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4-04-18 10:50      字数:4936
  这些日子以来,含宁也渐渐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人的防备心比原来生活的地方重的多,因为发达的科技和告诉的传媒方式,让人们获得信息的同时也让人们彼此间越来越陌生,如果当日濒死之时遇到的人不是乔羽佳,那么现在他会在哪里?死去,或者活着变成试验品,也许没有机会和这个世界的正常人接触,更不可能了解那种让人从脚底暖到心里的温度。
  可是,他遇到了乔羽佳,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才有他的今天,含宁沉默了很久,终于抬头道:“他会把您抢走!”
  乔羽佳没想到含宁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竟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差点一头向后栽去。
  “你……就因为这个?”
  含宁点头。
  乔羽佳道:“你之前跟我说过不是吃醋!”
  含宁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我不敢……别的什么人都好,小姐喜欢,含宁绝不会不知眉眼高低,更不敢对小姐指手画脚,只要不是他……”
  乔羽佳无力,什么跟什么,重点错了好么亲,我是什么人啊,什么别的什么人都好,不过现在不是跟含宁说这话的时候,她只是好奇,“你之前认识陈学长?”
  含宁咬唇犹豫,片刻摇头道:“不……”
  乔羽佳真的想把含宁的脑袋拧下来拆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也就是想想……
  “别让我一句一句问了,你一口气说完不行么,总要给个理由啊!”
  含宁蚊蚋一般的声音道:“他与那个人,很相像。”见乔羽佳果然没有问下去的兴致,含宁只好自己接道,“大曜虽绵延千载,但内有世族专权乱政,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先帝女嗣单薄,嫡出更是毫无建树,主人临危受命,欲借岭南艾家人之手在京中掀起风浪,等待异心者上钩一网打尽,他……是艾家商盟之人,手掌一族财权,心思深沉缜密,恐对主人不利。”
  正文 第40章 含宁的危机(二)
  含宁寥寥数语;却让乔羽佳第一次对他原来生活的世界有了一个模糊轮廓;皇家与世族争权,在那样一个没有人权的时代;陷身这样的漩涡之下;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
  含宁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恐惧,竟然全身都有些颤抖;乔羽佳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道:“所以;你向你的主人示警;却没有得到认可对吗?”
  含宁垂头不语,乔羽佳又道:“然后呢?他有没有真的害你主人?”
  含宁眼神迷蒙;半晌道:“即便无心;他出身低微,已为她人侍,又是罪奴,家族有谋反案底,主人身上千钧重担,如何能在那时为他分心?”
  乔羽佳心中一动,一方是受命荡尽世族继承大统的皇女,另一边却是没落世族势力的代表,希冀通过攀附皇权找回家族荣光?
  含宁的声音继续道:“主人身为庶出,自幼不受重视,少年时便在战场之上九死一生,凯旋回京不过半载就被调往封地汉阳,失去了京中行走的便利……可即便如此主人行事从来谨小慎微,克己职守,汉阳因而由一座荒城变成可通岭南的要道,好不容易在先帝眼中留下一点影子,交付重任,怎么能因为他……”
  这还是两人结识以来,含宁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的对着乔羽佳说以前的主人,也是乔羽佳在他心中的分量渐重。
  乔羽佳叹气,含宁满腹忠心错付,直言进谏却成了夺命利刃,难怪他一见陈国麟就满身防备,恨不得生出刺来一样,不过以前只看含宁身上旧伤,听他零碎提起那位前主人的时候,只觉得是一个暴虐不堪之人,这时候再想来,似乎也不完全是那样,至少,对一个在含宁口中那样“身份低贱”的人,似乎还有一些不同。
  说是封建社会制度带来的悲剧,还是说那社会里上位者思维诡异,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人也不是完全没做好事,若不是她,含宁又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还被自己捡到?
  “没事了,你已经不在大曜,没人能伤害你了,我不是你的主人,陈学长也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乔羽佳好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含宁脊背,絮絮的安抚着。
  也许是乔羽佳语声轻柔,也许是让含宁紧张异常的勃然大怒并没有如期而至,总之小片刻之后,含宁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似乎压在心头的重量去掉了,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乔羽佳亲自起身去给含宁倒了杯水,刚才不过简单几句话,竟然含宁手心渗出汗来。
  含宁接过乔羽佳递来的水杯,想了片刻道:“我知道陈国麟与那人只是相像,并不是真的同一个人,可是……”可是我心中怕,总觉得虽然不是同一个人,那人还是会抢走他身边唯一的温暖。
  乔羽佳含笑道:“没关系,我不逼你,可是含宁,你现在每天去教室学习,见过那么多的人,你也想终有一日能够自己独立工作,不再对我心存亏欠,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应该多和人接触比较好?”
