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4-05-09 11:27      字数:4862
  第一章
  爱情是什么颜色的?……是透明色的。
  思念是什么颜色的?……是透明色的。
  当我们迷茫相爱的时候,浑然不觉思念在渐渐蔓延。
  当我们在思念里呼吸着对方的时候,终于明白,原来在爱。
  “秦瑞!”
  一大清早的,主任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我抬头,不落痕迹地恰灭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烟蒂。
  “主任,昨晚睡的很好吧,瞧你脸色红润的。”
  “啊,是么,还好了还好了。”四十来岁的老太太一下子乐眯开眼花,下意识地摸摸脸庞,还来劲地偷偷朝走道上的落地镜左侧右侧的照了几下。
  我轻笑,隐约找回那个好久以前一张嘴就灌的老老少少女人晕头晕脑的秦瑞。
  半年了,我终于可以用嬉闹的态度去面对周遭的人。
  不再把自己封在铁罐子里头,一呼吸一转眼全是他的阴影。
  ……满脑子只有他在阳光下墨黑眼睛拐人的笑。
  ……只有校园里他揪住我衣领灼烫的吻。
  那个人,占据了我四年多的生命,在突然间,像扔垃圾那样将我厌弃摔开,重的全身破碎。
  “秦瑞!”主任的叫声打断短暂回想。
  一回眼,见到她身边站着个男孩子。
  没有见过的脸。
  真的是可以用干净来形容的男生,没有杂质的眼神,周身是青草般的纯粹。
  突然想,当年,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是否也觉得我是这样一个干净舒服的男孩子呢?
  “来,我给介绍一下。”主任对那男孩子笑着,伸手指了指我,“这是秦瑞,”转个方向,“他是大学毕业新来的,叫……”
  “丁想观!”
  男孩子大声而豪气地报自己的名字。
  就像在军训时,向着教官大声报学号一样。
  “你好。”我伸出友善的手。
  ***
  “大学刚毕业啊……什么也不懂,也什么都不需要懂,志气而张扬。”
  暗魅的灯光下,朱萧笑眯眯的抢过我手上的啤酒。
  “是啊,幸福的时光呢。”
  我也笑眯眯,向他手中的杯子里吐上几滴琼浆玉液。
  “你恶不恶心!”朱萧怪叫,顾不上那边含情带笑漂亮mm被吓坏的脸蛋。
  我大笑,开心的很,“兄弟当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就喜欢我这个调调呢。”
  朱萧一肘子捶过来,“谁跟你一样变态!”
  笑容突然有些僵硬,我一直不太清楚朱萧究竟是否察觉我和陈默之间的事情,变态两个字像枪眼,震得我一阵发闷。
  大学里面,我第一个认识的人是陈默,第一个朋友第一个兄弟却是朱萧。
  我很重视他。
  像是一个最珍爱的手足。
  “发什么傻,”朱萧又是轰隆隆的吼过来,“你真变态兄弟也认了。”
  我抬头,他的眼睛清澈如水。
  忽然明白,不论他知道多少,他都是认了“兄弟”这两个字,两肋插刀。
  很幸福。
  这样的幸福于此时的我,是最想抓在手中的,灯光暖暖,映得心里一波一波的快乐。
  这儿是阿南的酒吧,当年他大学才上了一学期,就不声不响在外边盘了这个店面,从开始的小打小弄,渐渐做出了规模。
  学校大呼成何体统,阿南却执著地坚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阿南是个孤儿,读书生活的费用全是他父母车祸过世后的保险。阿南从不顾及别人的想法,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活着。
  当初,他大可以保送上国际贸易,却坚持考我们这个法律院校,理由很简单,他说喜欢校园里中山先生的铜像。
  和学校战争的结果是阿南主动退学,他为人很沉默,却讲义气的不行。
  仅仅一年的共同生活,我们得到的,就是随时在这个地方畅所欲言畅所欲饮的特权。
  朱萧起的名字,管它叫老窝。
  “哎,说起来,我们也就只毕业一年半啊。”宁远安架了一下鼻梁上细细的镜框,“别搞的苍老的不行好不好。”
  “弟弟,那是你还天真着,还没看透这世道凶险,”我漾开阳光笑脸,捏紧宁远安单薄的肩膀。
  “可不,”朱萧在这种时候,和我简直是最佳默契。一手揽过另个臂弯,把他脸蛋挤在中间,“像你这么嫩的小羊羔,别人看到一次吃一次。与其便宜了他们……”
  “不如……我们两个作哥哥的……”
  我故意把嘴咋的“吧吧”响,像极了下流的痞子。
  “调教一下……”
  朱萧眼睛都快抽起来了,他学这种流氓样子好笑到恐怖。
  “你……你们……”小羊羔浑身都在发抖……
  “他妈的滚!”
