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4-04-29 11:06      字数:4855
  沈临风处于压抑的囧怒状态中,他还没从简慈“挑。逗”他的惊心中回过神来,就遭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这样的嫌弃……更气的是一个昏睡,一个未成年,他气愤之极也不好认真地发作!
  他狼狈地在沈航地推搡中撑着简慈身体两侧的床直起身来,刚一坐稳就烦躁地拍开沈航的一双手,深深地沉了口气,咬牙切齿道:“你该问你姐姐想要作甚才对!?”
  他没好气地斜了满面通红的简慈一眼,心里忍不住腹诽:“你个死女人,你丫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085 我不过来
  他没好气地斜了满面通红的简慈一眼,心里忍不住腹诽:“你个死女人,你丫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唔……”那个死女人经沈临风猛然一压,神识顿时醒转几分,两颗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下晃动了两个来回,终于能透过微微开启的眼帘探视外界。
  目光穿过浓密的眼睫,狭窄的可视范围内有貌似熟悉的人影晃动,对面墙上的造型灯似乎也是熟悉的……她想把眼睛再睁大一点,无奈眼皮却似重达千金,她只能气苦不堪地阖上眼帘……浑噩之中的她只觉得口干舌燥,灼热难当,周身的骨头酸疼不堪。
  简慈哼哼叽叽一串若有若无的低叫,让卧室内三个情绪复杂的清醒人相互惊悚而视,最终集合视线到床上躺着的人身上,这才意识到还有个因为发烧昏迷的高危病人等着他们搭救。
  “矮子醉……!”沈航心切,扑过去就捏住简慈的手,小脑袋架在她唇边,一脸凝重。
  这是沈临风第三次听到“矮子醉”这个称呼,虽然不知道那个“醉”字与她有什么联系,但是“矮”倒是形容得贴切,想及此,他心里一乐,语气却甚是凉薄道:“她是因为发烧难过得呓语,又不是在交待遗言,你这样架在她上空跟跟她抢空气外加给她制造热能,只会让她觉得更难受。”
  沈航被他抢白得一顿脸红,心里却知他言之有理,也不反驳,只是咬着唇悻悻地瞪着他。离简慈到底远了些,手却仍是没有松开。
  沈临风斜着剑拔弩张的沈航说:“小子,再不给你姐姐降温她就会烧坏脑子了,以你姐的修为……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更让你生气的事情发生。”
  沈航闻言一惊,鼓着腮就往书桌边走,到了书桌边圆眼一瞪,嚷道:“妈!我刚放在这儿的酒精呢?!”
  金学敏大概也明白是他们想歪了沈临风,略尴尬地朝沈临风一笑,“我、我先去打盆凉水再拿块毛巾过来!”一边隐遁在卧室门外一边说得轻描淡写:“……那个,不就在书桌下面么。”
  沈航没多想,赶紧低头找,沈临风愣了愣,随后了然地一笑。
  ……
  而对于高烧昏迷的简慈来说,伸手抱人脖子这事儿,于此刻完全没有任何意识。此后的很久,她也没被任何人告知曾经“变向地轻薄”过沈临风。
  后来,二人关系亲密,她看到他沐浴后华丽如天鹅颈项般的脖子,才勾起了一些隐约的记忆……
  向来有话有就说的她立刻向脖子的主人求证:“你,你过来……”
  脖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复杂的神色,半晌,摇头道:“我不过来。”
  她一愣,他接着说:“你过来吧。”
  她脸一红,就真的过去了。
  086 安好如昨
  脖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复杂的神色,半晌,摇头道:“我不过来。”
  她一愣,他接着说:“你过来吧。”
  她脸一红,就真的过去了。
  他那双埋进水里就能电死群鱼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游移在她双眼与嘴唇之间,直到她觉得耳根子已经开始冒热气,他才戏谑着问她:
  “敢问女工菩萨叫在下‘过来’,是想跟在下近距离接触吗?既然已经这么近,不如肢体接触一下以谋求更近一步?”
  她顿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不过是想问问你,我们俩……之前,我是不是曾经搂过你的脖子?”
  问他的时候,她仰起脸直视他。他便觉得满目都是碎了的星辉,被耀得一刻失神。
  “我们俩……什么之前?”他故意逗她。
  她果真红了脸,低下头翻着眼睛瞪他。
  他压低身子缓缓地贴近她,沉而稳地呼吸,真到确定她的鼻尖尽数充盈着他的气息、直到她珍珠般的眼眸里全是他的倒影,他才说:“何止是搂?又何止只是脖子?”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风中凌乱到有些中风的征兆。
  “啊什么?”他突然攫起她精巧的下巴,问号逼进她波光流转的眼眸,“现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谁?”
