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4-04-09 19:53      字数:4725
  醒来时,就让我回到自己的世界。”重重的合上双眼失去知觉。
  不知经过多长时间,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头昏沉欲裂。秋璃皱紧眉头,恢复了知觉。鼻尖传来难闻的药味刺激着她麻木的神经。鼓足勇气睁开眼,还是暗沉的家具,烛火摇曳。不觉冷漠的笑笑,老天还是无法听见自己的祈祷,终是要狠狠的撕裂自己的心。只觉得胸中冰凉一片,寒冷与痛苦涨得满满的。
  一旁的仆人惊醒,瞧着床上的秋璃醒来忙往外唤人。不一会,楚熵疾步跨了进来。蹲在床前握着秋璃的手道:“这般不小心。”还是不忍多责怪,声音放柔道:“都昏迷了三天了,还好,总算醒了。”眼中也有了点笑意。
  可知瞧着你昏睡的容颜,我的心几欲裂开了。总想着你走了我就这般随你去才好。
  秋璃吃力的转头瞧着满脸疲惫的楚熵,下巴生出青色胡茬,刺得人眼疼。费力道:“你都没睡觉么?”轻轻攀上他的脸,浑身无力。见秋璃举起的手欲坠,楚熵赶紧握住她的手靠在自己脸颊。秋璃只觉指尖冰凉,缓缓上移柔柔的碰触着他的眉,他的眼。这样失魂落魄的楚熵还从未见过,秋璃忍不住笑了。“累吗?”柔声问。楚熵摇头道:“不累。”在她手心落下一吻。
  秋璃朝里挪了挪身子,“躺下歇会儿。”秋璃声音越来越柔。楚熵和衣趟在她身旁。
  秋璃闭了眼,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安然的睡着。心中的哀伤总是难以抑制,一下下的如锯齿一样活生生的凌迟着她的心。每一下都好像会疼好几个日日夜夜,只盼着永不醒来才好。
  楚熵环紧秋璃瘦弱的身子,觉得怀中的秋璃好似在慢慢消失,如同她中了七日醉是一样。心中苦楚只能换做温柔的怀抱,深吸口气企图唤醒麻痹的心,抱得更紧。
  秋璃一病便是一月,这一月来都要喝那苦涩的药汁。每次秋璃都别过头不愿喝,但都被楚熵柔声哄着服下。
  病情终于有些好转,秋璃今日起了身想出门透透气。病虽好,但身体仿佛大不如前。一点力气也无。楚熵仔细的为她裹好衣物,抱她出门。
  两人靠在回廊上,细数着空中飞过的鸟。五月的阳光暖和喜人,秋璃闭了眼感受着照在身上的温暖。脑中不自觉的泛起了长流温柔的笑,嘴中一咸“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眼色迷离昏了过去。
  楚熵一惊,忙吼了仆人传太医,抄抱起秋璃进屋。太医一致楚熵便吼道:“如果治不好,我要了你全家的命。”太医脸色刷的惨白赶紧跪至床前把脉,皱着眉仔细瞧了瞧道:“王爷,王妃体内本有七日醉之毒,如今悲由心生,又受了寒。这……”楚熵怒喝:“怎么?”“是王妃不愿好,再多药食也无用。唯一的方法就是让王妃放宽心些,病才能彻底好起来。”
  楚熵听闻,心中一震。秋璃,难道刘睿真比你的性命还重要?抚摸着秋璃惨白的脸颊淡淡道:“都出去吧。”四下人一片寂静退了出去。
  “秋璃,你快醒来。如果你好起来,我便放你走,可好?”楚熵话一出眼泪已滑过脸颊,心中的痛已不能言语,这样死气沉沉的你是我最不愿见着的,只要你醒来我便放你自由,海阔天空,仍你飞。只要——你醒来。
  他捧着秋璃的手沉声哭泣起来。秋璃好似听见他哀伤的哭泣,眼角一滴泪滑落枕边。心中剧痛重重的抽搐着,楚熵,对不起!
