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4-04-07 21:05      字数:5040
  反正你也摔不坏。
  早知傅千裳并非普通药官,聂琦便不像初次见他摔下时那么担心,不过却没点破,只道:「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呀?」
  被傅千裳漂亮的眼瞳盯着,聂琦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问:「你有没有一种药……」
  见聂琦脸颊微微发红,欲言又止,傅千裳尚带困意的眼眸顿时清亮无比,开心的连连点头,道:「有有有,跟我来!」
  聂琦莫名其妙的被傅千裳拉到隔壁的医书库里,又看着他兴奋得像只炸毛的猫飞快窜到别处。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把你想要的东西都拿来:」
  咦,小药官如何知道他想要什么药?他们之间还没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程度吧?「
  不大一会儿工夫,傅千裳飞快转回,手里捧了一摞古书,放在旁边桌上,跟着又从怀里将一个个小药瓶献宝一样依次摆上桌。
  「各种房中术的书全在这儿了,绝对图文并茂,讲解详细,图片也画得漂亮光是看图就包你喷鼻血,如果你是莺症,没关系,我还有密药——百事合和丹春心荡漾丸、壮阳补虚帖、十全大补鞭,哪一种都是好药,相信我的医术,大家朋友一场,你有难,我绝对两肋插刀,而且,绝对绝对不会泄漏你的秘密,当然,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要给我报酬的话,我也不会拒绝啦……」
  从在宫中见习起,现在绝对是傅千裳最开心的一刻——他终于看到伪君子露出狐狸尾巴了,也不枉这段日子辛苦忙碌。
  为了证明自己没看错,他可是从房顶一直监视到龙床上,辛苦了这么久,聂琦却一直一副好好君子的形象,他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聂琦居然蹿来跟他要药。
  傅千裳每摆一个药瓶上桌,聂琦的脸色就黑一分,若换成其他医官,单凭这番话,就足以治他死罪了,这小药官究竟是太白痴?还是从头至尾眼里就没他这个皇帝?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个微笑,以维持自己的儒帝形象,聂琦道:「这些书我十年前都已看过了。皇子成|人后,都会由太医讲解房中术,千裳,你不知道吗?」
  岂止讲解,切身经验他都有过,这是皇子的必修之课,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
  傅千裳眨眨眼,看看聂琦,又看看那些书,一脸吃惊。
  「十年前你就看过?那时你不过才十四五岁吧?」
  很喜欢看傅干裳变脸的模样,聂琦的脸色略略好转,道:「正是。而且,我也不需要什么补药,若非太子妃过世,恐怕我现在儿子都有几个了。」
  傅千裳目光立刻扫到聂琦身下,来回放肆地打转,口中满是不信。
  「大家好兄弟,你要是真有隐疾.可千万不能讳病忌医,我监视……不,和你相处了这么久,从没见你宠幸过谁,你一个成年男子,不会一点儿欲望都没有吧?」
  那是因为整天被你霸着床,让我想宣人侍寝都不可能。
  聂琦除了过世的太子妃外,也有几名侍妾,却都是没有册封的,他并非对情事无兴趣,而是登基后,国事繁忙,后又被众臣劝说立妃,让他对召幸有了些抵触.再后来龙床被傅千裳占了,现在,这个始作俑者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不过,聂琦气度甚好,对傅千裳的忤逆不以为意,只笑着反问:「可是我也没见你有过欲望啊,难道你有解决之法?」
  废话,他当然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当然,如果有人帮他做的话,自然感觉更好,若那人士聂琦,他应该不会拒绝。
  看着聂琦的温雅而庞,傅千裳觉得让永嵊皇帝伺候他舒服,那等同痴人说梦,于是也懒得做白日梦,反问:「那你来跟我要什么药?」
  「……是想问你是否有减少体重的药,最近很少练功,我觉得自己胖了许多……」
