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4-04-21 18:21      字数:4939
  她也感染了他的情绪,因而慎重其事起来。“请。”
  黑棠风缓缓拉动琴弦,琴音先是温柔宛如沐浴在和风中,充满无限的感情,随即骤变为万马奔腾的气势,有如滔滔江水澎湃汹涌,渐渐地转变成一片哀戚……
  临仙默然不语地聆听他的演奏,心情随著曲调而起伏,先是喜又是惊,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潸潸落下。
  黑棠风浑然忘我地沉浸在音乐里,直到临仙抽抽噎噎的哭泣声惊醒了他,他连忙停下演奏。瞧她如此痛苦的模样,莫非他真的误认她是小提琴的主人?
  他赶忙放下小提琴来到她的身边,抓著她的肩膀,将她揽进怀里。
  “临仙,你怎么了?〃他担心她受了小提琴的魔音影响而紊乱心智。
  临仙仍在抽泣,“我……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曲子……让我忍不住想哭。”伏在他的怀里,她哭得摧心折肝。
  霎时,他的表情由担忧转为狂喜,“你确定自己丝毫没受到琴声所影响?〃
  “当然有,就是因为受了这曲子感动我才哭的……这曲子的作者是谁,太棒了。”她全身因哭泣而抽动,却也不忘夸赞作曲者。
  原来她是受到曲调感动而落泪,黑棠风严肃的俊颜瞬间跃上一丝欣慰,“这首曲子的作者就是希纱女神。”
  “希纱女神?〃临仙顿时停止哭泣,这个答案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黑棠风庆幸此生能遇上希纱女神的小提琴拥有人,三百年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他深情地捧住她的脸,温柔地道:“你果真是小提琴的真正主人。”
  “我是小提琴的主人?〃临仙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压抑住胸中纷乱莫名的情绪,但内心仍充满了疑云。
  “嗯,我终于等到你了。”他由衷地说。
  “我还是不懂。”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黑棠风温柔地拉起她,牵著她的手走到窗边,就站在他平时最喜欢伫立的位置,娓娓道来:“希纱女神原是维京人的守护女神,因为维京人掠夺的行为触怒了天神,最后维京人面临他们种族最大的浩劫,女神心疼他们将要面临的祸患,因而心痛的流下泪,泪滴始终挂在她的脸颊上,最后形成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
  “钻石?〃临仙不由得惊呼一声。
  “对,一颗圆润无瑕的钻石,现在由白宫保护著,而女神也成为白宫的守护神。”他的唇边逸出一抹微笑。
  “白宫?不可能,我只知道白宫有个自由女神,可没听过什么希纱女神。”
  黑棠风自然明白临仙口中所谓的白宫,忍不住纵声大笑,“我所谓的白宫不是美国的白宫,是玥幽岛上的白宫。”
  “玥幽岛也有个白宫?〃
  “不只白宫,还有黑森林古堡和金色山庄,我们都是希纱女神的捍卫战士,白宫保护女神的泪滴,黑林古堡保护女神的小提琴,金色山庄保护女神的金蝶。”黑棠风对她说出所有的秘密。
  “你们‘保护’女神的东西,而不是‘拥有’?〃临仙不太明白他的用词。
  “对!我们只是保护这三件宝物,直到拥有这些宝物的主人出现。像你,就是黑森林古堡苦苦守候三百年才出现的小提琴主人。”他的喜悦溢于言。
  “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你凭哪一点认定我就是小提琴的主人?〃小提琴上又没有刻她的名字。
  “这把小提琴并非一般的小提琴,它附有一股强大的魔力,一般人无法忍受它的琴声,它会混淆人的心智,甚至让人疯狂。”他仔细地描述小提琴的魔力。
  “那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这就是让她大惑不解之处。
  “刚才我说漏了一点,只有小提琴的主人和仆人可以不受魔音的感应。”
  “或许有个人体质的因素吧,你也不能就此断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万一我不是小提琴的主人,你岂不是……”她似乎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仿佛能体会她的感受,他将小提琴递到她的面前,轻声劝道:“你亲自演奏一曲,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它的主人。”
  临仙惶恐地握紧小提琴,声音微颤地说:“我是学音乐的没错,可是我根本没接触过小提琴……”
  黑棠风的脸上露出鼓励的微笑,“只要你是小提琴的主人,它自然会带领你进入它的世界。”
  “是吗?〃她半信半疑,但看他如此自信,便放心地将小提琴架在颈上。
  霎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驱动着临仙,她非常自然地拉起小提琴,仿佛一生下来就会了。悠扬动人的音符随著她的指动而飘扬,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黑棠风愉悦地闭上双眼,聆听著美妙的音乐,仿佛此乐只应天上有;柔美的音乐也吸引了老柯和柯嫂走进客厅,他们两人脸上的惊讶更甚黑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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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音乐停止。
  临仙如梦初醒般地放下小提琴,双唇微微颤抖,“这是怎么一回事?〃
  倏地,柯嫂手指著窗户大叫:“你们看!外面的雾散了!〃
  登时,每个人都转身望著窗外,笼罩黑森林三百年的浓雾竟然于瞬间散开!这莫非是奇迹?
