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怀疑一切      更新:2024-04-18 10:45      字数:4768
  江彤恩的头发也是湿的,他走到齐铭身边坐下,看着他在看的课本,「有没有吹风机,我想吹一下头发。」
  「没有,我从来不吹头发的!」手不停在英文课本上做下注记。
  「你这边有错,文法不是这样的。」手指指向一个be动词的使用,江彤恩抓着毛巾把头发擦干,没有吹风机只好把头发上的水分都擦掉,才会干的比较快。
  「真奇怪,也没看你在念书,你怎么都考的那么好,你跟女人上床就能够念好书吗?」齐铭拿起立可白把写错的地方涂掉。
  「你去做做看就知道了。」走向厨房倒水,却发现水壶里面的水已经没多少了,他把剩下的都倒进杯子,然后在水壶里面汲满水放上炉子烧。
  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手里端着两杯白开水回到矮桌边。
  「我没办法抱女人,甚至连跟她们沟通我都做不到,哪可能跟女人作爱!」齐铭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你哪时候发现自己只喜欢男人?」江彤恩一边喝水一边看着齐铭,只见那张清秀的脸蛋慢慢朝他转了过来。
  「十五岁,我的国中同学都在交女朋友,我连跟女生讲话都很不自在,才发现我的眼睛一直都是跟着男生转,甚至还觉得男生比女生还要漂亮!」齐铭露出一个微笑,「你呢?恐怕你的初恋很早吧!」
  「还好吧,我也是十五岁才交第一个女朋友,不过第一次却是跟我爸的女朋友,她勾引我的,不过我爸不知道,不然我肯定被他打死!」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你也真敢,你妈呢?」齐铭转动着笔杆,原子笔在他指头上打圈圈。
  「我妈,国小还没毕业就跟我爸离婚了,我跟我爸,我妈拿了一大笔赡养费走了。」江彤恩拉过齐铭的课本,眼睛转看着齐铭所写的笔记。
  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蛮不在乎的,可他的动作还是泄露他的内心,其实江彤恩很在意的,不过当时他太小了,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齐铭瞧出他的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关系,你呢?怎么自己住在这边?」江彤恩眼睛再度看向齐铭,俊帅的脸漾起笑容。
  「你知道我的事情吧,我跟学长告白被拒绝的事情?」
  江彤恩点点头,「为什么你要那样做?」
  「我、我说他也喜欢我你相不相信?」
  「他不是拒绝你了?」
  齐铭笑了,摇摇头:「我跟他在一起过,可是他根本不敢面对这事实,他还另外有女朋友,我很气、很气!」长睫垂下,遮去他的眼神,「他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他明明就是喜欢我的,却总是认为我勾引他,拿我当邪魔歪道,一面跟我在一起一面跟女生交往,我气不过才在所有人面前跟他告白,我要他做出决定!结果就是大家传说的……」
  「他背叛你?」
  「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诚实过,又怎么会是背叛,我一开始就是被判出局的!」齐铭噗嗤笑了出来,「我爸很生气的把我赶出家门,这里是我妈给我租的,我妈还偷偷给我钱过日子,我爸已经不认我这个儿子了。」齐铭伸手拨拨头发,本来湿透的头发已经有半干了,眨动的眼睛把他内心的不安泄露出来。
  「所以你很认真上课,只要出席日数够你就不会被退学,也可以顺利毕业找工作?你不念大学吗?」
  「哼!」齐铭用鼻子闷哼一声,「想啊,不过不容易,有钱才有学校念!」
  「我可以借你!我们一起上大学吧!」
  「别傻了,我拿什么还你?」他看了江彤恩一眼,「而且我更想去学银制品设计,搞点小东西,银比黄金便宜,也更能打进青少年的族群,不过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他的金属质感,跟黄金钻石的华丽不同,银带有一种冰冷的美感,跟孤独的我很相似。」随手抽来一张白纸,铅笔两三笔就是一个造型的粗略轮廓。
  江彤恩凑到他身边看着草图,草图上是一个坐姿的人形,不过只有轮廓,所以看不出来全角怎么样的。
  「你可以往这方面钻研,将来有名了也给我设计一条项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江彤恩身体往后靠,靠着大靠枕自在的笑着说。
  「真奇怪,」齐铭转头看着他,「我是第一次跟人家说起这个梦想,连他我也没说过,却这样自然的…跟你说了…」清秀的脸浮起一个微笑。
