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4-04-11 10:52      字数:4770
  嗣拧?br />
  屋外曲桥小池,假山玲珑,殷适一边得意地给嘉止讲解自家花园的美妙,一边拉着他跑过园中小径,冲进后宅父母的主屋。
  “娘,娘,我回来了!”殷适快活地大叫,扑进张开手臂的母亲怀中,殷夫人怜爱地搂紧儿子亲热,好半天才看到嘉止,忙问:“你是?”
  殷适急忙从母亲怀里钻出来,笑道:“他便是嘉止!”拉过嘉止道:“快叫娘。”
  嘉止红了脸,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叫道:“伯母好。”
  殷夫人见他俊美可爱,性情温顺,极是喜欢,拉了他手问长问短,嘉止一一答应,殷夫人见他小小年纪,谈吐文雅,举止有度,心中暗暗称奇,殷适早时时在她耳边提起这个孩子,是以殷夫人虽未见过嘉止,却对他相当熟悉,想起丈夫说过这孩子的身世隐秘,心中不禁恻然,待嘉止越发亲切。
  嘉止颇为感动,对殷夫人的态度也渐渐亲近起来,殷适拉着他一只手,笑嘻嘻地坐在一旁相陪,直到父亲进来,才跳起来行礼。
  殷老爷见到嘉止,大吃了一惊,嘉止忙上前告罪,殷适笑道:“爹,我们俩使法术来的呢!”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和嘉止运用移形术的本事大大渲染了一番。
  “胡闹!真是胡闹!”殷老爷沉下脸,狠狠训斥了他一顿,告诫他以后绝不许随便运用法术——特别是在他还没有完全熟练地掌握这些法术之前,他对自己儿子的性情是很了解的,知道这孩子太过轻浮跳脱,会一点本事便爱显示,很不保险会出什么危险。
  殷夫人也一反常态没有护着儿子,埋怨他几句,又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以后不可在人前显露法术,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殷适满心欢喜被一盆冷水泼下,愁眉苦脸,殷老爷又看看嘉止,叹道:“阿适不懂事也就罢了,嘉止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嘉止顿时涨红了脸,数年来殷老爷头一次对他说重话,但他知道错在自己,羞愧难当,一句话也没有辩驳,眼泪含在眼框里打转。
  殷夫人先受不得了,忙拉过他安慰,又对殷老爷道:“不要紧的,反正只在咱们家里聚聚,又没外人,只不许他们出门便罢了。”
  殷老爷考虑了一下,只好命他们在殷夫人屋里呆着,连花园都不许去。
  “除了你哥哥姐姐,谁也不许见!”殷老爷发了话,殷适正中下怀,他才懒得去理会别人哩,只要能守在嘉止身边就好了。殷夫人又吩咐了身边的侍女仆妇,除了最贴心的两三个,其余的都不许进屋,把嘉止接触到的人缩减到最少。
  三天一晃而过,殷适与嘉止生活在殷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中,幸福至极,离别之时,殷适还无所谓,嘉止却泪流不止,抱着殷夫人依依难舍,殷夫人亦频频拭泪,忍不住道:“好孩子,且莫伤心,下次阿适回来,你也一同来看我好了。”
  殷适大喜,嘉止破啼为笑,殷老爷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右矢早备车候着,殷适和嘉止在院中就上了车,放下车帘,密密遮住,这才从侧门出府而去。
  “好啦,你都哭成小花猫了,过几个月又能见面,伤心什么?”殷适给嘉止擦去眼泪,宠溺地亲亲他的鼻头。
  嘉止道:“我真羡慕你,父亲母亲待你这般好。”叹息一声,怅惘地道:“有娘真幸福。”
  殷适笑道:“我的娘还不就是你的娘,下次你也别装模作样了,直接喊娘就行。”
  嘉止瞪他道:“又胡说!”
  “什么胡说,难道你不喜欢我娘?”
  “当然喜欢。”
  “那不结了,咱们俩还分什么彼此!”殷适大方地道,又亲了亲嘉止的脸颊,被那凝脂般的感觉弄得心痒,干脆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又舔舔,嘉止被弄得直笑,推开他道:“才吃了饭又饿么?把我当馒头咬!”
