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4-04-21 18:22      字数:4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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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怔了怔,真牛,考着玩也能玩出功名来!虽然我不知道他得的什么功名,但我听说很多人一辈子都考不到功名呢。我刚要开口,却听他忽然道,“你若想问我的身世行踪就明说,我也没打算瞒你什么,何必绕着圈子!汉人最讨厌就是这一点,有什么事都得拐八道弯才行……”
  我气结,不由瞪他:“你好歹也算半个汉人,我看你别的没学会,拐十八道弯的本事比谁都强,你哪句话哪件事不是拐着弯说和做?你属羊的吧,都说羊肠子弯最多……”
  我没说完他倒是先笑了,冷意自他眼中散尽,那琥珀色的眸子闪了些许闪亮。他沉默了下,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我一怔,刚刚浮起的笑意瞬间凝在脸上。
  我叫什么?我来到这里,有太多人瞧穿了我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我叫什么。或许在他们眼中,只要我顶着这个躯壳,我就注定是白晴,是世子夫人!
  我想不到第一个问我真正身份的,会是他——张义!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突然莫名的一酸,我忙低下了头。
  “不愿说就算了。”静了会张义淡淡开口,“我看你还挺愿意继续当你的世子夫人。”
  他话里有话,那掩不住的嘲讽听得真真切切。
  我不由冷笑:“我告诉你,我不是白晴,不是世子夫人,我莫名其妙一觉醒来就成了别人,欠人一屁股债,成了虐夫偷人通奸的恶毒女子,谁信!你信么?”
  张义似乎被我说得一怔,刚要开口,我又道,“再说了,我不当白晴,不当世子夫人,我还能当谁?我当别人,你肯么?”
  “哦,原来是这样……身体里换了魂了?”他忽然挑眉做了然状,“我说呢,我倒一直没听说过白晴有什么孪生姐妹,我还一直寻思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忽然顿了顿,“你确定不是朱离动的手脚?我们西辽有一种巫蛊之术,巫师可以替人换魂……”
  “你别跟我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怒道,有点气短,但养了几日跟他嚷的力气估计还够,“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戳别人伤疤很好玩是不是?你自己也有不想被人提及的往事,也有牵挂和不能割舍的人,也有不得不为之的责任,怎么就不能感同身受一下……唉哟,你神经病啊,干嘛打我……”
  我还没说完,他一巴掌就拍在我脑袋上:“我就气不过你这样子,别他妈给我讲大道理,这些话老子比你懂,朱离都不要你了,你还跟这儿当什么贞洁烈女……”
  “我知道我这辈子就这个身子了,也当不了贞洁烈女,却不用你这个‘奸夫’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也回嘴大骂,但眼泪却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说得没错,朱离不要我了!朱离真的不要我了!
  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一直不敢深想,可是这道伤口却血淋淋的摆在那里,我唯有任它流血溃烂,痛入心扉!
  “你……唉……”张义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我却没听清楚,反正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什么好话。张了张嘴,我还想骂他几句,可却觉得嗓子里又苦又涩,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张义递来了水囊,我接过来喝了几口,虽然顺了气息,但却觉得心口痛得要死了一般,却再没力气跟他对骂。
  张义也没再出声,只是默默地盯着我。我估计是我刚才那句“奸夫”也把他气得够呛,自刚刚知道他是“王爷”之后,我怎么都没法把这两个字跟他以前的形象对上号,又或者……他是故意糟贱自己,糟贱这个身份!
  一时间车里安静下来。能听到马蹄声,赶车声和车轮轧在土地上偶尔在小石子发出的声音。
  “王爷,好像是……山贼……有十几个人呢……”车厢外的声音又轻轻响起,我不由微松了口气,这死一般的沉寂实在是折磨人。
  我估计这赶车的人应该是张义的心腹,要不然以这车厢不隔音的条件,他能这么嚣张地说那么多事?不过……什么什么?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山贼?还……十几个?
