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1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4-04-18 10:48      字数:4747
  点相比高位上端坐着的帝王,又不算什么,只好低眉顺目的聆听教诲。
  今日的早朝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一样庄严的大殿,一样冷情的帝王,连皇上口中宣读的决定也看似不是什么大事,细细说起来,皇上不是一位合格的朗诵者,仿佛国家要事到了他嘴里转一圈都变的微不足道。
  苏水渠趁着众臣聆听圣训的时候,悄悄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本以为是自己突然决意之事,应该不会被察觉,突然与皇上读着读着看过来的笑颜撞上,心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立即脸色微红的垂下头,暗恼皇上故意为之。
  周天是好心告诉他自己没事,别说偷看自己,就是谁呼吸变了频率她也有感,比如辛成和孙康德。
  辛成呼吸时而沉重时而快速,似乎正想着介于兴奋和纠结的事,且自己一心一意的想着,根本没听自己早朝说了什么,看来他最近是闲了,该回家歇歇。
  孙康德比之要沉得住气,他一直在看孙清沐,可惜孙清沐距离他靠后,他迫于无奈只能盯着自己脚下高长的台阶,隔一段时间上抬一点,估计还得过那么一会才能看到自己的脚。
  周天继续平静无波的念着她其实很在乎的国事,就像下面的人也知道自己在乎所以都老老实实的做完并听着。
  欧阳逆羽已经递回了一道折子,他未谈及军政弊端,反而把官员的日常罗列了一遍,对于不善这些的周天尚且猜不出欧阳逆羽奏折背后的意思,她只需要看欧阳逆羽最直观的表述就可。
  苏义站在众臣中,肆无忌惮的看着皇上,看着看着仿佛觉得嗓子又疼了起来,一颤一颤的干燥,皇上昨晚竟然让他唱了一晚上的安胎曲,还骗他说胎教什么的,总之就是他唱歌他儿子听得见。
  结果他一兴奋,就唱了一夜,其实……苏义有点不好意思,也不全怪皇上,皇上后来是不让他唱了,他想着万一儿子想听,听不到了多伤心,于是不知不觉唱了一晚上,现在嗓子如火一般在烤。
  早朝何时结束?他想喝水!
  孙康德到底没控制住想孙子的矜持,目光陡然跳了几阶瞬间落皇上的肚子上,继而又有些失望的快速垂下眼,龙袍今日未束腰带,看不出皇上的腹部是否凸起。他本想再看看,心中坚持让他放弃了自己的私心,老而重的站在原位不动。
  心里却不断想,是清沐的吗?清沐怎么想?皇上是女帝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皇上待他好吗?哎,虽然总比皇上真是男子强,可让儿子与其他男人分一位女子,他心里可有想法……
  孙清沐站在文官靠后的位置,如果不是有大事,他一般不会跃了辛尚书的站位,他本低着头听皇帝念折,总觉的怪怪的,抬头一看,发现父亲身体总不经意往这边倾斜?
  孙清沐不禁疑惑?发生什么事了,让向来朝规典型的父亲,竟失了礼数?
  “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周天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对不用接待外使的焰国来说,没有多少内务,毕竟作奸犯科这事很难有分不出是非的敢闹到皇上跟前。
  辛成急忙站出来:“启奏皇上,微臣有事想奏。”
  周天抬抬眼皮看他一眼,终于不胡思乱想了?她倒要看看辛成想了一晚上想出个什么结果。
  周天坐正,想着如果他想的结果不好……周天嘴角露出一抹刺眼的冷笑,别怪她不让他活着出去!
  !
  ☆、422偷听
  “说。”
  辛成心里微突,听不出皇上语气中的喜怒,心里不禁有些惴惴,皇上知道他已经知道,是否会不满自己?辛成觉得自己平日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如今真面对皇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冲。
  辛成出列:“谢皇上恩典。”起身,恭手:“皇上,昨儿皇上身体不适,微臣异常挂心,特从医药圣地葳草国购得冬桑草、樟梨、白术、茯苓,为皇上调养身体,望皇上早日康复,为臣民保重。”
  孙康德出列:“皇上,辛尚书所言极是,皇上日理万机,忽略了身体康健,但皇上龙体才是国之根本,皇上当体察圣体!”
