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4-04-29 10:46      字数:4801
  “好,我去打个电话。”
  “等一下。”梅姨出声制止,看了看安老爹,然后望着安沐阳,目光坚毅地说:“梅姨我呢,从小有个原则,就是护短。我的人坚决不允许受欺负,唯一没有照看到保护好的就是你妈妈。这次,甭管他萧家背后靠的是谁,我想以安家、梅家,甚至是唐家,三家之力,不信压不垮他。小雨,你就放手去做,有需要时随时来找你安伯伯与我。”
  唐雨一震,站直身体,郑重地点点头。
  “谢谢梅姨。”安沐阳轻声地说。
  梅姨摆摆手,拽起了安老爹,说:“我们回去,你快上楼看看小莫吧,她看起来状况很不好,你多陪陪她。”
  男人点点头,把他们一起送出了门后,大步跑回卧室,只见她人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正躺在床上。
  纤细的身体侧着身体蜷缩在一起,小小的一团,头埋在臂膀见,看不清脸。
  安沐阳关上门,拉上窗帘,先自己换了睡衣,又拿出她的睡衣,轻轻地为她换。这是莫笑颜的习惯,只要躺在床上睡觉,无论白天夜晚,都要穿睡衣才行。
  她顺着他摆弄,不出力也不抵抗,头靠在他肩膀上,安静地像个孩子,很无助。
  一件一件衣服脱掉,白皙玉肌在手,他并没有多做停留,立刻便为她套上棉质睡衣,一个个扣子扣好,把长发从衣领里拨出。再脱掉裤子和袜子,扶她站起身,蹲在她脚边,套上睡裤。
  一切妥当后,打横抱起,掀起被,轻轻把她放下,视若珍宝。
  然后自己躺在另一侧,抬高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回转握在后肩,另一支胳膊搂在她的腰侧,腿微微蜷缩和她的交叉在一起,轻啄了下光亮的额头,当没有看见她红肿的眼睛,说:“老婆累了吧,睡吧,睡醒了就有鸡蛋羹吃了。”
  那天过后,莫笑颜大病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三点起床,刷微博一小时,4点开始码字,饭都木吃,偶抽风得好勤奋,继续!
  ☆、【秦清番外】清风明月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内涉及一首歌,先贴出来,《痴昧》演唱:Tacke竹桑  作词:择荇  原曲:椎名治美《黄泉の华》(链接地址:fc。5sing/6834667。html###)
  “传说婆娑世界匍匐着满路,飞蛾扑火的信徒”一句取自此歌词。
  配角的番外这是最后一篇,正文还有最后一篇,我会尽快尽快写完。
  传说婆娑世界匍匐着满路,飞蛾扑火的信徒……
  我叫秦清。
  取名时,父母本意是想沾染清风明月的诗雅,却不知,清风明月喻为只与清风、明月为伴,不可随便结交朋友、知己。
  也许是名字影响了命运,从小我便鲜少有朋友,玩伴二三个,却都不可交心。
  直到上了大学,才算是结交了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闺蜜,她便是莫笑颜。
  还记得报道那天,妈妈爸爸送我到寝室时,屋内已有个女生,她见到我便主动打了招呼,眼眉弯弯地好似新月,甜甜的模样,让我想起一个词,明眸善睐。
  她说她叫莫笑颜,父母希望她永远笑颜如花的意思。我纳闷,本是笑颜,却因为冠了莫姓,岂不变成莫要笑颜?