  凶相毕露。
  ——这就是小羊羔的真实面目,发起脾气来羊皮说脱就脱,只留下一身的恶狼骨头。
  好玩的紧,所以几年来,羊皮狼宝宝始终荣登我和朱萧的心肝玩具龙虎榜头把宝座。
  只差没颁个小金人给他,让他谢谢歌迷一番。
  还想挤闹一下,阿南倒是黑脸黑口的走了过来。
  “宁远安,今天的帐算你的。”老板一口指定。
  “为什么!”宁远安端着苏打水,再指指我和朱萧面前成山的空酒杯,手都哆嗦了。
  “我高兴。”阿南虎着一张脸,索性不讲道理到底。
  痛不欲生悲愤状。
  朱萧两眼晶晶亮的笑,轮流看着俩人的脸,摆明了看好戏。
  “免单也可以……”黑面大老板总算开了金口,“我那个斗门的游戏打的烦死了,想快点直接打结局关卡。”
  “那…你现在存档到哪儿?”宁远安突然来劲了,耷拉下的脑袋噌地竖起来。
  “呃……”阿南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第四宫。”
  “——啪”,羊皮狼宝宝兴奋地只差没“嗷嗷”叫唤,“成交,我帮你打到结局关卡,你给我免单。”
  朱萧嘴角一咧,冲我作了个抽筋的鬼脸。
  我大笑。
  如果我也像远安那样就喜欢玩第四关以后的进程,却又懒得重头打起的话,我宁可付双倍的帐来换这个存档。
  阿南,太明显了。
  明显的简直让我肉麻了,只有那个宁远安还木木的不明不白。
  “你说阿南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对姓宁的——友情——已经很不对劲了?”朱萧凑过来,努着嘴角,给我递悄悄话。
  “说不准……”我细细打量整理柜面的阿南和趴在一旁兴奋比划着通关诀窍的远安。
  阿南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坏脾气的吼,宁远安你怎么这么聒噪!
  “哼~~~”
  “哼什么?”
  “你不觉得他们两人这样子——”朱萧抛起一粒臻果,接在嘴里狠狠嚼,“看了恶心?”
  ****
  分手后,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三十了。
  浑身酸痛,一边放洗澡水,一边开电话留言。
  ——叮。
  “秦瑞!我,丁想观哪!”
  我一笑,始终这么精神啊。
  “今天中午多谢你请我吃饭……”
  小意思,一顿盒饭而已,公司发的餐票本来就多的用不掉,拖到下个月也是作废。
  ———叮。
  电话留言继续。
  “秦瑞。我……”
  愣在走道上,我记得这个清雅温柔的声音…
  “我明天回国,蓝宝订好了包房,大多同学都会到,你也要来,一定。”
  我烦躁的狞眉,你杜京菁早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了,除开了那个人的因素,我凭什么要卖你面子!
  “我明天……订婚。”
  我不敢置信的回头盯住话机——
  订婚…和谁?
  他?是不是他?
  一定是他了…他消失半年,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十之八九和杜家有关。
  那么,坚持要我去的原因,就是要得到一个死心?
  王八蛋……
  痛,无声无息地沿着指尖,爬到每个器官,我疲软地跌坐在地上,“他妈的!”我抱着头,小口小口的吸气,感觉眼角很痛,就死忍着不眨。
  地板冰凉的……心里火烫的,自己好像坐在地狱里。
  ——叮。
  不知道过了多久,留言自动滤去空白,我就在地狱听到那个刻在骨子里头,怎么也淡忘不了的声音。
  “我是陈默。”
  我知道……我知道……,我茫然抬头,我知道你是陈默,你的声音我这辈子不会忘记。
  你有我的电话?
  “我有,”这痞子一直都知道我会想些什么,然后捏住七寸,“只不过一直没有用过…”
  我惨笑。
  那今天呢,是打过来告诉我,你明天订婚,要我一定答应你出席?
  “秦瑞……我打过来是想告诉你——”
  我不要听!妈的王八蛋!你还记不记得我划考试范围熬出急性胃炎?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了你去和经济系干架?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只要你不愿意,我就绝对不缠着你?
  “……明天的男主角不是我。”
  ……陈默你这个王八蛋!
  ……啊?啊?啊!不是你?
