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4-04-14 09:13      字数:4873
  私人场合或小型会所,他会推开那些担任服务的女人,坦承自己的喜好。
  很出众,很亮眼,亦很迷人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他此刻得以悠闲饮茶,安静息养的原因之一么?
  风飞笑了笑,想起上次对官度说过的那句话。等到我没有利用价值。
  不可否认,官度的行动确实够快,眼光也够准。虽然这不符合他一向从新人中挑选培养的风格,但目前这种情况,有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迅速接任自然更好。况且林凯才归国不久,与警方不可能有太深牵扯,正是官氏集团所要求的那类人选。
  连他是GAY这种细节都兼顾到了。凤飞不大以为这是巧合。
  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就功用而言,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
  微妙的权力更替,已有很多人看出了端倪。
  浅浅又啜了口茶,凤飞移动鼠标,将刚看完的电子邮件细心地删除,一点痕迹也不留。
  处于旋涡中心的他,比谁都更能感觉出官度的暗示,官度的威胁,甚至杀机。
  一切已迫面而近。
  “为什么还不辞职?”幽静的餐厅隔间内,杜亦南盯着凤飞,有些恼火,“现在是明摆着排挤你,你不走还等什么?”顿了顿,黑亮的眼中闪出狐疑,“该不会是为了……”
  “你以为是什么?”凤飞冷冷截断了他。最近他的保镖都已撤走,郎寒接了单生意正忙着赚钱,杜亦南便以安全为名,每天陪同上下班,凤飞多般拒绝无效,渐渐也就常在一起吃个晚饭,“你知不知道律师辞职换工作的比率是多少?”
  “不清楚。很高?”
  “不高。百分之二十,一般都在这个数。”凤飞淡淡地笑,“但在哈氏,律师辞职率只有百分之五。其中还不包括核心律师。”
  杜亦南已经懂凤飞的意思,但还是故意挑了挑眉:
  “你是指?”
  “核心律师不能辞职。他们不准。除非死。”或许是天气转寒的缘故,凤飞今天破例要了瓶酒,自斟自饮了几杯,“官氏自然也一样。你又不是外行,何必我多说。”
  “我早提议过你跟警方合作,端掉他们。”杜亦南似笑非笑,看着凤飞。
  “省省力气吧。”凤飞斜睨了杜亦南一眼,“我还没到喝醉的地步。”
  这一眼竟看得杜亦南心中一跳。忙镇定心神:
  “我真不懂你还在维护什么。”
  凤飞只是摇了摇头,随手拿起根筷子,在桌上敲出几下节奏,低吟了几句,随后又扔掉:
  “你还记得杜天程吗?我们上一届的。有一次遇见他,他跟我说,见识过真正黑暗的人,是很难再投身光明的。所谓光明,只不过是黑暗在地上的映衬。知道了潜规则,用过非常规手法,还会以为事物就是看到的那样么?”又喝了口酒,叹息,“就说你。难道用的手段都正当?”
  “两回事。你这是在偷换概念。”生死间历练过的人,心性自然坚定,杜亦南并不以凤飞的话为然,但想到曾对凤飞做过的事,还是不能不尴尬。转瞬惊觉凤飞已微有失态,不由苦笑伸手,“酒给我。真想喝的话,有空在家多练练再出来。送醉鬼回家很麻烦的,知道吗?”
  “不给。”
  凤飞轻哼一声,抓住酒瓶回带,却正好被杜亦南捉住手腕。
  凤飞的视线从腕间那只有力的手掌上移,缓缓落在杜亦南脸上。
  双目相接片刻,杜亦南被凤飞审视般的眼神看得心中慌乱,几回想松开手,却终究不甘示弱,心中也是隐隐不舍掌心温腻,以及近在咫尺空气里浮动的暧昧,反而握得更紧。
  凤飞凝注杜亦南半晌,终于轻轻松手,放开酒瓶,同时也挣脱腕间桎梏。
  杜亦南暗暗松了一口气。再僵持下去,他可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了。正想若无其事开个玩笑,凤飞却撤开餐巾,站了起来,边整外衣边道:
  “今天我不想回家住。你知不知道哪家酒店比较干净点?”
