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指环王      更新:2021-02-17 22:50      字数:4770
  一盏茶过后,与连川一起会考的弟子们都已完成任务,早已离去。连川其他各项勉强完成,可就是梗在舍心咒那儿,进退两难。
  “连川,还有一刻钟。”司考人好心提醒,围观的弟子们有些已经窃笑出声:“真笨,这种考试还花那么多时间。”
  “可不是,从半盏茶前她那笔都没落过纸,肯定不会写了。”
  “行啦,都知道她是连川,你们怎么还不淡定?”
  连川似乎没听到这些,只努力回想舍心咒,可越想就越记不起来。又抬头看向清空坐的地方,却发现他不在那里。
  连川好奇,扫过上方坐席也未见清空的影子。这个时候,他会去哪里?正想着,忽然于人群中看见一袭惹眼的白,尤其是那人墨色的长发,似是黑夜的蔓枝……
  连川心里一惊——骑鹤仙人!只见管容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步态轻盈从容,似乎丝毫没有受挤于人的狼狈之态。看他瞻前顾后的样子,又像在找什么人。他果然容貌惊人,尤其那双狭长的眸子,尽管视线所放之处不在自己身上,可注意力仍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过去。可这样一个惹人注意的仙人,为什么除了自己,其他人似乎都没发现呢?
  正想着,那位仙人的视线扫过连川后又突然对上,同时传来他的说话声:“姑娘看得见我?”
  连川心想:光天化日,非盲非瞎,当然看得见!嘴上刚要说,却看见他已带微笑,似是听到她的心声:“白天能瞧见我的,可都不是一般,不然,他们怎么都没瞧见?”
  看四周之人无所察觉的样子,连川确信他们都没看见他。可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想知道什么原因呢。”管容笑着走近“姑娘似是在哪里见过?”
  那天晚上——
  “哦…记起来了,”管容笑得更深,连川似有刹那失神“那个跑摔了跤,被我送回去的姑娘。”
  你是仙人?
  管容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走近连川身旁,清冷的榆香又充斥四周:“你也在会考?”
  连川点头。看他拿起自己写的东西,忽然有些惭愧。
  “舍心咒不会?”
  连川再点头,很不好意思。但看他笑得样子,觉得他极有可能帮自己一个忙。
  “抱歉,其实我也不会。”
  不敢想象,一个仙人,竟然不会舍心咒。心情忽而轻松,看着管容心道:仙人你在找什么人吗?
  管容点点头:“就是那晚问你的白马少女。”
  其实我没骗你,云羽山的弟子都不会有灵兽坐骑的。
  “你可知她是谁?”看他敛了笑容,连川的脑海里突然冒出食人妖魔几个字。正想问他,却见他眉间一紧,迅速消失。
  “唉——”连川想喊住管容,可惊醒过来后,发现会考所写早已收去,“师叔,我还没写完呐!”
  “时辰早就到了,”司考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没写完,那最后一刻你又在发什么呆?”
  “我——”
  “好啦好啦,快下去罢,你师兄妹们还等着考呢。快让一让。”
  无奈,难道这次又要听天由命?说好这次一定要凭实力自己考过的,看来……再朝清空那里看去,不知何时他又回来了。他似乎也在朝这边看,连川忙低了头,找桐叶她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写得多,就都传上来。^_^
  ☆、隔石有耳
  云羽山有处丽景,入云的峭岩间垂下一帘飞瀑,四周的草木比别处更为茂盛灵动。时有仙禽珍兽休憩于此,于薄烟水雾中看去,倒真如天上仙境。此处景虽美,但所处地势险峻,于全山顶峰背阴处,临万丈深崖。想来观赏,若非有一定修为者,怕是不能。所以鲜有人来此,倒更显此处清幽静谧,仙灵异常。
  此时,于那飞瀑下的一方青岩上,正睡着一位少女,即便是侧身,也能看出她妩媚的身段,云白的长发遮去她大半张脸,但仅一双轻微颤动的黑色眼睫,也知晓这是一副怎样娇美的容颜。她睡得安稳踏实,飞瀑的水滴与声响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远远看去,简直是于水而生的仙子,叫人不忍打扰,止步痴望。
  然而,有些人却不这么认为。当管容看到这幕时,薄唇又勾起一抹微笑:“千华,你叫我好找。”
  知道他来了,千华睫毛剧颤,却并未睁眼,依旧不动。管容已走近,看她丝毫没要起来的意思,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将如云长发拨至耳后,笑道:“怎么,被逮住了就耍赖?还是……”
  感觉到他俯身下来,千华呼地睁眼,一下坐起。想与他拉开距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困住,琉璃般的眼睛只好定定地看着他。
  “好不容易逮住你,不抓紧点怎么行?”管容一把将她抱坐在腿上,也定定地看进她的眸子:“玩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
  看他笑的那样温和,千华的眼里却聚集了泪水,带着恳求,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想回去?”管容敛去微笑,“还是想继续呆在他身边?”