  但纳闷归纳闷,终是不好意思问出口,便作了罢。
  从此我们便一同上下课、吃饭、在寝室上网看电视,谈论学校里帅气的男生,说着从前从不曾告诉别人的秘密,交换着小姑娘的心事……
  于是我们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好朋友,她很相信我,也很依赖我。
  这也是她与我的不同之处。
  她总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骨子里有着抛不掉的天真和傻气,在她的世界里也没有质疑这个词。
  如果换做是他人,恐怕我早就厌烦。可每每她撒娇地扯着我的衣袖,卷着舌头喊小清儿时,我心里又会柔柔一暖,也许,这便是缘分吧。
  我与她有缘,这是我的认知。
  毕业后,我们一同来到北京打拼,都市的现实残酷并没有因为我们是步入社会的新人而手软,相反,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踩着百人的失败,我终于进了一家在业内赫赫有名的杂志社,而颜颜则进了一个人数不多的广告公司。
  以为有了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可工作后的生活她过的如鱼得水,我却步履维艰。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潜规则,老人压制新人,纵是我再谨慎小心,也不过是战战兢兢以求出头之日。
  我曾经也羡慕过她,好像她的生活总是很简单和欢乐,没有什么野心,也就没有什么艰辛。吃一顿好的,睡一场美觉,赚着普通的工资,就心满意足了。
  我羡慕她的知足,可是我不是她。我是秦清,不是莫笑颜。
  我不知足永远做一个北漂在帝都的外地人;不甘心永远在公司里打着下手任人召唤;我要留在这儿,结婚生子,成就事业。像大姨家那般有资产雄厚的家族企业和社会威望,像彬寒哥哥那样像个王子般长大。
  我想那样,所以我不要做普通人。即使代价是更大的磨难与困苦,我也不怕!
  当人有了坚决的信念起,便会一步步朝那个目标前进,谁也拦不住。
  一年后,我终于在公司有了一席之地。同样是战战兢兢每一天,可我已经习惯,所以我叫它低调内敛。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同莫笑颜一起,认识了顾仁。
  初次见他,斯文有礼,气质卓佳,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我却看见了他眼里的冷清。
  那天,我欲上前,他却看也没看我,径直走到了莫笑颜面前。我站在一旁,只觉得冰冷如身处寒窖。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仓皇而逃。
  从此更为难熬,因为莫笑颜爱上了顾仁,可顾仁对她的态度却扑朔迷离。那个傻孩子想不通,于是把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讲给我听,让我帮她分析看该如何是好。
  其实我是愿意听的,听他的言谈举止,听他的生活习惯,默默地越来越了解他。
  我告诉自己,以一年为期。
  如果一年内,他们能在一起,那我会把这份感情永远藏在心底,祝福他们。
  如果一年后,莫笑颜还是没有得到他,那我会接手去追求他。
  其实我料定,顾仁不会选择她。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顾仁看似谦谦如玉,内心却放荡不羁。莫笑颜看似疯来疯去,实则心里纤细敏感。
  一个想归于山林隐居清风,一个享受着城市声色犬马深陷其中,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我在等,等她渐渐挫败,然后放弃。
  一切都在向着我预期的那样发展,怎料一年已过,她竟越挫越勇,大有永不放弃之势。
  我惊讶于她的执着,却也痛恨着这样的执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留一点点底线和自尊?
  如果她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想我能做的就是穿渠调水,把黄河引到她面前来。
  于是我建议顾仁,既然要拒绝就决绝点,彻底疏远一段时间吧,他只当我是最了解莫笑颜的人,于是听了我的话。
  那段时间,我们常接触,事实证明,我们才是同样的人。对事业的看法,对未来的规划,甚至是业余兴趣爱好和读物,都有诸多相同点。
  天知道我要用多大的力气按捺住内心的激荡,继续风轻云淡地让他以为我只是个谈得来的哥们朋友。
  我对他不急,可是莫笑颜却让我不容忽视。
  我需要让她主动死心,需要让她主动离开我们,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一步步走进顾仁的心里。
  于是那晚在顾仁家楼下看见她时,我毫不留情地说:颜颜,我和顾仁在一起了,你接受现实吧。
  我看见她大大的眼睛里瞬时分崩离析,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磕磕巴巴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吸了半口气,手心攥得紧紧地,不去在意心里划过的不忍和疼痛,冰冷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和顾仁在一起了。
  她转头跑进了大雨里,我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她越来越小的身影,一路跌跌撞撞消失在暮色里。
  倾盆大雨间,我恍惚听见自己嘴里低低地说:做得好,秦清。
  当顾仁联系我说颜颜生病住院时,我不得不感叹也许是连老天都在帮我。
  当天晚上同他一起去了医院,她在装睡,我们都没有戳破,各怀心事静静站了一会儿,我拉着他,便离开了。
  趁着他去卫生间的空档,我做了一件后悔余生的事。
  如果有人告诉我,邪恶在一念之间产生,一错便停不下来,也许我会三思而行。
  如果有人告诉我,那通电话的后果会那么重,我定然是不会打的。
  可是谁能告诉我,谁能知道未来的事?
