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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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一切 更新:2024-04-29 10:35 字数:5197
“天哪!”佩里·波普说,“真是老鼠!”
奥萨蒂根本没听波普在说什么,他正凝视观察那个房间。在阁楼正中,立着一把露
营用的折椅,上面放着一盘三明治和两罐开了盖的啤酒,折椅旁边是一架望远镜。
奥萨蒂走到跟前,拿起那些东西,细细查看了一遍,然后跪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将一个小木筒移开,显露出隐蔽在下面的窥视孔。奥萨蒂把眼睛对准窥视孔朝下望去,
那牌桌看得一清二楚。
佩里·波普站在阁楼中间,呆若木鸡:“到底是谁把这些破烂货扔在这儿的?我得
好好审问一下安德烈。”
奥萨蒂慢慢地站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灰尘。
佩里·波普低头看了一眼地板。“瞧!”他喊道,“他们在天花板上留下个个该死
的洞。现在的工人都是吃货。”
他蹲下身,顺着洞朝下望去,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站起来,疯狂地环顾四周,发
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
“诸位!”佩里·波普说,“你们不会以为我——,我说伙计们,这不是我干的。
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不骗你们。天哪,我们都是朋友啊!”他把手指塞进嘴里,拼命地
咬着指甲。
奥萨蒂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佩里·波普继续疯狂地咬着他那已经露出鲜肉的右手大拇指。
艾衣人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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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干掉两个了,特蕾西。”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大笑着说,“街上的人都
在议论,说你的律师朋友佩里·波普不再搞法律了。他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故。”
她们坐在罗亚尔街上的一家小咖啡馆里喝着咖啡。
欧内斯廷继续格格地笑着说:“姑娘,你的脑瓜还真灵。你不想和我合伙做生意
吗?”
“谢谢你,欧内斯廷,我还有几项计划没完成呢。”
欧内斯廷急切地问:“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劳伦斯。亨利·劳伦斯法官。”
※ ※ ※
亨利·劳伦斯是从担任路易斯安那州利斯德尔地区一个小镇的律师开始起家的。他
在法律方面没有多少才能,但他具备两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外表动人,处事灵活。他的
信条是,法律象一根柳条,可以随意歪曲以适应委托人的需要。由于固守这一信条,在
他迁入新奥尔良之后没不久,他的法律事业就随着他的一些特殊委托人一起蒸蒸日上了。
他从处理轻罪和交通事故发展到处理重罪和死罪,到他赫赫有名时,他已成为一个贿赂
陪审团、戏弄证人和收买证人的老手。简而言之,他和安东尼·奥萨蒂同属一类人,两
人搞到一起是必然的,他们是黑手党里天作之合的一对。劳伦斯成了奥萨蒂集团的辩护
律师。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奥萨蒂便让他当上了法官。
※ ※ ※
“我想不出你能有什么高招治他。”欧内斯廷说,“他有钱有势,谁也别想碰他一
根指头。”
“他的确有钱有势,”特蕾西纠正她说,“但并不是碰不得的。”
特蕾西早有安排,但当他打电话到劳伦斯法官的办公室时,她立刻意识到,计划必
须改变。
“劳驾,我想跟劳伦斯法官说话。”
一名秘书说道:“很抱歉,劳伦斯法官不在。”
“他什么时候回来?”特蕾西问。
“我也说不准。”
“事情很重要。明天早上他能来吗?”
“不能。劳伦斯法官不在城里。”
“噢,那我到哪儿找他呢?”
“恐怕办不到。他出国了。”
特蕾西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里搀进失望的成分:“我懂了。请问他去哪儿了?”
“他正在欧洲参加国际司法专题讨论会。”
“那太遗憾了。”特蕾西说。
“请问您贵姓?”
