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4-04-09 19:52      字数:4747
  痪醯谜啥蜕忻蛔磐纺裕训牢宜荡硎裁椿傲寺穑?br />
  一旁四爷的侧福晋李氏最先忍不住开了口,“恕妾身得罪了,十二福晋这记性真是……小元寿的额娘姓钮祜禄呢!”
  “钮……钮祜禄……”这次真的换我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明明是蕴秀亲口告诉我她姓舒穆禄的,难不成是我一开始就听错了,然后一直错了这七八年?也不对啊,那为什么从前我和蕴秀说舒穆禄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呢?等等,我好像漏了一点,要是蕴秀姓钮祜禄的话,那这个孩子,岂不就是……乾隆了?
  这这这这……太震撼了!我的脑子好像快转不过弯儿来了,认为了七八年的事情居然是从一开始就错了,也太颠覆我的认知了吧。
  “呵呵。”我连忙赔笑道,“看来我的脑子当真是不好使了,还望钮祜禄嫂子别怪罪才是。”
  “不碍的,您客气了。”蕴秀此时已恢复了平静,“妾身自知身份低微,您能屈尊赏光,妾身就感激不尽了。”
  我周围的气氛很是尴尬,蕴秀这话呛得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笑着。
  “哦对了,我能抱抱弘……”幸亏我及时刹住了车,把那个“历”字儿给咽了下去,才顺着原先的话接着道,“元……元寿吗?”
  蕴秀点了点头,“当然。”我伸手过去接了弘历,他的身子香香软软的,躺在襁褓中,却不似其他婴儿一般只知道闭着眼猛睡,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十分讨喜地咯咯笑着,这么小就会拉拢人心了,可见日后的乾隆皇帝果然出了娘胎就与常人不同,我的目光专注于小弘历身上,却隐隐觉得蕴秀一直在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我,我出其不意地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她竟然并不躲闪,没有一分一毫心虚的神色透露出来,而是更加仔细地盯住了我,仿佛要在我眼睛里找到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
  “十二弟妹?”
  “啊?”四福晋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迫使自己看起来能更加正常一些,“有什么事儿吗?四嫂。”
  四福晋温言细语的提醒着我,“咱们女眷该去前边儿赴宴了。”
  “哦。”我把弘历还给奶娘,又对着蕴秀道,“嫂子好好歇着吧,刚生完孩子断断累不得。”
  说完我转了身,尾随在四福晋身后,其他人都已经出了屋,原来在我发呆的那段时间,早已被落在了后面。
  “纳兰筠筱——”
  身后的蕴秀突然大喝一声,吓得我猛地顿住了脚步。
  “你连我也要瞒着吗?”身后的人慢慢走近,我的腿却像被灌了铅似的,竟连一步也挪不动,“你这到底是为了谁?是十二弟,还是十三弟?你回答我,纳兰筠筱!”
  “我……”我硬着头皮转过身去,“蕴秀……”
  她呵呵笑出来,“舒穆禄这姓儿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胡诌的,我阿玛才是个四品典仪,你阿玛是一等侍卫,我心里别扭,就随口扯了个姓儿出来。而且这个姓儿我只对你说过。你不觉得你对弘昌好的有点儿过头了吗?就连你和十二爷的儿子哭了,你都舍不得放他下来。”
  “你早看出来了?”先前是沈亭潇,现在又是她,看来我的演技真是有待于提高。
  “没有,先前只是觉得奇怪,直到今儿我才确定了。”然后她凑过来紧紧抱住我,把鼻涕眼泪一块儿都抹到了我新置办的衣裳上,“纳兰筠筱,枉我还这样记着你,不辞辛苦地替你照顾小弘昌,可是你呢?连回来了这么多年都打算不告诉我!你说,要不是我今儿个戳破了,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声声泣泪地控诉着我的罪行,我无言以对,只能任由她在我的衣裳上发泄她的不满,过了半晌,等她哭够了,我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八阿哥……你可是放下了?”
