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暖暖      更新:2021-02-17 23:28      字数:4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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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可的脸色严肃得可怕,她将战场上的恐怖画面自自己的记忆之海中拉出水面,让它们鲜明地重浮眼前,凯罗尔的身体抖得十分厉害,良久,她环抱住身体,用略带颤音的声音坚定回答:“我要去曼菲士身边。”
  吁了一口气,米可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那么,凯罗尔小姐,我也拜托你一件事,不要告诉乌纳斯队长我的行踪,我不想看见他出现在比泰多,绝对不要。另外,我无比诚恳地请求你,把他们,乌纳斯队长,还有基安、塔阿、塞布科、佩比……千千万万为了救你出征亚述的战士们平安地带回埃及,不要让他们死在异国土地上。”
  凯罗尔哭得泣不成声,她不停地抹着眼泪,向米可追要承诺:“我答应你,我会不惜一切去保护他们,与他们一起平安地回到埃及,所以米可,你一定要回来,回埃及找我,我会一直一直等你。”
  瞄向旁边的哈山,他暧昧打量她们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米可翻了翻白眼,为什么感觉这个好像生离死别一样的感人场面气氛有点怪异?
  将翘起小拇指的右手伸到凯罗尔眼前,莞尔一笑:“立个约定吧,很快……很快我就会回去找你,所以在那之前,请一定要确保大家平安无事。”
  破涕而笑,凯罗尔也伸出小指与米可勾在一起:“嗯,我们约好了,在埃及见。”
  一名侍女闯入凯罗尔的房间,看见晕倒的姆拉,刚要叫喊,哈山干净利落地一拳击向她的小腹,转头催促:“快,尼罗河女儿,别再慢慢吞吞的,否则会被抓到喔!黄金般的公主。”
  凯罗尔换好衣服,依依不舍地望了米可几眼,抱着罐子走出寝殿。
  “对了,凯罗尔小姐,还有一件事。如果将来见到路卡,今天发生的一切,记得不要向他透露半句。”
  回头疑惑地看向米可,她只是笑着,没有道明原因,凯罗尔点头表示答应,她信任她,无需理由。
  送走凯罗尔,米可回到床边拿起那杯果汁,找了个远离姆拉的舒适位置仰头一口饮尽,然后乖乖等着陷入沉眠,没多久,熟悉的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涌上脑海,她慢慢闭上了双眼。
  “米可!米可!你快醒醒!”
  朦胧之中,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脸,被浓浓睡意笼罩的米可条件反射地拂开那只讨厌的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一杯冰冷的凉水猛地泼到她的脸上,此时的哈图沙什气温已降至零度,刺骨的寒冷激得米可一个哆嗦,坐起了身。侧过脸,路卡半蹲在她旁边,扶着她软趴趴的身子,面前站的是脸色和哈图沙什的严冬一样冷到冻死人的比泰多王子,他拿着一个杯子,水珠顺着杯沿滴落在地板,显然,泼她一脸水的罪魁祸首正是伊兹密。
  “我吩咐你过,看好尼罗河女儿。告诉我,她在哪里?”
  “啊?”双眸茫然地望向身后的床铺,“尼罗河女儿不是睡着了吗?”
  一旁的姆拉慌忙不迭地向伊兹密磕头请罪,自责因自己的一时大意让尼罗河女儿逃脱,米可这才露出一脸恍然的神情问道:“凯罗尔小姐逃走了?”
  脸色阴沉,伊兹密握杯的右手爆出青筋,那样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的尼罗河女儿,原来一切的顺从和乖巧都是为欺骗?
  “蠢货!”
  气极的伊兹密一甩手,将手中的酒具用力掷向米可,金属杯重重击中她的肩膀,疼得她缩了一□子,忿忿不平地扫视四周,喝下掺有迷药的饮料的又不是她一个,为什么只有她被泼了冷水扔了杯子?太不公平了!
  “我以为只有你不会令我失望!”
