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3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7 22:56      字数:4782
  不敢。”
  “我到时候一定笑容满面就是了。”他说着,把窦昭推在了床上,低声道。“你何必为了外人的事和我置气?我们先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一面说,一面不老实地将手伸进了窦昭的衣襟。
  窦昭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就随着他去折腾了。
  到了十二月初五陈家来催妆的时候,宋墨脸上虽无喜气,却也显得很温和,这让陈家来催妆的人不由地松了口气。
  全福人窦昭请了蔡氏。
  待蔡氏带着映红随着陈家的人去玉桥胡同安房之后,纪氏等人也告辞了。
  窦昭去了蒋琰那里,和她说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
  蒋琰是嫁过人的,她并没有和蒋琰说什么闺房之事,只是在主持中馈上提醒了蒋琰一下。蒋琰的脸却红得像火烧,望着窦昭欲言又止。
  窦昭就笑着握了她的手,温声道:“怎么了?”
  “我,我……”蒋琰低下头,不安地喃喃地道,“他,会不会嫌弃我?”
  窦昭能理解蒋琰的担心,她轻轻地抚着蒋琰乌黑的青丝,笑道,“不会的。你们阿琰性情温顺,又长得这么漂亮,陈赞之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气,他怎么会嫌弃你呢?你若是不相信,等到回门的那天再和嫂嫂说悄悄话。”
  蒋琰的面孔直发的红,小声道:“十二姐也是这么说的。”
  窦昭就给她打气:“那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好生生地和陈赞之过日子才是。”
  蒋琰羞怯地点头。
  门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窦昭一听就知道是宋墨来了。
  她笑着去撩了帘子。
  宋墨板着张脸走了进来。
  蒋琰怯生生地望着他,衣角被拧成了咸菜。
  宋墨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递:“这是西大街两间铺面契书,没有上嫁妆单子,你收好了,以后有什么事不想让陈赞之知道的,就动有这两间铺子的收益。”
  蒋琰完全不能理解“有什么事不想让陈赞之知道”这句话。
  她懵懂望了望窦昭,又望了望宋墨,磕磕巴巴地道:“你已经给我置办了两万两银子的陪嫁,我再也没有什么地方要用钱的,这田庄我不能收,你还是留给元哥儿吧!”
  宋墨大恨,狠狠地瞪了蒋琰一眼,把契书拍在了炕几上,“唰”地撩帘而出。
  蒋琰吓得脸色发白,悄悄地拉了窦昭的衣角,求助地望着她。
  窦昭直叹气,道:“你哥哥这也是以防万一。你嫁了人,陈家的老仆要打赏吧?陈赞之身边的随从要打点吧?要给娘家送个信之类的,那些小厮接了银子是不是就跑得更快些呢?”
  蒋琰恍然,随后又满脸的羞愧,道:“嫂嫂。我去给哥哥赔个不是。”
  “那倒不用了。”窦昭把契书塞到了蒋琰的手里,道:“把契书收好了,小心掉丢了。你哥哥不会责怪你的。”
  蒋琰温顺地“嗯”了一声,收了契书。
  窦昭起身告辞:“你早点歇了,明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小心面色憔悴。”
  蒋琰红着脸应“是”,送窦昭也了碧水轩。
  窦昭回了正房。
  宋墨在书房里练大字,瞧那阵势,正气着呢!
  窦昭哭笑不得。道:“她心思单纯,你的担心她全然不懂。你与其送她私房银子,还不如送她两个得力的丫鬟婆子。玉桥胡同离这时这么近,你还怕陈赞之敢怠慢她不成?”
  “我就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宋墨恨铁不成钢,“我是白替她担心了。”
  窦昭挽着他的胳膊。温声道:“我知道你是怕陈赞之发现你有他家里安置人,引得他和琰妹妹生罅,这送琰妹妹两个铺子的。你也别气馁,从前她没人教育,年纪又轻,这才会轻易被人摆布的,如今她有你我看着。会慢慢长大的。”
  宋墨有了窦昭的安慰,渐渐气消。
  第二天蒋琰出门,他怅然了半晌。
  宋宜春根本就没有参加蒋琰的婚礼,他是早就邀了朋友出城去赏雪。到了晚上才回来。
  看见门前正扫着鞭炮渣的小厮,他寒着脸问曾五:“表小姐走了?”
