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4-04-09 19:54      字数:4787
  武末末又偷偷抬眼看了看郭宁,郭宁的脸色早恢复平静了,一双阴沈沈的招子带著鄙视的目光冷冷地盯著武末末。
  干什麽,比谁的眼大啊,比谁气场强啊,我气不死你丫的,叫你也敢戴这副眼镜!
  武末末飞快地拿起一颗白子,挑衅地看著郭宁,一个漂亮的手势从郭宁脸前一绕‘啪’把那个关键的位置占领了,果不其然,他又听到了身後一片压抑著的哎哟声。
  二十分锺後,武末末以一目半的领先优势战胜了业余五段高手郭宁。
  带著一脸狞笑,武末末气定神闲地看著输了棋的五段高手一言不发地低著头。而那个裁判数完子後一脸遗憾的对郭宁笑笑,“小郭,一招输敌,可惜啊可惜?”
  武末末听到後气了个半死,他怎麽不说我一招制胜,他就不知道什麽叫反败为胜,什麽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那步棋让我占了是没错,可大局一直在郭宁的掌控之下,郭宁真正输招在後面太草率,想来个围魏救赵,没想到变成了痛失荆州。
  “你这小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站在领奖台上,郭宁侧了个身子问武末末。
  武末末撇了郭宁一眼。“有我这麽大的小东西。”
  “我就问你哪来的?哪那麽多废话。”
  “切,废话你还听什麽,哪来的,当然是从我妈肚子里蹦出来的,难不成你的方法还不一样。”
  武末末笑的嘴都合不上,两只手没出息地不停地搓著,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郭宁身上,给他颁奖的那个男人除了拿了一个奖杯,还有一个类似奖金的红纸。
  八佰元。对於一个月三百元生活费的武末末来说,那就是二个半月的生活费,就是一辆他想了好久的那种带调速的自行车,就是卖鱼卖上两个月,就是半年多的上网费,就是攒两年的小金库。那些都不够他看的够他想的,他哪来的余光去关心旁边的郭宁在干什麽!
  把八佰元牢牢地揣进口袋,像私藏了一个大金元宝,生怕一不留神就让谁盯上了顺走了。武末末捂著口袋出了门送别了一脸疲累却抱著奖杯兴奋不已的班主任,那些拉拉队早跑得无影无踪了,一大早从床上被叫起来,饭都来不及吃,就号称来加油,加到快吃中饭了,还没个结果,人早就顶不住全跑光了。
  要不要给严磊说一下,请他出去撮一顿庆祝庆祝。武末末站在门口摸著口袋里的钞票心里早被蜜泡浓了,早知道下个棋还能挣钱,他就该在新生第一年的上届围棋比赛里把头冒出来,白白浪费了八佰块钱没拿到手。
  心里得意洋洋满心欢喜,武末末掏出武亮新给他拼装的没牌子的手机,拨了那个不常拔的号码。
  “末末,干嘛呢?”严磊的声音透得高兴,武末末也没来由的高兴起来。
  “吃饭没?我请客。”
  “没,哎,朱可你别拿了来我帮你,末末,我这忙著呢,要吃,下回啊!”
  “好吧。”武末末挂了电话,看著那个13秒的通话时间发愣。突然听到身後有人明显地故意咳嗽了一声。
  武末末转过头去,一下子笑开了,正是那个倒霉鬼郭宁。
  这会儿,武末末可算把郭宁看齐全了,很高很结实,白衬衫配西裤,穿得像个推销员,再加上一张成熟的有点过了头的苦瓜脸,说白了,也就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倒霉蛋。
  武末末还特意看了看刚才踹了一脚的那个地方,还有一点隐隐的印子,把武末末看的心情大好,眉毛都不经意地挑了起来。
  “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说点什麽?”郭宁开口,还是那个臭得性,冷著脸一幅假模假式的清高样。
  武末末倒也干脆,本来这个奖就是硬从郭宁手里抢来的,不陪礼说不过去。
  武末末挤出一个笑脸,“行,说就就呗,不过我得申明,我绝不是为了赢才故意往你那儿踢,那一脚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坐稳,当时有点慌了,就那麽蹬了一下,没想到弄得你把棋子没抓稳,对不起了,哥们,你都五段了跟我这没级没段的也用不著置气不是吗。”
  郭宁瞅了眼武末末,蛮精神的一人让一件皱皱巴巴黑T恤糟蹋了,一看就是人和衣服一起在床上不知道滚了几十个滚的,脸看著倒还干净,就一双眼睛不太安分,滴溜溜的转。
  夏天的向日葵…16
  (昨天有点事,没上得来,各位等文的亲们失望了吧,小马灰常不好意思。 )
  郭宁冲武末末笑笑,“行,你刚刚不是拿了钱吗,大方点,请我吃一顿吧,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谁呀你,牛逼个什麽大劲呀?你凭什麽跟我计较!武末末一下来气了,气急败坏地瞪著郭宁,“凭什麽呀,就算那颗子我占了你的便宜,可後来你输可不能怪我吧,再说了,你亚军,不也拿了五佰,凭什麽我得请你呀?”