  她抬起犹带着泪花儿的眼,“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忘了他太难,我只能告诉自己不去想。”
  我瞅了瞅尚在襁褓中的弘历,“如今你已经当了额娘了,有了孩子,你慢慢就会知道自己的事情早就变得不重要了。”
  她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是……我明白……往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元寿,他就是我的一切,旁的事情我无暇顾及,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
  我拍着她的肩膀,十分笃定向她陈述一个我所知道的事实,“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说,你这个儿子,将来绝对有大出息。”
  蕴秀一时被我说得有些懵了,似是而非地点点头,随即破涕为笑,“好吧,我信你。”
  不孝有三
  元寿一岁的时候,康熙正式给这个孙子起名为“弘历”,在往后的几年间,蕴秀时常带着弘历来府里看我,随着年岁的增长,弘历越发变得乖巧可爱,说出来的话儿贴心周到,甚是讨人喜欢,连康熙这个儿女成群的人,都对这个孙子格外青睐,时常叫上蕴秀母子进宫请安,也难怪曾经听那些野史说,康熙选择雍正为储君,就是因为看中了弘历的才能。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得赐银4000两。
  康熙五十六年十一月十三日,孝惠章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薨世,胤裪被任命署理内务府总管事。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初三日,皇太后过世出百日,丧事告毕,康熙谕:“今大事毕,十二阿哥著停止署理内务府总管事。”期间,因“办事妥协”帝十分满意,曾“深嘉之”。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谕令正白旗事务,“其满洲蒙古汉军三旗之事著十二阿哥办理。”
  康熙五十九年九月,和硕裕亲王保泰之母(福全福晋、康熙嫂子)薨。特派胤裪率侍卫内大臣公鄂伦岱负责经理丧事。
  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三日,特派雍亲王、贝子胤裪、世子弘晟往盛京祭三陵。
  康熙六十年五月夏至、八月秋分祭胤裪代父皇往行礼;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太庙,五月夏至、八月秋分祀月,胤裪代父皇往行礼。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今年已经是康熙六十一年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千古一帝就要在这个年头驾鹤西归,九子夺嫡的风波也即将要走到终点,四爷会成为雍正,胤祥是怡亲王,这个胜负既定的结局,没有什么人能够改变。
  一直默默无闻地充当着配角的胤裪,终于在康熙朝后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辉煌,从五十年到六十一年中整整十年的时间,他都得到了康熙的重用。树大招风,前来巴结的人自然也是络绎不绝,原本冷清的十二皇子府突然间宾客盈门,让我这个自认为活在了世外桃源的人也不免要开始遭受世俗的纷扰。
  面对这些荣耀和光环,我一方面为胤祹感到扬眉吐气,可另一方面我又始终担心这些身外之物会蒙蔽了他的双眼,毕竟他郁郁不得志了这么多年,一下子从谷底被人提上了高空,难免会被冲昏了头脑。
  一天夜里胤祹很晚才回来,我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睛等他,“忙完了?”
  “嗯。”他点点头,脱了外衣就钻进了被窝,伸了胳膊紧紧环住我。
  “咝——”我被他冰冷的体温冻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去哪儿了,怎跟个大冰窖似的?”
  “就在书房待着呢,皇阿玛吩咐了一些事儿给我做,就坐了半天也没动换,方才冻着你了?”正说着,他忽然松开了我,脸上带着一丝歉疚。
  “没事儿,你继续,过了这么会儿也缓过来了。”我不安分地往他怀里挤了挤,他失笑,原本松开的手复又听话地环了上来,“你有心事,嗯?”
  我很纠结地绞着手指,“我……皇阿玛如今愈发器重你了,我怕你会……”
  “我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我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安安分分做个臣子就好,况且你不是说过,四哥是个好皇帝吗?”
