不是故意的!”许小寒无辜的看着花移尘,眼睛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清澈有多清澈,她双手做投向状举过头顶,左手还紧握着抹布,嘴角赔罪般的小心翼翼讨好的笑着,腿缓缓向后移动,尽可能的离花移尘更远些,他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
  花移尘眼中寒光一闪,看着许小寒高举过头空荡荡的右手,用他好听到不分男女的嗓音温和的盯着许小寒,嘴角僵硬的上扬,咬牙切齿:“你是有意的!”
  “冤枉,老花同志,我冤枉啊!”许小寒沉痛的看着花移尘,表情万分悲伤,语气一顿,摆开窦娥的架势,扯开嗓子用稚嫩的童音唱京剧腔,翘起兰花指,抹布当水袖,:“六月飞雪……啊……锵锵锵锵锵锵锵!”身姿站定,摆好POSE,她‘泪眼模糊’的看着花移尘,嗓音尖细的唱:
  “老花,我老许——冤哪……”后面一个哪字拖长了音,还打颤似的回旋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许小寒不来这么一出,花移尘或许还不肯定,但见她这么明显的掩饰,花移尘不由笑了,自己的猜测似乎已经被证实。
  只觉一股阴森森的冷风来袭,许小寒不禁打了个寒颤,花移尘的洞察力十分敏锐,纵是许小寒来到这个世界百般掩饰,千般隐忍,仍然免不了露出马脚,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她耸耸肩,继续用左手擦桌子,不承认什么,也不否认什么。
  想了想,她疑惑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小学生有他这样的洞察力未免也太恐怖了些,自己十一岁时在做什么?懵懂无知,整天除了玩乐、惹祸、练武,怕是什么也不懂的。
  花移尘笑的更欢了,许小寒不知怎么仿佛看到他身后飘着鹅毛大雪似的,看着他那被称之为笑的表情,许小寒有些黑线,直往后退,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他闲适的拿下脸上的抹布,走到水池边洗过脸,将沾了水渍的校服外套脱下,嘴角向上弯。
  许小寒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十分有型,嘴角是天然的翘着的,不厚,但也决计称不上薄的,棱角分明却不显刚毅,肉肉的,只看着就能想象的到他的唇定然是十分柔软的,比女孩子的还要柔软,下巴下面还贴着两厘米大小的透明胶带一样的估计是创可贴的东西,上面涂了些白色乳霜状的东西,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的传过来,这样的小伤不仅没有给他的形象造成影响,反而让他稚嫩阴柔到分不清男女的脸上甜了些阳刚之气。
  思绪被花移尘的眼里的寒光给拉了回来,一直以来,他的气质和笑容让人忽略了他的外貌,这厮长大后也定是个颠倒众生的主。
  好在许小寒不会被他笑容晃花了眼,他说:
  “前面的先不说,就那次体育课。”花移尘顿了顿,仿佛在等许小寒自己想起来。
  丫一愣,抓抓头仔细想了想,每周都有体育课,她还真想不起来有哪次给花移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让花移尘察觉到自己不是左撇子的,自认为自己做的不错,左手写字,左手吃饭,左手拿东西。
  “哪次?”她问。
  “你用乒乓球将宇宙班的一个同学的眼镜给砸下来!”花移尘淡淡提醒,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许小寒一惊,霍然回忆起……
  “你想起来了?”花移尘笑意更深了,许小寒惊骇莫名的的表情取乐了他,好心的报出答案:
  “你当时神情恍惚,身体本能的向后移并且使用了右手,看那一球的发力比之你后来体育课上左手打出来的球力度高了可不止一倍!”
  “切,就凭这一点你就认定我不是个左撇子?太牵强了吧!”许小寒无所谓的昂起脸,两只上撑在身后的课桌上,微微借力,看也不看身后,身体轻轻一跃,便坐在课桌上,脚丫子当秋千似的晃啊晃。
  对于许小寒无所谓的样子花移尘也不以为意,同班同学也有段时间了,虽不说多了解她,但基本的认识还是有的,他老早就知道眼前这家伙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纸娃娃,她只是有着纸娃娃的外表而已,他缓缓道:“去年圣诞节……”
  许小寒随着他的提醒仔细回忆,去年圣诞节大家去卖火柴了,自己是狼王组的,同花移尘不在同一个区域,又露出什么马脚让这厮发现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看出许小寒的疑惑一般,花移尘这次笑的有些得意,虽不明显,但那飞扬的眉还是泄露了主人心底的心思,到底是个十一岁的少年。
  “我们讨论火柴的价格,你当时说什么了?”初次发现,花移尘的表情也如叶加伦那样欠扁,许小寒在回忆的同时盯着花移尘的脸恶狠狠的想。
  自己当时说:“一元!”许小寒忽然想到什么,呆了呆,惊异的看向花移尘,眼中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更加确定了绝不与此人为敌的想法。
  那样细小的细节,是人都会忽略吧?
  许小寒生性跳脱随性,但也算个粗中有细的人,但人的神经不可能时时都出于警惕状态,尤其是她,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感觉很累,在恶狼军团面前算是比较轻松的,面对他们不由自主的就会放下对这陌生世界的戒备,当时她在说‘一元’时,右手食指配合着说话伸了出来。
  “你想到了?这样的例子很多,只是之前一直没注意过罢了,我不明白你在隐藏什么,害怕什么。”花移尘首次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许小寒:“你还隐瞒了什么?”
