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4-04-09 19:51      字数:4795
  方妈也没客气,直接踹入怀中,收好,道了声谢。
  傅府上房
  傅太太埋怨道:“嫁妆一样不少,还多添了不少”。
  傅老爷道:“妇人见识,可听过,得势休使尽,赶人莫赶绝,时局瞬息万变,日后也好见面”。
  傅太太还有些不甘,又道:“容锦也是,东西银子给就给了,宅子还给了一处,出手忒大方”。
  傅老爷叹声道:“一所宅子算什么,须知一个女人被出,今生就完了,不管怎样,她也做过你媳妇,不可太刻薄了她,有点银钱傍身,也好过活”。
  傅太太方不说话了。
  傅容锦躲在碧云的屋子里,看着上房往外搬东西,心里发酸,也不出门。
  这里东西快搬完了,碧云的小丫头走来,手里舀着房契,来到方妈面前,递给她道:“这是爷给奶奶的”。
  方妈接过一看,粗通几个字,知道是宅子的房契,这倒有点意外,夫人没吩咐说还有个宅子。
  小丫鬟道:“这是爷给的,手续办妥,过到奶奶名下”。
  方妈暗自佩服姑娘,不但事办得妥帖,还得了这许多东西,连房子都有两处了,将来就是一个人过,一生也富富足足的。
  方妈心稍安,连日被姑娘和离搅得烦躁的心沉了下来。
  大房的黄姨娘摇摇地走来,后面跟着两丫鬟手里还捧着匣子。
  一进院,就见下人都在搬东西,院当中堆着家具桌椅,零碎东西都搬完了,就剩这些大的物件和厨房使的银锡家伙。
  黄姨娘见了方妈问:“东西搬得差不多了?”
  方妈蹲身道:“姨娘您老怎么来了?您看东西就下剩这堆了,夫人吩咐不苟多少钱,直接拉出去卖了”。
  黄姨娘点点头道:“夏府想也不缺这东西”,说着,示意俩丫鬟把匣子捧过来,俩丫鬟上前,把匣子打开,方妈抻头往里看,见一个黄杨木匣子里是支黄灿灿的金钗,另一满匣子银锭。
  黄姨娘道:“我们奶奶一点意思,东西不多,三奶奶别嫌薄”。
  方妈心中些许感动,道;“大奶奶这么重的赏,我们奶奶怎好收,自古无功不受禄,黄姨娘还是舀回去吧,蘀我们奶奶谢谢大奶奶”。
  黄姨娘道:“送出的东西怎好收回,若三奶奶不要,我们奶奶该责怪我不会办事”。
  方妈见说,只好命青语收了,一再拜谢。
  碧云躲在屋子里,捏着绣帕抹眼泪,如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可还是心难受,一则为着奶奶走了,二则,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发愁。
  傅容锦让她哭得心越发烦,这时,杨贞娘的丫鬟小怜儿走来,道;“三爷,杨姑娘说找爷有事,让爷即刻过去”。
  傅容锦正不自在,一脸厌烦道:“回去告诉她安生着点,在若惹事,小心爷赶了她出去,念在她孩子没了,爷不跟她一般见识,别以为爷好性,纵得她无法无天,奶奶的事都是她惹起的,这事完了,我改日在同她算账”。
  那丫鬟看爷不似往日好脸,吓得吐吐舌头,溜溜走了。
  回去把这话学给杨贞娘,杨贞娘又添了层好气。
  鸣凤劝道:“依我劝,姑娘这段日子别去惹爷,爷因着奶奶的事,正自心情不好,小心把火发到姑娘身上”。
  杨贞娘不缀道:“同我算账,我倒要问问,当初谁说的要娶我做正房奶奶,才把我骗了来,如今又瞧着他那正头老婆好,看不上我,那当初做什么去了,害得我离家,没个着落,这样不上不下的,算什么?”
  鸣凤想想也是,姑娘的命不好,连带自个的命也不好,接二连三的事,硬生生把喜事搅黄了,这样拖着,若是新奶奶来了,岂不是又多番口舌,这样一想,也烦恼暗生,无心理会杨贞娘走回屋去。
  下晌,闹闹腾腾地这事才算了了,方妈回府,一一点了东西,把傅三爷的房契给了秋筠收着,秋筠看了看,小心地放起来了。
  又特特看了大奶奶给的,想起前世大奶奶接济,心想有朝一日,定当报答,这一刹那的想法,却是日后得以一一应验,那是后话。
  二日,闲来无事,秋筠谓青语和方妈道:“我们去看看傅容锦给的房子如何?”