  千华双手扯住管容的袖子,猛地摇头,乞求的泪水让管容的脸越发阴沉。
  “千华,你与他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应该明白,谁是你该服侍的人…”
  似是感觉到管容浑身散发的怒气,千华只得点头,可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管容见她答应,又哭得不成样子,怜惜地替她拭泪:“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去找他的麻烦……走罢,跟我回去。”
  千华终于止住泪,由管容牵着正要走时,那飞瀑水帘里突然冲出一匹银马,作势要朝管容扑来。千华大惊失色,管容却衣袖一挥,将那银马弹出十丈之远。那马落地嘶鸣之声,让千华扑通跪地,紧紧抓住管容的衣袖,娇美的容颜又露出乞求心痛之色。
  看着那马颤颤巍巍地站起又倒下,管容冷声道:“想与我争抢,九天华菱府随时恭候。”说罢,抱起千华,迅速消失不见。不管身后那马嘶鸣之声如何悲切。
  不一会儿,四周重归静谧。
  躺在瀑顶岩石上的那人才悠然起身。
  “真是扰人清静。”他看了看天,又自语道:“她还不想回去,我想回都回不了呢!”
  一身玄影从顶端落下,那人又看了看飞瀑的水帘。也旋即离开。
  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连川第三次被挤出后便放弃寻人打算。夺职仙斗还有些时候,于是连川想避开人群,去人少的地方小做休息再说。
  独自一人走着,不禁又想起那次清空找她谈话。
  “这些时日过得怎样?”他总是正襟危坐,所以使得四周的氛围异常严肃。
  “还好。”连川恭敬地回答
  “关于你那晚子时归来的事…我想听你讲一遍。”
  果然问到这个上,在路上就编好的故事,连川这时讲起来格外顺畅。从以前与他的接触中,连川知道这位师叔对仙和妖都有些抵触。还记得第一次被他传见时,他就莫名其妙地告诉她一定要远离那些仙魔鬼怪的东西。以后几次见面,他都同样强调那句话。由于对他不甚了解,所以她先不打算说实话。但他那双眼睛又太过锐利,所以撒谎的时候,连川都是低着头不去看他。
  听连川讲完,清空皱眉问道:“这么说,那人未伤你分毫?”
  “醒来后就到屋前了,也没受任何伤。”
  略微思索一番,清空展眉:“没事就好,但以后更要万分小心。”
  “连川知道。”
  等着清空让自己下去,谁知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
  “过来,”这两个字出现后的场景,连川已能想到。纵然万般不愿,可还是走了过去。清空将她抱坐在腿上,将头靠在了她的胸前。
  连川总觉清空与自己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记得第一次见面,若不是察觉他没有恶意,他莫名其妙的亲近差点将她吓个半死。
  这不是非礼,连川安慰自己。那又是什么?
  连川以前问过几次,可清空都巧妙回避,并不作答。所以每到这时连川都有些胆战心惊。尽管她一直很想弄清原因。
  动都不敢动,连川只希望他快些放开自己。不然,那颗急剧跳动的心脏就会将她震死。
  良久,他才将她放开:“噬心古术炼的怎样了?”
  连川忙往后站了一段距离,松了口气:“才刚开始,但好多地方都看不大懂。”
  “同心术与血线牵呢?”
  “都还记得。”
  “焚身术和尸死咒又如何?”
  “……有点忘记了。”
  静了两秒,清空又道:“虽是私下偷练,但绝不可惫懒。这些古术你都必须熟记。后面的确实难些,想让你迅速习得也非朝夕。而平日你我又不便接触,难以指点……这样罢,会考后三日入夜,你于云羽坛青岩后等我,再于你交代。”
  连川忙点头,“连川记下了,那如果没事连川可否回去了?”
