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旅游巴士      更新:2024-04-07 21:04      字数:5337
  上甚至还沾了那男孩的血。
  黎轩皱眉,胃里头的酸液正叫嚣着要出来。
  「大哥,我要跟你讨样东西。」黎轩开门见山。
  「什么东西能让我的小弟亲自来讨?说来听听。」黎腾轻笑,表情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愤怒。
  「我要『毒蛇』的解药。」毒蛇,就是组织里研究出来的药物,能够制造出药物中毒的假象,用量轻者瘫痪一生,重者死。
  康若华中的『毒蛇』不算深,否则毒发时早就死了,不会留一条命到现在,毒中得浅,就有复原的希望。
  「毒蛇啊,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给你?」黎腾以手指头敲击着桌面,表情似笑非笑:「再说,你为什么认为我研究出毒药就一定要研究出解药?也许我根本没有那种东西也不一定——」
  黎轩知道他的难题来了,黎腾不会让他轻易得到东西,一定会为难他:「因为我知道你就算再疯狂,也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而且,我要那东西并不是平白无故就要,你可以开出条件。」
  「条件?」黎腾突然一把抓住黎轩的头发,用力的程度几乎让头发离开头皮:「自家兄弟需要谈什么条件?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的室友,那个姓康的男人……他有什么好?他居然有这个魅力可以让你鼓起勇气向我讨解药,弟弟,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给,可是你觉得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呢?亲爱的弟弟……」黎腾伸出舌头舔他的脸颊,口水的味道让黎轩恶心得直想吐。
  原来,他早知道自己会送上门来讨解药是吗?小康身上的毒剂量不重,不是因为他们想放他一马,而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看来,他这条大鱼今天很难活着出去了。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黎轩闭上眼,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他不知道等一下会经历什么,可是放松身体绝对能让自己好过点。
  「喔,是吗?那,我让你见一个东西,等见过了你再回答我你这个条件谈不谈得起——」
  黎腾让他见的,不是东西,而是人,而且还是他认识的人。
  「柳亦澜?」地牢里关着的人,正是被绑架的柳大少爷,黎轩简直傻眼,『枭』什么时候变成绑票组织了?
  「你能喊得出他的名字,代表你们很熟罗?」黎腾靠在墙上,嘴里咬着一根烟。
  「只有几面之缘,为什么绑架他?咱们组织向来不干绑架这种事——」更何况柳亦澜与『枭』无冤无仇,实在没道理。
  「向来不干,不代表永远不能干是吧?我黎腾一向跟别人不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爸创立『枭』还不是为了赚钱?美国黑道要杀他,他有钱的老爸也要找他,抓这个家伙可以换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
  他懂了……原来是为了钱,黎轩看着满面笑容的黎腾,他从来都不懂他,只晓得这人是依情绪行事,没想到他居然也会为了钱杀戮。
  「你带我来看他有什么用意?」他跟柳亦澜之间虽无太大关系,但是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受苦受难也不会多好受。
  「看他?不,这只是前菜,我想让你看的人在后头呢,跟我来——」黎腾的态度突然变得温柔异常,甚至还抱着他亲他,像个情人一样拥着他走路。
  他想让他看谁?黎轩的心突然慌了起来,黎腾从没这般反常过,他这么温柔只代表着一件事——等一下的事实绝对残忍无比,他甚至不敢想他即将要见的是什么人,他的脚步任由黎腾带着,迈出一步步,踏进下一个地狱。
  为了增加黎轩的心理压力,黎腾甚至还把他的眼蒙上,不让他一眼就看到谜底此时的黎腾,笑起来就像只发狂的狮子。
  「哈罗!宝贝,快看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呢!」黎腾放开手,让黎轩重见光明。
  轩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睁开,视线由一条线慢慢扩大,首先,他看到一条人影被吊在眼前,那距离看起来有些远,被吊起来的人好像已经昏迷了,所以没有挣扎,一个人被吊起来原本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只是那背影看起来好熟悉,熟悉到让他不敢再继续睁开眼睛——
  「怎么了?不敢看啊?不敢看你心爱的男人被我吊起来折磨是吗?」黎腾从后头推了他一把,让他不由自主往前方移动,也让他更加看清了男人的面貌。
  「复文?」黎轩轻声喊出口,这不是真的……昨天他才跟他通过电话报过平安,怎么会?