  ……
  那一些便是后话了。
  简慈在第二天上午醒来时,沈临风已经离开了沈宅。
  她侧过头看向窗外,额上的冰袋“滋溜”滑到枕头上。
  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挺身坐起来,背脊靠在床头,双手抱着膝。
  缓缓地环视一周,这里安好如昨。
  她顿时有种错觉,仿佛过去的那四年只是发烧昏迷时的一个梦,而梦醒后一切静好——她还是混血儿;她一直都姓沈;照片上妈妈抱着的那个女娃娃眼睛下方没有月亮型的胎记;那个女娃娃就是她自己;爸爸还管她叫“醉丫头”;阿来仍然叫她“醉儿”,她敲敲床头的墙壁阿来就会在那边回应她。
  这么想着,她便曲起右手的食指……
  窗外,娇阳似火。
  。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轻轻响起,紧接着是沈航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推开门,沈航探进脑袋,看见大软床上并没有人——他姐姐正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朝着自己微笑。
  沈航从前没有见过他姐姐化妆。
  此刻,她将脸孔抹得清透粉白,眉毛描得英气十足,嘴唇上抹着淡淡的玫色唇彩,小巧的脸蛋上,刘海已被全部梳往脑后,露出饱满而光洁的额头,头发被绑成马尾,脖子的弧线流畅而柔美。
  沈航一时间恍惚不已——这分明就是四年前矮子醉的模样。
  ……
  087 不再等你
  沈航恍惚——这分明就是四年前沈醉的样子。
  “矮子醉,你还难受么?”沈航情不自禁地轻唤她的“雅称”,马上又伸手掩住嘴,讷讷叫了声:“……小慈姐。”
  坐在梳妆镜前的简慈失笑,招招手让沈航到她面前,拉着他的手在自己额上抚了抚,仰起脸对他说:“我已经不发烧了。”
  沈航一喜,“那我们下楼吃早餐吧,妈妈都做好了!有你最喜欢的牛肉米粉!”
  “别忙。”简慈拉住他,笑着说:“你呢,身高马上就会超过我,所以叫我‘矮子醉’也没什么不对。”
  见沈航讶然挑起眉,她瞪了他一眼接着道:“但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你敢这么叫就等于自取其辱!”
  她站起来,拿起梳妆台上的腮红刷在沈航的嫩脸上轻轻一扫,眼中一抹刁蛮之色尽显,“我一定不会忘记告诉人家,矮子姐她弟,曾有一度‘矮矬丑’到了某种境界。”
  沈航没有立刻反驳,双眼绽露偷着乐的光,这让简慈有些奇怪。
  “哎,你暗爽什么?”她没好气地问他。
  沈航“嘿嘿嘿”地笑着退到大床边,张开双手往床上一倒,冲着天花板欢畅道:“知道你叫‘矮子醉’的那个外人,已经飞到千里之外去啦,你没法儿向他揭我的短喽!”
  沈航是真的开心,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四年前那个鲜活娇蛮的姐姐又回来了。
  简慈却是满腹狐疑——除了她自己,沈家还有别的“外人”?