  伊兹密盯着她的目光远不止是愤怒,还有一些她说不上来的奇怪的复杂情绪,米可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不予回应。
  旋身走出寝殿,王城内灯火通明,伊兹密派出身边所有士兵追捕逃跑的凯罗尔,他从守城卫士处得知深夜有两名行商者匆忙出了城,猜测出偷带尼罗河女儿离开的人打算混进商队逃离国界的企图,他迅速下令士兵包围商队市场,然而非常奇怪的是,市场内出现了数名身披紫纱、粉纱、红纱的女子,她们穿着价值昂贵的高级服饰,骑着骆驼奔向不同的地方。伊兹密不得不分散兵力,并亲自选择一个身披紫纱①的蒙面女子作为追赶目标。利用替身争取来的时间,乔装的凯罗尔在哈山和卡布利一伙的帮助下,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伊兹密王子的围捕,从水路逃向亚述。
  米可解开衣服,轻轻撩开,肩窝红了一大片,那个伊兹密王子,根本拿她当泄愤工具,竟然使劲全力扔了过来……当然,凯罗尔的逃走她确实要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就是了。
  随着微微的敲门声,米可急忙拉好衣服,转过头,走进房间的人姆拉,她拿着一个小盒子,来到米可跟前,递到她手上。
  “这是最好的治疗跌打伤的药膏,王子没有追上尼罗河女儿,让人带回消息领兵前去亚述,临走前特意吩咐我拿这个给你,希望你不要记恨他的一时冲动。”
  “姆拉大人您在说笑吗?”米可说着,还真的“格格”脆笑出声,“王子就是王子,奴婢就是奴婢,他甚至有资格因为这次的失误取走我的性命,我应该感激他没有将杯子掷到我脸上。”
  面对米可的讽刺,姆拉回答得非常认真:“王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了解他,我还从未听王子对谁说过令他失望,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特别?米可扬了一下眉,上次他觉得凯罗尔特别时赏了人家一顿鞭子,这次觉得她特别就拿金属杯扔得她骨头差点脱臼……伊兹密这家伙表达感情的方式还真是……挺特别。
  “或者这种感觉还没有发展成为爱情,但是我看得出来,王子在意你,也对你有所好感,你应该觉得荣幸。”
  姆拉就像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在她的眼里,伊兹密是完美的,但凡不爱他的女子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可惜,她忽视了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完美的男人。
  米可托着下巴,唇边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甜美的浅笑,看到她这副花痴表情,姆拉摇头叹息,听到王子对她有好感立刻就遐想起来,真没用,又一个沦陷在王子手下的女人,看来,她即将成为第二个米拉。
  乌纳斯时常被自己气到黑了脸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占据满了米可的脑海,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些什么?
  乌纳斯队长,有女主光环笼罩,你一定能够平安回到埃及,一定……
  经过连夜奔波,乌纳斯率领最精锐的法老卫队抵达了亚述都城阿舒尔,远征首领贺尔斯将军率领部队将城池团团包围,却不敢轻举妄动。
  跳下马背,来到城墙前,紧闭的城门上赫然悬挂着许多埃及士兵的头颅,刚割下来的人头还滴着新鲜的血液,宁死不屈的坚毅表情永远定格在了他们脸上,那些勇士没有辜负埃及战士英勇的声名。
  翻身下马,乌纳斯朝着城门的方向单脚下跪,对他们低头行礼,致以最高的敬意。
  “乌纳斯队长!”
  起身看向赶来与他会面的贺尔斯。
  “贺尔斯将军,现在情况如何?”