  杜亦南愕然。
  凤飞很少在外过宿,杜亦南这方面的经验总比他要丰富些。当下极尽所能找了家凤飞口中干净点的酒店。
  其实干净不干净,很多时候是跟房费成正比的。
  “有消毒过。”
  凤飞坚持自己付帐。从大厅订完房上来,站在门口,凤飞扫视了屋内一眼,神色淡淡,吐出来的字句却表示认可。
  杜亦南只有苦笑。不知凤飞怎么看出消毒与否的。不过这么贵的地方要是还不合标准,他也只好求饶了。
  “那个,你……”
  “我先去洗澡。”
  凤飞打断他的话,径直向另一侧走去。
  这算不算一种暗示?
  杜亦南不是呆子,在某方面也不算生手。可他还是不敢往那上面意会。
  凤飞的背影笔直挺秀,在银色的灯光下有种灿然的风姿。
  虽曾竭力想忘,然而杜亦南还是清楚地记得那藏在硬厚衣物下的腰身有多柔韧纤细,双腿如何修长,以及肌肤如何温腻。
  最要命的,还是那刻凤飞面上交织着愤怒,羞辱,以及情欲的混乱神情。杜亦南跟他同学数年没生过任何歪念,但当素向清教徒式的凤飞,带着那种神色,身躯不由自主地在他怀里轻颤时,杜亦南一瞬间已无法自制。
  幸好及时清醒,不曾当真犯错。
  杜亦南一直为此庆幸。但在此后许多个夜里,他常常在梦中侵犯那具躯体到无法自拔。
  ——在白天,这些都被他深深压住,尽力遗忘。
  他不愿公私不分,也不愿陷进一段没有结果的情感。
  但他的心显然自有主张。
  一丝冷风突然吹过,杜亦南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下,这才发现门还没有关。
  凤飞总很细心。这又是一个暗示么?
  关,还是不关?
  杜亦南叹了口气,慢慢地将门合上。
  同一时刻,官度还没有下班。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唇边的笑容便会收敛。官氏上市顺利正如他预料;可他的情绪并不象预想中那样高兴。
  将之归结为这只是第一步,还有更大王国要开拓的缘故。但纵如此想,心中还是没轻快半分。
  原本定下的种种庆祝计划,也因这份消沉而暂时搁置。
  其实并不都是很复杂的事。比如说全体干部聚餐,只要订下地方,定个时间就可以,然而官度还是决定推后几天。
  也许等到看不见那人时吧。
  快了。新来的律师精明能干一如他所料,会比预计中更快地接替首席的位置。
  那时,那个人还会说什么呢?当没有了利用价值后。
  官度居然有点急切地想看到那一刻。
  然而心里有些什么又在暗暗抗拒那一刻。
  电话铃突然响起。
  31
  杜亦南洗澡一向很快,这次也不例外。
  推开门出来时,他发现灯光隐约,凤飞还坐在客厅里。
  这跟他预想中的有所不同,但杜亦南还是轻松地走过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凤飞的侧脸半逆着光,泛着湿润的肌肤在阴影里格外白晳幽昧。不知是灯光太暗抑或空气静寂的缘故,一向冷淡的神情看上去有点脆弱,有点忧郁。
  杜亦南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凤飞却不看他,略垂了眼。
  “……你也知道吧,据说多数人心中都藏着双性倾向。一次并不代表什么,不代表你就会成为纯粹的……我这样的人。你还是可以选择别的……”
  这算什么?性常识普及?
