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4-04-29 11:06      字数:5156
  简慈陡惊,猛然摇摇头,赶紧捧起薄荷跑到路虎的副驾,迅速地爬了上去。
  有一点毋庸置疑了,简慈心里想——
  在这俩兄弟面前,她出丑的机率只会无上限地增加。
  *
  “多谢你了!我太粗心,没去拿钥匙就直接跑到公寓来了。我打电话给人事专员,是想看看有没有中午回公寓的同事,想请他们帮忙把钥匙带给我……”简慈小声对正在开车的沈临风解释。
  沈临风还是那副姿态——左臂搁在车窗上,手掌撑着脸,右手松松地把着方向盘,慵懒地看着前方,把车开得闲庭信步。
  “你是三天以后才正式上班吧?怎么这么着急过来?”他直切主题。
  简慈经他提醒,立时转过身对着他,“你发短信告诉我说有人送了份神秘礼物给我,这个人是谁?送的什么礼物?”
  沈临风扬一扬眉毛。
  这姑娘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提前跑来的。
  “哦,是纪连发的助手吧。”他若无其事地回答:“礼物是用个很漂亮的小锦盒包起来的,说它神秘,是因为我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也不能擅自打开。”
  简慈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盯着沈临风漂亮的侧脸,费劲地辨别了老半天……
  良久,不可置信地轻声问他:“你说的‘一个男人’,就是纪连发的助手?”
  沈临风点头,“是啊。而且是贴身助手。原来你早就认识纪连发这号大人物啊?”
  简慈不理会他错误的揣测,接着问:“那我问你他是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就是纪连发的助手?”
  沈临风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说:“我很晚才看到你问那个男人是谁的短信,后来……也忘了回复你。”
  “你……?!”简慈看着他轻飘飘地模样,恨不一得一头撞上去与他同归于尽,然而只是嘴巴张张合合好一阵子后,沉着声音质问他:“沈临风!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沈临风心里震了两震。
  第一震是没料到她的情绪反应这样大。他刚刚被她质问的时候居然有些心虚的胆怯。
  第二震——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然而沈临风这厮的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反而去问简慈:
  “故意什么?故意代你收下礼物?还是故意告诉你送礼的人是个男人?”
  简慈低吼:“你故意让我以为那个男人是阿来!”
  “嘎”的一声。
  银色路虎急刹在路边。
  ……
  车里的气氛陡然从沸点降至冰点。
  简慈吼完一嗓子人就傻了,怯怯地抬起眼睛观察身边的男人。
  果然,他默然了一阵之后,把原本她心里拿来问自己的话问了出来:
  “你是基于什么依据来认定我是故意误导你?”
  他的声音轻轻的,内里的怒气却蠢蠢欲动。
  简慈喘着气,眼睛盯着怀里的薄荷不作声。
  他便又问:“我的短信当中有哪一个字或者哪一个词,让你错看成‘阿来’或者‘沈卿来’?”
  简慈倒抽一口气,吐出去。依旧不作声。
  他于是再问:“你凭什么对身为你上司的我——这样想要支使就支使,想要凶就这么凶?”
  反驳不了他的任何一个问题。简慈满腔的郁闷,一颗心却是空落落的。
  果真是奢望。
  她忧伤不已。
  ……
  沈临风问简慈的时候,视线始终看着前方,见她久不答话便转过头来看她。
  果然又是那幅被抽走了元神的样子!
  他陡生烦闷,语气也随之急躁:“怎么不说话?你在怄气?!”
  其实是他自己在怄气。
  气自己多事帮她收了那份礼;隐隐地,也气自己的刻意。
  ——她质问得没错,他发那样的短信,的确存在误导她思路的嫌疑。
  只是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帮她收了那份礼不可?
  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急着发那样故弄玄虚的短信给她?
  那时候若是迟疑一秒钟,估计目前的情形会大有不同。然而那一刻他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一切做得顺理成章。
  她是他的员工,她目前不在W市,别人代收不了她的礼物——
  他理所当然的要帮她收下礼物,既然代收了礼物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是这样的。
  沈临风暗自松了口气,思绪平静了不少,却是身旁的女人被他那句“你在怄气”点炸了毛——
  ***!她就是在怄气!此刻横眉怒目,一张脸憋得通红。
  “谁会想到堂堂的青瓷视觉CEO沈临风会给我一个尚未正式入职的小小员工代收一份来历不明的礼物并且第一时间发短信通知我?!