  张义此时却哧的一笑:“老子就是土匪祖宗,想不到竟抢到老子头上来了。”
  说罢他半坐直了身子,拍拍车厢:“停车,在这车里束手束脚的憋了好几天了,让爷陪他们玩玩儿……”
  赶车的人猛地一勒马,我听到马儿长嘶停蹄,竟迅速停了下来。这赶车人好大的臂力!
  他一推车厢的门,就要下去,却忽然顿住身子,扭脸看着我:“好好呆着,别乱动,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他保不了我?这是吓唬还是威胁?又或者……我不敢深想,只是撇撇嘴以示不屑不信,想了想才又道:“你……你手下留情……”
  他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却呆了一呆:“他们十几个人,我一个人,你让我手下留情……”顿了下,他忽然大笑,“哈哈哈哈,你果然……瞧得起我……荣幸之至啊!”
  说罢一转身跳下了车。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由叹了口气。一扭脸见车厢一壁挂了一个铜鉴(我知道古代很多人喜欢在车里挂铜鉴赏辟邪),于是我凑近了些。
  来了古代,我很少照镜子,一下从平凡普通最多称得上清秀(前男友对我的评价)到年轻貌美、艳丽风流,我怎么着都觉得自己跟画皮里的女鬼一样别扭。不过此时却觉得适应了几分,只见镜中的人面色苍白,双目浮肿,蓬头垢面,全无一丝形象,倒与我当初因为小冉之死的颓然伤心形像有了几分相似,亲切之心暗生。
  只是,我现在的境况比之那会儿更惨了些。那会儿只是被停了职,现在连性命都难保全。
  我苦笑着抬手拢了拢头发,这么长的头发真是麻烦,躺了好几日梳都梳不通,上回洗着也费劲,回头找把剪刀去掉些吧,反正我没有古人那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的愚见,何况我古代的父母都不要我了,我还在意那么多!
  待拢好头发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褪至了手肘,清楚地映着——朱离送我的佛珠。那珠串在我手腕上,静静散发着琉璃色的幽然,竟好像他那墨色深浓、暗不见底的眸子。脑海中不由忆起当时在静王府的书房里,他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当时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早已预见到了我们之后的分离,他忧虑的眼神和殷殷的叮嘱,又仿佛含着什么深意。
  我虽然比不上身边这些人一个个儿的心机深沉,但我却不相信朱离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若真想利用我,算计我,不用做足那么多戏码,他明知道我早已经对他深信不疑了,也明知道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更是不必把他母亲唯一的遗物留给我(除非连这遗物也是假的!)——可……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又怎么会让我深陷那样的绝境?或者是……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错?
  我闭上眼,想把所有的环节仔细想一遍,可是每每回想起段大人亲口告诉我是他告的我,回想起那惨绝人寰的大火,回想起我的九死一生,回想我的孤独一人,却只觉得心像被凌迟一样无时不刻的痛,让我无法冷静思考。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我用力搓了搓脸,理了理衣服,猛地推开车门!
  车外明晃晃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让我一阵眩晕。
  我用手扶着车门,低头缓了会儿,然后,迅速跳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一个俗人,没办法。
  眼看着小说从季榜上掉了来了,我也着急。后来跟我的编辑商量上推荐的事,编辑说,上推荐必须在一周之内更三万字。我无语,看来我一辈子都要与推荐无缘。于是我试着开始攒文,但因为最近家里的事实在太多,成绩不佳。今天榜单出来,我那个推荐的位置很鸡肋,虽然这还是编辑竭力帮我争取到的,但我再次无言。七天三万,要我老命!我只有试试,如果实在不行,让我上黑名单吧,反正我在JJ只是小透明,推荐与上榜以我更新的速度,本来就与我无缘~~~
  PS:不得不说,JJ以字数作为衡量推荐上榜的标准,让我很无奈,我有时候一个字,一个词都很斟酌很久,我想对得起自己,也想对得起读者(无关V文与否,无关是不是因为大家花了钱),我不想写得很水,但以我的速度让我日更4000以上,我不知道写出来的东西还会不会让自己满意,让读者满意,所以,我还是会坚持,保质,之后是保量!
