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4-04-21 18:20      字数:4760
  ,再加上老往医院跑,感染了病毒。你为人处事小儿科就算了,连生病都生小儿科疾病。真好意思!”
  苏一鸣懊恼瞧了一眼自己的熟人医生,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觉得自己多少年苦心经营的美好形象被程雨非毁于一旦。可想到这麻疹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不知道还要在人民医生手下被荼毒多久,又不敢得罪她,只能不满地哼哼。
  回到家程雨非严肃地告诉他:“一鸣,麻疹是法定传染病,需要隔离的。这几天你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了。我请了假在家照顾你。我会打电话让保姆也别来。”
  苏一鸣非常感动:“雨非,那你呢?你就不怕被我传染?”
  “麻疹生过了就终身免疫了。我小时候出过痧子,不会再得。”
  苏一鸣的感动烟消云散,忍不住抱怨:“医生你就不能说些煽情的话,例如,为了爱情我不怕之类。我就算知道你哄心里也高兴。”
  程雨非丝毫不为所动:“那怎么行。那就坏了我的专业形象了。”
  臭医生!真煞风景!苏一鸣磨牙,猛地向医生扑了过去。可惜头晕眼花全身无力扑了个空,一头扎在床上,彻底软倒了。
  程雨非扫了他一眼:“多休息。成人麻疹一般都比小孩子重些。弄不好会并发麻疹病毒性脑炎,麻疹病毒性肺炎……”
  苏一鸣不相信地哼哼。
  “……而且可能影响生殖系统,导致男子不育……”
  苏一鸣迅速钻进被窝,乖乖躺好,却听见人民医生云淡风轻地说:“呃……搞错了。会影响生殖系统的是腮腺炎,不是麻疹……”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不过幸运终于还是站在苏一鸣这边,他的麻疹也很快痊愈了,没有如程医生预期的那样产生任何并发症。很快就被医生宣布解除了隔离,又神气活现地出现在自己的公司里颐指气使了。陆野平也给他传来消息,小牧跟她老公也重归于好。看来自己当时不见她是正确的决定,万一被小牧老公知道,他担心那个小气的男人以后更加为难小牧。恨还是恨……可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幸福一点。
  程雨非心情也不错,江小西出院回家调养了,她父母从外地赶过来照顾她。而且……虽然她还对苏一鸣的承诺还有些怀疑,可女人就是这样,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哪怕是假的也是心花怒放。
  前段时间下乡的死党彭红终于重现江湖,又一次咋咋呼呼出现在急诊科,向程雨非报告医院里的大小花边新闻,煽动她享受目前最新的时尚成果。
  苏一鸣于是接到程雨非的电话:“一鸣,我晚上晚些回家。要跟彭红去烫个头发,再染些颜色。”
  “不行。我不允许。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弄头发?苏一鸣想起她美丽的黑发,立刻斩钉截铁地否决。
  “你前几天还说对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果然是骗人。”
  “……那好,我错了,重来。”
  “我要去烫头发。”
  “好的宝贝。不过只能够烫直发。”
  “我还要染头发。”
  “好的宝贝。只能染黑色。”
  程雨非终于愤怒地叫了一声骗子!
  “……”苏一鸣欢乐地哈哈大笑……
  几天后苏一鸣兑现了另外一个诺言,挪出时间带程雨非去了三亚。程雨非终于见识到了苏一鸣所谓放松心情亲近自然的真面目。整整五天,两人都没有出过亚龙湾。阳光热烈的白天苏一鸣只肯窝在酒店里睡觉养肉,傍晚他会牵着程雨非的手去海滩散散步,在阵阵凉风中看海面的波光粼粼,一人抱一个插着吸管的椰子躺在躺椅上晒斜阳。
  这人竟然还细心地带了防晒霜,躺一会就爬起来把程雨非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在她身上不停地抹油乎乎的防晒霜。
  程雨非嫌这个动作过于亲热,有些轻微的抵触:“好了好了……太多了……太阳都下山了,有必要抹这么多么?”
