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4-04-29 11:07      字数:5034
  沈临风挑起眉,“知道我该休息了还不让我快点进去?”
  简慈看他抬起下巴指指卧室方向,一直沉闷的声音终于有了丝掩藏不住的雀跃,“你不是要回你的公寓吗?”
  “我说我等着进家门,这边难道不是我的家门?”男人歪着头,浅笑着反问拽。
  简慈低下头,再抬起头来时唇边抿着一丝笑,“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嘛,怎么不换鞋?”
  沈临风又冲她的脚抬抬上巴,“有一只被你穿了。你还挺讲究的,男左女右。”
  可不是。
  简慈脚上的一双绒拖鞋,右边是女款果绿色,左边是男款藏蓝色。她忍不住一笑,不发一言地将大鞋轻轻踢了过去。
  。
  沐浴过后,简慈穿着睡衣钻进被窝里,心事想了没多久,身后的床塌微陷,一身薄荷清香的男人带着一身温热贴近了。
  这气味萦绕鼻端,简慈微涩,暂且中断了有关郝仁的思绪。
  她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地翻过身来。沈临风好整以暇地微微张开臂膀,算准了她会转过身投奔他。
  简慈抿唇一笑,拱进他怀里,双臂缠上他的腰。男人在她头顶轻笑,“睡不着么?”
  “你不用勉强自己用薄荷味的沐浴露。”简慈答非所问。
  沈临风默了默,说:“你睡不着我们就说会儿话。”
  “累了你就睡吧,有问题我明天再问你。”她在他下巴窝里抬起头,吻了吻他的喉结。
  他宠溺地用唇贴了贴她光洁的额,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不过你若是睡不着,我也肯定睡不了。虽然我不太喜欢那小子,但是我知道他的消息比你多。你不想再听一点?刚刚我们谈到哪儿了?”
  简慈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道:“是郝仁让朴勇熙坐牢的。”她仍然不能消化这几个小时以来听到的所有有关郝仁的消息。她从未想过他会与极道沾上边。
  “嗯。”沈临风轻声应道:“郝仁并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名。”
  “我甚至都不记得他的英文名字了。好像叫HarryHook,中文名胡金山。郝仁这个名字,是我给他的。”
  “是Henry;但他不姓Hook,他姓Bersinger。”
  HenryBersinger。
  简慈至此才知道与她相处了两年多的郝仁,真实身份是M国七大黑帮家族之一的“博辛格家族”三公子。
  博辛格家族早年在极道界地位极高,是最令政府头疼的黑帮团伙之一。
  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博辛格的大当家TobyBersiger在一场火拼中变成植物人以后,家族一度缺乏优秀的接替执掌人,导致短短几年内家族势力受损,地位与往日不可同日而喻。
  郝仁,也就是亨利-博辛格,本就无意于家族生意,在高中时期便完全脱离了家族的掌控,改名换姓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十几年来,除了在特定的节日与家庭成员相聚之外,其他方面倒也与家族毫无瓜葛。
  为了将黑白两道后台势力雄厚的朴勇熙送进监狱,亨利第一次主动向家族求助,家族执掌人,也就是亨利的父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条件当然不可少——
  他要求亨利从此必须参与家族生意,并且必须与日本极道组织之一“清合会”二当家的女儿结婚。
  亨利起初不答应,然而僵持的时间并不久,因为他发现仅凭自己在家族里那单簿得几乎无力的一点势力根本就办不成任何事情。无论是黑是白,都无法撼动朴勇熙一丝一毫的地位。
  朴勇熙到底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锒铛入狱且在艺能界再无翻身的可能——代价就是郝仁,从此只能是亨利-博辛格。就在一个月后,他将迎娶“清合会”的“二公主”早稻美宝。
  穆芳菲找到简慈的原因无非是为了劝阻郝仁不要娶那个日本女人,除了他并不爱她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22岁的早稻美宝是个只有8岁智商的低智儿。
  至于在月余前绑。架简慈的那伙人,是朴勇熙的后台势力派来的。
  他们抓简慈是要威胁亨利-博辛格松口,为正在服刑的朴勇熙减刑,若是博辛格不答应,简慈很可能会遭到撕票。
  ……
  想到这里,沈临风不由得叹出一口气,伸出手,将身边因为困得实在受不了才刚刚入眠的女人轻轻地搂进怀里。
  她梦里也皱着眉,低喃了几声,潜意识里主动与他贴得更紧。
  他心头涌起一股密集的疼。他为她难受。这个小东西,“命运多舛”这个词语用在她身上合不合适?