  请让一切都回到原点,我们都不曾相识。
  楚熵见秋璃眼角有泪,肯定她能听见自己的话,又道:“秋璃,你快好起来,好了,我就放你自由了,放你和刘睿浪迹天涯。”又道:“秋璃,现在才明白,原来你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就算只能每日思念痛苦煎熬也无所谓,只要你醒来。”秋璃再次落泪。
  “秋璃,你想想诺儿,想想草原的花开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再一起露营吗……”楚熵不停地诉说着过往的一切,希望能唤醒秋璃。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远处日落寞看着屋内的悲凉,面不改色的沉了下去。
  夜的宁静带着悲凉渗透在天地每个角落,也渗透进夜色下每人的心底。秋璃轻颤着睫毛,动了动手。楚熵一惊,忙观望秋璃。秋璃吃力的睁眼,楚熵面露难掩的喜色,“啪”一滴泪滴在了秋璃的脸颊,那般灼热,就如同楚熵滚烫的心捧在手心一样。
  秋璃眨眨眼,良久,说:“对不起。”楚熵抵住她的唇温柔的吻着,一会儿便又松开道:“惩罚过了,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就要这样罚你一辈子了。”秋璃微微一笑。
  “我有些饿了。”秋璃吃力道。楚熵忙四处张罗,端了茶点至身旁亲手为起来。“慢慢吃。”秋璃嗫嚅的咬了一口酥软的糕点,再低头喝了口茶。如此吃了几块才恢复了体力。
  楚熵见秋璃恢复了生气欣然一笑。温柔的在她脸颊落下一吻,道:“秋璃,我会放你自由的。”秋璃没答话,两人一宿未语。
  大殿上,楚茨含笑对刘睿道:“小王爷,意下如何?”刘睿沉声:“皇上,刘睿已不再是王爷,恐有辱郡主,请皇上收回成命。”楚茨面色一沉,语中已带怒意:“你还是王爷,朕意已决,仔细寻个日子迎娶郡主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刘睿皱着眉,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冷哼一声朝外走了。才至外殿便有宫人拦住道:“娘娘请小王爷后殿一叙。”刘睿怔了片刻便随宫人而去。
  至殿中,便见一往日熟悉身影,坐于桌旁泡着茶。刘睿走上前欲拜,刘婉转身拖住他的手好久才道:“真要如此吗?”刘睿道:“娘娘,这是礼节。”刘婉仍不松手扶起他,瞧了片刻。“睿儿,都张张么大了。”拉了他坐下。“记得我离开时睿儿才这般高呢。”刘婉比只肩上,又递过茶:“尝尝,这是甘露茶,看看味道还是否一样。”刘睿浅尝一口道:“茶没变,但,泡茶的人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待自己亲切的婉姐姐了。
  刘婉手幕的一紧,心中已有苦涩。“你还是随了皇上旨意娶郡主吧,我瞧青歌是很不错的女子,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刘婉仔细的说。刘睿丝毫不理会道:“娘娘,如无他事,我就告辞了。”刘睿起身边走。
  刘婉喝到:“如果,你不从了皇上旨意,他会杀了你。”他终是不忍见招刘睿有何不测。刘睿淡淡道:“随便!”刘婉试图说服他再道:“你是为了秋璃对吗?”刘睿显然身形一滞,停住了脚步。
  “放了你二人自由她就会死。”刘睿一惊,慌乱的回身瞧着刘婉,“她中了七日醉,毒虽解,但此生必须饮用为之解毒人的血或与之成亲才能活命。”刘睿摇头不相信刘婉的话。“楚熵虽与秋璃成亲但他宁愿选择喂血也不侵犯秋璃,你可知他爱秋璃并不亚于你。就算放了你们,难道你想看着秋璃死去?”刘睿心中的伤不断蔓延,刺痛着他的每根神经,他不敢相信刘婉说的每句话,但她的眼神诚挚不容自己怀疑。
  心中叫嚣着“秋璃,我该怎么办?”楚熵是爱秋璃的,不亚于他的爱。同样希望秋璃能活在他们的世界,但是,又同时自私地想将秋璃据为己有。刘睿闭上酸疼的双眸,心里的痛胜过将秋璃交给楚熵的那一刻。沉重的仿佛已经死去,再次睁眼对着刘婉道:“我答应。”便踉跄的走了。
  刘婉眼神追着他毫无生命的身子,心中哀伤不断。爱,就是这样。裹着糖浆的黄连,越是痴迷糖浆的甜美,到最后痛苦便会深入骨髓,终身难忘。何况,还是痴迷眷恋这份蜜意的爱,爱到已经尝不出最终的味道,就算苦不堪言也往腹中吞。
  隔了空间的爱是互望无言的相思,隔着时间的爱只能默默受煎熬,连该朝方向也找不到。如果两者都有,那也只叹:“众痴儿女,何必觅闲愁!”
