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4-05-09 11:27      字数:5513
  那么,我还心伤什么,还痛苦什么,还奢望什么?!
  闲庭啊闲庭,认清自己吧,这一生注定没有爱的人是终究不会得到爱的!
  我无力地趴在洗手台前,头靠在冰凉但光滑的大理石台上,郑重地告诉自己:闲庭,对于漫天,放手吧,他终不会属于你,再多的强求也只是徒增自己的痛苦而已,就对自己好一次吧,放手吧……
  一声一声地告诫着自己,心也在这声声回荡中被撕成一片一片,即使流着血化着脓也要硬把那颗已血肉模糊的心从那个人的身上割除。
  可是割不掉啊,已经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的那个人早在不知不觉中占满了整颗心,心是靠着他的养分才能活到今天的,不敢想象没了他的心要如何再次跳动,要如何活下去。
  是我亲手把自己的心和灵魂融合到他身上的,现在却要我再亲手扯断这一生唯一的牵绊,要我用自己的双手,要我用这双曾无数次抚摸他的脸颊,向他倾诉爱意的双手吗?
  好残忍……
  漫天,你可知道你活在我的整个生命中,你可知道我每一次的心跳都是为你,你可知道我连呼吸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你可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么多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忘记世界,忘记自己,但怎么都忘不了你。
  为什么???
  我好想站在你面前大声质问你为什么!可我没有那个资格不是吗,我甚至连站在你面前的资格都没有,我只能是黑暗夜色下那个被隐藏至深的存在,那我又怎么能有资格问你为什么?
  痴人说梦,好贴切的成语不是吗?
  好一个痴人,好一个连梦都没有的痴人……
  我徐缓地从浴室走了出来,捡起丢在桌上的剩下几块巧克力,对自己说:陆闲庭,这次不可以再吐出来,要想活命就吃下去!你以为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没有了,已经是唯一的方法了,如果还想有明天,就吃下去!
  几乎是强迫的,我发现自从出狱之后我总是强迫自己做每一件事,我把巧克力再次往口中塞去。已经有过呕吐的经历,嘴巴不受大脑支配的不接受这食物,仿佛自己有了意志一般。
  我用一手强硬地掰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把巧克力迅速送了进去,然后两手死命捂住自己的嘴唇,无论如何都不让它再度张开。
  我机械地咀嚼了几下,然后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喉咙因为呕吐过后一直刺刺的疼着,这回又强迫吃下本就甜腻的食品,它本能地拒绝着,现在的我,连最起码的吞咽都成了一种灼人的折磨。
  尽管胃里再次汹涌澎湃,但我极力克制着要呕吐的欲望,嘴边布满褐色的巧克力残渣,脸色再次憋闷得通红,我想我现在的样子肯定比马戏团的小丑还可笑。
  小丑?是啊,我就真的好像个小丑一样,在自己认为光鲜亮丽的舞台上孤独的表演着可笑的滑稽剧。
  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娱乐着别人,我以为我付出了努力,投入了全部心神就可以永远留在这个舞台上,可到最终,小丑只能是小丑,他的角色就只是娱乐,除却娱乐之外不会有人记得他,也不会再有人关注他一眼。小丑在完成他的使命后就只能选择黯然离开,悄悄地,不留一丝痕迹的黯然离开。然后把整个舞台留给最耀眼的那个主角。
  而我发现,我不仅是个供人娱乐的小丑,还是个走错舞台的小丑,我悲哀的撕裂着自己的灵魂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我没有尊严的把所有的快乐湮没在他的微笑中,我以为可以收获哪怕是他一个人的掌声,因为我表演的是如此费尽心力,可他却在欣赏完之后告诉我:对不起,你走错舞台了,这里没有你落脚的地方。
  走错舞台?我可笑到连舞台都走错!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为什么要等我筋疲力尽掏空所有之后才冷漠的告诉我——其实,你的舞台是错的。
  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我这是个错误的舞台,我还会如此可笑的继续表演吗;如果一开始就告诉我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还会像傻瓜一样把自己如此毫无保留的交付给你吗?
  是我太傻还是你太聪明?!
  那我要如何收拾在这里的所有岁月和回忆,我要如何把心也带走?
  挣扎,酸楚,哀怨,无力,麻木,冰冷……我的心在这种种情绪下浮浮沉沉,永无尽头地沉溺在绝望的海洋中,上不了岸……
  漫天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知道,我昏睡在桌旁的地板上,他把我抱到了床上。
  我是被他湿润的舌尖弄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特写的俊脸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我吓了一跳,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也睁开眼睛,宠溺的一笑说:“醒了?真是的,都这么大了,吃东西怎么还吃得到处都是,你看你嘴角。”说着又再次舔上了我的唇角。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什么时候睡着的,没把东西都清理干净啊,难道被他发现了?可转念又一琢磨,他只是说我吃巧克力而已,好像也没说什么,而且他也没不许我吃这个。我决不能先自乱阵脚。
  我顺势搂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今天老犯困,都睡了一下午了还是忍不住打瞌睡,可能刚才吃着吃着就那么睡着了。”
  “就知道你睡着了才把那个弄嘴上的,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那就不要说了。”我主动送上自己的嘴唇,把他的责备悉数纳入口中。
  他反复的、辗转的吻着我的唇,舌尖在唇缘勾画着一圈圈的印记,口腔里带入了淡淡的巧克力味道,醇香馥郁,但又亦苦亦甜,令人在苦和甜中摇摆不定,仿佛一曲酒醉的探戈,混乱的步伐,凌乱的心,却也舞出了进退左右的风姿。
  可当沉醉在甜蜜惑人的世界中时,那苦涩的感觉却渐涌而上,仿佛从喉咙深处反溯回来一般,浓烈而深刻,甜香渐渐淡去,只剩满腔的寂寞的苦味。
  “闲庭,明天,又要委屈你了。真希望我能变得再强大一些好保护你不受伤害。”他在我唇间低低地说着,仿佛软言哝语般蛊惑心神。
  而我却冷冷地看着他在我面前说谎的样子,心底,抽痛不已。漫天,你还要骗我多久,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漫天,你可曾摘下那张面具真心地看过我一次?