  苏一鸣的手暧昧地掠过她的后颈,露出白白的牙齿在她耳边笑:“就是因为太阳快下山了。我怕你再晒会儿就融进夜色找不着了……”
  “……”程雨非郁闷地翻了个身,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她的肤色不很白,颈后的肤色尤其深。苏一鸣经常一边揪着这块蜜色的肌肤,一边逗她,给她起无数外号,小黑皮,小黑猫,黑面包……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使然,程雨非在骨子里还是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所以并不在意他的调侃。不过调侃到了今天这个份上,也算是很有创意了。
  夜里苏一鸣精神百倍,不停地折腾可怜的人民医生。有时候到了半夜忽然过来拎她起来看月亮。可怜的程雨非土拨鼠一样往被子里钻,却被天敌夜猫子毫不留情的连人带被子一起挖了出来,抱着她去了阳台,坐在椅子上。
  月色果然撩人,程雨非睡眼惺松地看了一眼月亮,夜空中琉璃盘一样的清光四射。倒映在楼下的波平如镜的泳池里,依旧是很圆整的琉璃盘。泳池中央一棵椰树就在水底月亮的边上,很完美的剪影。
  “闭上眼……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苏一鸣抱紧她,粗糙的下巴轻轻磨着她面颊。
  程雨非闭上眼睛,听见细细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于是微笑:“潮声。”
  苏一鸣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幸福的声音。”
  太煽情了!程雨非身上的汗毛立起来跳了一阵舞,慢慢偃旗息鼓。
  苏一鸣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慢慢亲她的耳朵:“雨非,我心里真是很久没有和平安宁。我以为这就是幸福。”
  程雨非忽然想起他说过,男人说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不敢相信也不敢深究:“这里景色很美。”
  “不如你好看。”
  “又骗我?”
  “我很认真。你没看到我哪里都不去,就守着你。你比这里所有的风景都好看。”
  “那是你来的次数多了,没新鲜感了。”
  月色如梦,给她的面孔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苏一鸣笑着拥紧她,心里很久没有的踏实满足。
  幸福如蜜。
  钟远的过去(一)'VIP'
  幸福的日子过去得特别快,就像一滴滴水珠,掉进一个羊皮水囊,悄无声息,却也不是无迹可寻,至少那个羊皮水囊会被撑大。
  当然苏一鸣觉得撑大的只是自己的胃,还有一样他不愿意承认。对着镜子他摸了一下明显腆出的肚子,非常烦恼。作为一名帅哥,他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身材,也很节制饮食。以前晚上那么多应酬,极其不健康的作息习惯,他都可以保持很完美的身材。没想到现在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局面安定团结,氛围平静祥和,却管不住自己的腰身呼呼疯长起来。真是瘦于忧患,胖于安乐。
  他狠下了很多次决心要节食,却在狡猾医生的美食攻势中土崩瓦解。医生烧的菜比他的金牌保姆更加吸引人,因为医生勇于创新,烧菜的材料跟手法明显比保姆要丰富多彩。这其实没法避免,因为保姆实在不敢象医生一样尝试自己没有见过的崭新菜式或者贵重原料。因为她不能象医生一样在毁掉了非常贵重的烹调原料后满不在乎又理直气壮地对苏一鸣说:“一鸣,今天咱们出去吃晚饭吧。你上次说过要带我去吃印度菜的。”
  这就是主人跟佣人的区别。苏一鸣因此得出结论,员工跟老板是没法达到同样水平的。因为承担的责任跟风险不一样。
  有时候苏一鸣痛下决心在外边吃晚饭,吃得很少,回来后不再吃饭。谁知道医生一看到他就欢天喜地端出了一大盘香喷喷的蜗牛。苏一鸣想蜗牛肉少,不会增加太多能量,于是痛苦地说服自己不要浪费了程雨非的一番心血,吧唧吧唧吃完了她的心血,还念叨着医生班上班下的辛苦,给她留了两只肥嘟嘟的蜗牛。
  接下来是烤鱼,也是健康食品,苏一鸣吃了,然后是炒扇贝,健康,绿色蔬菜,营养学上更加必不可少。末了,苏一鸣捧着肚子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饭桌,几只甜香扑鼻的小点心被端上来压轴。