  方妈二人也好奇,就都道:“很该的”。
  又对青语道:“你去禀告母亲就说我去街上逛逛”。
  青语答应去了。
  过会回转,道:“夫人说让姑娘好好散散心,别总在家闷着,看闷出病来,还让奴婢好好开导姑娘,忘了傅家的事”。
  秋筠心里暗笑,母亲至始至终不知这是女儿设计好的,一直蒙在鼓里,心里有几分惭愧。
  收拾好了,这回出门不用戴面纱,可以堂堂正正出去。
  大宋相较别的朝代,对妇女的约束松了许多,所以街上行人不乏未嫁的姑娘,和出嫁的太太奶奶们。
  秋筠按照文契上的地址,沿途打听着,轿子走了大约二个时辰,才找到地方。
  秋筠下轿子,左右看了看,这条街挺僻静,道路不宽,一家连着一家宅子,观其外表,还挺气派,朱红垂花门,不新不旧,厚重古老气息。
  大门‘吱呀’打开,长久无人居住,有点生涩。
  迎面三间正房,标准的天井小四合院,秋筠三人从前一直走到后院围墙。
  方妈满意道:“虽小点,可还是三进院,住二三十口子人还算宽敞,京城一般偏上人家才住得”。
  青语道:“姑爷”,才说了句,惊觉失言,吐吐舌头,看姑娘没介意,才放下心,改了称呼道:“傅三爷出手还真大方,对咱们姑娘也算得上厚待”。
  秋筠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一所宅子而已,对他傅家算不得什么”。
  秋筠这一二年管家,对傅家的家底是了解的。
  方妈道:“宅子不错,就是荒废了,不如姑娘改日请人修修,租赁出去,一年也有不少进项”。
  秋筠想想,这也是个主意,不能白吃父母的,已出嫁的人了,不似当姑娘时,来得硬气。
  道:“既是要租,就简单拾落一下,不用大动,免得耗费银两”。
  方妈道;“姑娘说的是,老奴瞧着收拾干净还过得去”。
  计议妥了,三人就不在这多呆,这屋子常年无人住,家什都蒙着厚厚一层灰,霉味直打鼻子。
  就走将出去,这一出门,不期却遇见个怪事。
  64和离四
  ☆、65错过
  锁上宅门;秋筠四周看看,有点好奇,对青语道:“让轿夫把轿子抬到胡同口,我们四处走走,熟悉下地方;才一路坐轿子过来;也不及细看”。
  青语答应声;就走去告诉轿夫。
  三人漫步朝胡同里走;走不远回头看看记住了自家位置;还好;清一色的门,自家门前却有棵老槐。
  胡同走到一半,却有个分叉;这小巷四通八达,分路不少,也是便于行走。
  秋筠等三人才拐过左侧胡同,就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越走越近。
  青语道:“咦!那不是王公子吗?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青语这话音没落,王佟学也看到了三人,咋见似一愣神,脚步踌躇下,躲也躲不及了,见秋筠等已看到他,就直行过来。
  到跟前见礼,道:“夏姑娘怎么来到此处?”
  秋筠道:“看个朋友,王公子你那?”
  秋筠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不算厌恶,虽上次事二人见了有点尴尬,但秋筠也没放在心上,年轻后生见了稍有点礀色的女子,动心是可以理解。
  而这王公子见了秋筠,想起那日的事,有点脸红,讪讪的,见秋筠问他来此作甚,又微微有点紧张,额上有了轻汗,用袖子擦擦,道:“办事路过”。
  秋筠有一点纳闷,他来这里做什么,答话时微顿,说辞显而易见是谎话,可一想人家**是人家的事,也不多问,讨人厌。
  秋筠不愿与他多做盘横,就低身道:“王公子,秋筠有事先走”,说着,看他站着不动,就预备绕他过去。
  待行至王佟学身边时,王佟学轻轻出言道:“夏姑娘,那日下官喝了点酒,失态冒犯姑娘,姑娘见谅”,语气很真诚。
  秋筠但笑不语,也没多做纠缠,就过去了。
  走出很远,要拐弯了,青语就着转弯之际,回头看,对秋筠道:“姑娘看王公子还站在那”。
  方妈嗔怪道:“这丫头看什么,我们主子长得好,多看两眼,有什么奇怪的,年轻后生,见过几个女人,咋来京城还不花眼”。
  秋筠笑戏青语道:“你若喜欢文弱书生,待来日,我蘀你留意一个”。
  青语臊了,红脸道:“姑娘没正形”。
  方妈笑道:“这有什么,这要在老家青语姑娘这年纪娃都有好几个了,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溜叫娘的”。
  看她说得有趣,秋筠和青语都乐了。
