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4-04-09 19:57      字数:4775
  钱唯命两眼顿时一亮,得意的笑道:“董事长才上任第一天就急急的找我,不知会有什么事?”
  小高顺着他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他一定急着兴利除弊,培养自己的人,楚董这时招见您,一定会委以重任了。”
  钱唯命两眼快笑成一条缝了,嘴里还谦虚的说:“这可还说不准呢,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叫东方不亮西方亮。”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小镜子,将他那两根头发梳了又梳,皮鞋擦得贼亮,整整衣服,才美滋滋的去了。
  两个小时后,钱唯命面色灰暗,蔫头耷拉脑子的回来了。
  小高又问了:“钱组长,你又被训了?”
  钱唯命忿忿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小陆笑道:“钱组长,今天你也真够背的,这回又是为什么呀?”
  钱唯命恨恨的说:“楚言本来就和我不对路子,可他也犯不着上任第一天就这么急着训我呀,最可恨的是他训我也是那个理由:人家孙轲睡得香香甜甜的,我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吓醒,看他被吓的那个惨样,这是对待自己同事的态度吗?就为这么点小事,他骂了我一个小时,要不是他有急事要办,我现在还回不来了呢。”
  众人听了,又是惊叹,又是好笑,也有点莫名其妙。
  钱唯命又转头向孙轲说:“孙轲,孙大叔,你利害,处处都有人为你撑腰,今后你不要说趴在桌上睡觉了,你就是搬张床来,堵在咱们办公室门口睡,我都从窗户爬进屋里上班,绝不敢再打扰您的清梦了。”
  孙轲红脸说:“床那么重,我怎么搬得动。”
  陆小姐接了一个电话,又微笑着甜甜的说:“钱组长,老董事长请您立即去一趟总公司。”
  众人一听,全都笑了。
  小高心直口快的说:“糟糕,你刚才吼孙轲的时候他也在场,现在他一定会把你叫去说:人家孙轲睡得香香甜甜的,你为什么要吼他!”
  钱唯命脸都吓白了,问孙轲说:“你和路董熟吗?”
  孙轲尚未回答,张志就说:“他怎么会和路董熟呢,路董一年都难得来这里一趟,钱组长今天给领导骂昏了吧。”
  钱唯命想想也是,楚言和展晨光都做过孙轲的上司,体恤一下这个小迷糊也说得过去,路耀明可能都不认识孙轲。老董事长点名叫他这个小职员应该是一种荣幸,钱唯命想罢,再次整衣,可就在这时,孙轲说话了,他安慰钱唯命说:“路董是一个好慈祥的人,他不会骂你的。”
  钱唯命听得大惊,生气的说:“孙轲,你和老董事长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咱们共事这么久了,你这不是害我吗?我说展经理和楚董为什么都为这件事生气了,原来你是路董的人呀。”说完也不敢怠慢,急急的请罪去了。
  孙轲心中无限委屈的想,我是昨天晚上才和他熟的,我那有功夫告诉你,我自己还有这么多事搞不清,那有功夫害你。
  下班之前,钱唯命第三次蔫头耷拉脑的出现在办公室,小高跑过去问:“钱组长,路董有什么最高指示?”
  钱唯命一声长叹。
  小陆笑道:“这还用得着问,一定是:人家孙轲睡的香香甜甜的,你吼他做什么?”
  钱唯命怒吼道:“你们全都知道了还问!”
