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4-04-09 19:51      字数:4801
  主意定了,礼亲王又教了妻子一番言语,是晚,才安心歇下。
  次日,夏府门前来了乘销金红帏八抬大轿。
  前呼后拥下来一贵妇,家下人赶紧报入,那贵妇才绕过影壁,夏夫人就快步从内迎了出来。
  夏夫人笑着上前行礼道:“王妃大驾光临,不曾远迎,请恕民妇之罪”。
  礼亲王妃上前相搀,笑容可掬道:“说那里话,夏夫人,早就想过府看看,一直瞎忙,今个好容易得了空,咱老姐俩好好唠唠”。
  二人携手,入厅堂,让了会,王妃上座,夏夫人侧坐相陪。
  稍事寒暄,就进入正题。
  礼亲王妃先引出话头,道:“筠娘几年没见,出落得水葱似的”。
  夏夫人叹气道:“长得好又怎样,还不是同姑爷俩人不和睦,这不和离在家,也没个着落,我也愁啊!”。
  礼亲王妃正好顺着话题,似贴心地道:“这是咱老姐俩说,男人出妻在娶容易,女人就不同了,在嫁个填房,还得是不太讲究的人家”。
  夏夫人早已猜到她此来的目的,她素来是个刚强的人,不让旁人小看了自己,也就像不经意地道:“这不,我正寻思着去老家给筠娘寻个合适的人家,老家的人不太在乎女人是否嫁过人,我同她父亲商量了,找个穷点的没关系,我们现在也是白丁,官宦人家的不奢望,只要普通百姓,人好就行”。
  夏夫人这番话,给礼亲王妃个定心丸,暗想:多亏王爷嘱咐先透话,不然直接说了,还不臊一鼻子灰,人家本来就没这意思,是普儿剃头挑子一头热,看来这事不用担心了。
  这一高兴,就揭过这事不在提,二人聊些家常,相谈甚欢。
  送走礼亲王妃,夏夫人脸色难看,心极难过,虽女儿没想过要嫁入王侯之家,但这礼亲王夫人言外之意,是看不起自己女儿,觉得辱没了她儿子,心下不是滋味。
  晚饭时,夏夫人说起礼亲王妃来的事,并把原话学了,夏老爷道:“我才舍不得女儿嫁去王府,不稀罕做什么王妃”。
  夏夫人愁道:“可这小王爷隔三差五地来府上找筠娘,知道的好,不知道的以为我们上赶着她们似的”。
  夏老爷道:“这倒也是,女子名节要紧,要传出不好来,吃亏的还是筠娘,他小王爷不怕,想娶王妃不少巴结送上门的”。
  夫妇俩无计可施。
  翌日,夏老爷出门办事,莫秋生却意外地来至府上。
  夏夫人让到内堂,都不是外人,自己子侄辈的。
  落座,让过茶水,夏夫人道:“秋生,这些日子没见,我看你好像清减了许多,是不是平日饮食不周,厨子要是不好,我府里倒有几个好的,派过去一个给你使”。
  莫秋生欠身道:“谢伯母关心,天凉,懒得动,饭量减了,身子倒觉得轻快不少”。
  夏夫人这才放心道:“你一个人在京里,平时事忙,注意身子”。
  莫秋生唯唯答应着。
  又聊两句闲磕。
  莫秋生道:“小侄来有一事,只因庐州知府空缺,圣上命小侄前往接任,不日即启程,特来告别”。
  夏夫人闻之,道:“你母亲和夫人也随行吗?”