  曾五忙低头弯腰,笑道:“刚走不到两个时辰。”
  宋宜春站立片刻,回了樨香院。
  宋墨说得那些“辽王想纳蒋琰为夫人。如果成了,你就有个亲王女婿”之类话。一直在宋宜春的脑海里回荡,他一开始以为这不过是宋墨气他的一种手段,可随着那耿立三番五次的拜访宋宜春,又有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亲笔信,他开始有些不确定,前几天终于忍不住派了人去调查这件事。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一听就乱了手脚。
  如果当初这个孩子长在府里,做辽王的王妃都绰绰有余,又怎么会被纳为夫人!
  他顿是又悔又恨。
  可这情绪如烟花一现,很快又散去。
  相比让蒋氏痛心疾首,宋翰养在府里更让他觉得有趣。
  宋宜春大步朝正房走去。
  守在正房门口的小厮见了,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国公爷,二爷来了。”
  宋宜春一愣。
  厅堂的帘子已被高高地掀起,露出宋翰英俊的笑容。
  “父亲,您回来了。”他恭敬地道,侧身让宋宜春进门。
  宋宜春威严地“嗯”了一声,道:“你来喝喜酒了。”
  宋翰笑道:“原本不想来的,因想见见父亲,就过了来,谁知道父亲却出去访友。”他一面说,一面服侍宋宜春坐下,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放在了宋宜春的面前。
  宋宜春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这才懒洋洋地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宋翰笑道:“我已经自立门户了,不能再像在府里似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我想找个事做,想让父亲帮着拿个主意,做什么好?”
  宋宜春也正寻思着这件事。
  既然要抬举宋翰,就不能让宋翰这样无所事事地在家时闲着。
  他道:“已近年关,我出入宫闱的机会比较多,到时候寻着机会帮你讨个圣旨吧!”
  宋翰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就办成了,他不禁大喜,对着宋宜春谢了又谢。
  宋宜春很满意宋翰在自己面前的卑谦,道:“你就安安生生过年,等我的好消息。”
  宋翰欢天喜地回了四条胡同。
  ☆、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来
  宋宜春纠结着给宋翰谋个什么差事好,宫中赏下了腊八节的百宝粥,那天也正巧是蒋琰回门的日子。
  宋墨留了陈嘉喝粥,窦昭则有和蒋琰去了正屋的内室说话。
  望着水灵灵像朵盛开的春花似的蒋琰,窦昭笑道:“嫂嫂没有骗你吧?”
  蒋琰羞涩地低下了头。
  窦昭呵呵地笑,叮嘱她:“别东想西想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好生生地和姑爷过日子。谁喜欢总对着个愁眉苦脸的人过日子。”
  蒋琰红着脸应“是”。
  蒋骊珠和吴子介过来了。
  蒋琰愕然。
  窦昭笑道:“是我请他们过来的——你今天回门,我请了他们俩口子做陪。”
  名义上,蒋琰是蒋家的女儿,她出嫁,蒋大太太等人都送了贺礼过来。
  蒋琰很喜欢蒋骊珠,闻言不由面露喜色,待到蒋骊珠过来,两个人就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外面花厅,又是另一番景象。
  吴子介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此时面色肃静,眼角眉梢都透着股正气凛然的端穆。
  “表哥,”为了表示亲近,他随着蒋骊珠称呼宋墨,“这件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近日,京都最新的八卦是宋墨和蒋柏荪争产之事。
  据说两人互不相让,从前靠投宋墨的人有的留了下来,有的则离开了颐志堂。
  吴子介不相信蒋柏荪是那样的人,刚才说起给濠州送年节礼的事,吴子介忍不住说起这件事来。
  陈嘉眼观鼻,鼻观心,却在心里暗暗骂吴子介愚蠢——你是来做客的,何必说这些让东家不高兴的事,真是脑子进了水。
  因吴家肯依照原来的约定娶了蒋骊珠,宋墨对吴家因此也高看一眼。何况这件事也是他让人宣扬出去,吴子介提起这件事,他倒没有多想,解释道:“这倒不是误会,五舅舅的确让我把从前大舅舅送给我的一些东西还给他。我从小就跟着五舅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他的性情,我再清楚不过了。五舅舅从前向来不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的。我也怕是有什么误会,特意派了人去问,可五舅舅的话说得到很明白,就是让我把得了的东西还给蒋家,我想,也许是环境变了,心性也跟着变了……”
  吴子介默然,眉宇间却闪过些许的失望。
  宋墨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传出来,不知道有多少像吴子介这样对蒋柏荪失望的人。
  他心里闪过一丝犹豫。
  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呢?