  或许当真是我鬼迷了心窍心急成事,竟忽略了父母对子女的爱有多深,也忽略了当时是夜晚,开夜车是多么危险的事。
  当我再有了她的消息时,是几天后在大学群里一位她的老乡发了消息,莫笑颜的父母亡于那场夜半三经的车祸。
  我发了疯一般到处寻求消息的可靠性,到最后不过一一证实了这场噩耗。
  猛然间想起打过电话后的第二天接到她打给顾仁的电话,她哭着说要找顾仁,让顾仁来接。
  我那时却只当她依旧是不死心,很坚决地拒绝了,并一一承认她的指控,没有任何反驳。
  最后,是电话摔在地上的响声掩盖了她绝望的哭声。
  我不敢想象,她那时会有多绝望;就如同我不敢想象,自己做了什么孽一般。
  我开始害怕,砸碎了手机换了新的;开始灌酒哭泣;开始惴惴不安;开始成夜成夜的失眠……
  我知道情伤难愈,却并不是不可愈合,随着时间的流失,一切都会过去。我想说她终会好的,笑容那么甜,那么活泼开朗的女孩,她会有其他人来疼爱的。
  但顾仁是唯一的,天地间几亿人,只有一个顾仁,取舍间,我要他。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这一切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变得再也收场不了。
  谁又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谁能让时间倒流,谁能让我该死地没有打过那通电话,谁能让车祸没有发生!
  他们依旧健康的活着,他们依旧是幸福美满的一家。
  谁能让我弥补这场我永远说不出口的错误!
  从没有人知道,我多么爱顾仁,哪怕他自己。如同从没有人知道,我为了他,牺牲了多少。
  扁舟已出海,便再回不了岸。
  如一步踏错,步步错,纵是想回头,按照原路返回,却早已迷失了方向,消失了来路。
  后来莫笑颜消失了,顾仁终于成了我的。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直到有一天,听到了一首歌,我蹲在商场的中央,泪流满面。
  传说婆娑世界匍匐着满路,飞蛾扑火的信徒……
  原来我不过是一场痴昧。
  恍惚间想起父母抱着我说,秦清,清风明月,多诗雅的名字呦。
  清、风、明、月……
  注定我没有知己,一生萧索。
  ☆、听说似水恨流年
  那天过后,莫笑颜大病一场。成夜成夜的发烧,让安家进入了从未有过的戒备级数,全员待命。
  于是每天一锅温补暖胃的汤,一煲就是半个月。
  安沐阳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没办法只能辛苦唐雨每晚把须经他手的工作带到家里。
  商量完公事,唐雨收拾好了文件,扭扭脖子靠在沙发上,第N次不甘心地瞪着眼睛问:“那死丫头她们家真不动了?就这么算了?”
  梅姨从厨房出来正巧听见,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朝着另一边弯腰低着头的男人努努嘴,说:“小莫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你哪那么多废话。”
  上周安沐阳突然通知他们,一切所谓的打击报复活动先暂时停止。唐雨和梅姨惊愕之余跑来问其原因,才知晓是莫笑颜一夜高烧过后,早晨虚弱地拉着他的袖子说:“让秦清离开北京,只离开北京就好……”安沐阳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明明无力却非要拽着他的模样,只能答应。
  唐雨听后忿忿地抽出一张纸狂甩不止,梅姨扯过来一看那上面列了长长的作战计划,按照报复等级分类,连美男计都有。勾引诱惑、上床拍照再抛弃,完全不计较手段有多恶劣卑鄙。
  无奈安沐阳坚持要求先停止,费了心思的计划全都不得实施。
  唐雨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嘟嘟囔囔:“这不是不解气嘛……”可再瞟见旁边男人一动也不动的模样,似乎又在想着什么沉重的事,便闭上了嘴。
  安沐阳这几天除了谈公事时会开口,便鲜少说话。
  梅姨放下水果盘,递给他一个削好了皮的苹果,看他脸颊陷进去的凹度,很是心疼,忍不住地唤道:“小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