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      更新:2024-04-29 11:04      字数:4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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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同李锦全老师的直接交往中,有几件事使我久久难忘。我们报考研究生的时候,国家还没有实行学位制度,临毕业前突然说要举行硕士论文答辩,再加上有的老师对不同学生的学业优劣爱散布点小评论,搞得大家十分紧张。当时全国还没有一个博士生导师,硕士论文答辩比现在的博士论文答辩还严格。我参加过一次李锦全老师指导的硕士生论文答辩,他请来中国人民大学的石峻教授和武汉大学的萧萐父教授来主持答辩会,会场庄严肃穆,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我国高校自1966年中断招生十余年,1978、1979、1980三年招考的硕士生是在全国两代学子中选出的人才,彼此年龄相差十多岁,多数人有丰富的社会历练。当时大家都生怕取不到学位,因之各自为博得学位使用心计,也难免出现某些今天看来令人费解的矛盾和举措。我在修习电子系邓鲁阳老师的〃信息论〃课程时,发现一个物理常数,并推导出〃信息量〃和〃可用能〃的数学关系式,当作〃物理学史〃的课程作业交上去,物理系给我们授课的老师给了最高分(同学比较而言)。黄友谋老师支持我这一发现,他在逝世前同师母在京西宾馆召见我时,还嘱我一生不要丢这个课题,说〃人活一世能在科学上提点原创性的见解也值了〃。我将此文寄给杨石先教授和钱学森教授,钱学森教授委托北京师范大学的方福康教授(诺贝尔奖得主普利高津的学生)给我回信并接见我,钱老又推荐给《大自然探索》1988年第3期刊出,我还修改后发表在《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科版)1999年第4期上,这是后话。当时这篇文章送到中国科学院和北京某些〃自然辩证法〃专家手中,却没提出实质性意见和肯定答复,北师大某〃自然辩证法〃教授还说论文〃像随笔〃、〃数学游戏〃,这几句并无恶意的话使我很受刺激。今天这些教授无论从学术威望、国内外影响方面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可当时他们是〃权威〃,使我面临得不到学位的危险。我将这些研究成果归纳为《恩格斯的热力学疑案》(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1982年第2期)和《广义信息论探索》(《大自然探索》1984年第3期)两文权且搁置,果断地选了个使北京的〃自然辩证法〃教授根本看不懂的《周易参同契》作毕业论文,防止他们说三道四。我是个理工科出身的学生,那时还不知世上有《道藏》,更没见过《周易参同契》,这个书名是黄友谋老师1980年秋带我去拜访离他家不远的一精于丹道的年迈老翁时初次听说的。我改写《周易参同契》的题目是一次命运的抉择,正是李锦全老师在其间起了关键作用。我当时不仅征询了李老师的意见,李老师还告诉我湖南湘潭周士一教授刚出一本《周易参同契新探》在国内学界很轰动。我于是拿着这本书趁春节期间先去说动黄友谋老师,1982年春开学后黄友谋老师、张华夏老师、杨维增老师专门开会听我汇报,认可《中国科学史上的〈周易参同契〉》作为我的硕士论文题目。我持黄友谋老师的亲笔信走访了北京的袁翰青教授、王奎克研究员,南京医学院的曹元宇教授,又到天津在先师杨石先教授的推荐下跟陈国符教授学习研究《道藏》达半月之久。回校后在图书馆读到尘封多年的《道藏》经书,见在我之前借书卡上签名登记的仅是早在海外的谢扶雅教授,半个世纪的时间只有我们两人借阅过中山大学的《道藏》。这篇论文毕竟是古典文献的考据作品,李锦全教授在学术上有更大的发言权,他作为系主任出面肯定,我就用不着担心取不到学位了。《中国科学史上的〈周易参同契〉》一文从选题到完成论文答辩仅仅用了近六个月的时间,全文发表在人民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中国哲学》第14辑,并删节后刊于《文史哲》1983年第6期上。钱学森教授对我这项研究成果很重视,他不仅于1982年12月给我写来亲笔信,还在一次人体科学筹委会的讲话中介绍了我的情况和这篇论文,张华夏老师在哲学系的会议室里播放了钱学森教授的这个讲话录音。我在中山大学能成功地完成学业,非常感激指导过我的所有老师和哲学系的教职员工们!