  原来弄了大半天只是想要清瘦的药,那何必这么鬼鬼祟祟的?所以,推断错误绝对不是他的错。
  傅千裳没好气地道:「你整天坐着不活动,胖也不稀奇,不过还不到吃药的程度吧。」
  伸手搂住聂琦的腰,试试腰围,整天把聂琦当抱枕,他倒觉得,胖一点抱起来会更舒服。
  「小心!」
  就在傅千裳对着聂琦动手动脚时,身后的书架突然倾倒过来,聂琦眼疾手快,忙拉着傅千裳退到一边,架上的书却轰然落下,重重砸在他肩上。
  倾倒的书架卡在了对面的书架上,发出轰隆声响,灰尘四溅,傅千裳扶住聂琦,见他手抚左肩,一脸痛楚。
  大白痴!以傅千裳的功夫,很轻易便能避开倒下的书架,若聂琦也在同一时间躲避,他们两人都不会有事.偏偏聂琦上前护他,害得他动弹不得。
  这家伙做事怎么不经大脑呢?「怎么样?」
  想到羞辱皇上可能会被斩首,傅千裳总算勉强把脏话咽了回去,扶聂琦到旁边坐下,解开他衣衫,察看他肩上的伤势。
  肩头有些发红,按了几下,见没有伤骨,傅千裳这才放下心,手在聂琦肩头轻揉,道:「皇上,你是万金之体,下次千万别再做这些危险动作了,对心脏不好。」
  「心脏?」
  「我的。看到你有危险,我难免心惊肉跳,长此下去,自然对心脏不好。」
  聂琦哭笑不得,道:「只是轻伤,不碍事。」
  他看看眼前半倾倒的书架,脸现疑惑,「书架怎么会突然倒下来?」
  「架子年久失修,倒塌也不奇怪了……」
  傅千裳随口答着话,眼神却在聂琦身上瞥来瞥去。
  肌肤韧性健壮,体型匀称,毫无赘肉,根本不需要服什么清瘦的药嘛……
  「皇上……」
  小五在外面听到响声,急匆匆跑进来,在看到他尊敬的皇帝陛下赤裸着上身,任由那小药官在自己身上乱摸时,立刻失声惊叫起来。
  傅千裳吓得连忙缩手。
  千万不要误会哦,他只是在验伤,绝无非礼皇上的念头。
  那之后,聂琦再没到药库来,也交待傅千裳莫再去自己的寝宫,见他身上的毒已去了十之八九,傅千裳便应下了。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不少暗卫,不用说,是聂琦派来保护他的。
  有种异样的开心,被人关心的感觉不错,只不过……
  搞没搞错,这种身手也敢做暗卫?轻功烂的把脚下的砖踩得脆脆响,还生怕他不知道似的,在他身后不断的东窜西窜,让他每每有种冲动,想过去掐住那几人的脖子告诉他们离自己远一些。
  好吧,虽然这些人白痴了些,但不管怎么说,是小琦的一番心意,最多将来有机会,帮他再好好训练一下侍卫。
  傅千裳事后查看过那古书架,在架脚断裂处沾了些极浅淡的白色粉末,之外还有螺蚁啃噬过的痕迹。
  那是一种叫离蔹的药粉,生有异香,寻常人嗅不到,却是螺蚁的最爱,当香气淡后,螺蚁便自会散去,而被啃噬过的地方早已中空,书架倾倒只是早晚之事,若他被书架砸倒致死,任何人都会把这当成意外。
  他那天带聂琦去书房只是偶然,布置机关的人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对方想害的一定是自己,难道是因为他……淫乱宫闱?冤枉啊,他对比自己英俊的男人没兴趣,要不是想天天睡软塌,他才不会委屈自己和聂琦同睡。
  想想宫里的各种御药他也顺手牵羊拿的差不多了,为免夜长梦多,还是老老实实见习完,早离开为妙。
  聂琦那边虽看似凶险,但他既然能登上九五,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傅千裳并殳为他担心,只是想到以后再不能对着小皇帝颐指气使了,就颇感遗憾。
  过几天找个机会去跟聂琦道个别,就离开皇宫,跟小皇帝相处久了,突然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他……的床,等回到江湖,一定要让人专门打进一张同样勺床,好好享受一下皇帝待遇才行。
  还没等傅千裳找机会,机会便自动出现,这日他随郑太医去宫内一处别院为人诊病时,居然意外的发现聂琦也在那里。
  那别院名唤绿竹苑,布置得清雅幽致,主人是位叫遥枫的俊美公子,傅千裳进房时,他正侧躺在床上,聂琦则坐在旁边,握住他的手,低语安慰,脸上缀着淡淡的笑。「
  见太医进来,聂琦拍拍遥枫的手背,以示安慰,遥风笑了笑,这让他原本苍没来由的觉得那紧握的双手十分碍眼,傅千裳立在郑太医身后,目光在遥枫身上扫来扫去。