  含宁犹豫点头。
  乔羽佳继续循循善诱:“陈学长虽然还没有从学校毕业,可是他当了三年学生会主席,工作能力很强,接触的人脉也广,不是说你和他关系好就能利用他什么,但是交际总没有坏处,何况他人也不坏,对不对。”
  含宁略微挣扎,小声抗议道:“他曾窥探过你。”
  其实这事在乔羽佳心中也是个钉子,只是当前教育含宁排在首位,于是乔羽佳道:“那又怎么样,他没有成功,也没有继续骚扰我,以你的能力,不是也没发现他进一步做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么?”
  含宁还想争辩,可乔羽佳说的是事实。
  看见含宁的表情,乔羽佳于是再接再厉:“含宁,你学了这么长时间法律,虽然也许不够专业,但是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和以前你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大部分人的行为都受到法律的约束,而即便是少数坏人,自以为不受约束,但行事的时候仍然不敢明目张胆对不对?也许那天陈学长真的有什么事也说不定,你陪着我,我才敢跟他问个清楚明白,如果他不告诉我,还企图欺负我,那么有你保护我不是么?”
  ……
  含宁最终被乔羽佳说动,答应晚上一起出门,虽然心中还是耿耿于怀,不过乔羽佳还是欣喜他能够对她敞开心扉说出原委,更能听从劝告,试着迈开第一步。
  本来打算直接出去吃的,不过在含宁的坚持下乔羽佳还是在家里喝了一碗燕麦粥,含宁为了给乔羽佳做饭,几乎每天都会花大半个小时研究网上的菜谱,他粗通医药,更会按照菜品的药用价值搭配乔羽佳的伙食,这样一来,除了以往一直吃外卖形成的亏空渐渐被补起来,乔羽佳气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辅以含宁时不时的推拿按摩,整个人都比过去水灵了,比用什么护肤品都管用,而且,连乔羽佳自己都没注意,以往每次例假让她死过去又活过来的疼痛,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上门了。
  陈国麟的安排一向很到位,几个人在校外一个看着一般但味道口碑很好的餐馆点菜用餐,一起的人除了乔羽佳含宁,淑静菲菲外,还有陈国麟的一个朋友叫黄敏杰,凑齐了三男三女不过蓝慧没有来,不过想想蓝慧正陷在恋爱中,乔羽佳也就没想什么,一餐饭氛围很好,含宁解开心结,再看陈国麟的时候虽然还略有防备,却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对人爱答不理。
  吃晚饭不适合做太剧烈的运动,好在陈国麟准备的是一个台球馆新开张赠送的畅玩券,菲菲台球打的不错自然举双手赞成,淑静和乔羽佳想要抗议,却被陈国麟一句不会可以学连消带打,最终驳回。
  淑静眉梢一挑,看着陈国麟的时候忽然领悟,也不抗议了,只道,那你们几个会打的人就要负责教我们了,提前说好,菲菲你个半调子师傅我不要,表哥也算了。
  陈国麟顺水推舟扯过他身边男生道:“知道你喜新厌旧,这不是给你备了个帅的么?”