  “……要和杜京菁订婚的男人不是我……”他的声音有点闷钝,还有昔日的暴躁。
  “…妈的…”我咧嘴骂。一旦不那么伤心,就觉得这男人在招我。
  “所以,你今晚可以安心休息。”他好像被自己的笑意呛了一下。
  呛死活该。
  “还有……秦瑞……”
  我浑身汗毛顿时又重新竖起,我害怕……又有什么事情……
  今天才知道,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我推下地狱,没有力气再痛第二次了……
  “…明天……我也会到……”
  ………………
  “就这样。拜。”
  叮……留言全部结束。
  浴缸里面热气腾腾,满满一池的水,我的眼睛好像被雾气薰到……
  刚才痛到要窒息时,都能忍住的泪水却莫名其妙杀了个回马枪。
  明天……
  终于……要再见了……
  *****
  “呵呵~~~~”我脚步晃得东歪西倒,眼前的景象花花一片,闻着男人身上清爽得香皂味道,我存心把重量系数放过去。
  “秦瑞!”
  他暴躁地由我拽着衣领东撞撞墙壁,西碰碰栅栏,“你到底是醉还是没醉?”
  “陈默……”我笑起来,眯眼盯了他一下,“你是个王八蛋。”
  他一愣,眼神一冷。
  仍然是拐人的要死。
  “没醉是不是。”
  “你他妈的装什么傻!”我依然笑嘻嘻的,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拽他胳臂上的肉,“半年多了,你终于肯在我面前出现,你会不知道我舍不得醉?”
  他闷声不响,胳膊一用力,就把我甩到一旁。
  我也不挣扎,被他摔得扔开,退后踉跄几步顺势靠在店面橱窗上。
  很晚了,街上没有行人。
  月亮的光,透过没有星星的夜幕,把我们两人照得通亮。
  无所遁形。
  我眨着眼睛,那里面只有一个叫陈默的男人。
  他低下头,不再看我,颓然坐在地上,在口袋中拿出香烟,烦乱地点着。
  camel的,他从来都只抽camel的烟。
  他的刘海有些零乱了,在烟雾一线一线的缭绕里,我的视线模糊,在每个不防备的时候,他都会让我心跳的无法自制。
  突然笑起来,靠在橱窗上,近乎贪婪地看着他,“陈默,问你一个问题。”
  “嗯?”他还是不抬头,烟圈缭绕的满街都是灰。
  “知不知道我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
  “小学时候隔壁班级美丽的小女孩?”他有一搭没一搭的。
  “我很晚熟的,”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体,硬是扳过他的脸庞,他逃避不开。
  “……直到十八岁的时候。”
  “十八岁……”他轻轻地重复,我在他的身前,他挣脱不开我的手掌。
  我强硬地加力在手腕,他只能抬起眼帘。
  他的眼睛里终于也只有一个我了。
  “恩……十八岁,那时候,我遇见了你。”
  他的烟灰燃得烧尽,长长的一截掉在我的裤子上。
  昏暗的灯光下,他修长的手指弹去那些灰烬,然后摸上我的大腿,顺着滑行,肆意游走。
  呼吸无法抑制的急促起来,他的手指隔着厚重的衣物仿佛也能带出火苗,身体要命地软倒在他的两腿间,任他用膝盖紧紧夹环住腰部,我恨自己不争气的反应,但更舍不得久违的热度。
  他的唇吻上来的时候,口腔里的香烟味道呛得我几乎咳嗽,但舌头被他扯住,我尝到窒息般的痛苦与快乐夹杂的感觉。
  “你…他妈的…把我当成……什么……”,我断断续续地顺着气,感受他裤裆里的热度不停上窜,刺得我也激情上扬。
  他不接话,只是不停扯我头发,逼得我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胸膛。
  我痛恨这种女性化的软弱举动,可是因为是他,我愿意忍。
  “王八蛋!”他抓住我的手往他那里带的时候,我脑子哄的一响,下一秒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子拉链,我的手心里,是他热情昂扬的欲望。
  “秦瑞……快…我……给我弄……”他死命地夹紧我的腰,不许我退开,手腕用力拽紧我,“我很久……很久……没有……”他气喘吁吁地,眼睛里的激情甚至有些狼狈,但始终用臂弯温柔地环着我的肩。
  我手上持续着对他的套弄,忍着不狠狠掐上去。“陈默,你这王八蛋,你说你把我当成什么!”
  恨他!恨得想咬死他!
  他把我一扔就是大半年,说失踪就真的玩失踪,我几乎把所有的地方翻遍了也找不到半个他的屁影子,然后,说出现就一下子把我夹在他的两腿间,让我用手帮他发泄,很久没有……?
  活该憋死你!
  如果有,今天老子就废了你!
  “秦瑞……”他在我手里泻的到处都是,我看着掌心的浓白液体,不禁有些独占得逞的得意。
  “……秦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