  见许小寒没有要说的意思,温和的眼里划过锐利的光,轻声说:“比如,眼睛。一个自小失明的人,睁开眼睛后便能认识外界的一切,并清楚的叫出这些东西的名字,没有丝毫意外,丝毫好奇……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许小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个问题她从没想过,她是本不是瞎子,如何能想到一个真瞎子该有的反应,更叫她震惊的是,花移尘居然调查她……
  “你住的那家医院恰好是我家的,我也是偶然才知道你的事情!”花移尘坦然的望着她。
  忽然生出想将什么都说出来的冲动,她性格冲动,不会瞻前顾后,想什么做什么,心到手到最后才是脑到,因为一直有爷爷有师傅有师兄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而在这里,现实逼着她长大,她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母亲,她终是忍了忍,什么也没说,将两条抹布凉好,收拾着书包回家,没见到身后花移尘眼中的失望。
  郑南转校
  许小寒心里发苦,她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狼狈,又有一种秘密不再是秘密的轻松感,当你要日夜守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时,那是相当累人的,除非你是个心思极深的人,而许小寒恰好是那种心里不放事,没什么心思的人。
  她闷头前奔,脚步由沉重转向轻快,不由有些庆幸,这些破绽是在学校里暴露的,也是被自己同学看出来,大家并没有恶意,若是被王明珠调查出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那妖婆子定然会兴风作浪,即使不会把自己交给什么奇怪的组织,也定然会掀起一番风雨来,自己倒是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家里柔弱的如同水和着泥捏出来的母亲必会像遭遇人生一大劫难,能不能渡过这样的劫她没半点把握。
  她就像兔丝草,将生命的整个动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若失去这个精神寄托,她便整个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除非她能找到新的能让她依靠的寄托。
  微微一笑,母亲单身抚养她这么多年,其中辛苦自不必说,看来是时候给她物色一位供她依靠的大叔,万事都要防患于未然。
  这件事虽不说许小寒多虑了,但也远不如她想象的那样严重。
  她做事粗中有细,也就是说,她考虑事情还是不细致的,以粗为主。
  黄雅琳外表固然柔弱,但内心其实如蒲草一样充满韧性,否则那些年那般艰难,她岂不早就倒了下去?况且世界上最了解女儿的莫过于母亲,许小寒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管女儿有什么变化,在她看来,只要是好的,她就能接受,即使这个女儿像换了个人似的。
  若有人胆敢伤害她的女儿,怕是第一个爆发小宇宙的便是她,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哪怕是再柔弱,也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这便是爱的魔力。
  许小寒脑袋里急速翻转,看有谁附和自己老爸形象的,得赶紧找出一个来,即使不考虑别的,也不能让母亲就这样蹉跎一生。
  想的专注,所以胳膊在被铁钳般的手掌大力锁住时,她惊的跳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急速加快,耳边的一声极怒的暴喝,将她三魂都去掉了两个半。
  “许小寒!”郑南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拽住许小寒的胳膊,身高的差距使得她被拽的那只胳膊高举,被钳住的地方涨涨的闷痛。
  转头见是郑南,许小寒气的脸都红了,左手拍着胸口嘴里快速念叨着:“小寒子不怕小寒子不怕……”待自己快蹦出胸口的心沉下去,才朝着脸色阴鸷的郑南大吼:“你丫的找死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本来怒气冲冲郑南忽然看到许小寒这么胆小的一面,怒气忽然散去,被她这样一吼,心情竟然好了起来,手上力气松开,改牵着许小寒的手,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烦躁的心情在看到她之后奇迹的平复。
  被拽着的许小寒几乎是让郑南拖着向前走,猛地挣脱那只牵住她的手,站在原地喘气,一双大眼睛瞪得像一只愤怒中的小老虎般,看着郑南的身高和长腿愤愤不已。
  更让她惊异的是,被师傅说成有着野兽般直觉的她居然轻易的就被郑南抓住了胳膊,即使现在自己弱到和普通小学生差不多,但身体的直觉还在,她居然对郑南毫无防备,就是大师兄也不曾这么轻易的进自己的身,难道自己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吗?这样一想,她更郁闷了,眼睛恨不得将郑南瞪出两个洞来。
  见许小寒如此,郑南剩余的怒气又消去了大半,他卸下许小寒身上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许小寒见他不说话,恨恨道:“你若不是皮太痒,就给我个解释。”丫的,小心肝到现在还砰砰跳呢。
  说到这个,郑南火又上来了,不过没的之前那样烈:“你不是说转到绿城吗?怎么还在学军?”
  “我在学军还是绿城关你屁事啊?”许小寒一听只是这样原因语气不善,突然脑中某根弦一动,不可思议的看着郑南,赶紧补充道:“爷爷说只要我考进年级第一,就不用转学!”接着讨好的咕哝一句:“这不是为了能和你完成约定嘛!”
  果然,最后一句让郑南大乐,原本沉暗如暴风雨前夜的眼睛内立刻乌云消散,脑袋别扭的昂起四十五度,表情臭臭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小寒,控制着嘴角向上拉开的弧度,故作不屑道:“那也和我说声!”
  想到自己竟傻傻的跟父亲要求转入绿城,向来宠自己的母亲问他原因,他脸霍然红了,大少爷脾气的他羞恼的朝母亲叫道:“我就是要去绿城,你转不转?”
  由于语气不好,还被父亲狠狠训了一顿。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要在最后一个学期转去绿城,待在绿城里寻觅不到那个娇小熟悉的身影时,怒气霍然如火山般喷发,开始几天还在想肯能是许小寒还没到校,后来去校长室了解到她并没有转来绿城时,便有了眼前一幕。
  “我哪知道你要转去绿城!”许小寒看着他,仿佛看一个外星人般。
  郑南被看的恼羞成怒,欲盖弥彰的解释:“本少爷只是为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