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节
作者:童舟      更新:2024-05-09 11:28      字数:4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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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如果养父对我母亲真的不存在爱情的话,那么……他就不会与母亲发生关系,他对母亲应该是敬重的才对。”麦溪极力说出自己心中的感觉,对于这种说辞,她不知道自己接受起来应该是感到荒唐还是——高兴……她只是很矛盾。
  “不要忘了,床第之欢也可以看做是中学习,那是动物天生的本能,在雷胤的世界里,是没有伦理道理的约束,自然就不存在有多顾忌。正因为如此,他对薄雪越依赖,薄雪就会越感觉的到他情感的强烈,女人天生就很敏感,她会认为这是一种爱情的表现,可惜,薄雪忘记了一件事,爱情对雷胤来说是陌生的,他才刚刚学会如何依赖亲情罢了,虽说雷胤已经十五岁,也虽然他很聪明,可是,他在感情的发育上近乎孩童,而薄雪的存在就像是促发他快速成长的催生剂,让他在慢慢学会亲情的同时又交织着类似爱情的情感,这两种矛盾的情愫自然会令雷胤困惑迷茫,毕竟情感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过程,可是雷胤一开始就接触了这种复杂的情感,他就像个情感上的畸形儿,分不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谭桐做了透彻的分析,重重喘息了一口气,“也许,薄雪真的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绝望……她要的只是一份再简单不过的爱情,并不想看着雷胤有一天真的懂得了爱情后与其他女人步入婚礼的殿堂,她要逃避,而这种行为在雷胤眼中被看成了背叛,心里没有他,由此,矛盾越来越严重。”
  麦溪眼中渐渐了然,咬了咬唇,“如果我母亲没出意外的话,那么——他们两人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可以在一起,不过,并不是你的养父会娶了薄雪。”谭桐喘息了几下,无力地说道:“我记得薄雪在一次微醉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说‘你们男人的情感为什么看上去很复杂的样子?尤其是小胤,明明说过要我留在他身边,可是对妻子这个词语却一副白痴的样子’,我想她当时一定跟雷胤提及过以后的生活,可是雷胤应该不会懂得什么是婚姻,所以薄雪才会那么说吧。”
  麦溪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这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人,看着他一脸苍老的样子,这个几乎可以做她爷爷的男人却那么可笑的是她亲生父亲,但他看上去是那么一针见血,能够轻易将雷胤的情感看穿,那么——门外的男人呢?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是否学会了什么是爱?
  “麦溪啊,其实你的养父真的很可怜,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爱的男人那么努力地想要得到爱,一个从来不知道快乐为何物的男人那么想要通过自认为合理的手段来企图得到快乐,难道,这样的男人不够令人心疼吗?”谭桐将目光移向门口处,“其实我应该恨他的,如果不是他,薄雪的命运也不会如此,可是,当我看到他因为我妻儿的恳求而放过我时,我才知道,他只是个孩子,是个想要得到他人关爱的孩子……”
  正文 第六章 第十七节 过往曾经的曾经(4)
  空气中流淌着安静的气氛,其中还参杂着一股子凝重,麦溪下意识朝病房门口看过去,虽然有门隔着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可是脑海中依旧浮现他的模样。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以冷硬著称,不会妥协、不会说一句好听的话、甚至连笑都是吝啬的,他是个那么伟岸冰冷的男人,此时此刻却令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人天生下来都是乐观的,之所以会形成这种冷硬个性又怎会没有原因呢?
