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4-03-30 10:49      字数:5004
  最后母亲抱着他回了院子,他呆呆的看着母亲清洗匕首上的鲜血,次日醒来,母亲面色如常,好像一切只是噩梦一场。
  时间久了,他也以为是梦,直到长大后才慢慢觉得不对起来,后来明察暗访,他发现五叔有个怪癖,五叔不喜欢小姑娘,只找生育过的媳妇子下手,连亲媳妇田氏都是为他暖过床的,难怪会看中那时寡居的母亲。
  次日五房那边传来消息,说昨夜有群贼潜入侯府,被五叔瞧见了,厮打在一起,五叔不慎被群贼的匕首割断了双脚脚筋,从此不能习武从军了。
  五叔前途尽毁,对许三郎恨之入骨,这种不可言说的仇怨,也不可能一笑泯恩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叔混得不容易哇。
  重新贴一次永定伯府人物表。
  基本上,承字辈用山川名称(除了遗腹子三爷外),应字辈基本都是车字旁。
  永定侯府
  长房   老侯爷(已逝)太夫人(已逝)
  大爷:永定侯许承昆
  大夫人:永定侯夫人(杨氏,出自襄阳侯府)
  嫡长孙女:许茉(入宫为贤嫔娘娘)
  嫡长子大少爷:许应辕
  大少奶奶:杨紫丹(襄阳侯府嫡次女,生有一子)
  二少爷:许应辐
  三少爷:许应轴
  二爷:许承仑
  许二夫人:王素儿
  女儿:茗姐儿(五岁)
  三爷:许承曜(嫡出)
  许三夫人:颜睡莲
  二房:
  二老太爷(已逝,庶出)   二老太太:沐氏(沐国公府庶女)
  二姑太太(已经出嫁,嫡出)
  五爷:许承武(嫡出)
  五夫人:岳氏
  二子一女
  六爷:许承陵(嫡出)
  六夫人:
  七爷:许承天(庶出)
  七夫人:
  八爷:许承目(庶出)
  八夫人
  五房 五老太爷(嫡出) 五老太太
  九爷:许承祁(嫡出)
  九夫人:田氏
  三子一女
  十二爷:许承连(庶出)
  十三爷:许承琅(嫡出)
  五姑太太:许兰(嫡出,已出嫁)
  六小姐:许芷(庶出)
  七房  七老太爷(庶出),七老太太(已去世)
  十一爷:许承琊(嫡出)
  十一夫人:杨氏(襄阳侯府)
  七小姐:许茹(嫡出)
  图1是三叔用来指向真正逆子的青白釉注壶,宋朝,通高24。3cm。注壶高21。5cm,口径3。5cm,足径9cm;注碗高12。3cm,口径17cm,足径9。8cm。
  注壶直口,有盖,盖顶置狮形纽,折肩,弯流,曲柄,圈足。肩部划花缠枝牡丹。注碗葵瓣式口,碗体呈六瓣花形,圈足。注壶与碗通体施青白釉。
  注壶、注碗组合成套,是温酒用具。温酒时将注壶置于注碗中,以碗中热水温之。其形象较早见于五代顾闳中所绘《韩熙载夜宴图》中。
  图2就是《韩熙载夜宴图》,
  是中国画史上的名作,原迹已失传,今版本为宋人临摹本以连环长卷的方式描摹了南唐巨宦韩熙载家开宴行乐的场景。韩熙载为避免南唐后主李煜的猜疑,以声色为韬晦之略,每每夜宴宏开,与宾客纵情嬉游。这幅长卷线条准确流畅,工细灵动,充满表现力。
  大家可以清晰的看见注壶和注碗在唐朝就十分流行了。
  ☆、216大朝贺太后下黑手,许三郎举家赴南京
  年初一大朝会;许三郎头戴象征侯位的七梁冠;穿着青罗礼服;天没亮就往皇宫方向而去。
  按照礼仪;燕京四品以上的命妇也要着品妆大服,去宫里朝贺,而睡莲却睡到天亮才醒;因两天前慈宁宫传来太后口谕;说顺平侯夫人身子弱,特免去正月初一和正月十五的朝贺,此外,还赏给睡莲几匹衣料;给小子龙一副金锁。
  因添饭和添菜孪生姐妹婚期将近;睡莲放了她们回去备嫁,今日是添炭领着棉雨和朝露两个二等丫鬟伺候睡莲梳洗打扮,虽说不用去宫里朝贺,但等许三郎从大朝会上回来,夫妻两个还是要抱着小子龙一起去西城永定伯府祭祖的。