  众人一听又是这个原因,全都觉得十分好笑,张志说:“钱组长,今天你可亏大了,你吼人家孙轲一声,结果被领导训了三回,幸亏咱们公司领导少,不然你可无出头之日了。”
  另一个说:“咱们公司领导也够无聊的,这回真是小题大做。”
  要说老领导的工作做的就是好,钱唯命这回态度端正多了,主动承认错误,他说:“这事都怨我事先没了解情况,刚才我在总公司听说,路董在今天早晨的董事会上正式宣布:孙轲是我们公司最漂亮、最有魅力的人。我就在这时胆敢说他,领导们能不生气吗,可我真是不了解情况。这个指示展经理没传达,孙轲本人也没说,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哪敢和领导对着干呀。”
  大家听了这个宣布内容,都有点糊涂,陆小姐很是不满,她毫不留情,当着孙轲的面就说:“他最有魅力?怎么可能,不要说公司有那么多美丽动人的女士,就是男士里边,他也算不上最有魅力的。”
  小高说:“这算什么?称号不是称号,职务不是职务,他也不象公司形象代言人,这老董事长的意图也太高深了。”
  大家把寻问的目光全都投向公司里最有魅力的那个人身上,孙轲又能说什么呢,他心里都快把肠子给悔青了,昨天晚上自己怎么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害得他今天出乖露丑的。孙轲心里忍不住暗暗埋怨路耀明,我孙轲有点迷糊,喝多了酒乱说,你一个堂堂大董事长也没大脑,你又没喝酒,怎么就真的把那话在董事会上给宣布了。你到好,说完话没事了,可我怎么向人解释呀。
  好在大家也都了解孙轲,见他解释不了,就清楚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与他计较了。大家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苦苦思索,力图正确理解领导意图。
  钱唯命在组里素来极不得人心,见有机会,别人故意气他说:“领导这么说,多让我们这些爱拍马屁的人为难呀,你看,钱组长人前人后的叫着:路董、楚董、展经理、陈工(工程师),总不好称孙轲为孙最有魅力吧?”
  孙轲又吓了一跳,说:“你们可千万别这么叫。”
  陆小姐却故意气他说:“怎么不能说,在这个公司里,是应该听董事长的,还是应该听你孙轲的?”
  小高也说:“对!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那么再困难我们也要坚决执行。组长,您先表个态,以后我们公司最有魅力的困了,想睡觉,您应该怎么做?”
  钱唯命苦着脸说:“我都说了,他就是搬床来睡我都不管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呀,这还不够呀!”
  张志语重心长的说:“不够,太不够了,你刚才没听见孙最有魅力说了,他搬不动。他的魅力可是老董事长亲自宣布了,你决不能如此草率对待。我教你:下次人家孙最有魅力一说困了,你就飞奔回家,扛回一张大床来,恭敬的请孙最有魅力入睡。”
  小陆说:“这也不够,在孙最有魅力安睡期间,您当把所有人都轰走,还有猫呀、狗呀、蝉呀、苍蝇、蚊子,凡是会出声的通通轰走,总之,方圆百米之内,要绝对保持安静,不然,打扰了孙最有魅力的睡眠,影响了人家的魅力值,管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听了,都拍手称是,还有人继续添油加醋,上尽层城更上楼。
  钱唯命今天可太倒霉了,只为不合时宜的一声吼,已经被领导们轮番轰炸了一天了,现在还在这里被下属们这样损,有心翻脸吧,又怕得罪了当朝新贵,那个最有魅力的人,影响了他日后的前途,只得咬着牙坚忍。
  还是小高人不错,看得出钱组长这么难过,就安慰他说:“钱组长,别垂头丧气的,依我看,这可一件好事。你想,咱们小组自成立那天起,就是分公司不出名,总公司不挂号的。从来没什么突出的事,谁认识咱们是谁呀?现在好了,公司里最漂亮、最有魅力的人出在了咱们组,您这组长脸上也有光了,您应该感到荣幸。”
  钱唯命也不好说不荣幸,只能荣幸着。
  小陆说:“太对了,这的确是天大的荣耀,别的组想得还得不到呢。我建议,组长应该为我们组出现这样的人材开一个庆祝大会。”
  张志说:“这也太对了,上次在明珠酒楼吃饭时,我就说过,孙轲是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超极无敌美少年,怎么样,我有先见之明吧。我建议,这个庆祝大会就在明珠大酒楼开吧,咱们全组今晚在那里展望未来,描绘一下我们组明天的美好前途。至于酒菜方面,马马虎虎,和上次一样也就行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再次拍手,齐声喝彩。
  钱唯命说:“又想去那里吃,请出钱呀?”