  苏一鸣彻底崩溃了。他很爱吃甜食,他的妈妈就是一个点心师。一个男人那么钟爱甜食是要被同性笑话的,所以他在外边非常节制。这些年来,鲜有外人知道他这个爱好。然而医生不愧是给人瞧病的,对于人性的弱点似乎格外敏感,很快就摸到了苏一鸣这个小小的秘密,于是乎隔三差五给他做美味点心。
  苏一鸣悲痛地盯着那几个甜美的小东西,天人交战了很久,决定化悲痛为食量,最后放纵这一次,大不了吃完后工作个通宵,以增加消耗。谁知道古人说饱食思淫欲,苏一鸣吃饱了无所事事,调戏了一下程医生,结果欲火焚身,很粗鲁地扑倒了程医生,晚上再没起得了床。第二天摸摸肚皮似乎又肥了一圈。
  几次下来苏一鸣只好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不管横比纵比,他的身材还算是优秀的。横比就是跟他的同龄人比,纵比就是跟自己生意圈子的老老少少比。
  难得的是程医生对此抱着纵容的态度,有一次竟然对苏一鸣说:“你成长的很快。”
  苏一鸣以为她夸奖自己某方面的技艺,于是对她谄媚地微笑。没想到程雨非接着说:“我是说你的腰围。”
  “……”苏一鸣作痛不欲生状。
  程雨非嗤的一笑:“没关系。我很喜欢加菲猫,一直希望能够抱着胖乎乎的加菲猫睡觉。现在……被加菲猫抱着睡觉也不错。”还趁机非礼了他一下,捏捏他厚厚的腹壁。
  苏一鸣叹了口气,认命了。反正自己的女人喜欢,那就算了吧。
  若是事情一直这样子顺利下去估计很快苏一鸣就会长残掉,实在是太安乐了。他甚至都开始打主意让程医生辞职在家,专心绕着自己这个太阳转。
  尤其是有一次程雨非回家苏一鸣在她脖子上发现了几道抓痕。
  “这个……是什么?”他假装漫不经心问她。
  程医生可怜巴巴地抬起了头,向他诉说了自己的不公待遇。
  昨天晚上有个病人意外地猝死了,今天上班的时候家属就纠结了一群人过来打砸抢。倒霉的程医生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几个女人揪住衣领抓挠了几下,然后在一片七嘴八舌的“搞错了!”“不是她!”“那医生不在!”中被人放掉了。
  程雨非莫明其妙,自然委屈,可没等她能够搞明白那群人就开始在诊室里又哭又闹,蛮横地打砸医疗物品,试图阻止病人瞧病。
  保安过来了,警察也过来了。一群大盖帽跟着一群暴民东转西转,看着他们为所欲为。最后医院里相关人员终于出动了,带他们上去谈判去了。
  “结果呢?”苏一鸣忍下怒气问她。
  “结果我不知道。估计就是谈个赔偿的尺度。家属能够接受就谈判,不能的话就诉诸于法律。”
  “我是问那几个人打你有什么结果。”
  “那会有什么结果。抓了两下,死不了残不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现在医院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尽快平息纠纷上。毕竟不管医院有没有错,错有多大,这事传出去对医院名声影响都会很大。”
  “那就白打了?”
  程雨非苦笑,那还能怎样?当然,她可以申请医院里的委曲求全奖。医护人员被人打骂,可以拿到一两百元钱作为补偿。曾经有个护士被人打了两个耳光,医院里的某个热心官僚拿着两百块钱亲自送给她,结果让那护士当场给甩在脸上了:“那我给你两百块钱,打你两个耳光,行不行!”后来,那个奖还在,再没有发出去过。
  苏一鸣黑脸:“不行。你们医院不给你出头我得为你出头……”
  程雨非缓缓抬眼:“你想干什么?买凶?报复?一鸣,这都是犯法的。”
  苏一鸣哼了一声:“那你辞职。”
  程雨非怔了一下:“一鸣,你工作中不也受过委屈么?就像上次被个大流氓给欺负了。你有没有想过退却?”
  苏一鸣沉默。想要退却,不是没有过。在这么一个社会中扒拉钱,经常得昧着良心阿谀奉承,指鹿为马。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狐狸,狡猾有余,实力不足。要想吃到最多的肉就需要借助老虎的力量。所谓老虎,苏一鸣是指一些政府官员国企领导。他指望他们能够给他行一些方便。
  可每只老虎的性情迥异。有些比较温和义气,有些就是张扬跋扈。有一次,他陪一只自己花了大钱喂肥喂熟的老虎吃饭,酒足饭饱,那人醉醺醺大着舌头对苏一鸣说:“妈的!你小子不就是有几个钱?可有钱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听我的?我让你上东你不敢上西,我让你拉屎你不敢放屁!”
  当时的情形,觥筹交错,众目睽睽。苏一鸣也喝了点酒,气得当场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