  黑棠风欣喜若狂,双手握住临仙的手,“你也看到奇迹了,你现在相信自己就是小提琴的主人了吧。”
  “我……”临仙一时无法从接连而来的惊奇中回神,“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当然能明白这样的奇缘会吓坏她,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临仙,不管你是否能接受这个事实,你确实是希纱女神指定的小提琴拥有人。”
  临仙低头看著手中的小提琴,就因为她有抗魔音的能力和突然散去的浓雾,她就注定是小提琴的主人,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还是不懂,拥有小提琴是有著什么样的义务和责任?〃
  “我说过,白宫保护女神的泪滴,古堡我保护女神的小提琴,金色山庄则保护女神的金蝶:这些全是女神最珍贵的宝物,但是这三件宝物却坚守另一份宝物。”黑棠风说出这天大的秘密。
  “坚守另一份宝物?〃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中之意。
  黑棠风含笑详加解释,既然她是小提琴的主人,她就有权知道这个秘密。“我之前说过,希纱女神是维京人的守护神,在维京人面对灾难时,他们将所有的宝物藏在某处,由希纱女神守护著。想要取得这份宝藏的人必须先取得女神的三件宝物,方能有资格获得这份宝藏。”
  “原来是这样。”临仙终于了解原委。
  “三百多年来有许多女孩尝试要得到这三件宝物,都不幸失败。不仅如此,三件宝物还会教训这些贪婪的女孩,摄取她们的魂魄作为惩罚。”他语气冷酷地加以说明。
  “什么?〃临仙心头又是一震。
  “是真的。”柯嫂突然开口。
  临仙转过身来面对柯嫂,进一步追问:“你为什么认为这是真的?或许这只是一个传说,吓阻一些有觊觎,非分之想的女孩。”
  “不。”柯嫂微笑摇头,“就拿刚才来说,当我看到爵士愤怒地拿起小提琴时,我几乎吓得魂不附体,魔音穿脑的感觉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可怕;还有欧莉最后因敌不住魔音的力量,近乎疯狂的尖叫……”
  经由柯嫂的解释,勾起临仙的回忆,当时老柯和柯嫂脸上的惊惶、欧莉的哀号求饶,在在都证明他们所言非假,她真的是小提琴的主人。
  黑棠风正色看著临仙,口气坚定地道:“是真的,你真的是小提琴的主人。”他搂著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看向窗外,“你看,连笼罩黑森林三百年的浓雾也因你的出现而散去。”
  “真的不可思议……”临仙望著窗外的奇迹忍不住喃喃自语,这一切对她来说太诡异了。
  黑棠风轻轻一笑,深情地将她搂进怀里,“不要再对此有所怀疑和抗拒,欣然地接受这个事实吧。”
  临仙痴痴地望著他的脸,其实这一切奇迹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欧莉和他并没有任何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形式;这表示欧莉不是他合法的妻子,她可以安然地和他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
  “你在想什么?〃黑棠风神情愉悦地询问著。
  临仙立刻拉回远扬的思绪,怅然若失地笑了,“没……没什么。”
  他无法不注意到她脸上的强笑,“你还有其他的烦恼?〃
  “烦恼?〃她硬挤出一抹笑挂在唇边,“我哪有什么烦恼。”
  她真是自欺欺人!