  莫秋生道:“母亲和夫人,侄儿已派人去接,估摸这两天就能启程,到庐州的时间应该前后脚”。
  夏夫人道;“我还想着有空回家乡看看,你母亲走了,家乡也没什么人了”。
  莫秋生道:“伯母与我家母多年未见,家母常念叨,有空闲带着筠妹妹过去住上段日子”。
  夏夫人突然脑中闪出个念头,盘算了一下,下了决心,开门见山道:“秋生啊!你看你筠妹妹如今婚姻的事闹得七上八下的,我有意托你母亲在家乡找个人,不如这次上任把你筠妹妹带去,有合适的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了了我一桩心事”。
  莫秋生眼中瞬间闪过丝光芒,忙带笑说道:“伯母有此心,小侄一定效劳,家母如知道筠妹妹去,一定很高兴的”。
  夏夫人道:“此事,我在与你夏伯伯商量一下,在问问你妹妹的意思”。
  莫秋生不禁期盼,热切地道:“我等伯母的信”。
  晚间,与夏仲荀计议了,又说与秋筠得知,二人都不反对,夏仲荀只是道:“派两个妥当的人跟着”。
  秋筠想借机躲躲普小王爷,等在回京城时过境迁,怕他早已娶亲了。
  夏夫人就派了青语和喜鹊,方妈年岁大了怕旅途劳顿。
  莫秋生带了两个家下小厮,一行数人欢欢喜喜启程。
  雇了两辆车子,莫秋生和两个小厮坐了前面一辆,秋筠带了两丫鬟乔装成男子坐了后面一辆。
  开始时,喜鹊和青语年轻人好奇,不时撩轿帘往外看,出城上了大路,由于冬季萧条,一片枯黄,一会就没兴趣了。
  秋筠起得早了,马车忽忽悠悠的,犯起困来,迷迷糊糊的。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住,一震,秋筠醒了。
  车下一个青涩的男声朝车里喊:“那位姐姐出来一下”。
  喜鹊正自无聊,一听声,忙就打起帘子,探出头,看是莫家的一个小厮,问道:“什么事,小哥”。
  那小厮道:“说话前面就到了个集镇,我家主子问姑娘是否吃点东西在走”。
  秋筠在里面听见,道:“我们带有干粮,抓紧赶路吧”。
  回头命青语把干粮舀些出来,交给那小厮,给前车的人吃,那小厮回去复命。
  不一会,又跑来,手里舀了两包点心和一壶水,递进来道:“我家公子让送来的”。
  秋筠看莫秋生,心思细腻,心里颇感动。
  车子继续前行,三人车上吃了。
  出了小集镇,车子快起来。
  天道快黑时,赶到个大的城镇。
  一路问道,走走停停的。
  不多一会,车子嘎然停住。
  喜鹊先跳下车子,这一路闷死了,然后青语下来,二人扶了主子下车。
  天还未完全黑,秋筠观车子停在挑着大红灯笼的客栈前。
  莫秋生走过来道:“筠妹,这是镇子里最大的客栈,晚间就在这里歇歇脚”。
  秋筠道:“听莫大哥安排”。
  少时,莫秋生从客栈里出来,招呼几人进去。
  店家殷勤地把秋筠领到一间朝阳的房间,莫秋生则住了对面朝北的房间,这样夜间有个响动也好照应。
  秋筠看莫秋生在些许小事上,都想得周全,心道:真是个细腻温厚的男人,跟他出门事事安排妥当,不用操一点的心。
  屋子里有四张床榻,干净整洁,秋筠很满意。
  莫秋生的小厮来招呼饭堂吃饭,三人出来。
  饭堂在前面大厅上。
  秋筠同莫秋生是主子,坐了一桌,四个下人自坐了一桌。
  晚饭汤汤水水的,热热乎乎地略解旅途劳顿。
  秋筠同莫秋生同桌吃饭也不觉陌生,好像一家人一样自然。
  莫秋生关切地道:“筠娘你身子弱,不如明早晚起赶路,今晚你好生歇上一歇”。
  秋筠‘扑哧’乐了,道:“我身子骨结实着哩,莫大哥不用担心”。
  莫秋生笑了,这一笑温润自在,道:“看筠妹好似弱不禁风,全然不似小时候”。
  秋筠笑道;“小时候什么样?一个疯丫头”。
  莫秋生似陷入往事遐想,眼神飘渺,声音很轻,道:“筠妹小时,很机灵也很顽皮,整日惹祸,夏伯母没少操心”。
  秋筠笑了,喝了口汤,似品汤中滋味,思绪也穿越时空,飘回久远过去,悠悠道:“那时真好”。
  二人又谈了会小时的事,不时,畅快地笑。
  店家过来,殷勤地送上碟子鲜果,好心地提醒道:“离了这里,前面是二州交界,盗匪出没,客官小心”。
  莫秋生问了路线。
  吃过晚饭,秋筠回客房时,屋内生了火,两个炭火盆,烤得屋子热热的。
  吃饱喝足,美美睡上一觉。
  二日,鸡鸣起,接着赶路。
  75远避
  ☆、76劫匪
  日中;车子被一条大江拦住去路,秋筠下来,看江水茫茫,水面很宽,岸上堆着些人;想是等船的。
  莫秋生道:“筠妹在这里等;为兄过去看看;能不能找条船过江”。
  说着;提着袍子奔岸边去了。