  贺尔斯神色凝重,悲伤地望向牺牲的士兵们:“你也看见了,那是亚述人的警告,亚尔安王在向我们炫耀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已落入他手里,因为担心危及王和尼罗河女儿的性命,我军迟迟无法攻城。”
  “拿一套亚述兵的制服来,”沉吟了一下,乌纳斯脱下披风,“我要进阿舒尔城打探王和尼罗河女儿的下落。”
  “这太危险了。”贺尔斯表示强烈反对,“派其他人去,我军此刻不能再损失一个像你一样的军官。”
  “还有其他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乌纳斯一边说着一边换好衣服,坚持自己的决定,“贺尔斯将军,你率领步兵队假意攻城,我找机会混入迎战的亚述人部队,走吧。”
  见他注意已定,自知反对也没用,贺尔斯清点出几队步兵攻到城门前,按照乌纳斯的计划向亚述人挑衅,诱他们出城应战。
  一场小规模的战斗随即爆发,不过很快就在城头上“你们的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都在我们手里”的喊话声中结束,交战双方各自收兵,乔装的乌纳斯顺利混进亚述人的队伍,随他们回到阿舒尔城。
  作者有话要说:①紫纱:在古代,由腓尼基人用贝壳作为染料染成的紫红色布料颜色明丽,历久弥新,是最高极的料子,一般都是皇室贵族才能穿得起的东西,所以设定伊兹密王子追这个,当然,这也是原作的意思……
  ☆、独家发表
  天色渐晚;趁着夜色的掩护,乌纳斯潜进王宫;打探各处疑似监牢的地方搜寻王与尼罗河女儿的下落。
  皇宫内一片狼藉;似乎刚刚触发过战斗;侍从们进进出出,两人一组合力抬着埃及士兵的尸体扔出宫外,颤颤巍巍的女官在卖力清洗还未干涸的血迹,忙碌地整理着刚才成为战场的大厅。
  难怪亚述人急着收兵回城;原因就是这个吧?为了镇压城内的反抗。
  同僚们的尸首被当做垃圾随意丢弃;他们肢体残缺,很明显死前受过残酷的虐待。天空传来几声刺耳的鸣叫;盘旋苍穹的秃鹫响应亚述人的召唤自俯冲而下,成群结队地降落地面,啄食埃及人视为最神圣最宝贵的身体。
  可恶的亚述士兵!竟如此羞辱死者,把尸体喂食飞禽!
  乌纳斯眸色一沉,迅速瞥过脸,但他又瞄到了几个技术高超的刽子手正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娴熟地扒下随曼菲士王进宫的军官们的皮,里面包括了几名百夫长和连队指挥官,亚述人将他们的皮肤完好剥离后平整地挂上了城墙,向敌人宣示自己的胜利。
  紧握双拳,指甲狠狠嵌入手心,乌纳斯极力克制胸中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冷着脸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摸到神殿附近,发现一名扛着酒罐的侍女在门前张望,一伸手将她拉入灌木丛。
  “啊!”
  对方惊叫一声,被他及时紧捂住口鼻。
  “安静,我问你,尼罗河女儿在哪里?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乌纳斯低沉的声音波动着沸腾的杀意,在亚述城里所见到的血腥场面令他竭尽了全力才勉强维持住头脑的冷静和理智。
  “乌纳斯!”
  指缝间传出熟悉的细微女声,惊讶地放开手,面前的亚述侍女慢慢转过身,他看清了少女尼罗河水般清纯的蓝眼睛以及洁白无瑕的肌肤。
  “啊,凯罗尔殿下!”
  没有想到会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找到尼罗河女儿,乌纳斯惊喜万分,急忙低头行礼,感谢诸神的庇护,凯罗尔也高兴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
  因为哈山和卡布利以性命相救,她对他们产生了信任,毫无防备地喝下了狡猾的商人递来的饮料后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亚述王亚尔安令人恐怖的笑脸,她憎恨自己忘记了米可的忠告,那些将钱财看得比性命更加重要的商人出卖了她!
  王宫花园里,她看见了大批为了前来营救她而牺牲的埃及人,一名垂死的士兵拉住她的衣裙,在与她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失去生命的双眸闪烁出异样的光彩,为她的平安感谢诸神,并在闭眼前最后一次向她宣示了自己的忠心。她抱着他,试图挽留他的气息,但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呼吸,她除了落泪无能为力,士兵临死前的眼神和微笑深深刻印在了她的记忆深处,再无法抹去。
  埃及人最大的忌讳莫过于死在异国的土地上,那样他们将永不能踏入冥神奥西里斯的国度,得到死后的安宁,然而大家还是来了,为了救她,死在远离家乡的阿舒尔城。都是她的错,但士兵们的眼中没有一丝怨恨,有的只是对她的祝福……
  “凭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救出王,只能通知贺尔斯将军想办法。”乌纳斯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