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7 22:16      字数:4877
  倘若今日,他不是伤重高烧,兴许也不会这般直截了当表明心迹、依循本能,放任自己索求吧?
  毕竟在她面前,他一直自卑于自己贝缇贱奴的身份。。。
  “嗯。。。”利雅一声轻吟唤回了伊琳的思绪,只是瞬间的恍惚,他便已控制了她的身体,那一双灵动秀美的手,竟如曼陀罗的枝叶一般肆虐疯长,在她的每一根敏感的神经点种下火苗,跟着个个击破,处处点燃。
  “利雅。。。住。。。手。。。”伊琳不由自主地急促喘息,只觉丹田一股热火愈燃愈旺,几有燎原之势,她惊讶于利雅的技术竟是如此娴熟,再这样下去只怕大大不妙,正要狠心出手,蓦然抬头,却见到一双本是灰蒙蒙的眸子里泛着她从未见过古井深潭,然而潭面漆黑一片,不见丁点儿星光,深沉地令人有种窒息的痛意。
  “啊。。。”
  刹那的犹豫,利雅已突破阻隔,长缨枪巍峨高昂,势如破竹,浩瀚磅礴如怒吼的海啸一般冲入桃林花巷。
  坚定的执着、坚实的深入、坚强的探求,每一步都是同样的决绝、决绝到不容抗拒。
  这样的感觉,真的似曾相识,但她为何总是想不起来,恍然间,她仿佛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像无边无尽的黑夜一般要将她完全吞噬。
  “伊琳。。。说你要我。”利雅的低唤将伊琳的神思拉回,她怔怔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已由苍白转到红润,唇粉而齿白,肩膀瘦削但宽阔,胳膊纤细但有力。
  她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近距离地细细看他,却在瞬间惊觉,面前秀雅的少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成熟。他匐在她的身上、控制着她的身子、撩拨起她的感官,不带一丝迟疑地占据她,然后引领着她,攀越险峰、跨渡河川。
  澎湃的浪潮向她纷涌而来,抽离了她的理智,只留下情感的羁绊。
  她慢慢放弃了抗拒,听从心底深处的声音。
  她是喜欢利雅的。
  她喜欢看见他,喜欢和他说话,喜欢他陪在她身边,喜欢任何时刻,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他。
  她也怕失去利雅。
  她害怕他眼中的自卑,害怕他在奥斯丁转身离去时脸上受伤的表情,更害怕今日在登高台上他被泽西折磨,当泽西朝他的头颅一剑砍下的刹那,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这样的喜欢和害怕纠结在一起的情感,算不算是。。。爱?
  她迷惑在迷途上,心内充满惶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失措,他发现了她的不安,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安抚,温柔地哄慰,他克制自己的冲动,放缓了律动的节奏,耐心等她慢慢松弛下来,彻底接受他,方才重又握紧她的腰肢,带着她**浮沉,凌霄追月,共赴九曲仙廊。
  快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那种熟悉的温柔的快感,仿佛神魂合一、不分彼此的交融,令她想起一个模糊的影子。。。但那是谁呢,她急剧地喘息着,脑海中一片混沌,混沌地无论如何也清晰不起来。
  日月交替,更深露中,不愿休止的痴缠终因利雅的伤势而逐渐消弭,然即便如此,他仍固执地驻扎营中,极尽释放他所有激情,环着她倒在她的三千墨发里,终于陷入沉睡。
  午夜时分,伊琳悠悠醒转,只见身边的少年睡得安稳踏实,脸唇都恢复了些许血色,不由放下一半心来,再看自己衣衫卸地,与之相缠至密,又不免羞赧得满面晕红。她不敢再多看他,小心翼翼从他怀中挣出,孰料离开他的刹那,仿佛有所觉,犹在梦中的他皱了皱眉头,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她不得不又静了一会儿,待他睡沉了才蹑手蹑脚地下床,披上衣物,推门而出。
  从前天到现在两天两夜,她只在跟着特莱斯与弗莱恩去奥斯丁的路上买过一只包子吃,到这会儿实在饿坏了。她下楼,直奔底楼的厨房,只见整个客栈静悄悄,连一盏灯都没点,乌漆漆地有些冷森,疑窦顿生,不是说有商队住店吗?怎么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呢?她伸手贴上墙壁,凝神静探,竟然感应不到一丝呼吸,不由心中一沉,指尖一点,利用神术驱光,却在照亮客栈的瞬间,看见了一条深紫色的带子。
  那带子莹如丝帛,系在同样莹如丝帛的深紫发尾上。
  刹那,她背脊生凉,正要化光为剑,先下手为强,对方却比她更快,已若游魂一般闪到她身后,单用两指扣住了她的脖子:
  “美人儿,你若敢动一下,我便叫这客栈里所有的活物,即刻窒息而死。”
  她忽然明白过来为何客栈之内毫无人气,抬起的手不由打住、紧握成拳:“你、是你封住了大家的鼻息?”
