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4-04-14 09:15      字数:4834
  “没,没,没什么……”话方出口,自己就觉得十分之不对劲——明明没做坏事,为什么要用心虚的口气说话?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本词赋集,随手翻了几页,没有说话,眼睛仍是上下打量着我,却甩手把书丢在书架前方他自己的书桌上。手劲不重,却又快又准,稳稳当当地落在一叠书册的上头,没发出什么声响,却整齐得好像刻意码放上去似的。
  “怎么不燃起地龙?不觉得冷?”他问。
  “浪费炭火。”
  要是在北京,与人合租的那套房子的暖气费都可以收到一千六以上,我是缴费缴怕了的。既然陈更一整日都不在,能省当然要省。
  他却笑了,道:“我还不需要你来精打细算。”
  ……我看上去有这么小气吗?我只是在想着不要污染大气,要节约能源罢了。
  见我不答话,他抬头闻闻,又道:“熏香怎也没了?”
  这才惊觉,转头一看,果然博山炉上已经不冒烟了。书房最忌虫蛀,平常都要点上些香料来驱虫。冬日里虽是虫少,日久积下的惯例也没敢疏忽。
  赶紧跳起来,跑到书架前,拉开上下层之间的小屉一看,连替换的香料都没了。
  “我……我去暖香阁里取点儿来吧。”讷讷地说道,毕竟是我疏忽了,没做好工作。
  他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快些去,天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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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陈更的字条一路小跑,目的地是暖香阁。
  青阳宫的出纳制度还是比较严密的,只有宫主、林海如、陈叔、冷叔的印信字据才能调取物品。取一些普通物件都要到库房去,可是这熏香则不同,有专人来管。暖香阁正是专门负责调制香料、存放熏香的地方。
  大概因为与火打交道,怕走水殃及别处,所以暖香阁离其他建筑物都有些距离。可熏香毕竟非是俗物,所以也远离了厨房。
  来到阁前,我拍门叫唤起来:“如烟姐,如烟姐!”
  如烟是管香的大丫头,年方二八,相貌平平,却有一手极好的调香本事。她也是个香痴,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地在阁子里弄香,不知怎的今日却没应门。
  四处看看,突然发现阁子里的窗户都是大开的。
  暖香阁开窗是常事,可在这么严寒的天气里,把所有窗户都洞开就不一般了。
  我有些奇怪,伸手去推那门,门应手而开,竟是未锁?
  虽说香阁里有柜子暗格收藏重要事物,可是这般毫不防备地让人随意出入却是头一次。
  也许如烟其实是在里面?不知正干什么呢?莫非是进了什么新的材料正在调制不一般的东西?
  虽然知道“好奇心杀死猫”的说法,却终于是耐不住求知的诱惑推门而入。
  阁子里仍燃着火盆,却没人,只有炭火燃烧的啪啪声。搁在窗前的炉子里燃着不知什么的香料,闻起来淡雅却凝艳,让人有些醺然欲醉。
  正惊疑着,突然头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此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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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周身都是嗖嗖的穿堂冷风。可是我第一个注意到的并不是天黑这个事实,而是全身无力的酸软酥麻。
  如烟的声音在我耳边焦急地叫唤着梅若影的名字,还使劲地摇晃着这具躯体。可是我似乎已经不是这具躯体的主人,不论如何想睁开眼睛,眼睛只能睁开一线;不论如何想挣动身体,也只能动弹一下小指。
  不待我用更多理智思考该如何解除眼前的危机,一股难耐的燥热涌上四肢百骸,心脏急剧地跳动着,胸腔里充满了燃烧般的热度,我只能无力地张嘴,想要把体内那烧人的热吐出去,可是不论怎么吸入凉气,那股燥热越来越剧,直烧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我再也没有多余的意志来感受外界的变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感觉到,如烟似乎又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到后来也许是出了一身汗,被穿堂的风贯了,稍觉得有些凉意。可才舒缓了些,另一波更为急剧的躁动却将稍微放松的身体猛地绷紧了。
  迷糊间,似听到了难耐的浅浅的呻吟从不知谁的喉间呼出。
  是我吗?
