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卫峯不顾她的错愕，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看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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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俩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昏暗中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像情侣间约会一样……
  可是安苒却觉得有点儿别扭，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以情侣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是不是该去买一桶爆米花在两人之间搁着，会显得更加自然一些？
  正无措着，卫峯忽然有了动作，只见他将座位间的扶手下调，两个座位瞬间变为双人情侣座。然后将她整个人拉近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凑近了耳语：“还冷不冷？”
  安苒慌忙摇了摇头，觉得心底升起一股蜜意，然后逐渐融化在四周空气中，整个人都随之变得温软平和了下来。
  然后在碰到卫峯与其他女主角们得亲热戏出现时，被温暖的大掌蒙住眼睛，低沉的嗓音就在耳侧：“这边不要看。”
  安苒也不反抗，就这样被他挡着视线，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直到那段戏结束，男人放下手掌。
  《曙光》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功夫，做出来的东西果然不负众望，剧中卫峯自然是最为耀眼的存在，但其他演员们也表现得很好，尤其是女一女二两个新人。尹媛表演时，神情与气质都较平时收敛了许多，仿佛又回到当初最开始站到海选舞台上的那个美女系花，很是贴切女一出场时的气质。
  而科班出身的肖萌，更加不用说。
  预告片放出后，便基本能够预见到这部电影的成功。
  安苒等得心痒痒，很快，情节进展到女二跳塔的那一段，看到屏幕上高塔上摇摇欲坠的身影，安苒下意识地猛地握紧了与卫峯交握住的手。
  背景音乐中响起萧菁为这部电影专门献唱的插曲，缠绵的音绕着耳朵钻进心底，安苒仿佛听到放映厅内已不时地传来微微的抽泣声。
  只觉得那抽泣声不远不近，目光盯住屏幕上的自己，虽然没有露脸，却清晰地知道，自己演得很好。只是，这样的情景，给她一种莫名不安的熟悉感。她似乎，在哪里有见到过？
  萧菁的歌声不停地传进耳朵内，安苒不期然地在脑海中冒出一个许久未曾想起过的身影。然后那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当年的事情，你们何必这样抓着我不放而不敢直面真相？只要查过警方的档案，所有的事情一清二楚。”
  警方的档案？
  安苒觉得头脑开始有些恍惚：对，她退烧之后似乎的确是自己去过一趟警局……可是，那个警察向她说了些什么来着？她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恍然地抬起头，正好与屏幕中盈满泪水的眼睛特写对视而上，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松开了与卫峯交握住的手。
  低声道了一句：“我去一趟厕所。”
  然后便低着头出了放映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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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曙光》的预告片分为两种，一种是电视媒体上普遍播放的短版，另一种有些许剧透兴致的，则是发给了各圈内的受邀人。
  许立在看过这个预告片后，便已经基本确定了心中美人鱼慕纱的最佳候选人。就是《曙光》中的女二号肖萌。此时虽然邀请函早已经发了出去，甄选的事项也都已经确定，但万幸的是，他看上的这名女演员也来参加了甄选，并且，实力不足，不负所望。
  但是奇怪的是，初选通过后的复试，肖萌却没有前来参加。
  许立一向喜欢单刀直入，在首映礼正式开始前，便通过《曙光》的赵导，与肖萌正式打了照面，并直接表达了自己十分欣赏她，并希望她成为改编电视剧《人鱼的眼泪》的女主角的意向。
  肖萌笑得落落大方，抛出自己的问题：“不知道许导为什么会看上我来演这个角色，说实话，我才是个刚出道的新人而已……”
  许立笑着摆手：“相对于演员的资历年份，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看过预告版内，跳塔的那一幕，表现得非常完美！特别是落下之前最后那突然抬眼时的表演！所以我非常确信，你就是我想要的美人鱼！”