  “您忙成那样嗳!早上还在W市下午就从N市冒出来了!打电话给您要么不接要么就是答录机接的!就连回条短信都要选在鸡不鸣狗不盗的大半夜里!
  “谁会想到您代我收了份礼物就会那么及时的、亲自的、发短信通知我呐?!”
  简慈一口气几乎不带明显的断句,吼完以后自己却快断了气。
  沈临风的嘴角,却是缓缓地翘了起来。
  ————————
  终于有人喜欢沈临风了,沈临风表示非常高兴!
  谢谢亲们!明天见!
  115 不偏不倚
  更新时间:2012…9…12 0:36:59 本章字数:3550
  沈临风的嘴角,却是缓缓地翘了起来。
  答录机——所指何意?
  鸡不鸣狗不盗——那他们俩半夜里短信往来又算哪一挂?
  沈临风琢磨着,一会儿等这小姑姑气消了要好好问问她。
  他略微偏了偏脑袋,眼光扫到小姑姑起伏剧烈的胸膛,再顺着往下看——那盆可怜的薄荷此刻正瑟瑟发抖崴。
  好嘛,真是气得不轻。
  他转头看向窗外,脸上划过一丝叫作“愧疚”的表情。
  天知道他真的不是要来质问或者被质问的节。
  四十分钟之前,他从青瓷人事部总经理办公室里出来,经过开放式办公区时,人事专员胡可儿正在接电话。
  那女孩儿是个新人,尖着嗓子对着电话嚷了一句,这令对工作素养要求相当严格的他十分不悦,却也因此捡了个耳朵,知道大概是有员工没带公寓钥匙。
  胡可儿见他走近,惶恐地捂住电话跟他打招呼。
  他随口一问,才知道原来没带钥匙的马大哈就是简慈。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给她把钥匙送过去。
  他说过,要对她很上心。不管是将她视作“长辈”还是青瓷未来的一员猛将,亦或是,哥哥的未婚妻。
  ……
  沈临风拧钥匙将车子重新发动,冷气“忽”地一下从四面八方喷出来。
  简慈觉得有东西被冷气吹到她手上,低头一看,差点儿闭过气去。
  那盆薄荷的叶子,被适才恼羞成怒的她无意间抓、拔、捏、折……
  此刻若是以人喻它——那这就是个半秃的人。
  沈临风低头一看,差点儿没忍住笑,“咳……这棵草叫什么名字?”他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简慈本就心疼得要死,眼见身边这个罪魁祸首非但没有怜惜之心,还语带揶揄……
  冷哼了一声,硬着声音回答说:“一棵草。”
  沈临风一顿,快速地转头看了简慈板如老K的脸一眼,再快速地看了看她怀里那盆七零八落的植物,盯着前方半信半疑地问:“这是名字?这也能叫名字?”
  简慈撇撇嘴,看着远处排排林立的高楼,字正腔圆地说:
  “对于有些人来说呢,记得住它叫‘一棵草’就足矣。就像有的人对于它来说,名字也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
  路虎车内陷入第二轮静默期。
  简慈紧紧抱着叶子所剩无几的薄荷,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她既是有心出言讥讽沈临风,那么即便他是她上司、即便他再不高兴,她也不会去低声下气地先说话打破僵局。
  这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临风不意地弯弯嘴角,心想这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差呢?
  记得在粉丝见面会上,她甚至连最基本的营养话都不会说,被主持人越问脸越红。可是这几次与她接触的过程中,他越来越发现原来这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
  那“一棵草”不就是薄荷么?
  他沈临风怎么会连这个也不认识?
  不过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罢了。
  她这会儿看上去不像刚刚那么失落。
  比起那幅元神被抽走的样子,她还是凶一点才比较像“一个人”。
  让她出言讥讽几句吧,只当是为了“短信事件”给她顺气。
  沈临风想着,不禁又自嘲地轻轻摇了摇头。
  他是这姑娘的上司——说出去谁信?