  ——————————
  358 来妇产科(1)
  更新时间:2013…3…1 1:48:13 本章字数:2189
  从H市回来的沈临风,忙碌自然不在话下。他一方面努力为“云推广”遭泄漏事件做着应有的补救措施和替代方案,另一方面低调却竭尽全力地捕捉青瓷的内鬼。无暇成天看着简慈,又不甚信任简慈的“听话”,他索性将Ada的全职工作安排成为简慈的保姆——工作八小时以内,由Ada全程陪着简慈并照顾好她的饮食。八小时以外的时间由他亲自陪着简慈。
  简慈不满沈临风如此霸道兼不信任的做法,却无法忤逆他。她知道他的担忧,不想他为了自己的安全分心,是以只能按他的要求来。
  穆芳菲自那一晚出现在幸福岛咖啡馆以后,已了无音信了三天辶。
  三天前简慈与穆芳菲那场气氛纠结的谈话结尾场景是,穆芳菲相当不情愿却又无奈万分地抛下的一句话,语气颇不耐,“不需要我告诉你做什么,你见到郝仁自己就会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好好待着,等我明天给你电话就是!”
  而此后简慈的手机上,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都与穆芳菲无关。
  在穆芳菲承诺给简慈电话的那一天过去以后,简慈怎么也等不住了。先是几个短信发过去,毫无意外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接着便是直接打电话。穆芳菲的手机倒是开着,只是无论她是持续地拨、响两声就挂断,还是用Ada的手机或者小区报亭里的公用电话拨,穆芳菲都不接听。
  简慈一急就要往青瓷跑。Ada头疼不已地拦下她,当着她的面打了个电话给青瓷人事部,得到的回复一字不落地转告给她——穆芳菲为期三个月的“病休”尚未结束,除了一个多月前为了出国办理签证的事到公司盖过一个章,已经有许久未曾在青瓷露面了。
  简慈又致电黑框,托她向穆芳菲的编辑打听她的行踪,或者提供穆芳菲另一个联系方式也好。
  黑框接到她电话的初始是高兴了,听明来意之后大惊失色地在电话里责她檎:
  “穆芳菲找人代写的事儿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网站把她的ID封了,A签作家将她完全除名,所有契约都终止了。然而就算是这样还是成天有人刷网站留言板,破口大骂穆芳菲是骗子,连带着网站一块儿骂上了!嚷着要退充值阅读币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人讨要精神损失费!我去!叫得比虐情小说里的女主还凄苦……现在是个正经写手就对穆芳菲避而远之,你怎么反而往上沾呐?你可听好了,千万不要跟她扯上什么关系!当心给牵连了!”
  黑框怒其不争地先挂了电话,简慈举着手机失神了好一阵子。
  穆芳菲找人代写的事她早有耳闻且并不觉得过分惊讶。但是事情闹到这个程度她没想到,也并不知晓。
  这几个月她无力分心写作,早就向黑框告了半年的休整假期。黑框刚接到她电话的时候语气欣喜,怕是以为她要提前结束假期返工了吧。
  简慈至此也明白了穆芳菲那一身疏冷厌世的气息是怎么来的了……说到底,还是她自食恶果。她便有些同情穆芳菲起来。俗称“事业”这东西此后大概很长时间都与穆芳菲无缘了——至少在写作或文案策划方向,她是无法再涉足了。
  ……
  简慈在这厢为穆芳菲的前途黯然生忧时,穆芳菲终于发来条短信——【W市中心医院,你马上过来!】
  简慈二话没说,操起手机就回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穆芳菲的声音冰冷中透露着被压抑的激动,“别问我为什么这么久才联系你!你想见郝仁就马上过来!快点,到医院三楼!”
