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4-04-09 19:58      字数:5014
  知道他刚刚醒了,便想不停地说话引他分散些注意,心里却是一片忧愁:要是他知道今儿殿下路过琼池时,被小青斑忽然从水中跃起死死狠命咬住了手指,不知该多担心那重情义的小鱼呢!
  “篱公子,我……这就把殿下留下的药给你敷上,好不好?”她眨了眨眼,犹豫道:“呆会儿殿下若再问,我就说你已经认过错了,……我知道你脾气倔,又不要你亲口说,你只要不出声否认,成不成?”
  篱的眉宇轻皱了起来,睁开了眼。
  “玲珑姐姐……”他攒着力气:“别担心,我……快好了。”
  “鳞片长出大半了是不假,可若再惹恼殿下,你道他不会再活剥了你么?!”玲珑急气交加。这个人,怎么就看不清情势呢?
  篱不语了,身子却微微颤抖了一下,荡动了微微波纹。
  “再说了——你那一刺把殿下修炼千年才开的天目伤得至今不愈,根本就无药可医!若是真的毁了,殿下杀了你也是常理!”
  篱怔怔看着她:那能观千里、可辩妖魔的天目,真的再好不了?……
  “听我说……”玲珑咬了咬唇:“殿下以往也宠幸过很多花妖狐仙什么的,都是一夜就罢了的。你……”小侍女的脸有点红了,踯躅了一下,终于道:“你就从了他一次两次,没准他很快腻了,放你和三太子相聚也不一定啊!”
  闭了眼,篱的声音有些嘶哑:“……可我就是……不想那样啊。”
  “那你想要怎么样?”玲珑急了:“你以为就凭三太子能救你?老实说,——就是西海王和玉帝亲自出面,殿下想不买帐也就不买了!”
  篱静静卧在水中,好象在想着什么,又好象在忍耐着身上锯齿慢划的绵细苦楚。
  “我不过是想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他的眼睛折射着潋滟的水光,透明得象是纯净的水晶,忧伤而固执:“想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玲珑不再说话了,这个篱公子……对那敖丰还真是痴情得紧呢!
  室中静了,篱似乎又陷入了昏沉。直到一阵熟悉的清风响起,伴随着玲珑一声短促的惊呼,他才恍惚地半睁开了眼。
  敖丰。……
  神气活现,全无疲态的西海三太子敖丰。
  大约是被越窗而入直接映入眼帘的景象吓到了,敖丰直接呆在了那里。半晌惊叫了一声,狂冲到了那牢笼般委屈的木盆边,想要去扶篱起来,可看着水下那刚生出大半鳞片的鱼尾,又火烫般地缩回了手。
  “篱……篱!”他张口结舌:“你怎么了?!”
  糟了啊。……篱苦恼地想。
  “敖丰……”他微弱地低喃:“你不是去西天取经了么?怎么……怎么?”
  “取经只要三年,我早回来了啊!”敖丰惊疑不定地望着他的身子:“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
  三年?……对啊,倒忘了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呢。原来自己昏迷的这几天,敖丰已陪着那只猴子历遍了穷山恶水,打遍了妖魔鬼怪,安然回来了。
  微微笑了笑,篱并不知道自己看起来虚弱的象水中浮萍:“取经——好玩么?……那孙悟空一路上有没有……欺负你?”
  “别管我!”敖丰暴躁起来,转身抓住了玲珑大力摇晃起她的肩膀:“你说!”
  “三太子!……”玲珑的表情古怪而难过:“你快点走吧,让殿下来看见……可就什么都完了!”
  “殿下?”敖丰怔了怔:“那个三只眼他回来了?他为什么……”
  “篱公子做错了一点事,惹殿下气得不行,就……”玲珑呐呐道,存心隐瞒了原由:这三太子好象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呢,可怎么好啊?
  “做错了一点事?!”敖丰惊怒地瞪大了眼:这么善良无害的篱,能做出什么事要受这种酷刑?!
  想到自己曾受过的那种锥心刺骨,心里忽然颤得不行:自己当初可是服了一整瓶的护心丹,事后又被灌了不知道多少灵丹妙药才熬得过去,篱在这里受这种刑罚,哪会有人象娘亲和父王一般对他精心呵护?……
  “杨戬!……”伴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敖丰踢开门冲了出去:“你给我出来!”
