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4-04-09 19:53      字数:4726
  ☆、第二十九章
  “诺儿,在这作何?”秋璃绕至后院见诺儿独自一人蹲在墙角,故自走上前询问。诺儿指了指墙根儿处积雪中的一株梅树,站起身仰头嗅嗅,回望秋璃示意她前来观看。秋璃一笑,上前一步道:“诺儿发现宝贝了。”又指了指树枝上挂着的一朵梅花花苞,“梅花香自苦寒来,诺儿,冬日的梅花最是坚忍不拔,迎寒而放。这香味嘛。”闭目闻了:“自是清冷浓香。”诺儿点点头,小手抓着秋璃的衣摆轻轻扯了下。秋璃蹲□,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天冷,衣衫得穿好了,千万别冻着。”紧了紧他的衣襟。
  梅花悄悄在枝头绽放,冬日的雪集在地上厚厚一层没有消融。雪地中梅树下有一青一白一高一矮两色身影伫立,静静地瞧着梅花迎寒而放。
  南州国的雪是温柔的一直熬过来年一月,北齐却不然,骤下骤停好没规律。但也别有番利落景致。
  第二日一早,昨日还只是花苞的梅树经过一夜寒冷竞相绽放着娇妍,挂了满满一树,香气四溢充满了整座府邸。秋璃裹着厚实的锦被缩在塌上不动,诺儿几次催她出门赏雪皆无用,无奈的陪着她坐下。
  好在楚熵及时赶来,诺儿像见了希望似地忙央求一番楚熵才同意帮他。走之榻前做势退下外袍,秋璃忙嚷:“作何?”楚熵故作关切道:“王妃这般怕冷,为夫应该替你暖床不是。”说罢外衣已解去,秋璃瞪了眼一旁看好戏的诺儿,很是不满的翻身下床整理衣衫。道:“不用了。”
  见计划成功诺儿扬唇一笑,盯着楚熵好似在说:“皇叔真是厉害。”又看看秋璃,她最怕的就是皇叔亲近。忽然就像拽了秋璃小辫儿一样乐起来,以后就知道如何对付她赖床了。
  遂牵了秋璃往外拖,楚熵也换了衣袍跟随其后。秋璃被这小鬼连同楚熵折腾的够呛。一会堆雪人,一会儿玩雪仗。冬日的秋璃就如同需要冬眠的动物一样没有丝毫生气,懒得连呼吸都想忘记。她就靠在回廊上盯着屋外玩耍的两人,突然觉得这样的楚熵怎么像一个孩子。
  换了更舒适的姿势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楚熵与诺儿的欢声笑语为纯白冷清的冬日染上了绚丽而温暖的色彩,淡淡的阳光斜照在这片雪白的院落好似也被感染变得活跃起来,竟有了不一样的光彩,而此刻秋璃的心似乎也被染上了不一样的情感。
  诺儿小小的身子躲在一株顶着雪的矮树下,微微探出小脸偷瞄楚熵,一双清澈的大眼内闪动着白雪映照的温暖,楚熵微微一笑身形一闪绕至树后猛的捉住诺儿,惊得他一跳。接着楚熵举起他在空中转了个圈才放下。
  秋璃笑望着。楚熵回头对上她的眼神,相视微微一笑。牵着诺儿走来,拉了秋璃的手,轻轻一吻道:“冬天就这般懒,不愿意动?”秋璃没理他,掐了下诺儿红彤彤的小脸:“下次再同你皇叔联合起来整我,我就不理你了。”诺儿小嘴一嘟,好像不高兴。秋璃揉揉他的头道:“这次我就饶了你,快些回屋吧。”诺儿松了楚熵的手独自走了,还不忍回头送给楚熵一个眼神。“我把秋璃让给你了。”好似带着这种意思。楚熵忍不住“扑哧”一笑,秋璃瞪他一眼不解。
  两人相立在檐下一同观赏着一树的繁花,天地间的一切都归于宁静,透着安详。
  站了好片刻秋璃转过头笑着说:“回屋吧,有些冷了。”楚熵点点头,回了里屋。
  这样的日子助长了秋璃身体内懒惰因子,一日较一日乏起来。楚熵只能望着她摇头叹气,看来以后得找个四季如春的地方,这样秋璃就不会整日懒在床上了。
  是夜。烛火摇曳身姿随风曼舞,昏昏黄黄的照了一室。楚熵步入随手关好了门,走至床前秋璃仍熟睡着。去了外衣挨着躺了下来,动作不敢太大怕吵醒她。轻轻揭开被子躺下,被窝里没楚熵想象的温暖,还带了点凉意。忍不住伸出手环住秋璃的腰肢,稳稳的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掖好被角,相互取暖。秋璃皱了皱眉,睫毛轻颤,像有几分清醒。