  江彤恩伸手拨开他的头发,眼睛一样望着他,两人之间近如咫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说了太多话,静静凝视之下,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神也开始不同起来。
  「我想吻你看看。」那湿润的双唇令他有想品尝的欲望,江彤恩大胆的提出要求。
  「神经,朋友之间哪会接吻!」齐铭打起哈哈,他将视线转开,这诡谲的气氛他不知该作何解释。
  「我们昨天也接吻了!」说着,伸手扳过齐铭的脸,轻轻覆上他的双唇,慢慢的轻吻抚触,温热的气息吐在齐铭脸上。
  江彤恩的脸猛地放大,下一秒,一股柔软压上他的双唇,齐铭索性闭起眼睛感受这个“朋友的吻”。
  四片唇瓣轻轻磨蹭了一会儿,江彤恩慢慢探出舌头画着齐铭的唇型,湿热的物体流连在他的嘴唇上。
  渐渐地,齐铭也不自禁地张开嘴探出舌头,两个人一触到对方马上就紧紧的交缠住彼此,用舌头交换更深入的抚触。
  江彤恩的手紧紧箍住齐铭的身体,齐铭的手也抓着他的衣服,身体靠在江彤恩身上。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连分针也忍不住移动了两个格子,抱住的两个人才慢慢松开嘴唇放开彼此,虽分开了,但仍有一丝银线牵住两人,看着对方红肿的嘴唇,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笑什么!」江彤恩用手摸着齐铭红肿的嘴唇,「你的嘴唇又红又肿的,会不会痛?」
  齐铭躲掉他的手,用手臂抹抹嘴唇,的确有点刺痛的感觉传来,「你自己也一样,脑筋有问题,干嘛突然要吻我!」
  「昨天也吻过,为什么今天不能吻?」江彤恩又往齐铭靠近了点,「我也想跟你Zuo爱,可不可以?」
  「不可以,」丝毫不考虑就一口回绝他的要求,齐铭对他摇摇头,「我只跟我喜欢的人上床,你又不是我喜欢的人!」
  「你跟那个学长上过床吗?」
  齐铭身体一震,楞了大约五秒钟,咬着下唇点点头,「有,我喜欢他,我的第一次也是给他的,不过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把身体侧转开,也把头低垂下。
  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江彤恩也挺不好受的,当齐铭的事情只是因传闻而听说的时候,说真的他其实没什么感觉,可现在知道真相之后,他开始有点同情起齐铭了,他不过是一个付出了感情却遇到负心汉的人,是同性恋又如何,异性恋又如何,不过就是喜欢、爱上一个人罢了!
  「对不起!」大手搭上他的肩膀,江彤恩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呵……早没感觉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打起精神,齐铭将笑容回给他,跟着爬起身往厨房走。
  「我来煮点面,你吃晚餐了吗?」将袖子卷起,从柜子里找了两包方便面。
  「没,放学我就在这等你了。」留在起居室的江彤恩两手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拨,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全放在靠枕上。
  「我刚刚去看了场电影,抱歉啦,我不知道你等我!」齐铭边搅着锅子里的面条,一面拆开调味包把油跟酱料放进去,加大火煮滚,面条随着冒起的泡泡跳舞扭动。
  「没关系,我也没跟你讲好!」从口袋摸出香烟,江彤恩习惯的抽出一根香烟点上。「电影好看吗?」
  「还好!」
  不知不觉五分钟过去了,齐铭端着一个小锅子走出来,他用眼神向江彤恩示意,让他把矮桌上东西搬离,放上个垫子在将锅子放下,然后他又转身进厨房,再出来时手上拿了两个碗和两双筷子。
  「没什么东西,如果你不嫌弃我的手艺,就先吃吧!」齐铭从锅子里捞出面条放进碗中,再用汤杓舀了一些汤加入,
  尝了一口,方便面惯有的调味包味道,但是热腾腾的感觉就让江彤恩的心里感到一阵暖,虽然吃的东西不是山珍海味,可却让他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两个人相对坐着吃方便面比满桌的满汉全席还要令他满足。
  「很好吃耶!」
  齐铭喝了一口汤送面,脸上挂了一抹开心的笑。「少来,泡面有什么好吃的,快点吃啦,我还要写功课!」
  「好啊!」
  矮桌上的锅子冒着白烟,两个人相对坐着唏哩呼噜吃面,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气氛却不是说话就可以达到的,两人相处就好像呼吸一样,那样地自然又舒适。