  “没错。”对方俯在她的耳旁深深呼吸:“好香的味道。。。难怪他们个个都想要你。。。美人儿,不如这样,你随我走,我便大发慈悲放了这些无辜的人们,反正他们没看清我的脸,不杀他们也可以。”
  杀人,在这个男人口中,竟犹如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她忽然觉得反胃,强压住一口上涌浊气,冷厉道:“滚开,你令我恶心。”
  男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只是这笑里平添几分冷意:“美人儿,你真不该这么对我说话。”话毕指节一紧,她顿时眼冒金星,喘不过气来,随后耳畔传来一阵咒语般的嘤咛,她忽觉头重脚轻,失却重力,身子一歪,昏倒在男人的怀里。
  星转月移,男人的面庞渐渐清晰可见,只见一头深紫长发光滑如丝、莹彩如绸,一双晶莹剔透的茶眸盛满酷厉,正是当今魔族之王,魔君修格?罗德希尔。
  “我本没打算用强,想着想与你暗夜**一番,也好增添彼此情趣,孰料你这般不识抬举。”修格凝视怀中的人儿,唇角浮起一丝残忍笑意:“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美丽的圣玫瑰公主。”
  ☆、罗德岛的暴君
  圣奥古斯都大陆南方最大国土属圣陆四大望族之一的魔族,罗德希尔家族所有。罗德希尔的国都名唤罗德岛,峰峦叠嶂,魔窟成群,景观奇突,浑然天成,三座巍峨高山环绕岛屿,犹如三把利剑拦腰斩断圣陆通向罗德岛的康庄大道,山后更有一道十来丈宽的流砂鸿沟,宛若天然屏障一般将岛屿与圣陆分地而划,令罗德岛得以自成一派。因此,历代魔君都选择建魔宫于罗德岛,凭借着地势险峻,天时地利,进退得宜,可攻可守,直至第九任魔王,修格?罗德希尔,他登基之后,在罗德希尔毗邻流砂蛮荒的边界另建一座行宫,平日里,无论议政阅折或歌舞升平,都在行宫内进行,至于那先王们留下的奢华瑰丽的魔宫,当代魔王大人只在祭祀宗庆等大典之际方才移驾入内,接受下臣朝拜,在祖宗牌位前祭祀上香,但一到日暮时分必定离去,绝不过夜。
  是以,修格把伊琳掳来罗德希尔之后,就将她安顿在行宫的寝殿里,那座行宫,名唤‘修罗殿’。
  “修罗在我的国家代表残缺的神。”伊琳的视线落在头顶金漆大字上,慢慢道:“具有近似于神的力量,但却不懂得什么是爱,在痛苦和无助中永久的沉沦,直至永生。”
  “哦?是么?”修格的嘴角挑起一丝玩味,伸手拨弄身旁女子三千墨发,姿态随意而悠闲:“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懂爱?”
  伊琳背对修格,冷哼:“你懂么?”
  抚摸乌发的手指一顿,突如银钩一般握紧发尾,用力一扯,将墨发主人生生扯进怀中,跟着压□去,狠狠惩戒。
  修格惩戒女人,无外乎两种法子,要么,直接杀了了事;要么,就让她成为他的奴隶,终生侍奉他。
  帐落帐飞,衣物裂帛声在宽敞的大殿里此起彼伏,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弥漫在空气里,激发出最原始真实的渴求。
  “啊!”
  伊琳的尖叫很快被修格的粗暴野蛮淹没在颈项交叠的翻滚中,黝黑的臂肌宛如钢铁一般将她圈禁在一方狭小天地,火山爆发一般的天摇地动几乎撕裂她、撕碎她,最后彻底吞噬她。
  魔族特有的狂暴和野蛮在少女娇柔若白鸽的肌肤上留下点点斑驳,而那点点斑驳很快就会转成乌青,如今伊琳浑身就布满了这样大大小小的乌青,自从修格将她带回‘修罗殿’的那天起,她不再是圣玫瑰公主,她成了暴君的女奴,行动范围仅限魔君的寝宫,准确来讲,是魔君的寝床。
  犹记第一晚,她幽幽醒转的时候,叫得是:“利雅!”