  遥枫公子一身素衣,只在发间别了支玉簪,冷清清的容颜,美极,冷极,侧卧在床,如尊温雅玉雕。
  原来这世上有人长的跟自己一样美。
  基于这一点,傅千裳立刻便对这位遥枫公子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再看聂琦一睑关切,心里顿时了然。
  难怪小琦对选妃一事毫不上心,若身边有这么一位绝代佳人,那些姿色平平的女子便再无法入他的法眼吧?不过,既然喜欢,为何不立他为妃!立皇后也行啊,永嵊似乎没有律法规定不可以立男后,难道是小皇帝顾忌朝野臣子的诽言,所以才把美人偷偷安置在这里?唉,红颜祸水,天生这样一副出尘绝色,自然要经受相应的磨难了。
  感慨涌上,傅千裳开始心有戚戚,全没注意聂琦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
  从傅千裳进门,聂琦就在看他,几日不见,此时相对,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开心。
  只是,小药官看上去怎么一副很难过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没去找他?觉得自己翻脸无情?可是,那样做都是为了他好,内宫风云诡谲,离他太近的话,只怕会连累到他。
  「皇上,遥枫公子只是太过疲劳忧心,才导致体虚昏厥,只要多加休息,身体自会复原,请皇上切莫忧虑。」
  郑太医诊完病,开了个清气散热的方子,命傅千裳去依方配药,然后躬身退下。
  待老太医离开,遥枫坐起身,见聂琦还眼望外边,奇道:「殿下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外面那株寒梅生的好。」
  刚才遥枫躺着,看不到,聂琦却透过半开的窗棂看了个清楚,傅千裳离开时,顺手掐了枝白梅,还冲他挥挥手,让他哭笑不得。
  那白梅是遥枫的宝贝,希望他莫要发现少了根枝枝,否则这病又要缠绵几日了。
  「遥枫,刚才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既然体虚,自该好好养病,占卜这种事急不得。」
  有关国事昌运,聂琦也颇为紧张。
  「何为诡异所在?」
  遥枫皱眉道:「异象出自东北方,状为无爪飞龙,居乾位,那是异人出现之兆,我观永嵊风水,东北边陲暮昭县外有座千绝山,其峰连绵,为紫气盘龙之势.乃龙脉之气,若不及早毁去,将来必是大患,暮昭县属永勤王封地,再加上边塞的稗越族人时常暴动,都非吉兆。」
  遥枫所言聂琦自然知晓,若非担心,他也不会派郦珠前往永定府查探了,沉吟半晌,问:「要如何破解?」
  「破解之法倒也简单,那山既有盘龙,其中必有净水,为敛气藏金所用,只要将这符水注入净湖中,破了它的净气,龙无水难存,便是死物,其紫气自破。」
  遥枫从枕边拿出一个白瓷小瓶递上前,聂琦有些发愣。
  「就这么简单?」
  遥枫摇头叹道:「切莫认为此事简单,破龙脉须一个极具福相之人,才能压住紫气,驭事成功,有关国运,望殿下深思。」
  聂琦默默接过瓷瓶,手却被遥枫拉住,双手相执,深瞳定定凝视。
  「殿下,此事必会成功解决,相信我,我以历代祖先之名立誓,永嵊千秋万代,国运永昌。」
  次日,宫中传出消息,永条新皇为祈国运昌隆,即日起前往国寺千佛殿斋戒祈佛,届时朝中诸事交由太上皇全权处理。
  看着龙辇移驾千佛殿,傅千裳莫可奈何.本想在离开之前,去跟聂琦打个招呼,不到却无缘得见,等日后聂琦出关,只怕他已在江湖的某个地方逍遥快活了。
  把顺手牵来的各种药材打好包。准备找个月黑风高夜翩然去也,谁知当晚就有暗卫来找他,说主子有请。
  是一直跟随他的一名暗卫,傅千裳秀眉挑了挑,点头应下。
  说句实话,他还真想看看聂琦在殿内焚香祈祷,诵经念佛的小和尚模样,祈福期间不食荤腥?鬼才信!说不定是懒得上朝,所以便找个借口,把事情都推给老皇帝,自己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猜想聂琦可能是想跟自己要消瘦的药,傅千裳取了药,随暗卫一同前去,谁知暗卫却把他引到了銮和殿,原来要见他的不是聂琦,而是太上皇聂潇。
  ‘  落座后,内侍将香茶奉上,傅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