  不,肯定不是我,这么……这么软弱的声音。
  ……应该不是。
  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要……有一些……
  “你想要什么?小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叹息地说,那暖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竟没让我觉得难受。然后一只带着风雪凉气的大手抚上了脸颊。
  那是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有着硬硬的茧子,磨得脸上冰冰凉的,很是舒服。想靠上去,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
  这里好像是暖香阁吧?
  他……怎么来了?
  陈更又叹了一声,将我从地上抱起。离开了地面,我浑身轻颤起来,想要寻找冰凉的地方。
  “小影哪,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他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在我颊上轻轻触了一下,而后走进冷风呼啸的雪地里。
  被他轻轻放在床上,脸上的汗也让他用湿布轻轻拭去。
  口干得紧,大概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湿了。
  这苦楚却不知还要煎熬多久,可是却似乎毫无减弱的迹象,体内的涌动越来越剧烈。
  最后即使用尽了意志也无法控制越来越强烈的颤抖。
  “这次可真没有办法了……”他低下头来,那声音也有着深到极处的含义。
  接着,那软热的唇覆上了我的脖颈,只让我本能地呼出一口气息。那气息摩擦着已经酥软的声带,发出了低低的猫叫似的声音。
  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地任他动作。
  他慢慢地吮吸咬噬着裸露的皮肤,渐渐向下来到领口。我以为他要因这阻碍放弃了,有点放心,却也有点失望,可是他的口唇并没有离开,一只手贴着被褥揽起我的腰,另一手盖上了已经湿透的前襟。
  只感到衣服轻轻一震,盘扣被震断了,衣服就顺着他的动作渐渐往下褪去。
  我很是无奈于自己的无厘头。
  到了这个关口,竟还有余力想些有的没的。
  原来……内力竟然可以这样用的……莫非武林高手闲来无事都是当采花贼的?
  他的牙与舌来到胸前,能清晰地感到面具的冰凉,不由又起了一阵颤栗,他却于这时松开了手,撑起身子。
  虽然身体仍然传来阵阵难耐,但他的动作无疑缓解了一些,我总算有余力睁开眼睛了。
  入眼的景象十分迷蒙,药性还在熏炙着各种感觉,似乎看见他低头看着我,紧紧地抿着唇,像是忍耐着什么。然后一个抬手,取下了覆在面上的面具。
  太迷蒙,我看不清。
  陈更?
  没有面具的,没有掩饰的那个人?
  但是我无法想更多,又一波强烈的药性发作,无力地合上眼,把牙咬得死紧,不再让任何声音发出来。
  笛远心翩
  11 笛远心翩
  眼下,不论想与不想,他已经解除了身上的束缚。
  接着,是我的。
  感觉如此清晰,他的每一分动作都在身上引发了更为剧烈的火焰。
  是从什么时候?
  松林边小池里,他宠溺的语调?
  中秋月底,众人离去时,他一人举杯独酌的孤冷?
  从他宽容甚至纵容地让我随意翻他书库的书,让我在他书房里安置自己看书的小窝?
  是因为他埋首案间的专注?
  还是他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的叹息?
  又或者是,在他毫无戒备地取下了面具的这个时刻?
  那他又是从什么时候……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引起我的颤抖,直到他握上那个已经挺立的欲望,我轻哼一声,终于有力气抓住他的手臂。
  “不想么?”他的声音有些戏谑,“到这程度了还固执?”