  肖萌嘴角的笑意顿时僵在了唇边，一旁的赵导也愣住。
  肖萌的助理终于冒出头来打圆场：“真是不好意思，许导，我们家肖萌实在是行程上排不开来。不能参演，我们也很惋惜的……”
  在肖萌和助理离开后，赵导才一脸困惑地问了一句：“我跟你推荐的那个UP的小安，她去了么？”
  许立想了想：“哦，我看到了，不过，有点太软了。表演不够有力度啊……我这部剧女主要是一点都狠不起来，那可不行啊……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
  赵导一脸错愕地点了点头，这倒是，那小姑娘平时看起来的确是软乎得很，也难怪许立会看不上。
  这厢许立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来他最心怡的人选肯定是没有了着落，二来甄选已经结束，但他却一个合适地人选都没有选出，到时候对外也不好交代。
  这样心烦着，连电影也看得不是很投入，直到那一幕他最喜欢的跳塔戏终于出来时，才敛了敛神。
  但当屏幕上切换到女二号跳下之后，倒在地上的特写镜头时，许立却忽然拍扶手猛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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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走眼的话，那么大的特写，足以分辨这幕戏塔上和塔下的两个人并非同一人这件事！许立半途悄悄退场，在外间来回踱着步子。
  之前就听说过肖萌因为拍这部分戏份而受伤的消息，也有过少许关于这部分戏是由替身拍摄的流言，但聚星的说法却是，肖萌受伤后带伤继续拍摄，导致伤势加重，之后才有了床戏找替身代演的消息……
  这么说来……
  那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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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苒蹲在厕所的隔间内，一条一条地撕着卫生纸，脑海里不断有隆隆的回响提醒她：她又忘记了些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潜意识在告诉她这些事情可能与自己当年的旧事有关时，又不断地在提醒她：追根究底得到的结果，也许，并不能让自己获得解脱，更也许，会将自己已有的幸福也一并湮灭。
  安苒不知道自己撕扯了多久，恍过神来时，脚边已经堆起了一堆的碎纸条。
  有些烦躁地将它们全部都收拾起来扔进垃圾箱，懊恼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推门出去。在洗漱台上一边洗手一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不要再多想了……
  然后擦手，出门。
  转交正与一个身影相撞，安苒原本就一肚子的烦闷之气，被来人这么一撞，顿时有些收不住，皱着眉抬起头来看过去，眸光中满是锋利的刀子。
  来人却是怔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一眼看过去，安苒才发现，与她相撞的是个看起来很老实巴交的秃顶瘦阿叔，此刻这样一副表情看着自己，反倒是像在生生地指责她欺负人。
  顿时缓过神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努力扬起自然又无害的笑意：“你没事吧？”
  许立摇了摇头。
  安苒踮脚看向放映厅门口，卫峯正戴着她的墨镜，有些偷偷摸摸地探出身来，见瘦阿叔摇了摇头，便赶忙绕过去挽住卫峯的胳膊：“你怎么也出来了？”
  卫峯往这边瞅了一眼：“我不放心。怎么了？”
  安苒晃了晃他的胳膊：“我有点儿头晕，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下回再来看吧……”
  卫峯点头，两人手挽手逐渐走远。
  大名鼎鼎的许导演这才缓过神来，指着安苒暗红色长发肆意妖娆披散的背影喃喃：“替身！慕纱！”
  第82章
  小会议室里的空气加湿器正腾腾地从小口里冒出白蒙蒙的雾气；伸手挥过去，雾气被切断；手掌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安苒收回手；看着掌心出神。抬头看了一眼挂壁时钟；那人已经进去二十九分钟了；还有一分钟就满半个小时。这样想着；手心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
  忽然，对面的门打开了。
  Sat与来人热络地寒暄；然后向她这边走来。
  安苒顿时站了起来，背脊笔直。