  一行人嘻嘻哈哈到了台球馆,只要了一个球台,两两组队说好以小组为单位决胜负,十五颗球按照大中小号划分,全部打完才能□球,积分制,最后输的一组晚上请喝冰。
  于是按照一带一男配女的方式,淑静和黄敏杰一组,乔羽佳和陈国麟一组,含宁搭配给方菲菲。
  乔羽佳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觉得好像入了什么圈套,可是看方菲菲一副捡到宝的样子,大家也都很开心,想着不过是游戏,也就没太在意。
  正文 第41章 危机解除
  方菲菲绝对是几个人中最尽职尽责的师父;对含宁从规则开始讲起;然后是拿杆方式,开球;基本方法乃至于把控全局;如何为己方创造条件,如何做局让对手无法动弹……
  若不是含宁比她高,只怕还想搂着含宁开一杆;以示尽责。
  含宁当然不会真的和她有肌肤触碰,每每还差几公分就慌忙躲开;甚至还抽空看看乔羽佳有没有生气发火。
  陈国麟确实堪称温柔;对台球,乔羽佳虽然不会打;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规则;问题只在手上力量不够,或者实在没有准头,陈国麟就在旁边一杆一杆教她,怎么用力,怎么瞄准……
  不过其实在场的人打的都不算好,方菲菲算是理论详实的,黄敏杰技术最好,但也偶有失手,陈国麟其次,或者说两人不分伯仲,不过陈国麟更多的是让乔羽佳拿杆,所以不片刻场上的形势就已经惨不忍睹,淑静黄敏杰一组只剩下黑球,方菲菲含宁一组进了一个,乔羽佳自己这边……大家都还在。
  淑静已经开始预备为胜利庆祝,方菲菲却是很无奈的看着场上形势,现在是轮到她了,可是这样的形势,只要一失手不就是给接下来的淑静他们创造机会了么?
  方菲菲很有范儿的围着台球桌转了好几个圈圈,走一步拿手里的杆子瞄准一通,可是半天也没想好到底打哪个。
  好球路都被乔羽佳这边挡的严严实实——好吧乔羽佳真的是无心的——剩下的不是只能考虑中袋就是在球贴着台边。
  含宁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让我……试试吧。”
  乔羽佳诧异抬头,方菲菲也适时松了口气,怎么打都是输的局面,含宁上也不错——输了不丢人!
  含宁在众人的注视下提杆,眼中精芒一闪,这一瞬间,他今天随着乔羽佳出门时的不自在尽数掩去,全身上下俱是自信。
  乔羽佳眼前一亮,拿着球杆的含宁一瞬间就好像手中有剑的侠客,虽然决战还没有开始,却已经预见了胜利,乔羽佳还从未见过含宁这样,可是,这样的含宁无端的让她心头狂跳。
  习惯性的抿了抿唇,含宁用几乎完全标准的动作俯□去,球杆角度诡异,却毫不犹豫,一击即中,白球在含宁的球杆碰撞之下打着旋溜出去,碰到侧壁在反弹撞上己方花球,“咚”的一声,球入洞。
  方菲菲一步奔到台边,眼看含宁一招之下,整个球台的布局竟然都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一个球进里球袋,白球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含宁没看有给别人看清楚形势的机会,一鼓作气,连着又进两颗,就在场上菲菲组的花球只剩一个的时候,含宁却突然滑了手,一颗球,晃晃悠悠停在袋口,堵死了别的球入袋之路。
  黄敏杰看了含宁一眼,摸摸鼻子抓起杆,半晌突然嘿嘿笑道:“那个,韩宁是吧,你小子不厚道,打的这么好装什么新手?”
  原来场上唯一黑球与白球之间,直线夹着一颗花球,而侧面有可能通过碰壁迂回的球路,袋口正堵着含宁刚才“失手”停下的球。
  含宁放下杆,恢复之前的状态不好意思笑道:“我以前真的不会。”
  乔羽佳急忙举手表示,“我作证!”
  这一下连之前一直嘻嘻哈哈的方菲菲都停了下来,诡异的眼神在乔羽佳和含宁之间转来转去,不过这样一来,最后便宜的还是乔羽佳陈国麟一组,因为含宁有意的放水和做局,陈国麟这边一杆扫进所有花球,如今球台上经过清理,只剩三颗球,黑白之外,唯一就是之前由含宁故意挡着袋口的那颗。
  黑球最后被陈国麟送进,淑静和黄敏杰叹气摇头,方菲菲嘟嘴大呼乔羽佳给她安插“内奸”,而赢方陈国麟虽然还微微笑着,却也能明显感觉到气压略低。
  乔羽佳刚想说既然这样就让菲菲和陈国麟一组的时候,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球台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几人将扭头看去,却是一个男人应声摔了出去,几个年轻气盛头发五颜六色的的小伙子手里拿着球杆吊儿郎当敲着球台,哼唧道:“蔡老板不太懂事啊,这街面上开店,都不跟咱大哥招呼一声,让我们大哥以后怎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