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着凉      更新:2024-04-09 19:57      字数:4778
  成年男子的身躯,紧贴著她的身子,热烫的体温、陌生的气息迎面而来,虽然隔著数层衣料,但这番意外的肌肤相亲,仍让她聪明的脑子,一下子全乱了章法。
  「还等什麽?快动手劈了他!」她朝丫鬟们喊道,声音里早已失去了冷静,甚至有些颤抖。
  众多丫鬟这时才回过神来,齐声发出娇喝,闪亮的刀剑,有志一同的朝海东青砍去。
  他略略偏头,冷眼环顾,不闪也不避,握紧著气急败坏的小女人不放,直到刀锋逼近,才漠然启唇,吐出一声巨啸。
  一声轰然巨响,包含著众多的惊呼,强大的内劲乍迸四散,竟如狂凛寒风,整座宅院都被笼罩在其中。
  金石交呜声,震得人耳中发疼,所有长剑全被打飞,丫鬟们也跟著摔飞出去,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呻吟,只能像毛毛虫般,在地上勉强蠕动。
  首当其冲的,是无处可逃的珠珠。
  她被箝制得死紧,霸道的内劲透过手腕,阵阵逼来,震得她全身骨头喀喀作响,疼得冷汗直冒,发间的钗环零落,黑瀑般的长发奔泄而下。
  被他紧握的手腕,粉嫩的肌肤上不见伤口,却有如被刺入烧红的刀刃,疼得椎心刺骨,让她双腿无力,只能偎靠在这可恶的男人怀里。
  「好痛!」她轻叫一声,身子轻颤。
  头一次惊觉,男人的力量,原来比女人要大上许多,她的手腕好疼,几乎要被他握断。
  骄蛮剽悍,这会儿全消失了,疼痛激出的泪花,在清澈的凤眼里打转,被长发围拢的粉嫩小脸,难得的流露出几分少女柔弱,显得楚楚可怜
  她疼得受不了,正想放弃抵抗,忽然发觉海东青的手劲弱了许多。
  诧异一闪而过,疼痛减轻的瞬间,小脑袋也恢复运转。
  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她屏住气息,一只小手偷偷溜到腰间,翻出小巧的香囊,猛然朝那张黝黑的俊脸甩去,香囊里的粉末,顺著风势纷飞,四周霎时弥漫著浓浓的甜香。
  「你」他双眼大睁,没想到她诡计多端,还留了一手。
  「哼,该死的胡蛮,闻了我的*销魂香*,看你还站不站得住。」原本含泪的俏脸,这会儿又恢复了傲气,红唇上噙著狡桧的笑。
  销魂香是她从江湖郎中手上买来的独门迷药,总藏在腰间防身,任何人闻上一口,都非倒下不可。
  绿眸闪过恶鬼似的狂怒,显得更加吓人,但迷香窜进口鼻,顺著血脉流窜,早已令他全身无力,就算是想狠狠的教训她,也是力不从心。
  他站不住了。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把她压个正著。
  第三章
  偌大的庭院中,发出一声巨响。
  高大的胡蛮终於不敌药力,颓然倒下,但是钱三姑娘娇小的身子,却也被他结结实实的压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啊!」珠珠发出模糊的惨叫声,不断挣扎,只觉得四肢百骸,全让他钉住了。
  丫鬟们勉强爬起来,一看见主人有难,手忙脚乱的赶来。
  「三姑娘、三姑娘,您没事吧?」小绿匆忙问道,趴在地上,瞪大眼睛瞧,就怕高大健硕的胡蛮,把珠珠压晕了。
  「快把他挪开,快啊!」她喊道,被这沈重的身躯压得岔了气,几乎要窒息。
  男性身子紧密的贴著她,结实而强硬,与她女性化的娇柔截然不同。她能感受到那坚实的肩膀、平坦宽阔的胸膛、窄而有力的腰,每一寸肌肤都热烫得像烙铁更可恶的是,他的唇无巧不巧,竟压在她的粉颊上!
  「还不快把他挪开!」她喘息著喊道,胡乱的扭著小脸,想避开那灼热的烙印,没想到这麽一扭,情况却变得更糟。
  电光石火间,她柔嫩的红唇,像自投罗网的小绵羊,竟撞上他的薄唇!