  群臣懵了一下,急忙跪:“皇上当为臣民保重身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天微微点头,眉宇间有丝轻微的释怀,辛成所提供的药物不算稀有,焰国也随处可见,加重从葳草国购得是体现他的用心,这些药草都是滋补养颜的圣药,恩,有心了。
  周天心情不错的颔首:“辛尚书忙于国事还体恤朕辛劳,当得表率之功,来人赏白银一两,表朕对你诚意的谢礼。”
  辛成闻言,急忙道谢,紧绷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太好了,皇上没动怒,顿觉身体轻快无比:“谢皇上美意,微臣受之有愧,以后定竭心尽力为皇上分忧,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不明所以也要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辛尚书今儿是怎么了?拍马屁的事不一项是张亭道等人的强项。
  群臣中的张亭道也很纳闷,辛尚书这是要干嘛?再说,皇上只是轻微身体不适,用得着拍马屁如此明显?还是自己道行退步了,需要到要外人提醒的地步?
  宋岩尰跟着群臣起身,微微蹙眉,辛成什么意思?他为什么送皇上药材?还给的如此张扬,还有孙康德向来避讳的他怎么也参与其中?
  宋岩尰皱着眉正想着,突然见辛成看着孙康德松口气的表现,心猛的一惊,莫非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知道了,否则何必讨好皇上?!
  宋岩尰心中不禁有些不悦,身为堂堂焰国臣子,知皇上是女帝竟还如此明显靠拢,实在是实在是丢人!
  宋岩尰在陆公公唱罢退朝,皇上走后,挥袖离去!
  辛成远远的见宋丞相走,急忙友善的追去:“宋丞相!宋丞相!怎么今天走这么急?宋丞相现在红光满面想来身体好多了,那下官就放心了。”
  尹惑也追了上来,他有话问丞相大人,见辛成突然走来,疑惑了片刻更不解他的举动。
  宋岩尰看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恼他做什么,他还不是一样选择了接受,何况辛成还有儿子在宫里他更没有道理不接受,但,怎么焰国臣子就没一个有骨气的!闹一闹怎么了!
  宋岩尰哈哈一笑:“有劳辛尚书挂心,今日天气正好,不如本丞相做东,请辛尚书和尹大人喝杯茶!”
  “那就多谢丞相了。”辛成看着他,心想莫非是自己想多了,宋岩尰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还没做好心里准备没有透露:“请。”
  孙清沐和孙康德正好走个碰面,孙清沐先一步问:“爹,你怎么了?大殿上魂不守舍?”
  孙康德急忙把儿子拉出集英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皇上的事你怎么从未对我说过,如果不是辛一忍说漏了嘴,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孙康德小心的看眼周围,放低声音:“皇上是女帝。”
  孙清沐瞬间看向父亲,顿时有些慌乱,以父亲的为人定不会乐见皇上是女子,但待他细细观察,他发现父亲眼里除了对自己的不满并无半点要为国清君的忠义。
  孙清沐反而拿捏不准父亲的意思:“爹,您……”
  “我怎么了?你那样看我做什么,你以为爹当年救不得你,今天就能反了皇上表示臣的忠心!你把爹想的也太能耐了!”孙康德心里不是一点想法都没,说到底皇上是女帝,总是别扭,可正如自己所言,他能怎么样,所谓无畏死亡者心中大义,他自认算不上大义,但为国之心谁能说谁对谁错。
  “爹问你,皇子是不是你的……”
  孙清沐被父亲问的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不禁弱了几分:“爹,您,您说什么呢,皇上……留宿又没有一月一行,孩儿哪说的准……”
  孙康德还是很快抓住了漏洞:“也就说有可能是你的?”
  孙清沐气势微弱的点点头,忘了提醒父亲千万不能乱来!
  孙康德布满皱纹的眉宇顿时舒展开来,说不出轻松惬意:“有可能就好有可能就好,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你也不小了,有个孩子总归是好,以后有事跟爹说,爹虽不能万事抚照,但能帮的一定帮!”他决定了,他还不老不能退下,他要发挥作用,为他孙子的将来添瓦!