  遇劫匪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这几日一直昏睡,也不曾留意过周围的环境。不过我想,张义也应该急着赶路,毕竟还在大奕国境,对他来说并不安全,何况我们俩都是关进死牢的,万一事后大理寺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个人再通辑我们的话,只怕更麻烦。
  待跳下车,才发现四周极是荒凉。已入四月,京兆已经四处飞花,可此地却依旧荒芜。我心中略是明白,只怕此处应该已近西北边陲。记得大学毕业实习时,曾经跟着一支医疗队到陕西甘肃一带巡诊,四月初陕甘交界处还在下雪,足见西北之地的偏僻寒冷。
  我就着车厢的掩护向后边瞧了瞧,不远处张义在一群人中极是显眼。他本来就高瘦,而且一身黑衣质地极好,面对一群人的缠斗,在刀剑之中,身形翩然,游刃有余,可见我刚才让他手下留情是对的。
  不过……我怔了怔,远处那十几个“山贼”衣衫褴褛,面有菜色,虽然手中都拿着刀枪棍棒一类的兵器,但分明就是当地食不果腹才落草为寇的村民。
  我不知道此时两国间的战争有没有打起来,但就算没有打起来,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边境之处,靠天吃饭的百姓只怕生活也并不好过。如果再赶上边关征战,和自然灾荒,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我见张义几下拳脚就将其中一人冲上来的人打翻在地,那赶车的亲信似乎得了他的示意,也并不上前,只怀抱马鞭在一旁含笑而立。
  我心中一动,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悄悄侧身,沿着车厢壁向反方向退了几步,耳边却听见不远处有人惨叫一声。我一怔,下意识回头,却张义微一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一根长棍,一只手直劈向那人的脖颈又快又狠,又一人应声倒地。
  我一惊!刚才跟他说过手下留情,而且他也瞧得出来这些人大多都不懂武功,虽然手上有兵器,但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武功如此高强的张义?
  可是……我不由苦笑,他一向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菅,再说,他又凭什么听我的?我于他也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
  眼见又一人倒地,十余人已倒下五六个!我一咬牙,拎了裙子准备开遛——我就算心疼那些人又如何,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没准死得比他们还惨呢,我跟这儿当观世音,可谁又能当我观世音!我便是心眼儿太好了,老把人往好处想,才落得如此境地!
  刚刚迈出两步,却听又一声惨叫,我心里一哆嗦,闭了闭眼继续走。突然一个凄厉的声音突然破空而出,直入我的耳朵:“爹——你这恶贼,你……你杀了我爹,我跟你拼了!”
  我被这撕心裂肺般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却见一少年正挥着一柄大刀直砍向张义。看那少年颇有几□手的样子,我不太懂武功,但他几个劈砍动作却很是凌厉流畅,有招有势。张义似乎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但他一个闪身,向侧后方滑了半步避开,身形一扭,竟到了那少年的旁边,手指似乎在他手腕上轻轻拂过,那少年手中的刀一下就掉了下来。
  张义轻松一捞,就将那刀握于手中,我隐约听他笑道:“难得还有个练家子,真可惜……”眼见他手中的刀光突然暴涨,猛地直砍向那少年的脖颈,竟快如闪电!
  我大惊,却顾不得刚刚想逃跑的计划,直冲了上去:“住手!”
  但话音未落,却见张义一刀已劈在那少年的脖颈间,少年只是闷哼一声,便倒在地上。
  我被惊得心中直痛,一时顿在那里动探不得。
  围攻张义的余下三四人似也被他的身手吓坏了一般,怔在当场没了斗志。张义似乎笑了笑,方转头向我的方向:“我刚才心里在赌,我放倒几个人后,你才会出声折回来……”他笑着向我迈步过来,神色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因为刚刚的打斗而受影响,“我猜是六个,结果到第九个你才出声,恭喜你现在的心肠果然要硬些了……”
  我直到此时才从惊痛中明白过来,他是算准了我要逃跑,故意用这些人的惨呼来试探我。他知道我是不能真正绝情,做到不顾一切的逃开的,他知道我有泛滥的同情心,才故意戏弄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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