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闲来一看      更新:2024-04-18 10:50      字数: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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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情景多么的熟悉,曾几何时,她也曾拥有过这些……
  沉溺在深深的回忆里,只觉越陷越深、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那么那么久远的曾经,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地缠绕、直勒得心上泪两行。
  “九儿,九儿?……”
  萧峒的轻唤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微微促狭的看了看他,扯出一抹笑,道:
  “我没事,只是听得入神了,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
  “既然想起了,便说来听听?”
  说着,将她拥得紧了些,手掌不断地摩挲着她的肩膀。
  祝九一时语塞,摇了摇头,眼中透出一丝冷淡,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这丝冷淡让萧峒尽收眼底,心下明了,便不再追问,只是极轻的叹息了一声。
  沉默半晌,祝九幽幽开口道:
  “如果我也有这样好的爹娘,哪怕严厉些,也是种幸福……可是他们却成天到晚想把我往外推,今天看到谁谁家的闺女嫁了个有钱人,就过来奚落我,明日看到谁谁家的表妹发了大财、住上了大房子,也过来对我冷嘲热讽。我呆得厌倦了,就离开了那里……”
  “……”萧峒听罢,无言以对,只是再次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外面挣扎得累了、想回家,暮然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连一点温暖和踏实都没有……”
  说着,她轻轻扬了扬嘴角,笑了。
  那笑,仿似尖锐的匕首一下一下划在了他的心上,鲜血淋漓,却又无能为力。
  “夜深了,我们还是回去歇息吧?”祝九自他的怀抱中离开,起身懒懒伸了个懒腰,深深吸允着暗夜之下的清新淡香,仿似刚刚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事情一般轻松。
  萧峒站起来,遥遥望着她瘦弱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么的将她抱紧、再也不放开,哪怕带着她远走天涯。什么誓言,什么约定,都可以抛下,只要和她在一起,便是好的。
  然而,下一个瞬间,却又清醒冷静起来;既然不能结果的,又何必要去开花?况且,就算厮守一生,可她却永远成不了嫣儿。
  “那么,我便回去了……”
  “好。”
  祝九侧脸望着他,笑了笑。
  一个翻身跃上瓦檐,几下,人便不见了踪影。
  她怔怔凝望着那个他消失的地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落寞涌上心头,眼底,却闪着冰冷的光泽。
  104。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103卷 难以到达的远方
  一连几日,瑛岫院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不仅王川不见踪影,连平日值守的四个丫鬟也许久未曾露面了。
  何锦带着几名弟子,举步行至瑛岫院内。祝九正在低头剪着院中的花草,见到他,忙微微福身道安,而后问:
  “少爷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让王川滚出来!”
  何锦大声喝道。
  “回少爷,王侍持已经数日未曾回来了。”
  “他不回来,院子里其他的人呢?”
  “王侍持好像吩咐她们去办些事情,自走的那天起,奴婢便再也未见她们回来过……”
  祝九面不改色的回道。
  何锦顿觉火大,围着院子走了两圈,忽然朝着正房扬腿一踢、“咣当”一声,两扇大门被一脚踢开了去。
  “王川,给本少爷滚出来!”
  入得屋后,何锦继续大声喝道。
  屋中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何锦不甘心,又将东西房及柴房也依次搜了一番,几名弟子则更是恨不得掘地三尺,可是却依旧不见王川的影子。
  祝九心下冷笑,表面却装出一无所知道:
  “少爷,王侍持怎么了?您为何这么生气?”
  何锦气得跺脚,忽然又像想了什么似的,问道:“何秀兰呢?何秀兰也不见了?他们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
  祝九立刻跪倒在地,俯身磕头道:“回少爷,奴婢真的不知!”
  “如此大事,怎么不去禀报我爹?我看是你在其中作梗,你做了什么?快说!”
  祝九忙连连摇头,委屈道:“奴婢什么都没做啊?是王侍持吩咐奴婢不可声张,还说他去去就会回来……至于夫人,王侍持当初离开的时候,是带了夫人一起走的,奴婢以为这是老爷的意思,故而未敢多事……”
  “锦儿,你又在发什么疯?”