  ※    ※    ※    ※
  那天晚上,吃完东西之后,齐铭就坐在矮桌边准备功课,江彤恩看齐铭根本不打算跟他讲话,索性也拿出课本复习,灯光下,两个人弯着身体看书,四周宁静的毫无纷扰。
  睡了一晚,两个人又一起去吃早餐,然后江彤恩载着齐铭来上学,两人又是一前一后走近教室,因为他们没迟到,所以没多少人看见他们一起走进来,当中午徐静看见江彤恩走到齐铭身边去找他一道吃饭时,那张脸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看着那两条身影走出教室,几个女孩子开始聚集到徐静身边来。
  「他们两个玩真的吗?」晶晶依旧看着门口的方向问。
  「阿彤真的是同性恋,不会吧,他的女朋友很多耶!」小曼努努嘴,颇不敢相信看见的。
  「可是早上他们两个也一起来的耶!」真真的话让在场几只眼睛都看向她,只见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神情很是无辜,「我早上看见的…」话越说到尾越小声,因为徐静的脸是越来越难看了。
  「静,说不定他们只是刚好一起走进教室,这没什么的啦!」小曼笑笑的安慰着。
  「对啊,刚刚也可能只是他们一起走出去嘛!」晶晶也跟着帮腔。
  「可是明明就是阿彤去找齐铭的说……」晶晶跟小曼的眼睛同时往真真一瞪,彷佛在警告她如果再开口就要把她灭口了一样,她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巴了。
  「可恶,」徐静咬牙切齿低低的说,「齐铭,我不会放过你的!」
  「静,你要怎么对付他啊?」晶晶缓缓开口询问。
  「我找人来对付他,要他再也念不下去!」徐静脚一蹬,转身走出教室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相互看着一眼,小曼跟晶晶拉着手跟上,真真扁着嘴走在最后一个。
  ※    ※    ※    ※
  齐铭跟江彤恩买了便当就往顶楼走,打算在哪里解决掉午餐再顺便睡一觉。
  「你今天放学之后要干嘛?」江彤恩问了句,又扒了一大口饭进嘴里。
  「没有要干嘛,你要干嘛?」齐铭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跟江彤恩的急躁形成对比。
  「那我去你家吧!」夹不起来,江彤恩用筷子把卤蛋插住,大嘴一张咬掉半颗,咬没几下就吞进肚子了。
  「你来我家干嘛?」齐铭斜眼看了他一下,又低头对着自己的便当埋头苦干,「你不是真的想搬进来吧!」
  「搬进去不好吗?我觉得挺不错的!」江彤恩放下筷子,伸手掐了齐铭的脸颊一下。
  这一下换来齐铭的一个白眼,没好气的打了他的手一下,「干嘛掐我,一点都不好,你来就要吃我的东西,给我饭钱费还有水电钱我就让你住进来。」齐铭合上便当盒,用橡皮圈套住放在旁边,跟着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那还不简单!钱而已嘛!」原来这么简单!江彤恩什么都没有,他爸爸只给了他一堆钱,他就是前最多了!
  哼哼!齐铭用鼻子冷哼一下,把脸转向另一边看,身后传来江彤恩爽朗的笑声。
  「你今天给我回家去,我不想连着三天回家都还要看到你!」
  「为什么?」才三天而以不是吗?他觉得跟齐铭在一起很棒,就算十天十夜都在一起他也不会怎样啊!
  「你来就会打乱我的作息,就算你给我钱我今天也不会让你来的」!齐铭顺手把铝箔包压扁,一起放在便当盒上。
  「那我今天会很无聊的!」江彤恩忍不住叹气,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寂寞还是装样子给齐铭看的。
  「去找徐静啊!你今天不准到我那去,你不肯那我们就别当朋友了!」
  「这--」齐铭居然使出杀手招,「……好吧!」江彤恩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第四章】
  巷子里
  「我要你们去教训他一顿。」徐静对一个痞子少年说。
  「为什么要教训他?静,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要我帮忙我一定帮,不过,为什么?我要知道原因。」
  「原因,因为他抢了我的男朋友!」一想到齐铭,徐静的表情就变得扭曲。
  「抢了你的男朋友,不会吧,有哪个女人比得过妳?」痞子少年呵呵笑起来。
  「他不是女的,是一个男人,总之我要你帮我教训他,最好让他不敢再接近我男朋友,其它的你就不要问了。」徐静漂亮的脸蛋上神情不耐,她可不想让自己的糗事一讲再讲。
  「好,我会帮妳,妳明天给我他的照片,过几天我找机会堵他!」
  「好,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