  如若心死了,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秋璃躺在床上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梦来,也不知为何竟有了念头,她要见见刘睿。
  披好衣物,起身朝外走去。一路看惯的花红柳绿,热闹纷繁。秋璃漠然的笑笑,紧了紧衣衫,步伐坚定了些。
  走至刘睿住处时,心莫名的慌乱起来,跳动得毫无规律。秋璃捉紧胸前的衣襟,深吸一口气,伸手扣了扣门。“啪啪”两声脆响。屋内有了脚步声。刘睿开门,定睛一瞧身前的人竟是秋璃,不敢置信的出了会神。秋璃嫣然一笑:“刘睿。”终于喊出了声,刘睿真真切切的站在身前。
  瞧着病容的秋璃身子更瘦弱了,眼中温柔片刻,又冷漠道:“王妃,来此有何事?”秋璃没料到刘睿会这般与自己说话,心中一痛,忍住哭泣道:“不请我坐坐?”刘睿让了道请秋璃进去。
  秋璃缓步至桌旁坐下,动作很慢很轻。她仍笑着道:“好久不见了。”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刘睿故作不理不睬道:“好久不见。”秋璃不明所以,还是笑着。那么熟悉的笑脸生生的拉扯着刘睿的心,每一下都足以致命。
  “王妃,如若没事就请回吧。”刘睿转本背对着她。秋璃不知他为何如此,鼻子一酸便滴下一滴泪来。忙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胡乱摸着脸颊的泪珠。
  刘睿眼瞧着正欲走去,但又止住动作。他不能,不能见着秋璃离开。
  刘睿愤怒如毒蛇在心中蔓延,紧握着拳头,硬生生垂下手。深吸口气道:“王妃,请回吧,以后莫要再来了,我要与郡主成婚了。”秋璃乍听,眼神一滞瞬间泪又夺眶而出,愈演愈烈。
  他说什么?他说他要成婚了?为什么?秋璃摇着头哽声道:“为什么?”刘睿道:“我瞧郡主温婉娴静美丽动人,我与之相配至极。”秋璃大喝:“胡说,你什么时候见着她的,青歌郡主吗?她现在根本不在北齐,你从何见得的。”秋璃声音凄厉,刘睿眼神撇向一旁不敢看她。
  秋璃走至他身前,双手捉住他的衣衫道:“刘睿,你骗我。”又是一滴泪落下,稳稳地滴在刘睿的手上。他浑身一颤。不觉伸手抬起秋璃的下巴,仔细地瞧着。这样的容颜,这样的眼神,都是那么熟悉,每日每夜萦绕在心头。
  秋璃一笑:“刘睿,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她轻轻覆上他深邃的眼。刘睿凄苦难耐,紧紧抱住秋璃道:“秋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如果你跟了我就会死,我要怎么办?我的心好痛,他在自私的叫嚣着不能放你与楚熵在一起,我要怎么办?”刘睿越说越急。秋璃不懂。“为何?”刘睿慢慢道出原因。
  秋璃眼泪又湿了一片,楚熵,你要我欠你多少,此生我拿什么还你?
  秋璃伸手擦掉刘睿脸颊的泪,“刘睿,如果,我不在了,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忘了这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刘睿眼神一滞问:“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秋璃含笑摇摇头道:“你不愿见我死,就得娶郡主,从此我们便不能相见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刘睿仰天长啸,不知有多少的痛苦悲伤压在心头。惊得一室的春光乍谢,浓稠的伤感越结越重,让人窒息。
  ☆、第三十二章
  圣旨一下,青歌领旨进京。闻言嫁给刘睿,心中一片欢喜,刘睿她本就听闻现下瞧过了更是满意。只等着大红花轿迎娶,北齐也欢腾一片遮掩了所有的悲戚。
  婚礼准备了两月有余,眼瞧着成婚之日点点接近。刘睿毫无喜色,面色更加憔悴。
  今日与楚熵乍见之下有些不知所措,但最后忍不住道:“对她好些。”楚熵一笑,瞧他已失了往日风采心中惨淡“不用你说我也会待她如珍宝。”刘睿暗笑自己摇头。楚熵问:“真的愿意吗?”刘睿明白意指何,点点头答了声:“嗯。”
  短暂的相逢,寥寥可数的几句话全都只为一个女子。楚熵瞧着刘睿离开的身影,你终还是胜我半分,为着她的命可以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我们为何会爱上同一人,为何你们相爱我却要插足在你们之间,显得我那班可恶至极,为何老天又戏剧的的要将我与秋璃绑在一起。
  红绸结满整栋屋子,瞧着人眼晕。刘睿对身后的长流道:“你瞧这鲜红入血的红烛为何垂泪?”长流淡淡道:“不知。”刘睿一笑。
  长流吐出口气道:“王爷,你可知秋璃她的身世?”刘睿疑声:“哦?”长流停顿片刻再道:“秋璃说她不是秋璃。”刘睿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静静的思索着。
  待他睁开眼时,喜道:“长流,这红袍碍眼得紧。”遂脱了便翻身走了。长流盯着地上的喜袍淡淡一笑。
  刘睿夜入王府,见秋璃侧身躺在床内。只细细瞧着不敢动。秋璃转过身,只觉得有两道目光注视自己,却又为寻找人影不觉失落。刘睿趁夜飞身入内,惊得秋璃掩嘴欲叫。刘睿忙止住她,秋璃定睛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