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4-04-09 19:57      字数:4736
  晓生还是有些好奇,遂问道,“不知唐晓生这人如何?”
  夜浮生想了想,说道,“唐晓生,是一个生意奇才,且心地纯良,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此人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沐月山庄里连厨房的老妈子都会一点拳脚,这唐晓生要做山庄大小姐的夫婿却一点武功不会?沐灵月真能接受?我不大置信地问夜浮生,“灵月的意思呢?”
  夜浮生似想起了什么,微微蹙了蹙眉,片刻后,方说道,“这可由不得她!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如今父母均不在了!我这做哥哥的自然要替她拿主意!更何况,这婚约原本也是她父亲为她订下的!”
  看来,沐灵月对这门亲事定是一百个不愿意了!如果真照夜浮生那样,以家长的威严强迫她接受,以沐灵月那么刚烈的个性,以后不知会闹出多少乱子,而且即便灵月真得迫于压力勉强接受了,将来也必难有幸福可言!唯一的办法,只有让那唐晓生主动出击,去真正虏获灵月的芳心,让灵月心悦诚服地接受他,才是上策!思定之后,我白了眼夜浮生,嗔道,“看不出你还真有些‘封建家长的作风’啊!”
  “封建家长?”夜浮生有些莫名奇妙地问我。
  这时,我方想起这词是以前的时代相对于古代创造的名词,夜浮生定是难以理解,遂换了种说法,“就是说你很主观!”
  夜浮生瞄了眼我,不以为意地说道,“主观?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
  我微笑一下,回身搂着他,耐心地解释道,“不是不对!可是你想过灵月的感受吗?比如突然有一天,家人将一个素未谋面,没有一点感情的陌生女子带到你面前,告诉你她是你的未婚妻子,你会做何感想?”
  夜浮生垂眸,沉思片刻后,缓缓地回道,“我,断然不会接受!”
  见他似乎有些开窍了,我遂微笑道,“那就是了!所以灵月一时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对于婚姻大事,还是要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接受,将来才会幸福!就如鞋,只有真正穿的人,才知合脚不合脚!”
  夜浮生上身稍微往后倾了些,然后以一种惊诧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番,才缓缓问道,“云儿,你对这些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撇了撇嘴,笑道,“我懂得还多着呢!”
  夜浮生微微笑了笑,问我,“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想了想,我宛儿一笑,对他说道,“一切保密,你交给我就好了!不过,之前,我要见见唐晓生!”
  夜浮生点了点头,“没问题!”
  这时,我方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撒娇地问道,“夜,你用过饭了吗?”
  夜浮生揽着我,一边往圆桌走,一边宠溺地对我说道,“饿了是吧?我给你带了一些点心过来!”我用着点心,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耀动着的烛火!那摇曳、烁动着的火苗一下勾起了我的心事,让我蓦然想起今日下午遇到秦如风的情景,一丝淡淡的隐忧不觉爬上了心头。
  “云儿,在想什么呢?”夜浮生边问边递过来一杯茶水。
  不知为何,心中那份隐忧逐渐浓密起来,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此刻,经他一问,不觉脱口说道,“夜,我们明天一早走!”
  或许是我过于急迫的口气让夜浮生产生了缕缕疑惑,他不由微启眼帘,一道精光在眸中闪过!寻思片刻,波光一转,眼眸中已经渐渐漾出缕缕似轻烟般若有若无的哀愁。
  我想他定是误会了,轻幽地深叹一声,继而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无视他迷惑的眼光,径自在他腿上坐了下来。我双臂揽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呢喃轻语道,“夜,在我心中,只有你!”说罢,依着他平日吻我的样子,亲吻起他的耳珠,不时,将它轻轻含进嘴里,青涩地细泯慢舔起来!渐渐地,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粗重起来!我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正当我要继续吻向他的颈项时,夜浮生却一把将我推开了。我诧异地望着他,心一沉,嘴一撅,有些不满地问道,“夜,你难道不想我吗?”自从隶洲分别后,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再一起了!
  夜浮生镇定片晌,方重新将我抱入怀中,并在我耳际柔声说道,“云儿,我想你!非常非常想!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虽然之前我也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和他在此地在一起,可是此时见他如此认真地说着,而且似乎还话外有话,不觉疑窦丛生,遂不解地问道,“不是时候?”
