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4-04-14 09:15      字数:5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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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蜡烛渐渐到了尽头,交欢却继续,在黑暗里浓重的欲望味道和粗厚的喘息,一直没停过。
  直到易木石昏迷到无论怎样的刺激也醒不过来,男人才放开那具伤痕累累的躯体,随手推开到一旁不再理会,背靠到冷潮墙壁上,摸到火柴盒,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根火柴。
  划动火柴时,男人嘴中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落辰,落辰,你再不回来我真要发疯了。”
  火柴划亮,男人,黑道十集团之一旗帜的扛旗老大,舒漠阳最后看了一眼被他疯狂占有了一夜的易木石,那张脸,也不过有五六分同允落辰相似罢了。
  舒漠阳起身,赤身裸体走出房间,外面守侯的亲信根本不敢抬头,只是不得不询问一声:“旗主,这次,还是做掉埋了吗?”
  脚步顿了片刻,舒漠阳淡淡道:“不必杀,丢出去吧。”
  易木石醒在清晨刺骨的寒风里,腿仍不住抽搐哆嗦,腰身和臀肌更痛得不能用一点力气,但他毕竟还活着,用手扯过旁边的废报纸盖住裸露的身躯。
  对舒漠阳来说,易木石不过是无意撞上的玩物,在吃早饭听帮内成员汇报时已忘得一干二净,他当然不知道这次强暴彻底改变了易木石的命运,更在不久的未来彻底打乱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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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透过暖色调的布帘,使整个卧室都显得更为舒适安逸。尺寸容纳五个成年男人也绰绰有余的床上,慵懒斜躺着允落辰,言欢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他身旁,睡得极轻,允落辰一动,他也醒了。
  “我不得不承认——”言欢拖着初醒的惺忪语调,“你是个出色的性伴侣。”
  “那当然,我总让你先到高潮。”
  允落辰毫不谦虚的笑语让言欢翻了个白眼,冷冷看着他半晌,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会喜欢齐轩?还甘心为他付出那么多不让他知道。”
  “那你对雷纪秋呢?”
  言欢冷笑道:“因为我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上他的屁股有什么奇怪?”
  允落辰目色淡如水,回答似乎漫不经心:“我开始喜欢齐轩,是有一次看见他点烟——用火柴,不用打火机。”
  “你他妈的这算什么答案?扯也扯个象样的。”感觉被戏耍的言欢起身离开床铺。
  允落辰独自仰躺着伸展开四肢,眼睛里一抹伤痛,流星般划过。
  (11)上
  深夜,处理完帮中大小事务的舒漠阳靠进椅背里,十指交叠,抬头问副手孟擎:
  “落辰收到我的警告,有三个月了吧?”
  孟擎一丝不苟答道:“一百零七天。”
  “他没有任何答复?”
  “没有。”
  “杀了齐轩。”
  “是。”
  “等一下”,舒漠阳思忖片刻,冷冷道,“我要那个警察死在他眼前。”
  “那恐怕有些困难”,孟擎向前走近一步解释道,“落辰少爷已经离开A市。”
  “他单独一个人?”舒漠阳略为诧然的挑眉。
  “是跟一个叫言欢的男人——”向来干练的孟擎露出几分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递上一纸信封,“这是近期监视落辰少爷的情况。”
  信封里是照片,允落辰跟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激烈交欢的图象冲击进舒漠阳的视线,大脑,心脏,他定定看了半晌,声音异常平静低沉:
  “他是什么人?”
  “齐轩现在的同居人叫雷纪秋,言欢是他名义上的弟弟,曾在法国进修艺术,中途不知什么原因惹上了‘猎鹰’,落辰少爷为了救他也开罪了‘猎鹰’。”
  舒漠阳冷淡的面孔微微变化:“你说落辰开罪了‘猎鹰’?马上把十二名潜行者全部召回待命。”
  “是——”,孟擎离开前最后转头问道:“那齐轩呢?”