  她在心里不禁要骂自己:笨临仙!蠢临仙!你为什么不对他实话实说,你现在所有的烦恼都是因他而起。
  或许他将会是她这一生中最痛苦、也最甜蜜的和回忆,她只能自我安慰,要将有他的每一刻、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影像,都深烙在脑海里,永远不忘记。
  她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时间还有多少,她尽可能不去想这个问题,只想著享受她所能拥有的每一分钟,将所有的片段集成一份珍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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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棠风万万没想到临仙会是小提琴的主人,尤其昨晚他真正明白了她对他的感情是没有条件、没有束缚,这令他更加难以面对这棘手的问题。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梦游,记忆中好像是从欧莉不告而别后开始,当时他因为找不出欧莉离开自己的原因而苦恼。但当他知道欧莉离开时偷走一部分首饰之后,他对她彻底死心了,自此他极少再发生梦游;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临仙住进古堡的那一天,他又开始发作。
  昨晚他面对了临仙强烈的爱意,内心的冲击几乎让他招架不住:直到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对临仙的爱是如此之深。
  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爱意,一个把自己封闭太久的男人,已不知女人在爱的关系中需要的是什么。
  总不能教他继续假装梦游吧?
  纵然昨夜情欲在忘情中爆发,但如果临仙不爱他,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给了他?临仙绝不是一个会玩弄男人感情的女孩,他坚信这一点。
  他也坚信自己绝不能失去她,她是他这一生唯一心动的女孩,也是唯一想留在身边的女孩。
  他本能地觉得,唯有在夜里,他们才可以远离所有的顾忌,那也是临仙最坦然、最不设防和最诚实的时候。
  望著窗外,他不禁祈祷,夜晚快来吧。
  这是他第一次对天祈祷夜快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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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棠风,这个令她心动的男人,让她心甘情愿付出所有的男人。
  临仙失神地想著,回想著他第一次偷偷地爬上她的床那一晚,她的震惊至今难以忘怀,之后的每一个夜,她都巴望著他的出现。
  现在她终于了解,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付出真心时,她会害怕失去他,也会害怕过于相信他,所以往往在不自觉中迷失了自己的灵魂。
  她很想向他劫白自己的心,一颗愿意终生奉献给他的心。
  “对,我要亲自跟他表白。”临仙猛然从床上跳起来,坚决的表情显示她行动的决心。
  她吸了一大口气后,披著睡衣赤脚走出房间,地板的冰凉从脚底直窜上背脊,教她的牙齿忍不住打颤。
  她轻轻地推开黑棠风的房门,屏气凝神地望著站在窗边的人影。
  黑棠风警觉到有人扭动房门的门把,一回头,顿时愕然。正栘步走向他的人是……临仙?
  她不语,缓缓地移动脚步走向他。
  发现她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心疼不舍的目光迎视她,“有什么事吗?〃
  她仍是没有回答,缓慢地来到他的面前,倏地伸出双臂搂住他的颈子。
  他没有扯掉她的手,只是低声询问:“临仙?〃
  她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膛轻抚,慢慢地解开衬衫上的钮扣,一颗、一颗地解开……
  黑棠风霎时感觉胸口凝聚了一口气,无法顺畅地呼吸。“临仙……你究竟想干什么?〃
  临仙柔滑的指尖轻柔地画过他的唇,仿佛在祈求他耐心点、接受她。
  他震惊地看著她,她的眼神和昨晚完全不一样,充满了感情、温柔和勇气,那是他从未曾见过的。
  她将衬衫一寸一时地扯开,让他露出了肌肤,然后毫不犹豫地在他的肌肤上烙下热情的亲吻。
  黑棠风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她在挑衅他的自制力、挑逗他的欲火。如果这就是她的目的,他相信她全都做到了。
  他再也按捺不住欲火焚身之痛,紧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