  第五部分 8。高风雅量博学景行(2)
  1982年12月,李锦全老师又写信给山东省社会科学院的赵宗正研究员和山东大学历史系的葛懋春教授,推荐我到山东大学任教。我岳父、岳母和内弟一家全在济南,山东大学是河北、河南、山东、山西四省唯一的一所重点综合大学,我独自奔波半生,想全家团聚定居在济南。然而到山东大学之后,历史仿佛又倒退了10年,那里〃文革〃中的两派还在暗处较劲,我刚报到就莫名其妙地被某些掌权者划成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所副所长李庆臻教授一派的人。当时教育部批准全国高校理工科学生开设〃自然辩证法〃课程,于光远的自然辩证法研究会正在拼凑自然辩证法的〃学术大体系〃,又鼓吹高校文、理科研究生学习〃三论〃(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李庆臻教授安排我承担了文、理科研究生的〃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讲座〃,同时还给历史系世界史专业和经济系管理学专业的高年级学生开设了〃运筹学概论〃的课程。谁知山东大学党委突然掀起了一场〃清除精神污染〃的政治运动,〃文革〃中的派性斗争又有抬头。我赶紧询问山东大学的〃文革〃史,听后十分吃惊和痛心。〃文革〃期间冯友兰的胞妹冯沅君教授被迫在其夫陆侃如教授的批判会上发言:〃批判我的资产阶级的狗丈夫〃,竟被他们传为话柄。不久哲学系自然辩证法教研室主任肖老师出于好心找我说:〃我听人反映你在课堂上讲'宇宙大爆炸',我已替你辟谣说你没讲。宇宙怎么会爆炸呢,这可是资产阶级学术观点呵。宇宙是无限可分,一分为二嘛,何祚庥的层子模型才是无产阶级的马列主义观点哩!这次精神污染,广东就是污染源。广东人只认钱,不突出政治,广州成了'向钱看'的地方,'向钱看'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你是个老共产党员,回到北方跟上革命形势,在运动中要接受党的考验,站稳阶级立场哟!〃这话我听后作声不得。大学生正是世界观塑造成型的年龄,这种〃无产阶级革命教育〃很可能影响他们一生的命运。我开始省悟到,三年半时间我生活在孙中山先生进行民主革命活动的广东省,发现孙中山先生的《建国大纲》、五权宪法、三民主义有不可取代的历史价值。1850年1月31日,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伦敦写的《时评。1850年1~2月》中,预见到古老的中国正处在社会变革的前夜。〃欧洲的反动分子逃到万里长城时,将看到城门上面写着:中华共和国。自由、平等、博爱。〃真正实现了马克思这一政治预见将〃自由、平等、博爱〃写在城门上的人,是中国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孙中山先生将历代帝王奉行的爱民、为民的〃民本〃思想超越到〃民主〃政治的水平,为中国人展现了由君主专制的〃臣民社会〃向〃公民社会〃转化,由君主的〃世袭制〃或自选接班人的〃禅让制〃向现代民主宪政体制转变的蓝图。〃文革〃中〃四人帮〃将〃两条路线〃的派性斗争看成是〃国共两党的斗争〃,这是一种〃内战思维〃。这种〃内战思维〃既使国内学术界对孙中山先生思想的真实价值缺乏明晰的认识,又不利于海峡两岸政治上的认同,只对妄图分裂中国的敌对势力和搞〃去中国化〃的台独势力有利。我深感有责任倡导学界解放不合时宜的思维方式重新认识孙中山先生的思想,更以中山大学为母校而自豪。好在山东大学〃清除精神污染〃的政治运动没搞多久就草草收场,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的王明研究员读到刊登在《文史哲》1983年第6期《中国科学史上的〈周易参同契〉》一文来信邀我报考他的博士研究生。钱学森教授听说后也建议我改行研究道教到北京工作,他认为道教内丹学和人体科学有关。我在征得先师杨石先教授的同意后,就持着他亲笔署名的推荐书到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报了名。王明老师惊奇一个理工科学生怎能有如此深厚的古文献功底,要求审查一遍我的硕士论文专家评议书,而这些评议书却存在中山大学哲学系的档案里。