  我开心地笑着,“有你这话,那我就放心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心病一直缠绕着我,自四十九年小产以来,到如今已经有十来年了,我竟再也没有过身孕,我也曾私下偷偷找过太医诊脉,太医说我生弘是的时候难产本就身子虚弱,再加上那一次的小产,已然再难有孕。为了尽快治好我的病,我坚持喝着那些难以下咽的苦药,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按理说胤祹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子嗣,应该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声讨我这个妒妇才是,然而我的生活跟以前一样平静无波,每次进宫给定嫔请安的时候,她还反过来劝我要放宽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记得定嫔应该是活了很久才对,也许只有这样看得开的人才会长命百岁吧。
  甚至有次蕴秀还疑惑地问我,“皇阿玛那么崇尚多子多福的人,居然没有出面干涉,给十二弟配几个小妾啥的。”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她一把,“你是看不得我过舒心的日子是吧?”然而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却琢磨出了几分端倪,要是胤祹有了儿子,那康熙还会那么放心的把众多事务交给他吗?所以这没有儿子,才正是合了康熙的意,他又怎么会上赶着给胤祹张罗小老婆呢。
  胤裪这么些年来一直无怨无悔地陪着我,竟真的再也没有纳过妾,他对我的感情忠贞得无以复加,却让我时常觉得愧疚难安,一个没有子嗣的男人,他真的会活得开心吗?我的心里开始打鼓,等到再过上十年、二十年,我们都老了,总有一天他会看我看腻,却没有一男半女在膝下承欢,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怨我?
  半夜辗转难眠,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无比震惊的决定——替胤祹纳妾。想到做到,胤祹走后,我吩咐菊芳把整个府里年轻的丫鬟们都集中起来,聚在院子里供我甄选,我似乎从没有像现在这般雷厉风行过,因为怕万一耽搁了一会儿自己便会后悔。
  小丫鬟们恭顺地在院子里站成了一排,我缓了步子挨着个儿从她们跟前儿走过,熟料她们一个个都胆小地低下了头去,只是一味专注地盯着自己脚下,我不得不撒开嗓子吼了一声,“都抬起头来——”
  她们闻言抬了头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搞明白我的意图,我转回头去没好气儿地瞪了菊芳一眼,吩咐她办个事儿也不跟人家说清楚了,“嗯哼——”我清了清嗓子,“你们也都知道咱府上没个阿哥,这添丁进口儿的事儿还需要新人来办,我想在你们之中选出几个伶俐妥帖的来伺候爷,往后能不能当上主子,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一时间院子里就像炸开了锅,小丫鬟们都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我清咳了一声,她们就识相儿的立刻安静了,“当然了,家里有相好的,或是无意伺候爷的,我也不想强求,这些人可以先行离开。”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挪动步子。我继续着刚才的动作,穿梭于众丫鬟之间,半晌后,我停了下来,眼前的女子低眉顺眼,一脸乖巧,见我停在她面前,她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我,我开口问,“你姓什么?”
  她的声音因兴奋紧张而有些发颤,“奴婢……奴婢姓李……”
  还是老实点儿的好,我不想给自己找个麻烦回来,无力地点点头,“就是你了。”
  我喊着,“菊芳——着人在偏院儿收拾个屋子出来。”然后又对着李氏道,“你……待会儿洗漱洗漱,先去屋里候着吧。”
  遣散了一群人,眼瞧着胤祹快下朝了,我便站在府门前迎着他,“爷——”
  他见到我便爽朗地笑着,“岚儿,今儿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快进屋吧。”
  在府门口不比自己屋里,守着规矩,只好爷啊爷啊的称呼他,让我觉得不甚别扭,“也不知道爷今儿个忙不忙,您办完了正事儿,到偏院儿来一趟吧,我在那儿等您。”
  “偏院儿?”他有些疑惑了,“冷不丁的跑那儿去做什么?”
  我十分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也甭问别的,您去就是了。”
  “好。”他顺从地答应下来,一如平日里的种种,只要是我说的,他总是选择无条件的信任,我快速的转身,竭力把腰直起来,留给他一个挺立的背影。
  直到天快要擦黑了,我才在偏院儿里见着他,“你来了。”
  他歉然一笑,“等很久了吗?今儿个事儿多了些。”
  我的目光转向亮着灯的那间屋子,“我还好。可是里面这一位就不一定了。”
  “嗯?”他疑惑地看过去,“谁在里面?”
  我压着心口涌出的憋闷,一字一顿的吐出,“您的侍妾。”
  我看到他明显地愣了一下,却似乎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春梅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缓慢地摇摇头,“不是她。”
  他忽然急了,“我不管她是谁,岚儿,她是谁都跟我没关系,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