  「简复文,从地狱爬回来见你的情人,你很高兴见到他吧?你瞧,他正对着你笑呢……」
  黎腾恶意地摆弄着简复文的五官,拉着他的脸颊往两旁扯,想制造一个笑容,可惜效果非常糟糕。
  「你究竟、想怎么样?」黎轩几乎是用吼的,才能把话完整地说出来。
  若不是简复文还活着,他可能早就软倒在黎腾面前,恨不得手里有把枪解决掉自己这条烂命。
  「……弟弟,别激动啊,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你知道,我向来很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轩是这样,为了保护你而送了命,现在你也是这样,你们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为什么要喜欢上别人呢?为什么要放过他呢?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想用残忍的方法折磨他至死吗?」黎腾抓住简复文吊着的手臂,手劲一使,一条手臂应声而断,软软地被绳索吊着。
  人,依旧没有醒。
  「住手!大哥,你放过他,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他——他是无辜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我只是讨厌杀人,我恨你逼我去杀人,我明明怕血,你却要我一次又一次染上那种肮脏的东西——你不要逼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小心喜欢上一名警察而已……
  为什么……
  「弟弟,你哭了,我不喜欢你哭的,你的眼泪再继续掉,我就要扭断他另外一条手臂罗?」黎腾的手移向简复文另外一条完整的手臂,口气温柔到了极点,仿佛他是世界上最爱黎轩的人一样。
  「不——」黎轩不知打哪来的力气,扑向黎腾,使用以往他教过的武术来对付他,虽然他手上没枪,可是他的臂力还是比一般男人还大。
  只是,黎腾这人向来像头野兽,就连力气也跟野兽一般,从没有正常男人正面击倒过他,他只伸出一手,就将黎轩的拳头挡了下来。
  「弟弟,我都还没说出我的条件呢,你确定要这么快动手?」
  「条件?」黎轩轻声念出那两个字,突然觉得他自己像是个大笑话。
  「是呀,我们还没开始谈条件呢,弟弟。」黎腾放开简复文的手,双手拥抱住向自己扑来的身体,这身体是个极品,他即使抱过千百遍也不厌倦。
  「事到如今,我们还能谈什么条件?」所有人的命都在他手中,他还想要什么?他又给得起什么呢?
  黎腾从口袋里取出一样小东西,塞进黎轩的手里。
  黎轩一看,激动不已,那是……那是复文多年前送给他的掌心雷,他向来舍不得离身,总是藏在枕下,怎么会在这里?
  「当着我的面,杀了他,我不但会给你毒蛇的解药,连同柳亦澜的命也送给你,如何?」黎腾温柔地举起黎轩握着掌心雷的右手,放在颊边轻轻磨蹭着,那手的触感细致柔滑,一点都不像杀手的手。
  「……两年前我做的还不够吗?我结结实实往他脑袋开了一枪啊!」黎轩握紧枪,却不知所措。
  他知道一旦让黎腾知道复文没死,他一定会处心积虑想办法杀了他,可是……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又要让他当那个刽子手?
  「不够,不够!两年前你只是朝他开了枪,可是他没死,他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你还记得爸爸说过,做为一个好杀手,必须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使命,若是心软或是手软,都不配当黎家人——两年前我可以当你失手,两年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不能再失手喔……」黎腾凑近黎轩的耳珠,一口含住,然后呢喃着父亲以前的训话,像魔咒一样不断重复着、重复着……
  「我不要!我不要!你为什么总是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我根本不想杀人啊,为什么非得逼得我拿枪杀人不可?」黎轩猛烈摇头拒绝,挣脱黎腾的怀抱后退得远远的,泛着泪光的视线不由自主望着被吊起来的男人。
  这里是黎腾的地盘,就算他是黎家人,一旦违背了黎腾的命令,同样没有退路。
  「……我逼你杀人?弟弟,你还记得你在父亲前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你要一辈子效忠『枭』,一辈子听我的话,不离开我,要让黎家发扬光大……可是你做了什么?」黎腾圆睁着眼,怒指着被吊起来的男人。
  「我派你去警方当卧底,你杀了我花钱买的佣兵不打紧,你爱上这个家伙,跟他同居两年,却跑来眼我说一切都是为了情报、都是为了组织……你当我是白痴吗?就算那两年你真的成功阻止了无数次的警方任务好了,可是你动了心,你爱上这个可以合法杀你的家伙,你是猪吗?你说,你对得起黎家?你对得起我?我能不想尽办法杀掉这家伙吗?」黎腾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手枪,迅雷不及掩耳地朝简复文的腹部开了一枪,顿时血流如注。
  「住手——」黎轩看见血从男人的腹部流出,立即奔向男人,却被黎腾一举打倒。
  「你看你,变成什么样子?只会喊住手、不要?我记得你以前杀人不眨眼,手法干净俐落,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为了这个男人!」黎腾朝着黎轩的腹部又补了一脚,黎腾的力气本就大于常人,再加上他怒不可遏,力道控制不了,才两下就将黎轩打得吐出血来。
  黎轩咳着血,看着暴怒无常的兄长,这男人,看来今天是不打算让任何人活着出去了……他又转头看了血流不停的男人一眼。
  「不管我变得如何,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为什么中了枪他连喊都不喊?」难道黎腾早就杀了他,吊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具尸体?不,不可能!
  「……你终于注意到啦?瞧,他像个娃娃一样,怎么弄都不会有反应呢,就算你朝他身上开十枪,他也不会哼一声的……知道为什么吗?」
  看见黎轩的脸色愈来愈苍白,黎腾的笑容就愈来愈大,眼角也愈翘愈高,他伸出一手挖着男人的伤口,里头的鲜血不断喷出来,染了他一身上好中山装,鲜血染在他领上绣的白龙,看起来异常挣狞。
  「我让他吃了十倍份量的毒蛇,就算你不开枪杀了他,他也会毒发身亡,现在只是失去知觉而已,再过一个小时,你就要跟他说再见了,弟弟。」黎腾空手从男人的伤口中挖出弹壳,丢到黎轩眼前,然后蹲在他面前,对着他温柔地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他,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依然是『枭』的第二人,我的黎轩。」
  黎轩这两个字不断在黎轩脑海里回荡,他突然大笑,笑到流出眼泪,他看着眼前看起来温柔至极的哥哥,脑海里想起以前也对他温柔至极的简复文。
  这两个人都说爱他,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