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4-04-29 10:43      字数: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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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太执着了,这样反而会有你不想要的结果。”林月看到我不做声,又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听着觉得这句话特别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在记忆里搜索里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拉萨的老喇嘛和我说过。他告诉我,想要找的答案,千万别太执着了,否则得到的不会是自己想要的。我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林月怎么也说起了一样的话,该不会他们是一伙儿的吧,那倒好,把我的天珠也骗了去。我看着林月十分诚恳的表情,心里起了万分的戒备,因为她每次一有这样的表现,不久就要露出杀招。我想也没多想,说:“老实说,我就是来找自己的父母的,怎么了,结果不管是这样,我都能接受,我只是把十几年来没有做的事情补回来,这有错?”
  “我怕你会接受不了,世界可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单纯。”林月略为担心道。
  “拜托,大小姐,我又不是吃奶的孩子,这不用你说也知道。”我嗤之以鼻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前几次的事情你在仔细回想,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我只是懒得和你解释,以为你会明白,谁知道你笨得像头猪一样。”林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就把我批得体无完肤。
  我勉强地回想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她这叫恶人先告状,想把对方的军心动摇,这点伎俩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我有些自负地答道:“小姐,这就劳烦你费心了,看人我比你厉害,你就别给自己开脱了。“
  “好,好,随便你。”看到我不相信,于是林月没好气地又安静了下来,虽然没声音,可是那气氛就能把一头大象都憋死。
  我们大家都很安静,谁也没再说一句话,车子里除了发动机的噪声,就只剩下该死的司机吹上的烦人的小曲。车子行使了好长的一段距离,眼看班戈县城就在眼前了,哪知道车子忽然轰隆一声,陷入了地下。我知道青藏高原是板块挤压而成的,地震或许不奇怪,可是这也太巧合了,怎么一路坎坷呢?车子陷在了一个大坑里,而且这个坑还不浅,班戈县城就在前面,希望那些队友能发现我们遇险了,否则事情就难办了。车子停止晃动后,我才注意到车子已经被卡在了一个地下隧道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我们也不能出去。不过说来奇怪,这个区域很是偏僻,根本没听过这里有地下隧道。隧道里没有光线,我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再说车子是歪着挂在隧道中间的,我都没能摆正位置。
  “这里怎么会有隧道,奇怪了?”林月毫不担心身处的状况,只是一个劲地好奇隧道的出现。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我讽刺道。
  “懒得理你。”林月不理会我的挑衅。
  我静下心看着隧道的状况,可是眼睛不怎么好使,而且血液倒冲入脑子,感觉特别的难受。忽然,我听到一阵鬼哭声,吓得我起了鸡皮疙瘩。怎么隧道里会有鬼哭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发现是前面的司机吓得哭了起来,害我白白被惊吓一场。这个司机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早知道和信宏他们一辆车,那个司机比较好。卡在车子里动弹不得,过了老半天,夕阳西下,天色马上就暗下来了。终于,队里的人出来寻找我们,听到不远处有车子开过的声音,我就想大喊一声,哪知道司机比我先喊了出来,而且声音大得异常,简直是狮子吼。我仍由司机大喊,最后信宏和陈静总算发现了我们。好不容易在大家的协助下从车子里钻了出来,可是车子却没能弄上来。何凯教授叫我们回去休息休息,车子的事情再叫县城里的朋友帮忙,现在先离开这里,免得地面又塌陷,那就要全军覆没了。