  丫鬟们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胡蛮如此厉害,就连倒下了,都还敢占三姑娘的便宜。
  「唔、唔唔唔唔」珠珠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瞪大眼,发出惊慌的呜呜。
  小绿眼看情况不对,见义勇为的扑上前,抱住海东青的腿,拚尽吃奶的力气又拉又扯。
  经过一番努力,磐石似的重压总算挪开了些,但是小绿毕竟是人单力薄,力道不够,没能把他整个拉开,只是让重心稍微往下挪移了些,那张俊脸转移了阵地,正埋在珠珠细嫩的颈间。
  丫鬟们又响起一阵惊呼。
  哇,一男一女像麻花似的缠在一块儿,男人还吻著女人的颈子,这姿势看来可是香艳极了,令丫鬟们脸红心跳,比偷看春宫画册更害羞。
  「还愣在那儿做什麽?快点来帮忙啊!」小绿高声喊道,看出三姑娘情况危急,嫩嫩的豆腐都快被这胡蛮吃光了。
  丫鬟们如梦初醒,匆忙走上前,有人扯手、有人扯脚,嘴里嚷著口令,拔萝卜似的用力拉。
  「来,一、二、三!」
  海东青的身子又移动了些许。
  太好了太好了呃,不、不好不好,那胡蛮的脸,这会儿可是埋在三姑娘的酥胸上呐!
  小绿倒抽一口气,焦急得冷汗直流。
  「呃、呃,三姑娘,我们先把他的头扭开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不动手!」珠珠又羞又气,美艳的小脸浮现红晕,看来就像朵红色的牡丹。
  男人的气息,隔著几层薄薄的丝绸,吹拂她从未被触摸过的娇嫩肌肤,引发阵阵陌生的热流,令她颤抖不已
  丫鬟们费了好大的功夫,又拖又拉的,好不容易才把海东青挪开,成功的救出脸色娇红的珠珠。
  她狼狈的任丫鬟们扶起,靠在石栏杆上喘息,咬紧唇儿,凤眼愤恨的瞪著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男人。
  从小她就骄蛮成性,离经叛道,任谁也没法子驾驭,那些男人们垂涎她的美貌,却没胆量上前,就连她的指头也不敢碰一下。无论哪个男人,都怕极了她手里的长鞭,就只有海东青,那双绿眸之中不曾流露出丝毫畏惧。
  想到他先前不惧鞭击,还能箝制住她的矫健身手,她的心中,不情愿的浮现些许佩服。
  不过,念头一转,又想起方才的「肌肤之亲」,那男性的薄唇,曾亲昵的贴著她,碰触过其他男人不曾碰触的地方,令她既气愤又心乱。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竟然
  「把这家伙的衣裳全剥光,扔到池子里去。」她恨恨的说道,捣著胸口,还觉得心跳得好快。
  那池子虽然浅,淹不死他,但是这春寒时分的水温,冷得透心刺骨,即使他身体强健,但要是浸上一整夜,肯定也要元气大伤。
  丫鬟们听命行事,挽起衣袖,准备剥光海东青衣裳。只是,一等到将他翻了个身,她们全发出惊呼,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动手。
  「呃、三、三姑娘」小绿跑回她身旁,低声的唤道,声音有些发抖,只差没直接躲到她身後去。
  「怎麽还不去剥他的衣裳?」
  「呃,我、我们、我们不敢」声音更小。
  「为什麽?」
  「呃,呃,那个男人他、他在看你」这是最保守的说法了,海东青的绿眸在黑夜里发出野兽般的光芒,那愤恨的眼神,简直怵目惊心,像是想把三姑娘钉死在墙上。
  啊?!
  珠珠转过头去,不可思议的望去,与那双恼怒的绿眸对个正著。他眼里蕴满熊熊怒火,彷佛想要跳起来,将她压在腿上,重重的赏上一顿好打。
  不可能啊,他明明就中了她的「销魂香」,怎麽还能维持清醒,莫非那些药量,对这麽高大的男人,稍稍嫌轻了些,只让他动弹不得,却不能令他昏迷?
  那麽,也就是说,他能够清楚的记得,两人刚刚有过哪些尴尬暧昧的姿势?当他的唇不但滑过她的粉颊、嫩唇,还造访过她的雪颈时,他仍然清醒著
  她发出极度羞窘的呻吟,再也受不了他的注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劈向他後颈的穴道。
  璀璨的绿眸,终於闭上了。
  「好了好了,总算是晕了。」小绿探出脑袋,确定安全无虞,这才跑上前去,先用树枝戳戳海东青的胸膛,再次确认後才敢动手,号令同伴们上前,七手八脚的去剥他的衣服。
  丫鬟们剥下他的貂毛大氅、软甲皮袄,那些小手没有停歇,继续往下进攻,对付起精壮窄腰上的衣带。
  衣带之上,有著一枚银刻的猛禽,展翅欲飞,在夜里闪闪发光。
  「住手。」她突然喊道。
  丫鬟们全停下手,抬高小脑袋,等著她再度下达命令。
  珠珠伸手扯起那枚银刻,握在手中反覆摩挲。她先是盯著昏迷不醒的男人瞧了一会儿,接著又眯起双眸,瞧著自个儿红肿刺痛的手腕。
  他握得很用力,已在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伤痕,到了明日,红肿肯定会转为青紫,让她疼上许多天。
  这胡蛮胆敢伤了她,她哪能这麽轻易就放过他?扔在池子里受冻一夜,最多只是伤风感冒,这样的惩罚,跟他的恶劣行径比较起来,实在是太过轻微了。
  她改变主意了!