  睁着迷离的眼看他,却看不清。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执起我的双手,固在我的背后压着,重又握上那个难耐的地方。
  也许是药性太强,只是几个捋弄,我就闷哼着倾泻出来。
  完全瘫软在过度消耗的余韵中,腿间却更加清晰地传来他粗糙冰凉的大手探入的触觉。他的手指似乎蘸了什么,绕得身下冰冰凉的湿滑。
  然后,下身传来闷闷的疼痛。这疼痛似乎稍微抵消了身体的热度,那带着茧子的手指缓慢却又顺利地挤入我的身体,而后极有耐心地扩大着那个紧密的甬道。
  药性还没过去,我仍是无法行动,渐起的燥热重又横冲直撞起来。加上他令人疯狂的动作,已经无法再硬忍所有的声息,在汗湿的锦被上低喘起来。
  不知被弄了多久,只觉得越发涨得酸疼,有什么想要出去,却没有任何作用,堵得胸口生生的痛。
  他的气息也渐渐重了,是从没在他身上听到过的那种纷乱,终于也把手抽出,一个倾身。
  一股坚硬的热意抵上了极为敏感的那里。
  他没再多待,身子前压,那股热意就从已经润湿的道口中穿透了进来。我闷哼了一声,只能僵在他身下,剧颤着承受他的进入。
  “别紧张,很快就好了,”他轻声地在我耳边说着,“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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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一直追着的动漫《火影忍者》终于有了大结局。
  漩涡鸣人到晓的本部去解救宇智波佐助,终于打败了坏蛋。两人设了定时炸弹后,气喘吁吁地跑出了机关重重的洞|穴,炸弹在这毫厘之差的时刻于他们身后爆炸了。
  酷似美国大片版本的结局。
  而后,在外面等着他们的是卡卡西。
  那个连吃拉面似乎都要蒙着面的、喜欢看黄书的年青大叔,终于取下了万年不洗的面罩……
  鸣人和佐助欣喜期待地看着这位尊敬的师长终于肯让他们得偿夙愿。
  面罩下面……是个鲜红欲滴的腊肠嘴,还长着两颗媲美草原兔的大暴牙?
  我抖!
  这一抖却立刻带起了浑身几乎散架的酸痛。
  怎么了?我模模糊糊地开始思考的时候,一片湿巾带着让人舒畅的凉意擦过我的额头。
  然后想起了一些片断。
  那十八禁的画面,立时让我傻了,只懂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旁边的人。
  “醒了?”他突然停下擦拭的动作,笑道,“呼吸都变了,还想装睡?”
  我呆!
  果然是被吓傻了,竟忘了武林高手喜欢玩这一茬。
  我怒!
  凭什么是我装睡?我又没做坏事!
  于是我愤愤地睁开眼睛怒视着这个吃干抹静还取笑人的家伙。
  却在睁眼的一瞬间有些呆然。
  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带着个面具。如果不带,那真是祸害人间。
  那是十分美丽的一张脸。所谓美丽,并不是说他长得妖艳,而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英气的美丽,似乎即使在冬日也能灼热发光的美丽。
  一种有些侵略性的美……雄性动物的美。
  突然发现自己又犯了毛病,进入了生物美学的领域,赶紧清咳一声,有些恼怒地道:“你违约了。”
  “嗯?”
  “贴身小厮没有附带这种职能。”
  他想了想,立刻明白我的意思,英气潇洒的脸上立刻挂上了无赖的表情,道:“哈,这能怪我吗?如果不是你冒冒失失地闯进暖香阁,中了如烟调制的新香,会发生这种事?可怜我为你‘操劳’一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还被你恶人先告状。”他还特地强调了“操劳”两字。
  我呆瞪着那副陌生面孔上浮起的委屈的样儿。
  我无语问苍天!
  到底是谁吃亏了?
  想起昏睡前闻到的那股香味,真想痛哭流涕。
  如烟啊如烟!你该不会是,无意中调制了……那种,那种功用的香吧。
  难怪要开门开窗,原来是要散味;难怪如烟也没呆在屋里,原来是根本不敢呆下去。偏偏我虽对医药有研究,可惜又不是全能。尤其对这个方面的药物,向来是能少碰就少碰。一时不查,想不中招都难。
  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
  我自己总算切身体会到了。
  正痛心疾首得厉害,自然没发现某人笑得志得意满,也忘了某人昨日一日行踪不明,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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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已经停了许久,却仍然积得厚。
  我来到远离山庄的小树林子里。这里种满了针松,虽是大雪皑皑,却压不过浓墨般的绿意。
  举起手中竹笛,凑唇轻吹。
  有些技艺,如果太久不练,是会生疏的。创业难,守业更难,创业难在开疆拓土,守业却难在持之以恒。
  其实我也曾希望当个男孩。
  族里大概是在延续传统学问的同时,也延续了封建社会的思想。有的学问,女孩是不能学的。
  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