  我有点舍不得离开,心里很在意这条忽然出现的隧道,可是那个司机早就飞似地离开了,弄得我莫名地笑了起来,陈静还以为我精神出现了问题。我没有随他们回去,和何凯教授一起留了下来,林月先前只是奇怪了一下隧道的存在,不过她并不留恋,出了车后就去县城里。我又跳进了隧道里,借着他们带来的手电筒,看清楚了隧道里的样子。隧道只是有一部分穿过了地上的公路,刚好在这个地方就被我们的车子压得塌方了。我仔细看了隧道的四壁,挖得很粗犷,也很长,根本看不到尽头,吹过来的气息有点咸又有点湿。
  我心想,该不会这个隧道连接大海吧,要不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气息。
  11。秘密
  我没敢走向隧道的深处,而且何凯教授也不允许,还没走出几米距离,她就慌张地叫我停下来。何凯教授一向很看好我,为了不让她失望,我就忍住了好奇心,没有继续往前。何凯教授伸手把我拉上来,本以为自己的体重会把她老人家也拉下来,哪知道这个位婆婆力气大得惊人,简直和牛一般,拉我上来后气也不喘,反倒是我呼着粗气,头上也冒着热汗。
  “先回去吧,我叫他们来弄车子,这个隧道不在计划内,别管这么多了,我会报告给有关部门的。”何凯教授担心我过分关注这个隧道,她还没说完就拉着我往县城走。
  “还真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条这么长的隧道,何阿姨,你就不好奇吗?”我仍然不死心。
  “当然好奇,阿姨也想进去看个究竟,可是我们这次没带进隧道或者洞穴的工具,这里除了无线电台,手机什么的都没信号,万一出了事不好联络,所以,你小伙子别乱跑进去,听见没有,我听邹信宏说你可是闯祸高手。”何凯教授见四下无人,批评起人来可丝毫不给面子。
  我心里嘀咕着,信宏居然背地里说我坏话,逮个时间和他抗议。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何阿姨,信宏他是个好人,我就是坏人嘛,不然怎么衬托他的好。”
  “又没说你是坏人,可别混淆我的话,不过话说回来,邹信宏这小伙子的确很老实,而且特别勤快,没事都拿着一本册子背来背去的,你可要多向他学习学习。”何凯教授即微笑又严肃地说道。
  我两眼一抬,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想,信宏有这个习惯吗?我和他住了这么多年,从没看见他有这个习惯,什么小册子,更加没见过,何凯教授会不会是老糊涂了,她该不会连信宏是谁都搞错了吧?我心里这么想,嘴里当然不好意思这么说,自己只是敷衍着何凯教授,她之后说了什么我都是水过鸭背。我和何凯教授是用脚走到县城的,本来是有车子接我们,可是何凯教授却说要和我说说话,结果硬是把车子赶走了,还说这样有助身体健康。好不容易走到县城,我的腿都酸得站不起来了,之前我们可是和棕熊拼了好长的时间,没想到还要被何凯教授折腾一番。
  班戈海拔4700米,是1959年才建制的小县城,因临近班戈错而得名,而错在藏语里是湖的意思。班戈错是一个盛产硼酸盐的盐湖,远在6世纪就已经开采。虽然班戈比那曲要高出200米,可是我们却觉得要比那曲暖和许多,大概是空气湿度较低,日照较强的缘故。可是到了晚上,温度竟然急剧下降,我拿出温度计一看,眼睛都要掉了出来,上面的结果居然是零度以下。现在可是盛夏季节,晚上的温度怎么会是这么低,难怪何凯教授要我们带上冬天的衣服了。
  班戈虽说是县城,但其实和内地的村落差不多,要是没亲自来过这些地方,根本无法想象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县城。不过,县城里的人们都很积极向上,要是换了我们,可能没有他们那么坚强乐观。我们住的地方仍然是自己建的帐篷,对我们这群住惯了高楼的人来说,却不觉得苦闷,倒觉得很新鲜。我和信宏、原羽一个帐篷,原羽一直说个不停,话比我还多。我几次叫他打住,休息一下自己的嘴巴,可是他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仍然说个没完没了,连他的生辰八字都告诉了我们。信宏是个好脾气,他不好意思直接叫原羽停下来,所以就悄悄地走出了帐篷,无声地抗议原羽的吵闹。