  清空拍拍她的头,尽管他语气想温和些,可听在连川耳里还是不带丝毫感情的清冷:“好罢。”
  待连川跨出门槛时,身后又传来一句
  “这次会考不必太过担心。”
  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这句话都和那“过来”二字一样令人不悦,尽管在有些人看来,这样的承诺是求之不得的。
  除去想清空知道骑鹤仙人的事实会是什么反应外,连川想得最多的就是三天后,清空约她到底有何事?以前与清空见面都是有如今次这般堂皇的理由,光明正大,而又不引人怀疑。而这次单独邀见,多少具有某些隐秘与小心。又会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连川就走到了与清空约好的青岩旁,才发觉时,忽又听得这静谧处竟有说话声。连忙躲到岩石后,那话语便传入耳内。
  “师兄你答应吧,就帮我这一次…惠笺知道师兄你最好嘛…”这发嗲的女声让连川一哆嗦
  “话已说的很清楚,”男声倒悦耳动听:“师妹快莫扯我……”
  “人家都说你最好,有求必应,有应必答…可为何惠笺只求你帮个小忙,师兄就这样拒之不及?”
  “暗中帮忙就是作弊,我奉劝师妹不要再在这上面枉费心思。若是被师父他们发现,处罚绝不会轻。这样的道理师妹还不懂吗?”
  “除了掌门和师父外,会瞬间点的只有你了。就算你帮我一下,别人定不会察觉的。而且,到时候我会让两人去分散掌门和师父的注意,这样就真没人能发现你啦!”
  “可一旦被发现,那必定是我。”那人的声音已有些冷“就算师妹敢冒这个险,清关也没有承担处罚的胆子。”
  “师兄…师兄…”女子似有啜泣之态,声音哽咽:“师妹期盼司书之职,无非想在师兄手下做事,方便与师兄亲近,师妹倾慕之心,师兄难道不知道吗?”
  静下来了。连川挪了挪脚,想看看岩石后是副什么场景,难道是美人饮泪泣在怀?就要探出头时,说话声又起
  “各司职,皆是能胜者任,师妹若真心求职,应多在该处下功夫才是。投机取巧者多败,希望师妹谨记。”
  “唉,师兄,师兄!”东方清关似是离去,沉惠笺终忍不住气骂:“东方清关你等着,我沉惠笺不用你也能考上!走着瞧!”
  沉惠笺也走后,连川才松了口气。
  想这二人皆是清灵署的传奇人物,竟还有这些牵扯。东方清关不必再说,这沉惠笺却也不简单。当初由一个无名小卒被清泉掌门收为座下,一夜成名的故事就让她声名大噪,后来又听说她在一次下山捉妖事件中,英勇异常,因单枪匹马深入妖穴,除去恶妖而连升四级,又名噪一时,成为女子中的东方清关。因她生得娇美,待人热情大方,对她倾慕的男弟子趋之若鹜,妒羡她的女弟子也日益增多。然而这极为相配的两人,却几乎没有公开的绯闻,平日再闲扯的八卦婆们,也不会将他俩说在一起。这倒令人奇怪,却也不做多想。
  不想,公开是如此,私底下却非完全,甚至相反。东方清关与沉惠笺的交情就罢,那个声名甚好的沉惠笺竟是这种欲在会考中作弊之人?人不可貌相,实难揣度。
  连川摇摇头,正要走出。
  忽一阵疾风带过,却是被人拦住——
  作者有话要说:盼戳中……
  ☆、夺职仙斗
  “清关师兄好!”看到平日里经常谈论的俊美师兄这么直接地站在面前,连川又惊又喜,不过反应倒快:“我是清身署四仙级的连川,很高兴见到你!”
  “连川,”想到前几日盛传,子时安然回屋的姑娘,应该就是这个了。见她恭敬有礼的样子,东方清关点了点头:“关于你的传闻甚多,那日到底——”
  “当时因看见有个人在飞,我胆小,所以就吓得昏了过去。谁知醒后就到屋前了。”如果以后见了每个人都要解释一番,那有多繁琐。
  “真如谣传所说…不过没事便好。”
  “谢师兄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