特蕾西飞快地思索着。“我是伊丽莎白·罗恩·达斯廷,美国律师协会南方分会主
席。本月二十日,我们将在新奥尔良举行一年一度的发奖晚餐会,我们已推选了亨利·
劳伦斯法官为今年的获奖人。”
“太好了,”法官的秘书说,“只怕他到时赶不回来。”
“真遗憾。我们都在盼望听他演说呢。劳伦斯法官是我们评选委员会一致推举的。”
“他也会因为失去这个机会而深感遗憾的。”
“是的。我相信您一定知道这是多么崇高的荣誉。只有我国最杰出的法官才能当选。
等一等!我有办法了。您认为法官能否将他表示接受这个荣誉的简短发言录下来——就
是说几句感谢的话。您认为能行吗?”
“嗯,我——我也说不准。他的日程安排得非常紧。”
“许多全国性的电视台和报社都会为此发报道的。”
沉默。劳伦斯法官的秘书知道他对电视台和报社的报道会多么高兴。事实上,据她
所知,他此次之行似乎也主要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说:“也许他能抽出点儿时间为你们录几句话。我可以向他请示一下。”
“噢,那太好了!”特蕾西高兴地说,“这将使我们的发奖晚餐会大为增色。”
“您希望他的讲话能针对某个特别问题吗?”
“噢,那当然。我们希望他能谈谈关于——”她迟疑了一下,“恐怕这有点太复杂
了,最好由我直接跟他说。”
又是一阵沉默。那秘书感到很为难。她得到过不准泄露上司行踪的命令。但另一方
面,假如他失去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获奖机会,同样会指责她的。
她说:“我本来不该说,但我相信,对于这样一个盛典,他会允许我破例的。您可
以打电话到莫斯科的俄罗斯饭店与他联系。他最近五天都在那里,然后——”
“好极了。我马上跟他联系。太感谢了。”
“谢谢,达斯廷小姐。”
※ ※ ※
住在莫斯科俄罗斯饭店的亨利·劳伦斯法官一连接到几份电报。第一份电报的电文
是:
下次司法讨论会现已可以作出安排。请确定适当日期,并按要求选好地点。
鲍里斯
第二天,他又接到一份电报。电文是:
请告知旅行计划。你妹飞机晚点,但已安全抵达。护照和钱丢失。她将被安置在一
流的瑞士旅馆。费用记帐户。
鲍里斯
最后一份电报的电文是:
你妹将设法通过美国使馆获取护照。瑞士视俄国如天使。将用船把你妹尽快送往你
处。关于新签证的情况尚在未知之中。
鲍里斯
苏联的秘密警察先按兵不动,等候新的电报。当电报不再发来时,他们逮捕了劳伦
斯法官。
审讯持续了十天十夜。
“你把情报送哪儿去了?”
“什么情报?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说的是计划。那些计划是谁交给你的?”
“什么计划?”
“苏联核潜艇的计划。”
“你们一定是疯了。我怎么会知道苏联潜艇的计划。”
“这正是我们要查清楚的问题。谁和你秘密接头?”
“什么秘密接头?我没有秘密。”
“好。那你告诉我们,鲍里斯是谁 ?”
“谁是鲍里斯?”
“那个把钱存入你的瑞士户头上的人。”
“什么瑞士户头?”
他们暴怒起来:“你真是个顽固不化的笨蛋!”他们对他说,“我们准备拿你做样
子,好好教训所有企图颠覆我们伟大祖国的间谍。”
当美国大使获准与他见面的时候,亨利·劳伦斯法官已经掉了十五磅肉。他已记不
得逮捕他的人是什么时候允许他最后一次睡觉的。他浑身颤抖,不成人样。
“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劳伦斯法官声音嘶哑地说,“我是美国公民,而且是
一名法官。看在上帝的份上,把我救出去吧!”