  “麦溪啊,我很庆幸你被他收养,他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男人,当时他在血蛇身边的时候我就看出这一点,也会想到他一定会创出属于自己的天地来,可是啊,再有能力的男人在一定的时候都会像个小孩子,尤其是雷胤!我很感谢他能满足我的要求,让我终于可以跪在薄雪的墓碑前献上一束白菊,当然,这一切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话,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出现在薄雪面前。”谭桐拉紧麦溪的小手,带着明显察觉出的颤抖。
  麦溪久久无法言语,前尘如梦,当她听完谭桐说完这番话,心底的情感掺杂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胸腔内相互拉扯着,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结局,她以为她会听到一个跟她心中想法相符的事实,可是……
  “麦溪,很抱歉让你看到了这样一个父亲……我想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现在见到了你,我很感谢老天。”谭桐突然开始了剧烈的咳嗽,情绪显得很激动。
  麦溪眸底一惊,立刻上前替他拍抚着背部,能及之处感受到的尽是瘦骨嶙峋,鼻头不由得一酸,“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谭桐苦笑,艰难地拉过她的小手轻轻拍了一下,“傻丫头,我的病我心里清楚,还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几天我也很清楚。不过,就算我现在闭上眼睛也放心了,你的哥哥姐姐们都可以照顾你,还有你的养父,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想来你在他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能够有这么多人代替我和你母亲来疼你,我真的很开心……”
  泪雾终于一点点蒙上眼眶,麦溪张了张嘴巴,却是颤抖着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谭桐看着她,眼眶也红了,看着她那张与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相似脸孔,手指微颤着,“麦溪啊,你……能叫我一声吗?这样,我死了也心甘了……”
  麦溪忍不住大口呼吸着,胸口处太痛,痛到她有些窒息,眼泪沿着眼眶终于跌落了下来,她的唇抖动了几下,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哀痛,终于叫出了一声,“爸……”
  “乖!乖孩子!”谭桐也是老泪横飞,连连点头。
  麦溪像是迷路了好久才找到家的孩子,下一刻窝在谭桐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再次叫了一声,“爸爸——”
  “哎,好孩子……”谭桐回应着,泪珠滚落着滑下……
  薄雪啊薄雪,我总算没有辜负你的请求,在临死之前终于找到了你的孩子麦溪,那么我死了也就闭眼了,不会再内疚了……
  心疼地拍着怀中哭得极其委屈的麦溪,谭桐也安心了。其实他撒了谎,但这个谎言正如雷胤所说,是善意的,这将会是一辈子都要掩藏下去的秘密。
  在给麦溪讲述过往的回忆时,有一处的地方他是经过篡改的,那就是麦溪的身份!当初真正的事实是——他的确是作为薄雪的调酒师留在血蛇身边,而每每薄雪感到不开心时都会主动找他调酒!一来二去,已经有家室的他对薄雪便产生了爱意,她是个漂亮到极致的女孩子,笑起来像是春日枝头梨花般灿烂,哭泣起来会令再冷硬的男人心碎。
  他爱上了她,可是出于对家庭的负责,他强忍着自己外泄的情感,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们两人的关系,只想将这种爱意止步于友谊上,直到他亲眼看到了薄雪与年仅十五岁的雷胤一同滚在了床上……
  所以,醉酒后发生关系是假的,薄雪怀上他的孩子也是假的!
  但是——血蛇发现雷胤与薄雪发生关系这件事是真的,血蛇丧心病狂命手下对薄雪实施了轮/奸,并且一怒之下痛下杀手追杀雷胤。雷胤消失后,血蛇就变着法地折磨着薄雪,一改往日对她的宠爱,不但当着手下的面强暴她,还命令手下们一次次对她实施强暴,每次过后,她都像是死过一回似的,身上尽是男人们肆意纵欢留下的痕迹。
  终于有一次,薄雪忍受不住想要自杀,被谭桐救了下来,他心疼地抱着她,任由她厮打着他,最后变成了在他怀中痛哭……谭桐才知道那时候的薄雪怀了孕,而孩子的父亲有可能就是施暴的产物。谭桐终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带走薄雪,无论如何也要带走她!