  真的糟了。……听着宫中响彻屋宇的阵阵叫骂,篱一阵急气害怕。挣扎着想从水中站起来,鱼尾扫过盆边的刹那,一阵巨痛将他拖下了昏眩。
  再醒的时候,天色已是暗沉。点点的星光已经悄然露头,看着窗外明亮的长庚星,篱半天才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安静如昨的宫殿象是预示着某种不详,让他身上一阵冰冷。
  如果……如果敖丰死了,可怎么办呢,他忽然想。
  在帖文之前,做郑重忏悔~~~~~~:
  经过大家的一致置疑,偶慌忙去翻《西游记》,结果西天取经是用了十四年~~不是不学无术的俺印象中的只要了三年,555555
  可前面的文已经写成这样了,情节一定是要等敖丰回来才能有转折。
  那怎么办?原来说的鳞片要七天才长好就只能改成一个月了,大哭~~~
  可怜的篱啊,又要再多受几天活罪了:(
  交代一下:上节改动:
  “敖丰……”他微弱地低喃:“你不是去西天取经了么?怎么……怎么?”
  “取经去了十四年,我早回来了啊!”敖丰惊疑不定地望着他的身子:“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
  十四年?……对啊,倒忘了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呢。原来自己昏睡了竟有十多天了么?而敖丰……已陪着那只猴子历遍了穷山恶水,打遍了妖魔鬼怪,安然回来了。
  再醒的时候,天色已是暗沉。点点的星光已经悄然露头,看着窗外明亮的长庚星,篱半天才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安静如昨的宫殿象是预示着某种不详,让他身上一阵冰冷。
  如果……如果敖丰死了,可怎么办呢,他忽然想。
  (十六)
  挣扎着,他想变回人形。鱼尾刚分开的瞬间,钻心的烈痛从腰部以下所有的部位闪电般袭上全身,他“扑通”瘫回了水中。
  灯火,忽然亮了。……
  玲珑慌忙地跑了过来:“篱公子,你做什么?”
  不敢开口,却终究要开口。“敖丰……在哪里?”
  “他……”玲珑咬住了唇:迟早被他知道,又能隐瞒几时?“三太子发疯了般找殿下,把谴云宫砸了个狼籍遍地。可正巧殿下不在,想来他是气没出完,又冲了去殿下在人间的灌江庙宇。”
  天!篱茫然地看着玲珑:“然后呢?……”
  “然后三太子他不分青红皂白将庙中神像砸了个稀烂,又掀翻了所有香炉神案——可却让赶到灌江的殿下截住了他。”
  震惊地强撑起恢复了人形的上半身,篱只觉得头脑昏沉沉的:敖丰……怎么可能在他手中有任何胜算?
  “现在呢?现在敖丰怎样?……”顺着玲珑犹豫的目光,篱茫然望向了窗外。
  ……琼池边那曾经让篱如入地狱的柱子上,现在被高高吊起的,是一条仍在不时胡乱扭动着的小白龙。是敖丰!
  “殿下有没有说——准备怎样?……”声音出口,篱才发现颤抖嘶哑得不行。
  玲珑不说话了。……谁知道殿下的心意呢?从来都只觉得这威武的殿下虽然冷漠,可对人却还算好的,可看昨儿对这篱公子的狠劲,却又陌生得很。
  听不见玲珑的回答,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么大的冒犯,是准备也剥了他的鳞片么?还是抽筋剁爪呢?……无论是哪种刑罚,那是娇生惯养的敖丰,最爱天上海中四处遨游的敖丰啊!
  他会真的这么做吗?望着那高耸入云的柱子和柱边幽蓝的池水,曾经身受的种种提醒了他,篱打了个大大的激灵——那个人,会的吧?
  “玲珑姐姐……求你件事。”他慢慢道,声音木然:“帮我把殿下请来吧。……说我肯认错了。”
  “哦。”玲珑的心跳了一下,不敢去想那隐约的意思。
  灯火通明的正殿,直健将军进门回道:“殿下,属下已将那西海三太子锁在柱上,见他口中总是叫骂不停,便将他的嘴堵住了。”
  “也好。先吊他一夜吧。”杨戬冷冷点点头:性情卤莽,本事不济,便只是生了副俊俏的外貌,就是这人,也值得那条死心的小鱼一往情深?