“我正在尽一切努力。”大使向他保证说。劳伦斯的变化使他感到震惊。当劳伦斯
法官一行两个星期前抵达这里时,这位大使曾去迎接他们。大使见过的那个人和这个正
趴在他面前乞求帮助的失魂落魄的家伙价值判若两人。
这些俄国佬到底想干什么?大使思索着,这个法官怎么会是间谍?接着,他哭笑不
得地想,要是我,我会选一个更象间谍的人。
大使要求会见政治局的主席,遭到拒绝以后,他设法见到了一位部长。
“我必须提出正式抗议,”大使怒气冲冲地宣布说,“您的国家对亨利·劳伦斯法
官的所作所为是不能容忍的。把他这种身份的人当间谍简直是荒唐之极。”
“如果您的话讲完了,”那部长冷冷地说,“请您看看这个。”
他把那几份电报递给大使。
大使看了一遍,然后茫然地抬起头:“这些电报有什么问题?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地方嘛。”
“真的吗?也许您最好能再读一遍。这是一份已经破译的。”他将电报的副本递给
大使。每隔几个字,下面就画上一道横线。
下次司法讨论(会议)现已可以作出(安排)。请确定适当日期,并(按要求)选
好地点。
鲍里斯
请告知旅行 (计划)。你妹飞机迟到,但已 (安全)(抵达)。护照 (和钱)
丢失。她将被 (安置在)一流的 (瑞士)旅馆。费用记 (帐户)。
鲍里斯
你妹将设 (法)通过美国使馆 (获取)护照。瑞士视 (俄国)如天使。将用
(船)把你妹尽快送往你处。关于 (新)签证的 (情况)尚在未知之中。
鲍里斯
我真是有眼无珠,大使想。
开庭的时候,记者和公众都不准入内。犯人仍旧顽固不化,继续否认他是负有间谍
使命来到苏联的。苏联当局向他允诺,如果他能供出他的上级机关,他将得到从轻处理。
劳伦斯法官何尝不愿如此,即使出卖灵魂他也在所不惜。但是,唉,他实在是力不从心
啊。
开庭的第二天,《真理报》刊登了一篇短讯,提到臭名昭著的美国间谍亨利·劳伦
斯法官因犯间谍罪,被判处在西伯利亚服苦役,刑期十四年。
美国的情报机关被劳伦斯事件弄得莫名其妙。一时间,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
国防情报局和财政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他不是我们派去的,”中央情报局的人说,“他可能归财政部管。”
财政部的人声明,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不,先生。劳伦斯不归我们管。可能是
联邦调查局又他妈的在我们的管辖范围插了一手。”
“从来没听说过此人,”联邦调查局的人说,“他可能是直属联邦政府或国防情报
局。”
国防情报局虽然同样糊里糊涂,但却狡猾地宣称:“无可奉告。”
每一个机构都确信亨利·劳伦斯法官是由另一个机构派往国外的。
“嗯,你不能不佩服他的胆量,”中央情报局的头子说,“他很坚强,一直守口如
瓶,没有供出半点儿线索。老实说,我真希望我们能有一批象他那样的人。”
※ ※ ※
对安东尼·奥萨蒂来说,一切都很不顺利,但他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在他的
一生中,这还是头一次走背运。先是乔·罗马诺背叛了他,接着是佩里·波普,现在那
法官又去搀和一些愚蠢的间谍活动,结果弄得身败名裂。他们是奥萨蒂机构的重要组成
部分——他的左膀右臂。
罗马诺一直是奥氏家族中的轴心,奥萨蒂没能找到人来代替他。整个机构管理松懈,
冷言冷语从那些向来不敢发半句牢骚的人那里纷至沓来。人们议论说,奥萨蒂日渐衰老,
已经掌握不住他的人马,整个组织就要解体了。
终于使他不能忍受的最后一击是从新泽西打来的一个电话。
“我们听说你遇到了点儿麻烦,托尼,我们愿意帮你一把。”
“我什么麻烦也没有,”奥萨蒂怒气冲冲地说,“当然,我最近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