  夜浮生点了点头,轻声对我解释道,“嗯!你看看外面,便知道了!”
  我怀着满心的疑虑,在门窗边走了一遭,方明白了夜浮生的话!我所在的客房在此楼的二层,向下一望,楼下三步一人,五步一岗,守卫得严密程度堪比皇宫了!门外也有四个追风堂弟子在守卫着!更夸张的是,刘宾竟然亲自守在门外!想想,现在的刘宾可是追风堂的总管了,夜半不休息,竟然来为我看门!这秦如风也真够看得起我!
  这时,夜浮生也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肩臂,轻声说道,“我刚来一会,他们就到了!”
  我不觉深叹一声!淡淡的悔意,浓浓的无奈随着这幽幽的一叹从心中喷薄而出,并渐渐在空中弥漫开来!
  夜浮生紧了紧我肩上的手臂,宽慰道,“既来之,则安之。我想应该还有办法的!”
  听得出,夜浮生一时也还没有想出好的逃离办法,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安慰我!其实,凭着我和夜浮生的功夫,要想离开追风堂也不是难事!只是时缝风老堂主大丧,刀剑相见,实为不妥!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呼,“走水了!走水了!”
  我和夜浮生不由相视一望,丝丝疑虑在我们交错的眼波中产生,怎么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呢?我们来到窗边,只见追风堂东北角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大批追风堂弟子朝那边奔去,包括我们楼下的部分弟子。这不由更加深了我心底的猜疑。难道有人帮我们?
  这时,夜浮生已经熄了蜡烛,拿上了包袱,并将我的寒霜剑递了过来,对我轻声说道,“云儿,走!”
  我接过长剑,随着他翻身跃上了屋顶。几个起落之后,我们便出了追风堂,来到了堂外的树林中。正在我们要继续前行时,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男子摘下面罩,对我们作了个揖,躬身说道,“在下苏翱,特奉家父之命在此恭候夜公子!”
  苏翱?何许人?想着刚才出来,一路顺畅,定是有人特意放了我们!难道就是这苏翱安排的一切?
  夜浮生用一种摄人的寒芒打量了苏翱一番,方沉声问道,“你父亲是谁?”
  苏翱恭谨地回道,“家父便是追风堂前任总管苏远!”
  夜浮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他在何处?”稍顿,他眼底突然闪过一道如古井寒潭般凌厉魄人的锋芒,“而且既然他要见我,为何不亲自前来?”如深冬凛冽的寒风般冷厉的声音在幽密、暗黑的树林中悠悠响起,不由让人一阵寒栗!
  可苏翱却依然镇定自若,“家父就在十里外的青青山上!之所以没有亲自前来迎候夜公子,一来因为他自风老堂主过世后,身体一直欠佳;二来,也是因为秦如风一直派人在找他,家父实在不便露面!此次,听闻夜公子在追风堂,忙让在下前来接迎!”
  夜浮生并未立即做出任何表示,只是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苏翱,似要将他看透般!而苏翱却一片坦然,面对夜浮生的探询,没有一丝慌惧和忐忑。
  片刻后,夜浮生缓缓说道,“刚才的一切是你和刘宾安排的吧!”
  苏翱一听,爽朗地一笑,“是,也不是!”
  “刘宾?”我不由脱口惊问。虽然之前想着追风堂内定是有人协助我们,不过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刘宾!他素来极忠心于秦如风,为何会……难道他是两面三刀之人?想着,不禁面露鄙夷之色!
  这时,苏翱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道,“协助你们离开的的确是刘宾,不过你们来追风堂的消息却不是他递给在下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家父就是苏远,更不知道家父要找夜公子!”说到此,他转向夜浮生,继续说道,“他今晚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夜公子在沧州于他有恩,他让在下带话给夜公子,今夜藉此,还夜公子的救命之恩,此后两清了!更何况,他这么做,还另有它因,那就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堂主再过于痴缠和执拗!”说到最后,苏翱的眼光不由又转向了我,且眸中闪过一道好奇的目光!
  想着他最后的那些话,我不由面红耳赤,忙垂下了头。
  夜浮生微启眼帘,墨如点漆般的双眸掠过一丝不悦,继而冷声问道,“你父亲可给了你什么信物?”