  。
  医院的三楼是妇产科,从前叫计划生育科。
  简慈是在人流手术室门口的坐椅上看到穆芳菲的。
  彼时她神情寂寥地垂着眼,视线的末端是手中的划价单。她脸上妆点未施,脸色与唇色都呈现出一抹青白之色,从来纷繁的韩式盘发此刻清汤挂面地披了一肩。她本就瘦,现在仿佛更瘦了。简慈远远望着她,心里涌起一阵难受。
  那孩子,是郝仁的吧。穆芳菲是用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为要挟逼郝仁现身吧。
  她前头还排了两个年轻女人,看模样不是城里人。这三人均是一言不发亦互不相视。各自消化着无法分享的沉重。
  简慈挨着穆芳菲身边坐下,良久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
  “短信是同时发给你们两个人的。”
  穆芳菲仍旧看着手里的划价单,语气浅淡得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马上就给我回了电话,他却到现在还没任何反应。”
  简慈印象里,除了穆芳菲假惺惺地与她“交好”的那段日子以外,她再没这么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过话。
  大概在这种事面前,任何一个女人都无心再计较其他、只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吧,哪怕这人并不亲近,却也聊胜于无。
  简慈动了动唇,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在重点,声音哽在喉咙里硬是发不出,憋得好不难受。
  穆芳菲轻叹了口气,视线从那划价单上抬起,跟着刚从工作室里端着盘子走出来的白大褂,“跟你见面的第二天我就发现我怀孕了,我很开心,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告诉他。哪怕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像我这样高兴。他不让我给他电话,我就发短信,可是发了好多条他都没回复我一字半句。”
  “我给他打电话。你告诉我他的号码。”简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向穆芳菲。
  穆芳菲将目光从已经消失在走道尽头的白大褂上收回,一抹讥笑荡开,“你?他原本就躲着你,现在更没脸见你了。你的电话他会接?”
  359 来妇产科(2)
  更新时间:2013…3…2 13:09:07 本章字数:2260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郝仁还是没有出现。
  除了之前排在穆芳菲前头的两个女人,另有两个后来于穆芳菲却先于她进手术室的女人,也做完了手术謇。
  医生对这种犹豫不决的事情看多了,也不催,干巴巴地指了指走廊另一头,“那边有个茶水间,里头有座椅,你们去那儿接着考虑吧,别占着排队的地方了。”
  穆芳菲二话不说,刷地就站起来,脚步不稳,迈了一步便踉跄了一下。简慈快速反应,第一时间上前掺了她一把。穆芳菲侧脸看了简慈一眼,瞬间的犹豫过后,终究没有推开她。
  两人并肩朝茶水肩走去。
  。
  说是茶水间,地方还挺宽敞。座椅在离饮水机三米开外的墙壁前一字摆开。
  一个端了瓷水杯等水开的妇女坐在靠墙那头的座椅上发呆。另有一男的,立在窗前,脸朝着窗外小声打着电话哿。
  简慈和穆芳菲在靠进门的那一头座椅上坐下来。
  穆芳菲低头看看手机,过后,又失落又放心的矛盾情绪在脸上蕴开。在这一个小时之内,这种表情已叫简慈看了不下五次。
  水开了,那妇女接好水,不发一言地走出茶水间,穆芳菲的视线一直随着她缓慢得小心翼翼的背影。
  简慈沉默地从穆芳菲手里轻扯过那张划价单,穆芳菲本能地用了力不放。简慈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轻声道:“他来了会改变你的做法吗?”
  穆芳菲松了手,别过脸去,像是一时半会儿扔走了烫手山芋一般,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我不知道。看情况再说,随机应变吧。”
  “我虽然没资格发表什么观点,”简慈用大拇指捊了捊被穆芳菲捏得起皱地划价单右下角,“可是我觉得郝仁不会让你拿掉这个孩子。”
  穆芳菲倒吸一口气,久久才吐出,“那你觉得他会认这个孩子吗?会喜欢这个孩子吗?在我与他隔着大半个地球和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之外,再过上三五十年的时候,他还会记得这孩子的妈妈吗?”
  简慈抿了抿唇,轻声道:“他至少不会主动让自己忘记。还有一部分得孩子他妈妈自己争取。”
  “呵,”穆芳菲冷嗤一声,脸偏向窗外大树上新冒的绿枝桠,一时间又剑拔弩张起来,“这点你当然是了解他的。因为你这么清楚的笃定他忘不了你,是吧?”
  “你犯不着吃我这种醋,”简慈将划价单塞回穆芳菲手里,也不看她,“你们面前隔着的远远不只一个我。”
  “你是想说那个智障?”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