  她离开沈家四年,这次回来,虽然金姨和沈航仍然当她是自己人那样悉心地对待,但她自己明白,如今回到这里的身份已全然不一样,其实从四年前那个冬夜以后,就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她昨天半夜里醒过两次,第一次是被沈航驾起来喂药,第二次是在半夜,金姨给她端来煮得透烂浓酬的米粥,一口一口喂她喝尽,又帮她拧了热毛巾浑身上下擦洗得干净。她也是那时候由金姨口中得知,爸爸……沈伯伯他两天前动身去了日本。谈及日本,她心里便捺不住一丝锐痛。话及此,便也不多问,金姨也善解人意地不再多说。
  她这次本是来打听有关沈卿来的事,想通过沈家联系到沈卿来远在美国的家人。想起过去的四年,她发疯地思念他、等待他、甚至也埋怨过他不告而别,但她居然从没想过要亲自向阿来美国的家人打听他的情况,或许是变故来得太猛,或许是变数来得太多……等她能够直面现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将自己裹成一个茧。
  茧里安全,茧里温暖,可是茧不破,她便永远见不到天……
  应该是因为见到了与沈卿来长得一模一样的沈临风,让她濒临绝望的情绪升起了一丝希翼,让她尘封已久的斗志燃起了一丝火星……
  “阿来,我的阿来,”她在心里默念:“我不要再等你了。我要去找你,不管你在哪儿,不管……你还爱不爱。”
  088 孪生兄弟
  “阿来,我的阿来,”她在心里默念:“我不要再等你了。我要去找你,不管你在哪儿,不管……你还爱不爱。”
  *
  沈航口中的“外人”自然指的沈临风。
  当他告诉简慈,有个和“沈卿来”长得一模一样、人却讨厌很多的“沈临风”,昨天就比她早两个小时来到沈家的时候,简慈惊讶得久久不能言语。
  当他告诉简慈,那个讨厌的沈临风将昏迷的她从院门口一直抱到她的软床上,并且悉心指导着他和金姨给她做物理降温的时候,简慈的嘴张得可以跑进一只成年驼鸟。
  当他告诉简慈,沈临风就是沈卿来的孪生弟弟的时候,简慈觉得“匪夷所思”这个成语已经可以跟“茶余饭后”放在同一种语境里使用了。
  她又懊恼又沮丧。自己当初都决定要嫁给沈卿来了,可是对他家里有些什么人也就知道个大概。她知道他有个弟弟,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孪生弟弟!他也从未跟她提起……
  泥马!难怪沈临风三番两次地问她“你不是想知道阿来的事么?”
  换了常人老早该问“你跟我哥是什么关系?”才对吧!?
  他安得什么心呢?他明知道她想知道阿来的事,偏不等她醒来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
  又想起前两天遭他三番两次的调笑,渐渐怒火攻心。他真是辜负了那副长相,连累了和他一胞所出沈卿来的形象!他们真是一胞所出么?他哪里有沈卿来半分的温厚?
  简慈有些激动,虽是对沈临风生了一场形容抽象的气,但内心也算是满足的。毕竟这趟没白来,至少知道了他是阿来的双胞胎兄弟,这也就无需自己再费心去联络阿来在美国的家人了。
  她强捺下心里的激动,猛地吞下一筷牛肉,没头没脑地突然问金姨和沈航:“他来我们家做什么?!他现在在哪儿?他有没有告诉你们阿来在哪里?”
  “他……?”沈航小声问。
  她直接吼过去:“还有谁?沈临风啊!”
  没有人计较她突如其来的脾气,他们都懂她,也心疼她。
  简慈反观他们,一母一子居然相视一笑。
  事实上是因为她一连串的发问,情急之中不自觉用了“我们家”三个字,金学敏和沈航内心十分宽慰。只是对于简慈的问题,除了知道沈临风是受父亲委托前来拜访之外,其他的,他们和简慈一样无从知晓。
  简慈临走时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金学敏,金学敏一摸便知里头鼓鼓囊囊的全是钱,急忙推却回去。简慈转而把信封交给沈航,沈航在母亲的示意下也不敢伸手。
  末了,简慈叹了口气说:“如果还当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哪怕只是感情上的一份子,就收下这些。从前我吃穿用度都是沈家的,这些钱我并不是用来还债,我是想孝敬爸……沈伯伯和金姨。”
  这番话下来,金学敏再怎么也推辞不了。看着沈航提简慈的小行李箱,陪着她一同往屋外走的背影,她心里百感交集,回头把这些告诉老沈,他该乐成什么样子呢?
  089 很多余的
  简慈坐在N市机场里的西点餐厅里,点了一杯冰咖啡坐在角落,小小的行李箱搁在她脚边。
  黑框提供给她的那个沈临风的手机号码,她再拨过去的时候还是号称沈临风秘书的女人接听的,依然像第一次拨打那样——对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打电话过去。
  秘书的语气温和而笃定,隐隐流露出高级白领惯有的商务范儿小自负:“您好!我是沈总的秘书,您是简慈小姐吧!”
  简慈将手机从耳朵边拿下看了看,又贴回耳朵,说:“您好,我是简慈。您……存了我的手机号码?”
  秘书在那端轻笑,“没有的。”
  简慈等着,孰料那边没了下文,于是问:“请问沈总在吗?”
  秘书回答说:“呵呵,沈总把手机转接到我的手机上来了。”
  简慈问:“沈总又上了飞机?”
  秘书这次“噗哧”一声笑出来,在那端娇声软语道:“简小姐好幽默的。”
  简慈顿了顿,听着她果然又是不准备说下文的样子,心头颇有些嫌厌,笑着说:“秘书小姐的笑点真是特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