  我们只是相互拥吻着,什么也没做,漫天很明白,毕竟我还要保持体力应对明天的工作,而我,也没有丝毫欲望的冲动。
  明天,迎接我的又会是什么呢?
  第八章(2)
  富丽堂皇?
  美轮美奂?
  我站在楼梯拐角向下看着顶尖豪华的宴会场所以及在舞池中各自沉醉的人们,随着侍者来到了楼上的客房。
  依然是奢华得令人乍舌,连客房也是如此,就不难想象主人房间的场景。
  我不记得今天是哪位政商富贾举办的宴会了,要记住的人太多,忘记一两个也是正常,只要我记得我该伺候的人就好——这是漫天告诉我的。
  我脱下衣服,径直走入浴室,应该先把自己洗干净吧。
  当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中年男子。一个坐在沙发上喝着紫红色的葡萄酒,一个立于床前正拿着我刚脱下来的衣服在看。
  当他们看到只着一件浴衣头发还湿漉漉的我时,眼神立即暗沉了下去。
  一个,两个……我暗自打量着他们,都不是太强壮,但那啤酒肚也够呛了。
  正在我心里盘算如何应对之时,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走进来一个身 穿西装的男人,年纪明显要比他们小一些,但是也有三十多岁了。
  第三个!
  我就说嘛,都来了这两个了,那第三个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一个是陆家同行,搞房地产出身的何氏老板;一个是酒店业大 亨,陈氏总裁;最后进来的那个是这几年建筑业新崛起的一个公司
  老总,没记错的话应该姓欧阳,很好听的姓。
  我知道我这次出席宴会的任务就是服侍好这三个人,但我以为会像黄益发或李泽恩或我以前服侍过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是一个一个来,但没想到,漫天真是体贴我,让我今晚一下子就应对三个人。
  哦对了,他也知道,我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以前在监狱里,三四个人同时上我是经常的事,所以这一次也不会有问题。他还真了解我啊!
  我忽然很想笑,为漫天如此了解我而感到好笑。
  没有过多的言语,男人向我伸出了手,而我也没有犹豫,脱下裕袍在宛如白昼般的灯光照耀下赤裸着身体走向了他们。
  今夜,属于我陆闲庭的晚宴才刚刚开始……
  润滑?不需要!
  扩张?也不需要!
  前戏?更不需要了!
  他们需要的只有刺激、快感、律动、狂野,什么都不能阻挡他们寻求快乐的道路——求饶、哭泣、喊叫、呼救,什么都不行……
  很热,浑身上下都是汗,冷气已经开到最大。
  很脏,满身充斥着浊白色的液体,但还有加剧的趋势。
  很晕,眼前总是不停变换着不同的面孔,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
  很累,我上下齐用的去讨好他们可依然不行,毕竟我只有两张 “嘴”,而要满足的是三个人。
  很饿,觉得体力不支了,还好刚才在宴会上吃了点东西,不然近三天没吃饭,只强迫吃了几块巧克力的我,可能早就晕过去了。
  很痛,皮肤上除了汗液精液之外,还有红色的血液。没有皮鞭,但有腰带;没有手铐,但有领带;没有阳具,但有酒瓶;没有春药,但有红酒。
  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炼狱,火烧般的灼痛但又夹杂着刺骨般的冰冷,总是忽冷忽热地徘徊在意识边缘,挣不开,逃不掉,停不了。
  一个完了,另一个进入,另一个完了,再换一个,全都轮过之后,又重新开始。
  模糊朦胧间,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学过的无限循环小数,总是这样不停循环往复,何时,才是尽头……
  我嘲讽般地想到了如果我是女人,如果我怀了孕生下孩子,当别人问起这孩子的爸爸是谁时我该怎么回答,如果有一天孩子长大了问我要爸爸时我又要怎么回答,难道要变一个出来给他吗?
  好可笑的不是吗,连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父亲的母亲真可笑不是吗?
  幸好我不是女人,不会生孩子,可是作为女人在临产的那几个月应该就不会再出来做这种事了吧。这样说的话,她们还有逃避的机会呢,而我呢,又要怎么逃避?
  渐渐地,我感觉不到疼痛了,眼前的景象也越加清晰起来。就像台风中心那团低气压般,处在正中心的台风眼时,反而是一片风平浪静。
  我冷冷地看着在我眼前换过一张又一张面孔,默默感受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男人,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而心,也在渐渐麻木。
  好像被侵犯的人不是我,我仿佛一个张着嘴的看客,满脸好奇地看着一出香艳刺激的床戏,还在一边品头论足、唏嘘不已。
  已经不是自己了,就这样沉沦吧,永无希望之下,谁还要当那个救世主?!
  漫天的脸庞离得我好近,但又冥冥地觉得好远,是水中月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