  殷适伸臂紧紧抱住他,低声道:“没错,我就是饿了。”一只手已经伸进他衣襟里去,呻吟也似地道:“好嘉止,这三天都在爹娘的眼皮子底下,没机会跟你亲近,想死我了!”嘉止忙捉住他的手,低声道:“右矢在外面!”
  “没事,他在赶车,听不见的。”殷适一边说,一边把嘉止压倒在铺着厚厚垫子的柔软座椅上,嘉止被他摸得口干舌燥,恼道:“万一他听到了呢?”
  “我施个封耳咒,包管他听不到!”殷适说罢捏指念了一诀,对着车外右矢的方向一挥手,喝道:“敕!”
  嘉止不放心,揭开车厢上朝前小窗的纱帘,小声地叫了右矢几声,果然他连头都不回,这才相信殷适的话。
  “哈哈,我早说过不用担心,嘿,这点小法术,我早就会了!”
  嘉止笑道:“没用的你倒学得快!”
  “什么话!我这是急用先学,嘿嘿,比如这个移形术,本来师父说得过几年才能学,我偏磨着他教我,瞧,这不是就用上了么?”殷适得意洋洋,嘉止嘻嘻笑道:“是啊,真了不起,移三次会错两次!”
  殷适扑上去呵他的痒,两个人打闹在一处,渐渐地气息都急促起来,口唇相接,热吻起来,四只手热烈地在彼此身上抚摸,身体紧紧摩擦,沉浸在快乐之中。
  最后两个人都在对方手中释放了热情,稍微清理了一下,又互相搂抱着倚在垫子上慢慢聊天,殷适看着嘉止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心中爱意无限,一下一下轻轻亲吻他,嘉止慢慢回过头来,灵动的双眸像两颗浸在泉水中的墨玉,清晰地映出殷适的脸。
  “嘉止,你眼睛里有我呢。”
  “嗯,你眼睛里也有我啊。”
  “以后你永远只许看我一个人,你眼睛里只许有我一个人,好不好?”
  “嗯。”
  “嗯算什么?你要答应我嘛。”殷适耍赖地咬咬嘉止的鼻头儿,嘉止垂下眼睛,轻声道:“你若是一直看着我,我自然在你眼里,我的眼里也肯定容不得别人。”
  殷适想了想,觉得他这话也对,只是有点奇怪,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不由得轻叹一声。
  嘉止抬眼看他,目光中似有万千情意,殷适心中暖流涌起,柔声道:“嘉止,我心里只有一个你,永远不会有别人的。”
  嘉止眼睛里泛起笑意,刹那间仿佛百花盛开,春意拂人,殷适俯身吻住他鲜红的嘴唇,呢喃道:“嘉止,嘉止……”
  枫川第一眼看到殷适便叹了口气。
  “师父,你怎么了嘛,我这次可是按时回来了哦。”殷适脸上笑眯眯的,心里有点发虚。
  “人回来了,心却没回来。”枫川难得有点闷闷不乐,脸上惯常的微笑也不见了。
  “嘿嘿。”殷适知道瞒他不住,挠了挠头,跟他装傻。
  “流云,你记不记得从前做过的那个梦?”流云是枫川给殷适起的道号,只不过一直也只有他会这样叫殷适。
  “记得啊,只是醒来就记不清了。”殷适拧着眉毛沉思,那还是他刚跟师父刚来到山里静修时做过的梦,梦里好象他跟一个人很亲近,却被强行分开了,他哭着醒来,泪流满面,枫川抱着他安慰了很久。
  “师父,我一想起那个梦就难过,可记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枫川望着他,眼光中有伤感,却没有说话。
  “师父你知道的,是吗?给我解释一下好么?”殷适莫名地想到嘉止,心里有些慌乱,如果……不会是……梦里那个被迫远离的人,不会是嘉止吧?
  “那是从前的事。”枫川淡淡地道。
  “从前的事?”殷适心中疑惑,问道:“什么时候?”忽然心有所悟,道:“你是说……前世的事情么?”
  枫川什么也没说,只道:“有求皆苦,无为自在。”
  “师父!”
  “等你道行加深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枫川伸手凌空画了几下,在洞口设了一道禁制,淡淡地道:“从现在起,一年内不许你出洞。”
  “师父!”