  ……
  车子从小区东门驶进,缓行了五百来米之后,停在一处有小型音乐喷泉的小区广场旁边。喷泉这会儿正和着音乐喷得欢,一群大人带着一群孩子追着喷出的水花儿满场转。
  沈临风长腿一迈,帅气地下车,甩上门,头也不回就往广场中心走。
  简慈讶异地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慌忙火急地搂着薄荷跳下车,冲他大叫:“你去哪儿啊?”
  他不停顿,更不回头,依旧往前走。
  简慈急得往前小跑两步,冲着他的背影喊:“沈临风!”
  他停住,回头,莫名其妙地望着简慈一笑,张开口说了句什么话。
  “你说什么?”简慈皱着眉头大声问。他不回答,缓缓朝简慈走过去,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对着她怀里的薄荷说:“一棵草,一个人饿了,现在要去吃饭。”
  *
  半个小时以后,酒足饭饱的沈临风载着简慈来到一幢怎么看都不像是公寓的公寓楼下。
  简慈抱着薄荷下车,仰着脑袋看看四周,疑惑出口:“这个,这个是员工公寓?”
  沈临风不回答,用遥控锁锁上车门,径自往公寓入口走。
  “喂!”简慈鼓腮,恨得牙痒。
  沈临风回头,挑眉看她。
  ……
  泥马!
  真是幼稚又小气啊!
  简慈心里暗骂。
  不就是反讽了他两句么?!
  居然直到现在都不跟她好好说话,有什么事儿就冲她怀里的薄荷说。
  而她与那厮说话的时候,那厮压根儿不理。还一本正经地“告诉”薄荷说:“我们俩才是同一类,都是‘一’字辈儿的。其他物种无法沟通。”
  囧……
  一顿饭下来,差点儿没让她气出胃病来。
  好在距离和他分别的时间不远了,公寓到了。
  再忍忍。
  ……
  简慈悲壮地作了三次深呼吸。直起胳膊,缓缓地冲沈临风举起薄荷,脑袋负气地偏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棵草问你,简慈的公寓是哪一栋哪一室!?”
  沈临风浅浅一笑,抿出个梨窝,“就在一个人的公寓对面。”
  只到用手里的钥匙拧开公寓大门的那一刻,简慈才相信“一个人”没有骗“一棵草”。
  是简约的韩式装修风格,浅绿辅白色系。目测过去,就有尽有。窗明几亮,一丝不苟。
  这样的住宿条件,对于普通员工来说,好得太过份。
  简慈不得不惊悚地怀疑其中有诈。
  “你……”
  简慈看着沈临风将她的两个行李箱放在客厅里,拍拍双手准备走人的样子,急忙哭丧着脸跑过去拦在他身前,双手冲他举起薄荷:“一棵草问你……你该不会是安排简慈和穆芳菲一起住在这里吧?”
  沈临风偏过头捣着嘴假装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对薄荷说:“你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去隔壁和‘一个人’住也行。”
  简慈秀目圆瞪,小嘴微张,刚要发作就被沈临风云淡风轻地接去话头:“姑姑和侄儿一起住也没什么不可以。自己人,相互间还能有个照应。”
  “Leon!”
  植物与人的对话被突如其来一道饱含甜腻的娇嗔打断——
  一洋派儿十足的大小姐不知何时出现在简慈公寓门口。
  沈临风背对着公寓大门,没有回头看来人,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简慈见他伸手捏着紧促的眉心,脸上全然不复适才与她玩植物对话游戏的那派轻松,不由好奇。
  “Leon!”
  那海派甜心抖狠似地向前跨了一步,盯着沈临风的杏眸快要喷出火来。
  沈临风却仍旧不移半步,手指拿捏下的眉头皱得更紧,表情似无奈又似在思考。
  ……
  简慈看着面前一对偶像剧长相的男女,内心比他们看上去还要忧伤。
  与这两个人比起来,这里的主人好歹也算是她吧?
  为什么这两个人却是一幅当这里是自留地的作派呢?
  这两人一看就是熟人,并且是处于故障状态的熟人。既然是这样……去对面沈临风公寓里再对掐不好么?
  这么一直占着她的地方也不说话……
  这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