  “秋璃,什么时候你才愿意与我成为正真的夫妻,难道,你的心里始终没我吗?”楚熵开口道。但秋璃只翻了身朝里,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不理会。“好吧,如果你不想回答就当做没听见吧。”楚熵再次环紧她,呢喃道:“我会等的……”
  一室温暖。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扣门,楚熵起了应声出去,来人说已寻到,楚熵欣喜万分。秋璃晌午才起身,诺儿乖乖坐在床前,见她醒了瞥了她一眼就转开了头。秋璃知道他定是在说自己懒,也不予计较,起了身。
  忍不住问:“诺儿皇叔呢?”诺儿摇头。用罢早饭秋璃与诺儿寒暄了一番。突然兴趣盎然道:“诺儿,今日我们就弹琴如何?”她指着窗前那把许久未动的古琴笑道。诺儿点点头答应。
  恐是太久未动,秋璃只觉指间有些僵硬了,尴尬的转头望着诺儿笑道:“太久未弹了,手都不听使唤了。”又试了几番,还是未弹出一曲,忍不住垂下了泪。以前说等刘睿归来时定要仔细弹一曲给他听的,如今,这份誓言永远没有兑现的一日。不仅如此,连如何抚琴都忘了,只能痴傻的抚摸着琴弦。不知是真的忘记还是没勇气面对。
  想起刘睿的玉佩,忍不住从怀间取出仔细端详。玉似乎还是温热的,但琴却冰凉一片。秋璃深吸口气,闭上双目忍住泪水,道:“诺儿,我不弹了。”诺儿嘟着嘴,心中暗道“今日的秋璃好怪。”又瞧了瞧琴,自然思索一阵。
  秋璃与诺儿就如此互望着发呆,直到天际染上一丝淡淡的橘红才觉得腹间空空如也。这才安排了饭菜,吃了起来。
  饭罢,秋璃送了诺儿回屋,独自一人坐在了窗前,盯着那把熟悉的古琴,忍不住垂泪。掩面哭泣起来。如今这琴自己已弹不了了。
  泪,落得更加汹涌。
  正兴高采烈回屋的楚熵望见落泪的秋璃,心如刀绞,再见那窗前的琴,那般刺眼。喜悦顿时消散,强忍怒意走上前去,食指一伸暗暗用力便挑断了一根琴弦。“噌”一声巨响,秋璃仓皇的抬起头正对上楚熵愠怒的双眸,又瞧着他挑断的琴弦,一滴清泪夺眶而出。
  楚熵大怒,拉过秋璃便往床榻上扔去。秋璃吃痛,踉跄的爬起身,不明所以。楚熵一把拉过秋璃压在身下胡乱吻起来。秋璃惊慌失措明白他的意图,忙双手施力推开他,楚熵手一滞,秋璃趁势缩到床榻最里侧。
  昨夜明明还温柔对自己说会等待的,现在却如此待自己。秋璃心中一凉,眼泪流得更凶。楚熵长臂一伸便揪过秋璃,紧紧捉住她的双肩,怒道:“你说……你说,我要如何……你心中才有我。望着刘睿的玉佩你会伤心,瞧着他送的琴你会落泪。那我做的这一切是你看不见还是根本不削。你说啊!”一阵怒吼,让秋璃木讷当场,心中哽咽疼痛不语,好似有铅石重重的压在心上,喘不过气。
  楚熵的怒火随着秋璃的眼泪又染了起来,“我要你的泪是为我而流,无论是恨还是情。”他猛地将球连在床上疯狂的吻起来,秋璃手足并用胡乱挣扎,却丝毫挣不开半点空隙。她想开口说话,可他却没给她机会。他的手已经开始揭秋璃的衣衫,秋璃一惊,捉住他的手,吼道:“住手,楚……熵……不要,让我恨你。”楚熵手中一滞,眼中怒火顿消。头一垂,稳稳地落在秋璃的颈窝,手臂紧紧环住她,语气颤抖道:“秋璃……秋璃,求你……求你,让你的心中有我,可好?秋璃……我为何如此卑鄙,明明说好会等的,可是……见到你为他流泪我便……疯了。”
  秋璃抽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轻柔的呵护着。楚熵,可不可以不要爱我,请你不要这样爱我。秋璃只觉颈上一热,楚熵的泪滴落在上面,烧灼滚烫一片。
  眼中的泪已经消散的没了踪迹,如果,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刘睿与楚熵的情能如同泪水一样消散。请回到你们的生活,不要再如此对我。你们的情叫我如何还得起?