  晚上。送走了客人,他和窦昭提起这件事。
  窦昭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宋墨说着。心志渐渐又坚韧起来。
  他不由拉了窦昭的手,喃喃地道:“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他才不至于被一时的迷茫迷失了双眼。
  可这件事毕竟关系深远,不仅皇上知道了,就是太子也听说了。
  太子很关心地问起宋墨这件事。
  宋墨颇为无奈地道:“您也是知道我五舅舅了,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其他的事却素来不关心。如果濠州那边也和五舅舅是一样的想法,我二话不说。立刻把大舅舅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五舅舅。可我大舅母的想法却和五舅舅背道而驰,东西是我大舅舅留下来的,我怎能罔顾我大舅母的意愿?”
  太子连连点头。道:“你五舅舅在京都的时候,也的确孟浪些,难怪你不放心把你大舅舅送给你的东西还给他。”他不由得定国公唏嘘,“那样英雄的一个人,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
  宋墨听着心中一动,佯装着伤心的样子低下头抹着眼睛。
  太子长叹了口气,端了茶。
  宋墨派了人打听这件事,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正巧太子妃送了几件过年的衣服给元哥儿,窦昭要进宫谢恩,就试着说起了定国公的事:“我爷回去虽然好一阵子难受,可也感念着殿下的关心,想进宫来谢恩,又怕给殿下惹出麻烦来,特意叮嘱臣妾,请太子妃向殿下转达我们爷的感激之情。”
  辽王的举动,太子和太子的幕僚们并不是一无所察。太子定下的策略就是以不动应万变,做个恭顺听话让皇上放心,也抓不到任何把柄的太子,如果他出手对付辽王,只会惊动皇上,让皇上觉得他没有手足之情,还没有登基就开始清算兄弟,他这诸君的位子也就难保了。
  古来今往,不知道多少太子死在轻举妄动之上。
  可看着辽王蠢蠢欲动,万皇后为他千般遮掩,太子就像坐在悬崖边,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掉下,却无能为力。
  他的这种焦虑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也有瞒他同心协力的结发之妻。
  太子妃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皇太后面前下功夫,这才得到了皇太后的支持。
  宋墨是金吾卫的都指挥使,拱卫着禁宫的安全,又督管着五城兵马司,如果宋墨站在于他们这一边,不管辽王使出什么手段,以宋墨的能耐,怎么也能抵挡一二。有了这一二,神机营,五军营就可以赶过来救驾了。
  窦昭的话,让太子妃动起了心思,她想了想,摒退了左右的人,低声对窦昭道:“定国公在福建的所作所为,皇上心里清楚的很,纵然有一两件胆大妄为之事,却是疵不掩暇,皇上要问定国公的罪,殿下曾向皇上为定国公求情,我还记得当时是在偏殿,皇长孙生病了,皇上来探病,皇上对殿下很是失望,道,定国公是什么人?国之栋梁,你就算是要为他求情,也要等到他在诏狱里受了刑,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时候。你还是诸君呢,连这种时机都把握不了。以后怎么治理祖宗留下来的这一片大好河山。殿下听了话这极高兴,对我说,皇上这是在为他铺路,要定国公留给他登基之后用。可谁曾想,皇上这话说了没几天,定国公就死在路上……殿下也一直纳闷着,不知道是皇上临时改变了心意?还是有人推波助澜害了定国公……”
  窦昭心如擂鼓,脑子嗡嗡作响。半晌才回过神来。
  太子妃已笑着问起元哥儿的日常起居来。
  窦昭忙静心凝神,和太子妃聊起了孩子经,直到女宫来禀告太子妃,说太后娘娘有请,窦昭这才出了东宫。
  宫里甬道宽阔平坦,她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
  金桂和银桂见窦昭脸色有些苍白,忙上前扶她上了马车。
  窦昭定了定神,吩咐车夫:“快点回去!”
  她很少这样的急切,车夫不敢迟疑,应了一声。扬鞭驱车朝英国公府急驰。
  窦昭深深地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