我即刻给中山大学哲学系办公室发信,要求复印那几份专家评议书,可是久久不见寄到。我以为中山大学经过〃清除精神污染〃也变得在手续上繁文缛节,便急着打长途电话询问,哲学系办公室的王女士回电话说:〃你毕业后大家很想你啰!评议书要用A4的复印纸五张,是要计价收费的,你没寄钱来所以不能复印。李锦全教授听说后怕你着急,就替你垫上钱复印寄给你了。你收到后直接寄钱还他好了!〃我才知道自己疏忽忘记在信封里夹上二元钱,人家要钱无可非议,我跟广东人打交道怎么偏偏忘记这个茬儿呢,幸亏那里还有一位李锦全老师!看来我到山东大学,进也由李老师始,出也由李老师终,始终忘不了李锦全老师。2002年12月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了我翻译的凯德洛夫《科学发现揭秘》,在此译稿《后叙》中我记述了自己在南开大学、中山大学和山东大学的经历和对三校的看法。2004年春在济南的一次会议上我将此书送给主席台上和我毗邻而坐的山东大学校长展涛教授,他匆匆将《后叙》读完了,并说〃我完全同意你对山东大学的评论和意见!〃
  1996年的一天,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刘吉教授派秘书送来一篇短文《上海菜小考》,刘吉副院长批示:〃①改成文言文,②从而字减一半。敬请哲学所胡孚琛同志助一臂之力,谢谢!〃上有他的签名(见下页)。刘吉教授是跟随江泽民总书记从上海调京的领导干部,正好是分管哲学、宗教、马列等研究所的副院长,在他周围聚集了一批学者撰写《和总书记谈心》的书,在这之前,我却同他无有直接交往。我进京后实际上结交了不少高层领导干部,但多为主动来找我的离休退职的老首长,盖因我平生傲骨嶙嶙,自视甚高,不肯随波逐流奔竞于炙手可热的官僚门下。这篇短文是给北京二环路外侧东四十条一带的亚洲大酒店用的,该店由上海锦江集团出资经营,他们要以金字刻在四楼大厅的墙壁上。本来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学者大多能读懂文言文,但能直接用文言文写作的学者却不易找到,因此委婉拒绝此事就等于承认自己没有用古文写作的能力。由于刘吉副院长的批示很客气,我决定写完后先去见他,见面后发现他是一位性情豪爽、不拘一格的人,使我顾忌全消,就把这篇作品交给了他。我国古代的文言文和现代白话文本来在结构和气派上很不相同,不能照直翻译,须按古文的起承转合重新创作。我自己拿不准,王明老师已经仙逝,我想到了李锦全老师是国内极少的精于此道的学者。后来我终于见到赴京开会的李锦全老师,当面拿刘吉副院长所送短文的复印件和我的习作向他请教。李锦全老师看过我的文言文作品后还算认可,又在后面增加了一句,因此文较短,今以繁体字全文附录于后。
  第五部分 9。高风雅量博学景行(3)
  其中〃四方君子,盍兴来乎〃,为李师所加,我稍为颠倒一字。改为〃盍兴乎来〃,韵味全出矣。今接中山大学哲学系《李锦全先生八十寿辰纪念文集》组稿函,遂搜索记忆撰成此文,以为后世留下一段学界掌故,华诞不能无诗,今口占一诗,贺先生寿:
  陶诗韩文集一身,
  高见雅量气干云。
  天下英才得而教,
  孔颜乐处好传薪。
  诗成之后,想到李锦全师乃古文诗词之匠手,有《思空斋诗草》传世,我的诗不拘格律,岂非班门弄斧吗?然学生的诗送老师斧正,亦无可指责。当日恰有河北省社会科学院的解成教授来访,他是诗人,也很佩服锦全老师的为人,遂代我写了一首藏头诗为师贺寿,以补我之才拙。然此诗又嫌雕琢,且有〃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句,稍落俗套。我想此句流传千年,李师乃雅士,必有不俗者在焉。今将此诗稍作调整修改,一并奉上:
  祝嘏方出口,
  锦上已添花;
  全球流芳誉,
  恩义满天涯;
  师德似泰岳,
  寿辰十乘八;
  比肩数宿斗,
  南园一奇葩;
  山间栽大木,
  福田播新芽;
  如椽笔在手,
  东窗写春华;
  海潮连天涌,
  学子浪淘沙;
  生年见散仙,
  孚语且细察;
  琛玉晶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