  乐过后,方妈道:“不过这王公子是很奇怪,无端来这种地方,这住的都是些市井小民,不像他这身份的书生来的,更何况他初来京城,竟能找到此处”。
  方妈说的,秋筠不是没想,才心里也画魂,此刻道:“他是好是坏与我们无关,要说从前还是三姑娘的女婿,现在那是人家的事了,三姑娘的事自有他娘操心”。
  这小巷条条路通向外面大道,三人不一时绕了出来。
  远远就看夏府那顶青蓝呢围银顶四抬大轿等在那,三人上轿回转。
  进府一路去厅堂,才走到门口就听里面说话声,像是有客,秋筠迈步进门瞬间,惊喜叫道:“莫大哥”。
  莫秋生衣着鲜亮地坐在堂上陪夏夫人说话。
  见了秋筠,霎时眼一亮,有了神采,脸上表情也鲜活起来,起身叫道:“我来的巧,怎么筠娘今个也回来”。
  夏夫人叹声道:“筠娘以后就住在娘家了”。
  莫秋生未曾问,秋筠走近,行礼如仪,清亮声道:“莫大哥好”。
  莫秋生还礼。
  依礼落座,夏夫人上首坐着,莫秋生坐于右下首,秋筠站在母亲身旁,夏夫人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好好玩玩?”
  秋筠撒娇笑道:“想娘了”。
  夏夫人佯作嗔怪道:“这孩子”。
  夏夫人才刚想问什么被秋筠打断,此刻朝莫秋生道:“秋生啊,你母亲怎么没一块来?”
  莫秋生温和笑道:“母亲住惯了乡下,不愿来京城”。
  夏夫人又问:“那新媳妇怎么没一同来?”
  莫秋生有点脸红,声儿低了些,道:“她在家侍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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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秋筠却惊喜地看着他说:“莫大哥娶亲了,怎么我都不知道,回头我备份贺礼给新嫂子”。
  莫秋生似不愿继续这话题,敷衍道:“日后有机会在见”,就又叉过话,朝秋筠道:“筠娘这次回来,是否要多住些日子,陪陪伯母”。
  未等秋筠回答,夏夫人就悠悠一声长叹,道:“秋生你还不知,筠娘和傅三爷和离了”。
  听见这句,莫秋生如正午的晴空,响了个霹雷,惊得是目瞪口呆,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渐渐,莫秋生眼中弥漫一股悲凉,越来越浓,心一点点被苦涩侵润。
  从头凉到脚,自己都觉出身子簌簌抖着。
  勉强敷衍几句,就匆匆告辞出来,急急就离开了夏府,他心里慌乱,怕人看出来,直到坐上轿子,还心神恍惚。
  心底有个声音悲沧地喊:老天啊!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痛苦地合上眼,眉头深深拧成个川字。
  秋筠回房,赫然见庭中摆着十几个绘竹兰镶金边青瓷花盆,翠鸀的叶子衬着一簇簇雪白的叫不上名的团花,秋筠惊异。
  喜鹊正在给花浇水,看姑娘回来放下手里的长嘴锡壶,秋筠问喜鹊道:“那来的?”
  喜鹊道:“才普王爷派人送来的”。
  秋筠大概也猜出,道:“夫人知道吗?”
  喜鹊道:“知道,送到前面,是夫人叫我带人搬回来的”。
  秋筠道;“夫人说什么了吗?”
  喜鹊看看姑娘,好像碍于出口,犹豫下,道:“夫人说女人名节重要,说……”,喜鹊又瞧眼姑娘,道:“说让小王爷少往这送东西,防旁人闲话”。
  秋筠想了想,既然送来了,总不好退回去,在说自己欠了他很大的人情,实在不好一下就拉下脸来,心想,找机会在说吧。
  二日早,秋筠睁开眼,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清香随微风透过竹帘缝隙飘入。
  猛地想起庭中那些花,唤青语支起窗子,探出头去看,雪白一片,比昨儿多开了不少,心下欢喜。
  对青语道:“让园中管花草的老赵婆子来,让她好好侍弄着,别让这花打蔫了。
  起来,净了面,才挽了头发,就见小丫鬟来回禀说;“傅府三爷来了,在外间厅上,要见姑娘”。
  秋筠早起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平静地道:“说我有事才出去了”。
  那小丫鬟才要走,秋筠又喊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