  这回大家意见到是一致,都认为应该是组长请,原因却各不相同。有的说明珠酒楼可是风水宝地,预言贼灵,可以预祝钱组长升官发财;有的说钱组长今年流年不利,急需破财消灾。
  钱唯命脸都快气绿了,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么多人安慰他的结果,怎么会变成了让他请客,他吼道:“不行,凭什么让我请客!我被骂了一天,还要请客,我也太冤大头了吧。”
  钱唯命爱财如命是人所共知的,上次让铁公鸡拨了一次毛,本属奇迹,既然是奇迹,就不可能经常发生,大家起了一会哄,见钱唯命始终不肯上套,只得怏怏的散了。
  钱唯命郁闷,孙轲也郁闷。下班前孙轲分别接了三个电话,那些人都跟债主似的,命令他下班约会,孙轲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十分生气的想,自己这是得的什么怪病呀,要是当初告诉他只能活两个月,现在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我的命也在长了。
  16.
  孙轲早早从公司里溜出来,又不敢回家,一个人在街上走到深夜,最后熬不住了,才回去,他先在楼外转了一个圈,确认附近及孙轲接待处无人等他,才又高兴又失望的往楼里走。
  这时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你还真够死心眼的, 难道等你的人只能待在那个接待处里?”
  孙轲听出是凌童的声音,他转过身四处看看,凌童就接着说:“别看了,在这个迷人的夏夜里,在此痴情相候的只有我一个人。”
  孙轲疑惑的问:“为什么?他们俩人呢?”
  凌童又笑了,说:“我本来可以骗你说,只有我才最爱你,才肯等你到这么晚,可骗小孩让人产生罪恶感,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楚言新任董事长,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定要让他请客,硬把他拉走了。展晨光比楚言还惨,上次我说展晨光这么大岁数没人爱,还真冤枉他了。原来他是一个钻石王老五,想做展太太的还真大有人在。据说男人在事业受挫时,心灵就会变得非常脆弱,所以许多自称是他的红颜知已的女士,争先恐后的要安慰他受伤的心灵,我到你们分公司找你时,那里正上演拉郎配,现在的女孩可真利害,比我还劲爆,一个个的就像是职业绑票者,展晨光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重天,估计这场精神安慰最少也得持续到天明。”
  孙轲听了心中有点不自在,但还是笑了说:“早知如此,我就不在大街上走这么久了,走得我脚都酸了。”嘴上说着,心中却在想,如果展晨光在这里,一定会主动帮他揉脚的。
  凌童上前一步说:“今晚月明风清,花香袭人。正合适我们俩谈恋爱了。你是喜欢先恋后爱呢,还是喜欢先爱后恋?”
  孙轲摇摇头说:“我都不喜欢!咱们俩根本没戏,你就别搅在里边了。”
  凌童知难而进,说:“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你就喜欢年长的?你有恋父情结?”
  “没有,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别再惹情债了。”
  “你还年轻,一生还长着呢。你好好想想,找伴侣就要找个年貌相当的,不然等过些年,你情欲正旺盛时,对方无法满足你,多扫兴呀。”
  孙轲被他说得脸都红了,只是拼命的拒绝他,凌童却是纠缠到底,一定要孙轲给个说法。最后孙轲被他缠烦了,把心一横,就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有十天的命了,根本等不到老就死了。我长了脑瘤。”
  凌童当然不信,孙轲没办法,就把他带进屋里,给他看化验报告。
  凌童翻看着那一大堆他根本看不明白的化验报告,喃喃自语:“不会吧,人长说,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你怎么也该算个祸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挂了呢,要是你把别人搞得晕头转向,气得长了脑瘤,我到觉得更真实可信。”
  孙轲生气的说:“哥们,有点人道主义同情心成不成,我都快死了,你居然还骂我是祸害,我有祸害你吗?”
  凌童说:“我生气的就是这点,你为什么老老少少都祸害了,就不祸害我呢?同情心我也有,我的肩膀借给你,想哭你尽管哭吧。”
  孙轲笑道:“不用了,你还是让我少祸害一个人吧。”
  “你的病真的没救了?”
  孙轲十分内行的告诉他:“这就叫绝症,能治好还够绝吗!”
  “想不到你还很想得开的。居然这么保密。”
  “我就是不希望临死前,一群人围着我哭哭啼啼的道别,那多没意思。现在我除了你以外,谁也没告诉,所以你也得替我保密。”
  “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我现在觉得你好了不起了,可以笑面生死,我更爱你了。”
  孙轲给他作揖,说:“我就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