  红嫩的唇上,缓缓弯成一抹狡烩的笑容。
  「把他带回府里去。」
  ※  ※  ※
  钱府的琥珀水榭,修筑在一泓清泉上,泉水清澈见底,终年不歇。
  水榭以十二弯拱桥连接四周,每一弯拱桥都镶嵌著雨花台石,精致典雅,美轮美奂。水榭前方,是占地辽阔的暖房,以绸缪遮阳遮雨,只在四月牡丹花季时,为了方便搬运花种,才会撤去丝绸。
  水榭的後方,是一座练功院,隐密而幽静。
  练功院今日有些反常,没了平日的打斗声,显得寂静无声。
  日光穿透窗棂,落在石墙上,墙上绑著一个高大的男人,以铁链锁住他的四肢。
  海东青赤裸著上身,黝黑的肌肤上,有数道鞭伤,血液已经凝结。他低垂著头,双眼紧闭。
  昨夜颈部的那一掌,劈得十分重,令他至今昏迷不醒。
  门被推开,窈窕的身影踏进室内,身旁还跟著一头毛色滑亮、颈环宝石的黑豹。一人一兽,步伐同样优雅,无声无息的走近。黑豹异常庞大,气势汹汹,双眼闪亮。
  珠珠站在三步之外,偏头看了许久,终於克制不住好奇,又靠近了一些。
  清澈的眼儿滴溜溜的转,肆无忌惮的打量,从他赤裸的上身、结实的颈项,扫至轮廓极深的俊脸。
  这个男人,就连昏迷不醒时,也还有著慑人的气势,全身肌肉的线条优美结实,胸膛宽阔,双腿修长。
  她大胆的伸出手,以食指画过方正的下颚,沿著鼻梁,来到那双紧闭的眼睛。
  直到他闭上眼睛,她才发现,他的眼睫如此漂亮,比女人还要缴长。怪了,男人怎能生得这麽漂亮?仅是这一对眸子,就要让女人嫉妒极了。
  毫无预警的,指下的绿眸,霍然睁开。
  他醒了!
  「啊!」
  那凌厉的目光,吓得她低呼一声,本能的退後数步。原本温驯无声、蹲踞在她脚边的黑豹,也在同一瞬间拱起背,狼唇外翻,露出雪白的尖牙,信信低咆著。
  後退没几步,与生俱来的骄傲,又让她硬生生煞住脚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哼,她可不是寻常女人,哪能轻易示弱?
  再说,嘿嘿,就算这胡蛮的目光再吓人,这会儿他被绑得牢牢的,自个儿可是占足了上风啊!
  黑豹低伏著双肩,持续发出充满敌意的低咆。
  「豹豹儿,别吵。」珠珠伸出手,拍拍黑豹的头,小手滑到猛兽的颈部,熟练的轻揉。只是几下轻摸,就让黑豹由紧绷转为放松,眯起眼睛,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海东青冷冷的看著她,接著眯起绿眸,迅速而仔细的打量四周。
  「醒了吗?」她勾起红唇,巧笑倩兮的望著他。
  「这是哪里?」
  「我的地盘。」她愉快的宣布。
  绿眸一沈,看来更加阴鸷。
  她笑得更是甜美,举起长鞭的柄把,在他赤裸的上身慢慢游走,存心要激怒他。「请问,昨晚睡得还好吗?要是哪儿招待不周的,请记得说一声,免得传出去,让人说我钱家不懂得待客之道。」
  就连大漠里的豪放女子,都没像她这麽大胆的,竟敢绑架男人,还锁在暗室里上下其手。
  有生以来,海东青首次尝到被女人调戏的滋味,而这全新的经验,让他的心情恶劣到极点!
  「女人,把你的手拿开。」他的语气,比腊月寒风更冰冷。
  她挑起柳眉,露出娇媚的笑。
  「别女人女人的喊,我可是有名有姓的。」她扔下鞭子,粉嫩冰凉的小手,从他强壮的颈子,一路下滑到胸膛,不客气的占尽便宜,摸得不亦乐乎。「不过,话说回来,本姑娘的闺名,也不是你能喊的。」
  他不再说话,面色阴沈,绿眸中投射出可怕的怒火。
  「怎麽?不喜欢吗?其他男人可是求之不得的呢!」她语气中充满戏谵,还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