  舒漠阳眉宇展平,无波无澜淡淡道:“既然有情人,就别去打扰了。”
  独自一人在不开灯的空荡房间里,舒漠阳划了根火柴,点燃那几张照片,看着两个男人亲热的身影渐渐曲卷消失,唇边似笑非笑凝聚起杀气:
  “落辰,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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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说过‘低调’这两个字?”言欢面无表情问道。
  “临行前不是跟齐轩还有纪秋说过,我们这次是避风头,行踪越隐秘越好,行事也一定要低——”砰的一声,允落辰舒了口气,将香宾瓶塞拔出来费不少气力,冲言欢粲然一笑,“冰镇的温度刚好,要吗?”
  言欢连话也懒得答,直接将手向前一伸,湛橙液体注入杯中打出小小旋涡,倚着车窗边百无聊赖观看街上的风景。
  此刻他坐在豪华加长房车里喝高档香宾,一路上引无数人注目,这就是坐在对面那个标准纨绔子弟富家公子做派的男人所谓的低调。
  “再怎么藏也会被找到”,仰面躺倒在酒店顶层旋转观景套房的柔软床铺上,允落辰散漫笑道,“不如省去对方的麻烦,现在的情报费可是很贵的。”
  “程零羽说你有不输给他的情报网。”言欢口气淡如水,没有恭维或探询意味,只是无聊时的一句闲话。
  允落辰笑笑:“不然怎么负担我这种挥霍无度的日子?”
  “这段所谓的避难期”,言欢递过个嘲讽的眼神,“我们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尽情享乐,美味佳肴,陈年红酒……”
  “不停的作爱?”言欢猫一般蛊惑的爬到允落辰身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允落辰神色沉寂片刻,淡淡道:“你跟我的确很合拍。”手搭上去,抚过言欢的背脊。
  手腕霍然被抓,压制到两侧,看见言欢冲他邪气笑着低头,顺脸颊细吻到耳根轻咬:“这次让我上你。”
  允落辰的表情仍是淡漠得像一股浅蓝色的薄雾,任由言欢连撕带咬的褪去身上的衣物。直到最后那一刻,鹰啄豹扑般翻身反压住言欢,扬起一抹冷淡的笑:
  “除非我主动趴下,不然没人能上我。”
  言欢一挣,被扣住的肩环骨胛处剧痛,识事务的卸了劲:“偷袭,卑鄙。”
  “承让,过奖。”
  允落辰低头埋进他身体里,言欢很快作出反应,配合得毫无间隙。
  不必说话,不用思考,没有顾虑,两个人的关系像荒漠一般死寂干枯,Xing爱就成了唯一的绿洲。
  言欢满足于激烈交合后躯体疲惫的陷入沉睡,丝毫觉察不到身边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湛亮,静静注视他许久,温柔像是窗隙中漏过的一丝阳光。
  修长手指轻点在言欢的肩头,轻得如同蝴蝶停在叶尖上。
  (11)下
  “你当时说的是去赌场还是酒庄?”言欢脚尖踢着黄土地,不咸不淡问道。
  “不记得了。”允落辰耸耸肩膀,温文笑着抚落身上的落叶,“因为一早就知道哪儿也去不成。”
  “闭嘴!”呵斥的人,早上压低帽檐替他们开门的司机,此刻手中握着沉甸甸的自动手枪。但他分明比枪口下的两人更焦躁,因为对方不在意得似乎面前只是玩具跟小丑在表演。
  荒郊野外,风里有树香,天空广阔流云缓慢徐行。言欢打着哈欠,允落辰伸展下腰身,淡笑着抱怨:
  “‘猎鹰’真是个没有效率又缺乏时间观念的三流帮派。”
  “你就这么急着去投胎?”薛纵磊冷笑着出现,从四周树林里闪出十几个人,每个都手持枪械严阵以待。
  “一个人一把枪已经摆平的事情,居然还要劳师动众,怨爷是这么教你们做事的?”允落辰似乎很无奈笑道,“可惜我怕死得很,白白浪费了你们的埋伏,大热天蹲草丛里一定很辛苦吧?”