  这里;等了有盏茶功夫;喜鹊那厢却急着解手,耐不住,对秋筠说:“公子;我去净房”,朝草丛中一指。
  秋筠看岸上光秃秃,那里有净房,离岸上百米处草深,一人多高,能遮住。
  这时,一条大船靠岸,秋筠谓她道:“快去快回,一会船开了”。
  喜鹊捂住肚子,一溜小跑去了草丛。
  喜鹊怕岸上人瞧见,就往草丛深处走去,这一带靠近小树林,树高遮阴,喜鹊就找了棵大树下,一蹲下,‘哗啦啦’,喷薄而出,身上轻快不少,才要起身系上裤带,就听不远处一棵树后有人声。
  喜鹊吓得蹲在那里,没敢就起。
  就听一粗鲁的男声瓮声瓮气道:“劫了这船,把船上人赶到江里,东西留下,直接把船开到港汊停泊”。
  另一中音男人声道:“船家留下,江上浪大水急,怕我们水性不好,弄翻了船”。
  又一沙哑男声附和着,道:“大哥说的是,待事成了,三一三十一”。
  喜鹊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弄出动静,这伙强人下手,先灭了口,待这三人出去,走远,喜鹊才战战兢兢地从树下站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岸上。
  这时,只见岸上大船靠岸,众人三三两两上船,秋筠对莫秋生道:“莫大哥你先上去,我等喜鹊回来马上跟来”。
  莫秋生道:“筠妹快些来”。
  说着,向船上走去。
  这时,喜鹊慌慌张张跑来,未等秋筠埋怨,伏在秋筠耳边说了番话,秋筠脸色急变。
  朝前方看去,莫秋生离船只有十几步远,秋筠急中生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倒下前对青语小声道:“快招呼莫大哥”。
  青语把手放在嘴上刑成个喇叭形,亮开嗓门高喊:“莫公子,我家公子受伤了”。
  莫秋生带着两个小厮才踏上跳板要上船,听见后面有人喊,回头看,只见秋筠倒在地上,两丫鬟蹲身旁,急得撩袍就下来。
  船家喊:“那位公子还上不上,一会开船可不等啊!”
  莫秋生急急往回赶,头也不回道:“我们先不走了,有人受伤,坐下趟船走”。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秋筠近前,蹲身着急地问:“伤在那里?筠妹”。
  秋筠看岸边大船离了岸,才悄声附耳说了几句,莫秋生回头看船开了,满面忧虑道:“这一船人可要遭难了”。
  秋筠看着那两个小厮,对莫秋生道:“快去报官府得知,派船去营救”。
  莫秋生才醒过神来,舀了自己帖子命小厮速去官府调船来。
  几人站在岸上,没出一个时辰,就见船到江心,朝一侧歪去,船上人纷纷落入水中。
  喜鹊叫道:“不好了,江心水深,不会水会淹死的”。
  正这时,岸上两艘快船,早离了岸,朝江心急驶,秋筠和莫秋生同时松了口气,互看了眼,莫秋生道;“亏你聪明,筠妹,不然我们要葬身鱼腹”。
  喜鹊正在那里高兴得拍手,听见这话,忙道:“还有我的功劳”。
  秋筠笑了,道:“喜鹊要不是内急,怎么会知道,可见我们命大,是天意”。
  莫秋生在等船功夫,大路上一帮衙役簇拥着一顶大轿奔河边来了,轿子停在莫秋生等站的不远处,轿帘打起,一个身穿官服的朝廷命官走下来。
  打老远打躬作揖,高声道:“莫兄台请了”。
  那官员着的官服来看,是个七品县官。莫秋生忙上前抱拳,口中道:“烦劳大人亲自赶来”。
  双方客气一番,那县官看看秋筠道:“敢问这位是?”
  莫秋生道:“舍妹,女扮男装,怕路上不太平”。
  县官多看了两眼,道:“我道是英俊后生”。
  莫秋生抱拳道:“为兄急着赶路,拜别”。
  这时,官府派出的大船已返回,落水的人也都救上来了,一个手下衙役来报:“禀老爷,强盗跑了一个,另两个活捉”。
  县官道:“好,押回县衙,候审”。
  又朝莫秋生躬身一礼,道:“莫兄路过下官地界,帮了下官大忙,救了一船百姓,怎能就走,承蒙不弃到舍下用了饭在走不迟”。
  这县令诚心相邀,莫秋生想这几日饮食不周,就答应了。
  一干人坐了乘空着的官轿,去了县衙。
  县令自去前面升堂审讯犯人,一干人有仆从让到后堂,秋筠和青语、喜鹊去隔间换上女装,不一会就有下人摆上一桌子酒菜,莫秋生和秋筠先上桌吃了,然后青语、喜鹊和那两个小厮才吃了。
  安排几间客房暂歇。
  有下人过来朝莫秋道;“老爷请大人书房一叙”。
  这一叙,二人相谈甚欢,天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