  身后,何大旺威严的声音响起,何锦忙回头,道:“爹,这个奴才……”
  “哼,我看是王川做了什么亏心事、带着老婆丫鬟私逃了也说不定。”
  说罢,冷冷的瞥了何锦一眼。
  何锦立刻会意,忙改口道:“此人一向畏畏缩缩、居心不良,如今竟然敢私逃?真是岂有此理!”
  “此事暂且搁置,我自会让人去巡查;当务之急是兵器一事,老张他们几日前被人暗杀,如今州作坊又换了新人,之前努力可谓付之东流;与其纠缠在这种无谓小事上,不如动动心思如何重整待发!”
  “是,孩儿遵命!”
  “王川的位子暂且空了下来,你有何想法?”
  说着,何大旺围着院子看似随意的走了走,一双鹰似的眼眸锐利的在院中上下扫视着。
  祝九听罢,心中一喜,刚想起身说些什么,却听何锦接道:
  “爹,如今兵器一事需谨记前车之鉴、务必谨慎;依孩儿所见,唐函为人安分可靠,背景简单,又是新起之秀,做事沉稳;不妨由他来接替此事,定能不负爹所望。”
  祝九一颗心沉了下去,然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何大旺。
  却见何大旺微微颔首,道:“此人倒是无二心,只是智谋还略差一筹;暂且就让他接替此事,祝九便继续留在这瑛岫院中、从旁服侍。此事若再不成,我看你们也便不用再来见我了!”
  “是,孩儿遵命!”
  何锦得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祝九瘫坐在原地,眼睁睁望着一席人远去,失望夹杂着气恼,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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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儿?”萧峒自外面回来,入得木屋,一眼便望见祝九坐在桌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傍晚斜晖断断续续洒进屋中,映得桌前一片金灿灿,祝九一张苍白面孔泛着点点光芒,一双大眼睛无神的望着远处,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抖着。
  “九儿,你这是怎么了?”萧峒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她的酒杯。
  “还给我!”祝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含糊不清的开口道。
  “何时醉成这样?不可再喝了!”
  “还给我!”她依旧执着的拉着他的衣袖,见他执意不给,索性转身将桌上之物尽数扫到了地上,同时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一个的,全都和我祝九过不去?……就因为是女子,就因为是女子?!”
  话落,复又转身,扯着萧峒的衣领,怒道:“就因为我是女子,就要一直肆意的将我踩在你们脚下、让我永世不得翻身?……为什么?!”
  萧峒顿时明白了,任凭她拉扯着,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祝九看了他一会,忽然松了手,后退了几步,颓然坐到了凳子上,茫然自语道:“费了这么多周折……付出了这么多……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一个人死了,就有第二人接替……第二个人死了,又会有第三个人补上……”说着,提高了声调,喝道,“何时才会轮到我?!你说,何时才会轮到我?是不是我就只能这么的一辈子做个丫鬟、让一个又一个接替他的人重复他的历史、将我踩在身下凌辱再凌辱、折磨再折磨?我是否永无出头之日了?我连嫁人都不奢望了,还能奢望什么?可是老天连这些也不给我,这个混蛋,他连这些都不给我,我恨它,我恨它!!”
  她疯狂的叫喊着,猛烈地摇着头,徒劳的睁着大大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楚;萧峒揽着她因激烈着愤怒而颤抖的身体,任凭她的双手握成拳头、不停落在他的肩头、脊背上。或许,除了让她这般的宣泄,他什么都无法给她了。
  良久,她的声音渐渐微弱起来,脸上红彤彤一片,眼睛微微闭着,倒在了他的怀中。
  是喝醉了。
  萧峒将她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在暗色的傍晚、坐在凌乱的桌前发呆。
  “你还真是在意她?”