  修格本在抚摸她一头如墨长发,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闻言笑意顿失,凉凉开口:“早知你这般想他,我就该把他一起带来这里,做我魔兽的奴仆。”
  她听了浑身一颤,闭上嘴,也闭上眼。他将她压在身下,一件件将她的罗裙剥去,那件罗裙上缀满紫色蔷薇,层层叠叠的刺绣蕾丝,一条又一条绫罗绸带,华美而繁复,是她昏迷时婢女替她沐浴后更上的新衣,如今却被他当成破布一般扯个稀巴烂。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吵闹,甚至没叫一声痛。过往的经验告诉她,无力的反抗,最终伤的是她自己。见她不吵不闹,一副闭目待死的模样,他先是冷笑,跟着心头起了一把火,将脑海里原本盘算的温柔抚慰烧得荡然无存,于是,他刻意地羞辱她,想尽一切办法掠夺、占有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沟堑、每一角温软,每一丝甜蜜。。。然而,不知不觉地,他慢慢开始深陷其中,逐渐意乱情迷,几乎都忘了他费心将她掳来罗德岛的目的、还有他立定要征服她的决心,他简直忘乎所以地沉醉在她柔软无骨的怀抱里,沉沦在她的勾魂摄魄的甘霖异香之中。
  魔族的野蛮世人皆知,她曾经吃过亚连的苦头,心知再这样被他折腾下去,一条小命唯恐不保,情急生智,大笑出声,以十分挑衅而轻蔑的语气道:
  “我还当你是何等精明厉害的角色,没想也跟他们一样,如此轻易便成为我裙下不二之臣。”
  “你说什么?”果然,他被她一语相激,停止了金戈铁马的奔腾不息,从雪玉峰峦中抬起头来,一双茶眸布满血丝,盯着她的视线凌厉而阴鹜,她仿若未闻,附在他耳边又添一句:“知道么,你弟弟亚连?罗德希尔,就是这么被我降服的,与之相比,你也没强过多少。”
  一提亚连,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形得扭曲,那种愤恨,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仇恨到不惜要将对方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当时的他就像现在这般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甩到床角,指如银钩,扼住她的脖子:
  “别拿我和亚连那种不入流的角色相提并论,他这个投靠波兰格勒的叛国孽畜,不配冠上我魔族罗德希尔的姓!”
  她被他的粗暴所伤,喉咙几乎被勒断,疼得眼眶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吭一声痛,努力把泪水往肚子里咽,冲他展开一抹异样灿烂的笑容: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不碰我。”
  他明知这是她的激将法,但他还是中计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心魔,而他的心魔正是亲胞弟亚连。
  仿佛为了证明他与亚连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他立刻毫不眷恋地抽身离去,松开了深深扎入她墨发的十指,转头踏出殿外,‘砰’一声,将大门关得一震。
  面对空无一人的寝殿,她抹一抹眼角残泪,穿好衣服,走到梳妆台前,找了把梳子,颤着手一下一下梳通被扯得乱七八糟的青丝。
  她想哭,取而代之地却是深呼吸、再深呼吸,她甚至倒立起来——记得有谁说过,想哭的时候倒立起来,眼泪就流不出来了。可惜,当她一看到镜子照映出身上的青紫淤痕,她又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于是她拼命想其他的事,其他一切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事。
  比如她曾研究过圣陆地图,倘若要前往地处西南方的水族赛加西亚,只有两条路,要么从罗德希尔北面西渡流砂,要么从与帕特里亚毗邻的风林南端,乘风而下。
  如果有弗莱恩的‘风之圣痕’,她就可以瞬间去到水族,得到属于她的力量。
  水镜的力量。
  琉黎告诉过她,只有找到水镜,与剩余的水镜之力合二为一,当年封存于圣玫瑰胚胎中的各族元首的精血之髓才能完全觉醒,她就能将术力发挥到最高层。
  届时,她会成为整个圣奥古斯都大陆最强大的术士,当然,她还可以做到更多——如果,她能收复‘光之剑’的话。
  她曾发誓,这条黑暗的路她既已走了一半,就决不能半途而废,为了芙莲、为了琉黎、为了利雅,她必须变得更强大。
  所以,她万不能死在这里,死在修格的暴虐之下,哪怕受尽欺侮也好,被百般折辱也罢,她一定要活着逃出去。
  带着这样反反复复地自我坚强的坚定信念,一直强撑的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