  薛纵磊瞪得眼眶四周青筋突显,喉头上下滚动,半张的嘴只能喘息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面见怨爷,通过电话汇报,得到的指示是:对付允落辰再小心也不过分。怨爷第一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沉默良久,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允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哪。
  “你也快活够了”,薛纵磊目光转向言欢时,神色里总透露出微妙的愤恨,“不想这个姓允的出事,就跟我们走。”
  “他不能走”,不待言欢回答允落辰已插截进来挡在他身上,摊手戏谑微笑的同时,神情一本正经,“因为我还没快活够。”
  “你以为你有本事护住他?”薛纵磊不屑冷哼,眼中嗜血杀机凝结,“言欢的眼睛跟手都是‘猎鹰’珍贵的资源,不能受丝毫损伤,但你的——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等一下!”言欢霍然叫道,他看得懂薛纵磊打出的手势。
  “言欢,我的耐性已经到头了”,薛纵磊冷冷道,“今天你就接受一次血训吧。”
  这句话说完时,允落辰已经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制住手臂按在车身上,言欢也被从后反扭着胳膊钳住。
  “阿钻,干你最喜欢的事,把那对漂亮眼睛挖出来,回去泡酒吧。”薛纵磊对其中一个半边脸纹着青龙的手下说道。
  “薛纵磊!”言欢挣脱不开身后的桎梏,狂声叫道,“我替你们做事,什么我都干!放了允落辰!”
  薛纵磊的回应是冷笑,指挥抓着言欢的人:“让他靠近点,毕竟活人剜目也不是经常能见的。”
  言欢被架到允落辰面前,两个人的脸相距不过半臂距离,足够他清楚看见允落辰那对闪若极星的眼睛,以及其中平静映出的自己一脸惶恐。
  允落辰微微叹口气,轻声说道:“我有这种下场,你不是早该想到的吗?”——从你计划利用我的时候。
  后面的半句,从允落辰透出玩味嘲弄的眼角里说出来。
  言欢嘴唇抖着说不出话,他以为允落辰无所不能,他一相情愿这么认为,只是逃避他自己解决不了的困境。
  面孔狰狞的阿钻走到两人身侧,他看着允落辰的眼睛,脸上透出变态的喜悦和激动。右手中的弹簧刀噌得跳出雪亮的锋刃,左手伸向允落辰的下巴。
  “闭上眼吧”,允落辰望着言欢,像是最后一次看见他,目光深邃,“血溅进去会不舒服。”
  扑的一声穿破皮肉的闷响,滚烫的液体飞射进言欢眼中,整个视野变成暗红一片,模糊不清。
  刺痛,不止是眼睛,从心脏蔓延开到四肢甚至手指尖,只是勉强撑出的视野如同一块漆板,红色渐渐向下流淌,勉强看清了倒地的是阿钻,他的脑袋像个被一棍打开的西瓜。
  允落辰仍站在他面前,微垂头,闭合着眼睛,左右压制他的两个人,连惊恐的反应还没做完,接连身体一僵,人像是被抽了脊骨,软软倒下去,车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
  破风声,言欢感到什么擦过耳边,像是蚊虫之类,只是身后扼着他手腕的力量霍然消失,获得自由的双手无意识的去揉疼痛的眼睛。
  视野仍像隔着一层雾气,但已能看清允落辰抬手擦去脸上溅满的血迹,睁开眼淡淡看着他:“不是叫你闭上眼吗?”
  言欢茫然,他还没能接受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本能去看周围,又有几个人的脑袋飞出连串血花,瘫倒下去。
  后脑上传来一股力量,脸被允落辰按进他肩膀里,连带整个人被抱住。黑暗里听见允落辰的声音:“别看了。”
  拥着言欢,允落辰站在一片被迅速染红的土地上,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恐,满是淡漠,厌倦,见怪不怪的习以为常。
  “孟擎?”,言欢听见薛纵磊低沉充斥恨意和强压恐惧的声音,“‘猎鹰’跟‘旗帜’向来不结怨,你却平白无故杀我这么多人。”
  挣开允落辰,言欢看见横七竖八的尸体,‘猎鹰’站着的人只剩下薛纵磊,以及一个高佻苍白的中年男人,笑容亲切详和得像娱乐节目主持人,虚伪得很完美。
  “谁动落辰少爷一根头发,都死得不算冤枉了。”孟擎温和说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