  来人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小安；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眼睛；安苒伸出手去：“谢谢许导。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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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立导演不知为何忽然转变心意；直接指定安苒为《人鱼的眼泪》一剧女主角；与Sat秘密商讨半个小时，安苒便被顺利地卖了身。
  而且，还卖得心甘情愿。
  “争议大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风险越高的事情，获得的收益也可能越是可观。”
  “以许导的实力，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冒着被政策打压的风险也要拍摄这部电视剧。更何况，当年电影版的高票房也是他一手导演出来的。”
  “剧本方面，较电影版的也改变了很多……”
  Sat将刚签的合同递到安苒的面前，一条一条地捋着思路，最后得出总结论：“我觉得，这部剧值得一试。”
  却见安苒径直将合同挪开，捧起搁在下面的剧本，翻开来第一页，上面署了她的名字“安”，抬眸眨了眨眼，问：“老师，我真的要做女主角了？”
  Sat毫不犹豫地给了她肯定的答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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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了人生的第一部主演电视剧，安苒一天从早到晚都挂着神采飞扬的笑容。公司之前安排的所有行程和课程全都为这部电视剧让步，根据剧组的拍摄档期进行了调整。表演课程加倍，其他课程全部缩减，为电视剧的拍摄做开机前的最后充电。
  安苒捧着剧本攻读了整整一个星期，然后眼巴巴地捧着剧本站在客厅门口盯住正在看新闻的居家男人。
  那目光太过热烈，卫峯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安苒几乎是蹦跶着小碎步子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然后捧出剧本一脸的谄媚：“陪我对戏好不好？”
  “嗯？”卫峯低头瞅了一眼她的剧本，有些诧异，然后从身旁的包包里取出另外一本剧本，“怎么剧本还不一样？”
  只见安苒所拿的剧本封面上写着几个小字：深海的挣扎。
  而卫峯手里拿着的剧本封面上却写着另外几个字：阳光的陨落。
  安苒瞪大眼睛与他对视：“老公，这部戏你接了？！”
  卫峯点了点头：“今天下午刚确定接下的。我研究了一下，剧本改得很出彩，许导的实力很令人信服，而且我也挺久没有拍过电视剧了……虽然争议很大，但是的确值得尝试。”
  说着衣袖忽然被身边的小妻子给一把揪住。
  安苒两眼冒光地凑上来：“是为了我才接的么？”
  “呃——”
  “是吧是吧？”安苒一个劲地往上凑，眼眶里瞬间冒出感动的湿润来，然后低下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
  抬起头来时瘪着嘴一脸的委屈：“剧本最后说，我会把你杀死的啊，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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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星期后，《人鱼的眼泪》正式开机。
  曾获得国际奖项的沉寂过一段时间的许立导演执导，金牌编剧，顶级制作团队，再加上男女主角是时尚教父Sat相隔十年收下的两名入室弟子：卫峯和安。
  尚未做任何商业宣传，各大媒体便已经炒得沸沸扬扬。
  安苒原本的头发长度不够，为了使得造型更加逼真，又被加接了一大段，定妆的造型是像那天看电影时相似的蓬松的暗红色大波浪卷发，一直垂到将近臀部。
  安苒这才想起来，先前的确是与许导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概就是那意外的一面之缘，才定了她做女主角。
  几天后，开机的新闻照片以及电视剧的主角定妆照片在同一时间爆出，开机新闻照由于有些模糊而辨认不太出来，但主角的定妆照片却是由Sat亲自负责的，除了清晰得美到令人窒息的单人全身照和半身照外，还有一张海边男女主角backhug的照片——照片上男主角一脸的幸福微笑，而女主角，却是垂着眸，轻拧着眉，眼底一片纠结的挣扎。
  照片曝出时，整个剧组正包机飞往南半球一个旅游海岛上。
  整部电视剧的拍摄都将在这里进行。
  安苒那一头长长的卷发，安静时看起来透着无比妖异的美，但一旦风大起来，便被吹得像个疯子一般，大片大片的头发在背后群魔乱舞。
  光是为了打理这头长发，剧组就专门为她配备了一个高级发型师。
  正式拍摄开始后，安苒戏份是整个剧组里最重的，每天的拍摄几乎要一直持续到半夜两三点，然后第二天六点多爬起来继续拍摄。卫峯的戏份比她稍少一些，但也每天陪她从六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