  紧紧的闭上双目,“楚熵,不要爱我……不值得。”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秋璃觉得心好似裂了条大大的口子,不断地往外流血,硬生生的疼。楚熵大笑起来,起身捉住秋璃双肩道:“你教我如何做,你教我,如何能像你一般铁石心肠。不要爱你,这里……”楚熵拉过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胸口,“感觉到了吗?这里面的东西,你亲手将他挖了去,我——就不爱你。”秋璃猛摇头哭作一片,我如何能狠心捥了你的心。“不要……”秋璃盯着楚熵摇头,“楚熵,不要……”已泣不成声。
  楚熵伸手拭去她脸颊的泪轻声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除非我死,否则我无法不爱你。”秋璃一惊,心中苦不堪言。如果可以,我们不要相逢可好?
  秋里隐约瞧得楚熵手上的一片鲜红,浓浓的血腥味传来。她忍不住执起楚熵的手,瞧着,食指在流血,这怎么弄的。顾不得楚熵的表情,慌忙拿了纱布与药。
  手背胡乱拭了下泪渍,执起他的手细细的帮他上药。抬头问:“疼吗?”楚熵摇头,瞧着秋璃。好不容易包扎好,“这怎么弄的?”见伤口已有许久了,为何这般久的伤口还未愈合,反更加恶劣。
  楚熵抽回手不理。秋璃关切道:“伤口看上去很久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楚熵瞧着食指上的纱布,如果愈合了,就还得再划自己一刀。又看了看秋璃,心中一阵叹息。你体内留有我的血,却不能爱我半点,真是诺大的讽刺。
  就算我们被紧紧绑在一起,你的心始终不在,纵然将你禁锢在我身边,这,又有何意义?
  “秋璃……”他想说放她走,但是却终是不能,心中一片凄凉。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秋璃回身点点头,没在意他的话。
  应该道歉的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来到这个世界,你们都不会受伤!
  正如楚熵所说,一连几日他都未再踏进房里半步。秋璃与诺儿都无聊得很,只撑着头发呆。
  诺儿实在无聊拉了秋璃去找楚熵,秋璃先是不愿,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还未至楚熵房间便听见一阵笑声,诺儿与秋璃纳闷的互望一眼,感到纳闷。
  推门而入,秋璃拉诺儿藏在身后不许他看。道了句:“对不起。”转身就走。
  楚熵怀中抱抱着位娇俏女子正在嬉笑。秋璃只觉面红耳热尴尬之极。不知道楚熵会怎么想自己。
  眼瞧着尴尬的秋璃拉着诺儿跌跌撞撞走出去的身影,心中阵阵刺痛。楚熵推开怀中女子,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出去。”那女子先是不悦但还是很识趣的走了。
  自己为何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试探秋璃呢?楚熵漠然的冷笑,她的心里没我无论做什么她都看不见。
  经此事秋璃再也不敢去找楚熵,就一个人待在屋内发呆。诺儿看得出他二人定发生了何事,也不好多问,就只陪着秋璃。
  又是一月,皇宫中会大摆宴席庆贺新春。楚熵也变得忙碌起来,加之诺儿回宫,秋璃更加无聊。今日有了心情,瞧着案几上的琴,琴弦已断。她拿起那根断掉的琴弦,出了会儿神,转身走去躺在床上。闭目思索。
  捱到了年底,皇上楚茨大宴群臣。是夜,诺大的宫殿挤了满满一屋人,他吩咐:“无需多礼各自玩的开心”,便把盏痛饮起来。秋璃随着楚熵一同入席端坐一旁。楚熵一直不冷不热,连余光都未扫视秋璃一下,秋璃见如此多陌生脸孔忍不住朝楚熵身后缩了缩,垂着头偷瞄着周围把盏碰杯欢声笑语一群人。手不自觉地拽紧了楚熵的衣摆,楚熵察觉到秋璃的害怕,举杯欲饮的手在空中一滞。放下酒杯握住了秋璃的手,秋璃感觉手上一热,心中惧怕顿时消失不少。盯着楚熵的手背。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不觉微抬起头瞧了眼楚熵,他神色依然冷静,漠视周围的一切。
  “王爷。”这时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朝我们走来,步履踉跄。秋璃瞧着眼前身形健壮的大汉,觉得一阵熟悉,心中思索一番,恍然大悟。楚熵松开她的手站起身举杯道:“鲁将军多礼了。”仰头一饮而尽。那人爽朗一笑道:“王爷痛快。”也举杯饮下。秋璃注视着两人,这样的宴会最是无聊,所有人其实都意不在喝酒,实则都暗暗观察形势,大家勾心斗角恭维假意。反正好听的话乐的听。
  ☆、第三十章
  秋璃瞥了眼楚熵,见他面无表情,其实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宴会,让人浑身不自在。眼前的醉汉好似瞧见了秋璃,定睛一看嘴里含糊道:“好个美女。”秋璃嘴角抽搐,看来这鲁将军醉的不轻啊!
  楚熵面色一僵顿顿道:“鲁将军,这位是我——夫人,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