  一声冰冷的笑意传来,萧峒忙拎起长剑,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只见男子一双眼大而有神,鼻梁宽阔,国字脸,薄唇微抿,正是辰绛子。见到这人,萧峒忽然又如释重负,放下长剑,淡淡道:
  “你终于来了。”
  男子低低笑着,走进屋中,看了看在床上昏睡过去的祝九,道:
  “我是来做我要做之事。”
  萧峒自怀中掏出那支瓷瓶,递到他手中,说:“你善制天下奇毒,此毒可也是你所炼?”
  男子接过瓷瓶、倒了些药渣出来,用手捻了捻,放在鼻端轻嗅了嗅,淡笑道:
  “哦,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当年为绍兴最红怡园配制的‘逍遥仙’。”
  “逍遥仙?”萧峒疑惑道。
  “这逍遥仙毒性很浅,乃那园子的老鸨托付在下专门炼制、给那些莺莺燕燕服用。服下后即可免结胎蒂、又可让其春欲荡漾,久服则骚骨淫贱,却命不久矣,通常不过三四十。”
  “……。”萧峒听罢,眼中冒出了寒光。
  “只是,她这毒可中的不轻。这剂量不仅大了许多,连关键药引也加了分量。在下倒是奇怪,何人能有这个配方?”
  女子吟吟浅笑,应道:“自是老鸨见钱眼开了。话说回来,这毒除了辰哥哥,谁也解不了。”
  萧峒长眉一挑,道:“上次欠了你一瓶‘万花颤’,如今便一起算吧。”
  男子神情暧昧的笑了笑,单手抚了抚下巴,一双大眼睛闪着光泽,道:
  “这笔账我可不会跟你来算,否则岂不是太过亏本。这姑娘我自不会让她这么死去,怎么说,带到吐蕃也能换得些珍贵药引呢。”
  “不行,”萧峒几步拦在床前,道,“你救好她,我跟你走。”
  “你?”男子上下打量了萧峒一番,忽然大笑,道,“墨脱族长可是只喜女子,绝无短袖之好。”
  一旁的女子听罢,嘲讽似的冷笑了起来,搀着男子的胳膊,亲昵道:“辰哥哥,我看他是昏了头。不要理他,带上那个丫头,我们还要赶路呢。”
  萧峒掌心运功、长剑自行从鞘中飞出、稳稳落回他手上,他将剑一横,冷然道:“我知我武功不如你,可若是打不过你,抱着美人一起死倒也无妨。”
  “哦?我真不信你会舍得杀了她。”
  “若是让你带她去吐蕃,那倒还不如杀了她。”
  说着,长剑向下一指、直直落在了祝九的颈间。
  祝九仰面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长眉微蹙,双眼紧闭着,依旧昏睡。
  男子探寻着萧峒的神情,良久,道:“你不是在说笑。”
  萧峒回:“自然不是在说笑。”
  “她不走,那你便要同我走。”
  “成交。”
  “你不问同我走去哪里、做些什么?”
  “我不关心。只要你治好她,我便同你走。”
  “哈哈,好!”男子大笑,几步行至床前,说,“那我便替她解毒,让开。”
  萧峒收剑,退出几步,女子靠近他,道:“这倒是不赖,你若乖乖的,我就让辰哥哥留你一命,给我做男宠,呵呵!”
  萧峒别过脸去,懒得看她。
  男子点了祝九几处穴位,将她扶起,而后自己盘腿坐于她身后;掌心运功、一番调息,双手自她脊背行气运络,如此约莫一炷香时间,只见祝九“哇!”的一声、几口黑色的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萧峒不自觉上前几步,眉头微微皱起。
  男子将祝九扶着躺下,又拿出银针施了一番,最后则自怀中拿出一支小瓶子,递给萧峒道:
  “每日将这些掺于酒中喂她喝下,半月后即可痊愈。”
  萧峒接过,略有担忧的望了望床上之人。
  “我辰绛子一向言而有信,如今既已答应你不动她,你也自不必再担忧。我与澜汀要去吐蕃,半年之后,希望能在此看到你应约。”
  萧峒点头,简单一句:“好。”
  辰绛子转身举步,临出门时,淡淡道:
  “你要为奴三年,为我寻药引、做药罐,试尽我所配制之剧毒之药;若是有何心愿,这半年便快快去了吧。”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