  苏翱一听,忙从怀中取出一只镯子,递给夜浮生!
  定眼望去,竟然是只鸡血镯!怎么又是鸡血镯?记得刘战说此物乃前朝宫中遗物,那苏远怎么会也有一只呢?难道它们本就是一对?从从疑惑如深海中的气泡般渐渐浮了上来!
  夜浮生对着月光,将那只鸡血镯细细审视了一会,方点了点头,说道,“苏公子,请带路!”说罢,将鸡血镯抐进怀中,牵着我,向青青山行去!今夜,秦如风一直在灵堂守灵。眼见沙漏已经指向二更天,便准备回房歇息了。刚出灵堂,却突然听闻有人大呼“走水了、走水了”。
  秦如风立即拧了眉,不悦地叱问身旁值守的一个追风堂弟子,“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弟子忙躬身应道,“是!”说罢,朝火光冲天,人声鼎沸的东北方跑了去。
  半柱香的功夫,那弟子折回,对秦如风恭谨地回道,“回禀堂主,东北角的一间柴屋不知为何,起火了!现在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秦如风接任堂主之时,便宣布只要是追风堂弟子,只需称呼他堂主即可,不用再尊称王爷!
  一直在长廊内来回踱步的秦如风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却对这火的起由有些怀疑,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遂停住脚,对那弟子吩咐道,“刘宾在什么地方?”
  “刘总管今夜不是去守卫柳姑娘了吗?”那弟子小心翼翼地回道。
  柳云昔?大火?秦如风乍然明白了刚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忙提气,如幻影般朝柳云昔住的柳楼飞奔而去!
  柳楼楼下有弟子三人,楼上有两人,加上刘宾,共六个人!
  秦如风一言不吭,冷冷地扫射了众人一眼,径自走上了二楼。
  刘宾和两个追风堂弟子乍见秦如风,立刻跪下行礼,说道,“属下拜见堂主!”
  秦如风用如秋风般肃杀的寒光瞄了瞄跪着的几人,冷冷地问道,“刘宾,里面的人怎么样?”
  刘宾恭敬地回道,“回禀堂主,柳姑娘一直都在休息!”
  秦如风点了点头,沉吟道,“去把门敲开!”
  刘宾一听,抬眼,犹豫地望了望秦如风!他不是不知道堂主对柳姑娘的痴心一片,可是自从沧州一行之后,他明白了柳姑娘心里有的只有夜浮生!即便堂主再优秀,再尊贵,再对她一往情深,也只是一厢情愿!所做的一切也只能是徒劳!既然如此,何苦再强留呢?他明白堂主的苦、堂主的难,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希望堂主能过得开心些!
  秦如风冷然地打量着面前踌躇不前的刘宾,暗自忖道:今日下午,和夜浮生一袭谈话,他已知晓柳云昔一直和夜浮生在一起!那么上次沧州之行,刘宾定是看到了柳云昔,可是他却对自己隐瞒不报!想着那事,再看看眼前如此迟疑的他!秦如风不由怒由心生,眼波一转,一道如刀剑般狠历的目光骤然射出。
  刘宾看到秦如风渐起的怒意,不由垂下眼帘,朗声回道,“是!”说罢,刘宾起身,走到门边,敲响了柳云昔的房门!
  “砰砰砰!”
  “砰砰砰!”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秦如风的心也似被一股外力给揪住了般,缩得紧紧的!随着敲门声过后的静谧在如水的沉夜中出现,秦如风的心也渐渐越沉越低,似坠入了万丈深渊般!一种不好的预感,如雾中看花,已经若隐若现于秦如风的胸间!多次敲门未应之后,秦如风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对刘宾喝道,“把门撞开!”
  “是!”说罢,刘宾用力“嘣”地一声,将房门撞开了!
  秦如风一把拨开刘宾,心急火燎地大步跨入了房间!房内空空如也,窗户大开,哪里还有柳云昔的影子!此刻,秦如风心中的怒气顿如滔天巨浪翻滚般汹涌不断,他转过身,眼眸中射出如冰刀般冷寒锐利的目光,胸膛急剧起伏,双拳捏得紧紧的!
  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后,他方抄手指着刘宾,厉声喝道,“刘宾,夜浮生给了你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