  孙清沐不好跟父亲谈论孩子的归属的问题,看向父亲提醒:“爹,你千万被乱来!即便皇上现在心情……”
  “行了,爹知道怎么办,管好你自己就行。”孙康德见儿子还想说什么,不能笑儿子为皇上乱操心,皇上是何许人也,用他在这一遍又一遍说和,刚才辛成那一身汗可不是白吓的。
  “辛成不是表了态,我认为就很好,焰国已经很久没这么祥和了,何必再多生事端,温饱无暖的日子,谁也不喜。”
  孙清沐动容的看向父亲:“爹,您能这样想孩儿感激不尽。”
  “你呀。”现在就感激,是把自己当皇上的人了,孙康德试着想想皇上女子的形态,发现应该是不错,虽是天天见,可十天半个月也未必敢直视皇上一次,隐约记得是容貌颇佳,难怪儿子担心,只是,自古后妃动情后就意味着苦,好在后宫男侍不多,清沐自求多福吧,他未必能帮衬儿子!
  孙康德与孙清沐从暗处走出来,相携向宫外走去。
  此时暗处的假山后颤颤抖抖的走出一个人来,他满脸惊恐、恍惚、不可置信的看着孙清沐和孙康德消失的方向,觉的自己的礼教受到强烈打击!
  胖乎乎的黄友善足足愣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飞速的向张亭道家冲去,冲进了大门才想起张大人在衙门,立即马不停蹄的往衙门赶!
  到了衙门,车夫也不顾了,直接跳下车,胖乎乎的肉抖了几抖也没阻住他飞奔的步伐。
  黄友善直接撞开张亭道办公的大门,大呼:“不好了!出大事了!”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人群,这……这……不是衙门吗?怎么像集市一般?就差鸡飞狗跳了!
  张亭道通过突然停住的众幕僚看到了在门边维持着惊呼姿势的好友,道:“行了,都下去,回去好好想方案,写一份草拟上来,谁的拟稿得了皇上的称赞,本官重重有赏,下去。”
  “是。”
  众幕僚恭敬的退去,行至门口与状态有异的黄大人告辞。
  黄友善看着他们,稍微平复了些自己激动过度的心,这里的情景他也不陌生,毕竟他们这些买官进来的人都喜欢背后跟十几位幕僚,只是今天心里惦记着事,吓到了!
  幸亏他没喊出来,否则他的脑子……黄友善惜命的扶扶他圆圆的脑袋,幸好还在,幸好还在!
  张亭道看向好友:“慌慌张张的怎么了?莫非咱们真该给皇上送礼被辛尚书捷足先登了?”
  这可是大事,若是不会送礼了,他们还有什么用!送礼他要永远占据头位才能保证在越来越多的贤能涌入朝廷时,自己不被挤下来!
  黄友善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看眼外面:“去去,都去大门外守着,没有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然后关上门,小人之心的又立即打开,确定没人偷听后才又死死掩上,走了两步,就飞一般的转身快速打开门扒着头四下看看,然后再关上门进来。
  张亭道见他如此谨慎,心里也多了份重视,可当黄友善反复七八次后,张亭道终于忍受不了,怒道:“友善!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然如此小心翼翼,莫不是你看中皇上的男侍?”这句当然是假的,只是为了讽刺他太过小心的举动。
  黄友善不为所动,依然又紧张的看了一次,才不甘愿的坐到张亭道身边,发现背后湿了一片:“大哥!出大事了!皇上她……皇上她不是男人!”
  张亭道觉得他脑子有病,反而平静的坐回桌案旁:“从哪来回哪去,没事找死。”
  “不是!”黄友善胆怯的再出去看看,无限度的挑战着张亭道的忍耐力,他也知道自己神经兮兮的不对,可……他的消息就是偷听来的,他怕。
  黄友善再次确定没人偷听后,把自己本来想打探消息却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张亭道。
  张亭道的眼睛里几乎能塞下一枚炸弹:“怎么可能!”他送过无数少年给皇上,怎么没发现皇上——不对,这不足以证明皇上不是女人:“你说的是真的?”
  黄友善用袖子擦擦头上的冷汗,即便只是重说一次他也觉得阴风阵阵!皇上怎么可能是女人!比他家婆娘是男人还要惊恐,当然,他家婆娘可不是男人,而是千娇百媚的闺阁小姐,当年他花了不少心力求得的女子!
  现在不是想他家婆娘的时候:“大哥,你说这……咱们怎么办?”
  张亭道满脸惊讶的看着他:“皇上真是女子?”太令人惊讶了,那手段那心智难怪人家能当皇上,惊讶过后满脸崇拜,至于该不该声讨那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他本非忠臣在子民心中亦不爱国,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