  “你这一世命中还有劫数,能不能度得过去,完全要看你自己,不努力修行,到时可没人救得了你。”
  殷适愣住了,疑惑地望着枫川,见他脸色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害怕起来,又想到一年不能跟嘉止见面,心中痛苦,几乎喷出眼泪,枫川不再理他,轻飘飘隐入黑暗之中,穿墙回自己的静室去了。
  探讨
  野芳幽香,佳木繁荫,风霜高洁,水落石出,四季的循环丝毫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既不会快,也不会慢,华年如水,去者无踪。
  殷适已经过了十六岁生日,个头长到几乎与枫川比肩,面貌虽还有些稚气,但英朗愈显,圆润渐脱,枫川看着他,有时会有些恍惚,定定出神。
  “师父,我脸上怎么了?”殷适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枫川一笑,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当然,师父我都快跟你一样高了!”殷适挺直身体跟枫川并肩而立,颇为得意。
  “也许你会长得高过我,但这不代表什么,你还没有真正成|人。”枫川淡淡地道,走到洞边望着外面萧瑟的秋景。
  “师父?”殷适不解地立在他身后,一起看风中飘舞的落叶,山下远处,一条大河曲折向东,点点白帆看起来是那样渺小,使得居高临下观望的人自觉如在天上,俯瞰人间。
  “修道之人远离尘俗,不涉营营役役,无需勾心斗角,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游于物外,乐在真知,流云,这样的生活,你不喜欢么?”
  “嗯,喜欢。”殷适认真地想了一下,又道:“可我还喜欢跟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那样的话,生活就更圆满了。”
  枫川失笑:“更圆满?”他回头看了看殷适,道:“原来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人。”
  “不是啦,师父。”殷适有些尴尬,挠头道:“师父你是我最尊敬的人啊,可嘉止是我最爱的人。”
  “哦?”枫川慢条斯理地从洞口踱开,问道:“最爱的人?”
  “是的。”
  “你为什么会爱他呢?”
  殷适还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皱眉考虑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从第一眼看到他就我开始喜欢了,跟他在一起很快乐,我们一起玩,一起吃饭睡觉,一起逗小胖,一起捉弄阿莘姐姐……总之,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不,像双胞胎一样,他高兴我就高兴,我开心他也开心,只要我们俩个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殷适总结了一大篇,眉飞色舞,意兴高涨。
  枫川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这一大堆话,其实等于没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是当然的,不过你说他是你最爱之人,可有依据?”
  殷适顿时红了脸,竟然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道:“我们……我们……我们做过很亲密的事啊,我记得师父你说过世人只有跟自己最爱之人才可以做那样的事,我只想跟嘉止做,他也只想跟我做啊,我们很快活。”
  枫川哭笑不得,叹道:“那算什么!”
  “怎么?”
  “一时的欲望,不等于真心相爱。”
  “我们才不是一时的哩,是天长地久、生生世世的。”殷适脱口而出,枫川听了却是一楞,定神看他,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殷适心头恍惚,按住了自己的额角,茫然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跟嘉止很亲近,舍不得他,见不到他会很伤心难过。”他脸色变得苍白,神情凄楚,枫川心中不忍,伸手在他眼前拂了一拂,殷适闭眼微微一晃,再睁开眼来,已变得平静,看了看四周,奇怪地问道:“师父,我刚才怎么了?”
  “没事,你不愿听为师唠叨,打了个瞌睡。”
  殷适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没有没有,师父讲话的时候我怎么敢不好好听?”
  枫川微晒,转过了话头又道:“这些日子你练功进境不错,识别妖物的能力也有提高,不过依你现在的道行,只能降服一些极幼小的妖,一旦遇到道行深的妖怪,连认都认不出来。”
  殷适不服道:“我怎会那么没用?”
  枫川指着墙角的一只红漆大葫芦问道:“这两个月来你天天在山中转悠,却连一只小妖也没有收来,要为师怎么相信你的能力?”
  殷适道:“这山里并没有坏的妖怪,不过是些小花小兽,性情温和,它们修行不易,我看着可怜,便没捉它们。”
  枫川也不勉强,道:“天生万物,均有修行的可能,只要不伤害其他人和物,便不会受到天遣,你这想法也没大错,但法术不勤加练习的话,便不能精熟,到用的时候才会觉得为难。”
  “哦,我知道了。”殷适点点头,决定这就去找平时总跟他顽皮的一只小鹿精试试,捉弄它一下。
  “有只狐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