  “那行,我请你,总行了吧,走吧。”郭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冲武末末晃晃。“来一根?
  “我不会!”武末末翻了翻白眼,头扬的高高的。
  郭宁笑了一下,自己抽出一根点著抽了一口,“喜欢吃什麽,随便说。”
  “真的要请我?”武末末有点弄不明白了,眉毛都拧起来了。
  “哪那麽多废话,走吧。”郭宁推了武末末一把。
  武末末惴惴不安又有点诚惶诚恐,刚才下棋的时候不觉的,站在郭宁身边,才觉得郭宁身上绝对有一种压迫感,可能就是衬衣太干净了,裤子太有型了,脚下的皮鞋太闪了,就好像天生的老板命,而自己就是那个跑前跑後迈著小碎步儿给他开车门的。
  出了大门,武末末自作主张往门口的小食店方向走,他们宿舍那帮穷兄弟有闲钱了最爱来的就是这个地方,东西便宜不说,米饭还不要钱。“别去那儿,那儿太脏了。”郭宁拽了把武末末的衣袖。
  脏?不就桌子破点,墙黑点,偶而筷子上还有没洗净的干叶子,再脏,他们也已经吃了十好几回了,该进肚子的早进肚子适应去了,从没见到谁有什麽肠胃不适的,倒是每次都嫌量给的太少吃不够。
  “那去哪儿?”武末末刚问完,郭宁已经招了辆车停下,“走,咱们吃川菜去。”
  川菜。好。武末末就爱吃辣的,学校门口十家有八家是卖川菜的。武末末立马精神换发,刚升起了点自卑立马压下去了,别的没见识过,川菜,那不是随口就能说出十几样来,什麽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回锅肉的。
  地方倒不远,也就十几分锺,下了车武末末就想这十几分锺就十块钱,还真不如走路,用那钱吃两碗面呢。
  “就这你看行吗?”郭宁指了指路边红亮的招牌,上书‘川渝人家’。
  这个家可真不是有个门脸就自诩为家了。武末末看著明晃晃的地方,两眼发晕,口舌发干,他明白今天他还真是来开眼来的,哪还有什麽发言权,光那亮堂堂的大门和门口给他开门的小弟就把他快闪晕了。
  半个小时後,武末末看著一桌子菜,瞪大了眼睛先把每一个都认识了一遍,又在印像里回忆了一下,硬是把口水赶回了喉咙里,才把视线落在了郭宁身上。
  “你带了多少钱,告诉你,我就八佰,干什麽我早想好了,一分钱都剩不下,你千万别把主意打我身上去,要是等会付不了帐,要留也得你留下。”
  “吃吧,哪那麽多废话。”
  “我要不吃是不是就可以不负责,要不咱们AA制,我要两碗面就行了。”说著,武末末半拉屁股就想往另一张桌子上挪。
  郭宁瞪了武末末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扔过去,“你这人还真不够人各应的,钱不够还有卡,吃你的吧。”
  武末末小心地把钱包接过来,打开一看又悄悄地放回去,二话不说抓起筷子就开工了。
  “你爸是大老板?”武末末问。
  “不是。”
  “那你还这麽奢侈?”