  我倒无所谓,原羽要说多久就多久,我没觉得吵,只是看到比自己能说的人,心里实在不爽。帐篷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娱乐的,我又没带了书来消遣,想起信宏带了几本书来,我就朝他的行李摸了过去。书是找到了几本,可是我却也发现了一本小册子。虽然说是小册子,其实不然,还挺厚挺大的,只不过上面写着是小册子,姑且就这么叫唤它。小册子已经老旧了,尽管它很干净,可我一摸就知道小册子应该有些年头了。一看到小册子,我心中大惊,没想到何凯教授说的是真话,信宏还真有这么一本小册子,我可从来没见到过。我心想,闷头闷脑的信宏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难道他在写情诗,或者有写日记的习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既然何凯教授说的是真话,那如果真是日记又怎么会经常拿出来背呢,肯定是什么考古资料,信宏可真小气,有好东西也不舍得分享。我想着看看也没什么不妥,于是就把小册子打开了。
  小册子里的内容不是关于考古也不是学术类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流水账,有点像是日记,又不尽然。我发现每件被信宏记下来的事情都有日期,翻到第一页后,看到那个日期吓了一大跳。第一个日期居然是1990年3月4日,那时我还没搬来和信宏一起住,因为那时候爸妈都还在我身边。我实在没有想到,这本册子居然是十七年前的,而且信宏一直用到了现在。上面记载的事情很普通,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记载的,而且他每次只写很简短的几行字,真不明白他这么做有什么意思,难怪他闷头闷脑的,原来脑子也不正常。
  我想归这么想,但是读了几条里面的内容,:“1990年,3月4日,爸爸带我到广西宜山,买了一本蓝色的笔记本给我,很厚,可以写很多东西。”“1995年6月17日,爸爸换了一件灰色的衬衣,今蔚穿的衣服是黑色的。”“1997年,12月9日,颜料按红,蓝,黄,绿,黑的顺序被放在盒子里。”“2002年,8月1日,买衣服,蓝色的。”“2005年,10月5日,看到了蛇,红色的。”“2006年,同事买了一款银色的手机。”“2007年11月15日,今蔚买了红色,蓝色相间的毛巾。”
  我看得很是无聊,心想无聊的人真的做无聊的事情,居然这么无聊的事情也记下来,居然还无聊地记了这么多年。我把小册子随手一扔,躺回了自己的被铺上,心里开始了胡思乱想。不过眼前始终出现的是信宏的小册子,他这么做的意义真的是出于无聊吗,那既然是流水账的事情,他干嘛整天背,还瞒着我,估计也瞒着很多人,只是他没想到会被何凯教授看到。我觉得这个小册子很是普通,但是好像又蕴藏了信宏的秘密。不过,信宏呆头呆脑的,他的秘密我也没兴趣知道,所以过了一会儿就不再想那本小册子了。
  原羽看到我躺在了床上,以为我听腻味了他的话语,所以就闭上了嘴。周围一安静,我的眼皮重地无法睁开,刚想睡着,一件事情就冲击了我的脑子,把我震个彻底清醒。刚才我看到的最后一条记载,不对,不是最后一条,是我读的最后一条,后面还有,只是没继续看。我读的最后一条很有问题,“2007年11月15日,今蔚买了红色,蓝色相间的毛巾”,这不就是我测试信宏是否是色盲的日子吗,我测试他的方法就是买了红蓝相间的毛巾,因为我怀疑他有色盲,就和那个年轻喇嘛一样!
  当时在拉萨,那个年轻喇嘛一直把红色说成灰色,我这才注意到他有色盲。后来,我想起信宏在广西的深山里,对我的红色胎记他一直吞吐,大概是他不知道胎记是什么颜色,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本来,我也从没想到这件事情,可是那天从西藏回来后,我想了很多,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信宏有色盲。尽管如此,事情还是有很多地方是矛盾的。既然他是色盲,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色盲呢,很多色盲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色盲。而且,考大学的时候都有测试色盲这一项目,考古也要求不是色盲,信宏怎么可能混得过关。
  我想到这里,就转眼看着那本小册子,难道信宏是靠这本小册子,把所有事物的颜色都记了下来,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是色盲?可是,也不对。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色盲似乎只是对红,蓝,绿,或者黄分辨不清楚,信宏的小册子上可是记载了很多颜色的东西。我想到这里才知道了那本小册子的秘密,乍看上去很是无聊的内容,但是每一条记载上都有记载物体颜色,如果真是这样,那信宏的记忆力该多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