  那时候真的是凭着一股子蛮劲,他甚至抛弃了跟着他同甘共苦的妻子,也抛弃了三个孩子,带着薄雪东躲西藏,过着看似逃犯却很平静的生活。
  薄雪最初对肚子里的孩子很抵触,可是私自堕胎是犯法的,再加上她有严重的贫血,没有办法只能决定生下来,其实,当薄雪最开始知道怀孕的时候,那种母性的情愫已经渐渐在心底生根发芽,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愈加地期盼着这个孩子诞生。甚至,在一开始时,她就为孩子起好了名字,她希望是个女孩子,那么就起名为麦溪,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姓氏干扰,而在她的老家,“麦溪”两个字代表着如美人鱼般惹人怜爱的公主,她希望她的孩子能过上如童话般的生活。
  那段期间,应该是谭桐最快乐的时候,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薄雪,丝毫不在乎她肚子里孩子的来历,像个最称职的丈夫和未来父亲一样。薄雪被感动了,有一晚,当谭桐轻轻抚着她的肚子时,薄雪温柔地拉高他的大手,轻轻覆在了她高耸如山的胸口上……
  正文 第六章 第十八节 情,深若蓝海(1)
  情感终于在瞬间爆发,谭桐是深爱着这个女人的,为了她,他宁愿放弃一切,他知道薄雪只是为了报答他的照顾,可是他还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男人原始的欲望冲垮了所有的理智,他将她狠狠压在床上,忘情地占有着她的身子,占有着这个足可以做他女儿年龄的女人……
  薄雪微微的颤抖、薄雪轻轻浅浅的呻吟、薄雪怯怯地环住他的颈部……这一切的一切每每让他想起都会令他颤抖!
  直到——雷胤的重新出现彻底打破了一切原有的安静,他将孩子送走,薄雪也被雷胤带走,这些都是真实的,他没有骗麦溪!
  一直以来,谭桐都很耿耿于怀当年的行为,将麦溪送到孤儿院是逼的不已的行为,他找过,可是孤儿院真的搬走了!这么多年“麦溪”成了他的心结,他甚至精心计算着麦溪每一年的年龄,看到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他都忍不住上前观察一番。
  没想到,二十年后,曾经狠言的男人再次找到了他,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冰冷和稳重,见到他却只是说了一句话——麦溪需要一个父亲,你需要赎罪!
  正是因为他的这么一句话,谭桐心甘情愿配合他演完这场戏,一辈子需要隐藏的戏!纵使雷胤不说,他也会将这么秘密一直掩藏下去,就让她认为他才是父亲,就让她认为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个正常人……
  病房中,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麦溪低低的哭泣声,情绪有一点压抑,甚至还有一点刚刚见面就会随时分离的痛……谭桐欣慰地红着眼睛,够了,这样也就够了,一直以来他都深深牵挂的孩子终于回来了,哪怕——只能是看一眼,只要知道她是健康的,他死后也就能够对得起薄雪……
  病房的门被微微推开了一条缝,谭褚钧脸色沉重地看着房内的一切,虽然他没有太多的表示,却不难察觉出眼底隐隐的动容,身边的谭褚柏也别过脸去,却偷着拭去暗藏在眼角的泪意。
  他们该有恨的,当他们的父亲竟为了足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女人抛妻弃子时!甚至他们的母亲在随后的几年一直郁郁寡欢最终离世时!可是今天看到这一幕,再多的恨意也瞬间化为乌有,麦溪始终是无辜的,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应该得到幸福……
  雷胤一直站在他们两人身后,良久后,才低沉开口,平静的嗓音中透着状似命令,仔细听来却像是一种请求——
  “我想让她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不再让她感到孤单——拜托两位!”
  谭褚钧和谭褚柏一惊,同时回头,对上雷胤那双极度认真的眼眸,专注般的执着!
  良久后,两个男人同时点头,他们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求人的习惯……
  ——华丽丽分割线——
  冬日早落日,淡淡的夜色渐渐笼罩着整座城市。窗外,又飘起了雪,伴随着城堡的淡淡夜灯显得晶莹剔透,如童话的梦幻般,起居室的茶几上,雪白的并蒂莲插在水中,静静散发着恬淡的清香。
  沙发上,麦溪安静地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贴着凝滑的肌肤,她几乎全部陷入偌大的沙发上,怀中孩子气地抱着一个抱枕,其余的抱枕则散落在沙发下的长毛地毯上。
  她像是睡着了,似乎在做着什么梦,微微蹙动的黛眉略显无力,眼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泪意……
  回到城堡中的雷胤,刚刚走进主卧就看到了这一幕,心底泛起暖意,走上前,将散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