  “管那麽多干嘛,有钱不奢侈那才叫浪费。”
  “有钱那你还读那麽多破书干什麽,本完了不够还读研,要我也有这麽多钱,我天天躺床上等著人往我嘴里喂,还要口口不重样。”
  郭宁斜了武末末一眼,“你进猪圈躺著差不多就能有这个待遇了,不过,你看著倒像刚从那里爬出来的。”
  武末末气结,不再理郭宁,抄起筷子如行云流水,反正以後找不到这麽好的机会吃这麽好的白食了,索性一次吃个够。也不管郭宁问什麽,他只会嗯、啊、对、不知道,眼见著对面坐著的公子脸色越来越青,武末末倒是心情越来越舒服。
  吃完饭,看著郭宁眼皮眨也不眨数出几张大钞来付了帐,只会比那五佰多,不由觉得不公平,刚才在决赛场上,自己为了八佰块差点没得脑梗了,结果现在张了张嘴就把这麽多钱吃肚子里去了,回去他非消化不良拉肚子不可。
  打了车回了学校,武末末飞快地说了声“谢谢”,就窜没影了。
  郭宁站在学校门口看著武末末一摇三晃跑远的背影,骂了一句“弄了半天是个小混蛋。”也扭头回宿舍了。”
  研究生宿舍里老秦正趴在电脑跟前写东西,脑袋上推满了汗,再加上下巴上半长不长的胡子,衬得一张圆脸怪异无比,见郭宁进来,手没停光嘴上招呼,“怎麽越来越不兴奋了,杀那帮毛没长齐的小朋友是不是连冲动都不冲动了。”
  “冲动个屁!”郭宁从床边小柜子里拿了一件T恤再一条仔裤,开始脱身上的衣服。那小崽子一脚可真会踢,也不知道鞋底沾了些什麽垃圾,拍都拍不干净。
  “难得啊?”老秦抬起了头,“文人说话连屁都蹦出来了,哎,看帅哥今天印堂发暗,你丫不会折了吧。”
  郭宁没吭气,拿出运动T恤套上,又开始脱裤子。
  老秦又看了一眼终於把手上的事情停下了,绕过桌子凑到郭宁身边,“今儿太阳是不是没出对,还真折了?”
  郭宁捞起换下来的衬衣抽了老秦一下狠的,“我折了,你就这麽兴奋,什麽时候还见你屁股舍得动一动。”
  “哎哟喂,哥们,我屁股太舍得动了,你看,我这不是动了吗,这不是动了吗?”老秦说著把自己的肥屁股对著郭宁左扭扭右扭扭,然後转过来把手一伸,“十块!别支票了,现金就成。”
  郭宁随手从桌子上扯了一张纸往老秦的後腰里一塞,“给你100,不用找了。”再一腿把老秦蹬到一边,“赶紧减肥去,屁股都下垂了还好意思卖呢。”
  老秦捂著屁股哈哈大笑著又绕到郭宁身边,“哪来的高手,把我们三连冠的冠军都拉下马了。”
  “一个小毛孩。”
  “小毛孩啊,郭宁,现在就後生最可畏,合著你该走了,就有人来接班了,只可惜了我们郭大侠在学校纵横了快七年到了最後可怜的晚节没保住让个小毛孩破了功。”
  “行了,行了,哪那麽多费话,我得回家了,今天你没约会?”
  老秦横了眼郭宁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你见我什麽时候活的那麽潇洒过,等我潇洒的时候一准儿在四方盒子里躺著呢,我接了个活,後天得交,这回真没命了。”
  郭宁拍拍老秦以示安慰,安慰完正准备出去,老秦又把郭宁喊住了,“哎,明儿把你的车用一用,我一哥们省亲来了,我得做三陪,妈妈的,这个月,老子都当了三个三陪了,你说这些人,那些破房子有啥可看头的,那个破山头有啥可爬头的,就这麽一看一爬,一仟块飞掉了,妈的,也不看看我挣起来多辛苦。”
  “行了,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报怨,可记好了啊,别让他们在我车里吃东西,上次你的一块葱花饼掉车缝里一个月後才发现,那东西把人恶心的,真想塞你肚子里去。”
  下了楼,绕到学校後面的停车场,郭宁看到自己的黑别克落了一层土,忍了忍,还是坐了上去开走了,出了学校路过他常吃的面包屋,郭宁把车停了,进去把自己昨天定的一个十二寸的蛋糕一取,又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进了市政府的家属院。
  院子里还是老样子,没人在楼下玩也没有人溜哒,安静的有点过头了。
  上到十二楼,掏出钥匙,郭宁心里面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期待,等钥匙一插进去,就提醒了郭宁里面一如既往的没人。门还是开了,郭宁提了蛋糕放进厨房,然後回了自己的屋子,书桌上一如既往贴著一张条子:
  小宁,我和你杨伯伯去上海了,可能下周一才能回来。
  另外,你上次说的自主创业的事,杨伯伯不太同意,他还是想让你进国字头单位,有他帮你,用不了几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