  “你倒底想说什么?”杜亦南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目光掠过凤飞握紧的手指,微微一怔,“你……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
  凤飞头垂得更低,却没有予以否认。
  凤飞居然也会紧张,也会害怕。
  这个事实的认知令杜亦南原本少许的紧张全然消失。他的唇边蓦然泛起不善的笑容,向面前的人伸出手:
  “你的意思,是让我来么……”
  已到这种地步,下面会发生什么,彼此心中都很清楚。
  凤飞没有反抗,顺从地被杜亦南拉进怀中。杜亦南抬起他的脸,先试探地吻上那两片唇,察觉对方稍有犹豫,却并未真正抗拒,当下便强硬地将舌尖探入,索取更多。
  曾经将这具躯体压在身下,短暂地吮吻抚摸过。那滋味已令杜亦南心猿意马,梦里不能稍忘。但现在的却只有更好。
  柔顺的肢体,散着清香的洁净肌肤,与之交相回应的温热唇舌……不知不觉中杜亦南的吻已下移到凤飞的颈项,呼吸也开始稍促。
  凤飞的腰肢果然如想象中一般漂亮。杜亦南来回抚摸着,又悄然探进浴袍。当他微用力捏住胸前一点时,不意外地觉出怀中人的身体一颤。不由在凤飞耳边低笑:
  “这里也会硬……你真敏感,不知下边怎样……”
  “别……”
  凤飞脸上晕红,眉尖却蹙的更紧。闭着双眼,咬住下唇,象是快乐,又象是暗暗忍耐着痛苦一般。这神情瞧得杜亦南脑中轰然一响,最后一丝自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做,你教我……”
  嘴上虽如此说,杜亦南的手却自发地已滑到了凤飞的股间,指尖在入口处搓摩试探。没有实战经验是一回事,应该怎样做,见识过无数案例的杜亦南却也并非一无所知。
  他的急切似乎也感染了凤飞。
  凤飞原本只是无力地偎在他怀里,此刻突然伸手回抱住杜亦南,脸贴着他的颈肩,低唤:
  “亦南,亦南,亦南……”
  “我在这里……”
  杜亦南的理智几乎要被这声音冲光。他差点就想什么也不管,直接要了凤飞,箍住手指的紧涩却提醒他前戏还未做足,只得强忍焚身的欲火,将第二根手指也放进去。
  怀中的人却开始挣扎。
  “不行……放开……”
  以为是疼痛所致,杜亦南尽量放缓动作,一边柔声安慰:
  “再忍一下……”
  然而凤飞还是不能安静,固执地推拒着杜亦南,想要逃脱。
  杜亦南本能地腾出一只手,轻易便将凤飞双手捉住。他这时已经无法停止。一面强迫地挤入凤飞的双腿内,一面吻向凤飞的唇,含糊地低语:
  “……不要动……会伤着你……”
  突然啊地一声,杜亦南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凤飞。在他唇边,一缕鲜血汨汨而下,灯光下分外刺眼。
  凤飞脸上又是慌乱,又是恐惧,还夹着隐约的痛苦。
  “不行,我做不到。”
  杜亦南定了定神。他自认一向够有耐力,但再有耐力的男人碰到这种事也会按捺不住怒意。
  未竟的情欲全化作了沉沉的愤怒。杜亦南紧盯着凤飞:
  “为了那个姓官的?”
  凤飞没有一丝犹豫,断然否认。
  “不是。”
  “那就是你想看我这样好玩?”
  “怎么可能。”一瞬间凤飞的语声透出深深的悲哀,“我也很想……但还是不能……他还是在……”
  “他是谁?”
  杜亦南敏锐地听出异常。
  凤飞紧咬着下唇,显然正迟疑着要不要说出那个名字。杜亦南冷冷地俯身,迫近凤飞:
  “这次是你逼我。”
  “不,我说……”凤飞推开杜亦南侵犯的手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亨利……”
  杜亦南一怔。
  “他是谁?”
  官度不耐烦地看着表。
  他的厮杀生涯中很少有这种烦躁的时候。判断,冷静,头脑,这些都是生存下来的必要。他从不曾做过违背这些原则的事。
  但当他听到报告,凤飞与杜亦南两人进了酒店开房,十分钟还没出来后,他的心情就变成了这样。
  或许因为凤飞还是自己的属下,或许因为杜亦南是警察……究竟是什么,他并不想深究。
  他已经下达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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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灯光。同样的肢体纠缠。气氛却已完全两样。
  杜亦南怜惜地抚摸凤飞柔软的黑发,并不介意它的半湿:
  “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只不过对你说了一句话,你就当真会在每次Zuo爱时都想起他?”
  “嗯。我也不愿相信。但……确实如此。”凤飞蜷在杜亦南怀里,语声因脸埋入宽厚胸膛而略显模糊,身子也偶尔流窜一丝轻颤,仿若禁不起这初冬的深寒,“他是 笑着说的,他说,我不怪你,但是,作为拿走我生命的代价,我要你今后每次和人Zuo爱,都会想起我。他的声音很平常,我甚至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现在,我都 不明白我是何时接受了他的心理暗示,或者说,催眠。”
  这一刻脆弱宛如小动物般的凤飞……杜亦南深深地拥抱着他,忍不住要叹息了。温柔地在淡白无血色的面颊上落了数吻,却已再无关情欲。
  “这方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Zuo爱时要想到一个死鬼,确实也是很烦。难怪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