  “那……明晨呢?”直健将军道。
  “明早放下来,拿捆仙索绑了送到西海王那里,将他所为一一陈诉就好。——再说一句若下次再犯,就请西海王莫怪杨戬代为管教了。”杨戬道,不耐地拿起了手中的书卷。
  “殿下。……”殿门外,小侍女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篱公子央奴婢来说,他知错了。”
  愕然抬了头,杨戬皱起了眉。
  起身来到了篱住的偏殿,跨进门的那一刹,杨戬掩盖起了心里的悸动——这些天连着在西海海底流连逡巡,竟是……一直没再敢踏入这房门。
  “除了认错,可还有事?”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了那水中长出大半的鳞片,转而盯住了那苍白面孔上两汪漆黑的深潭,语声平淡。
  篱怔怔看着门外冷冷跨入的人,心里一片空白。
  “求殿下放过敖丰吧,他……只是不懂事。”他慢慢地开口。
  “论到不懂事,他不及你。”身前的语声悠闲得很,象是说一件再平常的事。
  篱轻轻颤抖了一下,眼光变得幽深而迷茫。转眼望着面前神色傲然的男子,他细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绝望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水花一闪,盘在盆中的鱼尾慢慢分了开来,重新变成了笔直修长的双腿。没有衣物遮掩,片片椭圆伤痕间雪白的肌肤仍美好得惊人。
  意识到这样的全身赤裸意味着什么,篱屈辱地不再看向自己。
  “放过他吧,我现在……懂事了。”
  静静看着那充满邀请姿态的侗体,杨戬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象是在被什么慢慢地烤。不是欲火,是愤怒。
  “篱——我很想要了你是不假,可我杨戬还不必、也不屑用另一个男人来威胁你。”他冷笑道,转身欲去。
  “不是。……是我知道错了,和敖丰无关。”身后,篱挣扎着道,慌乱地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看着被自己打横放在里间床上的篱,杨戬的目光终于因欲望而渐渐灼热,却若有所思。
  “没有人逼你。”他淡淡道:“我今晚要了你,明天可能依然会杀了敖丰;也可能今晚你不侍奉我,我明天照样放了他。”
  “是。……是我求殿下。”篱紧闭着的双目微颤着。
  身上,杨戬俯了下来,衣物下摆蹭上了他的腿,冷汗开始细细渗出。下半身裸裎在光滑的丝褥上,那丝绒般细腻的摩擦此刻成了粗糙的砂纸,远比在水中痛苦千倍。
  再这样下去,会昏迷的吧?“殿下……”篱忽然低低地叫,心里满是绝望:“用金针……震住我吧。”
  觉察到他越来越频密的颤抖,杨戬慢慢停了除衣的动作,声音平平的:“痛得厉害?”
  “不很厉害。……”篱强撑地答,不欲触怒这手握生杀大权的男人:“我只怕……扫了殿下的兴。”
  夜暗了下来。室中灯光明亮,杨戬看着那在烛光和夜明珠照映下渐被冷汗浸湿的年轻躯体,心中一阵翻滚:仍是这样宁肯被金针震着,也不愿开口求那琼浆露?……
  桌上摆放了多天的玛瑙瓶终于被扔到了床上:“敷了。”
  篱不再拒绝,沉默着打开了那细颈的瓶盖。……
  “杨戬,吻我。……”当那火热的刚硬终于霸道地抵住他未经人事的秘处时,篱忽然恍惚着想起了那个深海中浮沉的吻,喃喃讫语。
  那可能是他最后的筹码吗?当一切都失去希望和控制的时候?
  “篱,你又忘了叫我殿下。……”身上的人淡淡道,在引而待发时仍不失冷静。
  象是一只美丽矜持、正在被撬开壳的扇贝,他被强行展开了。……被一举进入的裂痛撕开时,篱忽然自嘲地想:看来对于龙族来说,的确没什么痛比得上褪鳞的——即便是这样的侵犯,即便是这种截然不同的深深钉入。
  何况,有什么痛比得上心的裂开呢?……
  既然知道那琼浆露是灵验无比的仙药,可以让篱的失鳞旧伤瞬间化于无形,杨戬那带着惩罚性质的侵略并没有带丝毫的怜香惜玉。
  不知多久,似乎只是浅尝辄止,杨戬便感到了些莫名的意趣索然。毕竟是在海中游泳了多年,篱那柔弱的身体中蕴涵的柔韧强度是惊人的,甚至在他如此霸道的索要下也不过浅浅昏迷了片刻而已。起身从那一直温顺忍耐的人儿身上抽离,他仔细地看向了篱。
  一向深深吸人魂魄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