  正在用早饭时,已经是媳妇子打扮的石绿进来了,她去年冬天嫁给了春晓的哥哥春晖,现在宁园上下都叫她“春晖家的”,只有亲近如朱砂添衣等人还叫她石绿。
  “如何?燕京那些老弱或者怀孕月份大的、刚刚生产不久的诰命夫人有没有得到太后的口谕不用去宫里朝贺的?”睡莲问道。
  石绿回道:“奴婢派了好几拨人悄悄出去打听,除了几位常年卧床不起的老夫人外,并无其他诰命夫人有太后的口谕免朝。”
  “哦?”睡莲右手的银勺一滞,胃口全无,等许三郎朝会回来,夫妻两个抱着刚吃完奶打瞌睡的小子龙上了马车,睡莲对许三郎说出了心中的忧虑,“……太后这么做,表面上是体恤臣妇,其实是把我竖起来当靶子——七八十岁的老妇都没有免朝,我身子再弱,也比她们强些罢?我姐姐泰宁侯夫人生的是双胎,产后恢复的慢,她也没有免朝,顶着寒风一清早去朝贺,整个燕京唯独我一人不去。”
  “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出去,恐怕要议论我持宠而娇,仗着夫婿打了胜仗、又刚封了侯爵,连太后都要忌惮你的威名,不得的下了口谕免我进宫朝贺呢。”
  许三郎冷哼道:“这些无知妇人就爱乱嚼舌根,歪曲事实,明明是太后自己要免你的朝贺的,怎么变成你持宠而娇了?”
  许三郎打击面太大了,睡莲听得不是滋味。
  “什么无知妇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已。”睡莲板着脸道:“论起乱嚼舌根、歪曲事实,无事生非的,妇人如何比得上以参人为生的御史们?同样的事情,女人做了就是乱嚼舌根,男人做了却被夸赞为不畏强权、仗义执言?”
  许三郎忙做低伏小赔罪道:“是为夫说错话了,娘子原谅为夫则个。”
  睡莲一怔,来到这个世上二十年,她一直压抑着本性,接受这里男尊女卑等等基本游戏规则,因为只有如此,她才能在夹缝中求生。
  她一直很警醒的提醒着自己,在这个时代,只能按照游戏规则做这个时代允许的事,脱离这个时代的思想是致命的弱点!
  回头看看一路走来的脚印,她也没有露过破绽,可今天是怎么了?为何会脱口而出内心最真实男女平等的想法呢?心里那道防线,何时开始出现纰漏……?
  睡莲暗自思忖,许三郎以为她生气了,忙深刻的检讨反思,“是为夫错了,是人都会犯错、会有善恶,无关性别,就看那人心眼有没有长歪。”
  睡莲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许三郎见反思无果,就抱着熟睡的小子龙当挡箭牌,“子龙啊子龙,是爹爹造次说错话了,你长大了可别学爹爹。”
  蓦地被转移了地方,小子龙半梦半醒,瘪了瘪嘴要开嚎。到底母子连心,睡莲也从思维里跳出来,抱过小子龙轻拍慢哄,好容易将他再次拖进梦乡了。
  许三郎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玩笑道:“给你讲个笑话,今日大朝会有个大臣可能是昨夜守岁没睡好,居然失足从台阶上摔下去,四颗门牙一个不留,全部磕掉了,成了无齿之徒,哈哈,大过年的就这么倒霉。”
  睡莲却置若罔闻,自顾自说道:“不行,太后居心叵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需要请曹贵妃娘娘帮个忙化解了……”
  当日,睡莲的密折送到了曹贵妃的怡和宫,曹贵妃打开瞧了,将密折投炭火中,随即摆驾承平帝的御书房。
  虽是大年初一,御书房的奏折依旧堆积如山,曹贵妃递上亲手做的甜羹,帮着承平帝磨墨,嗔道,“每到过年的时候,臣妾都很羡慕那些大臣的家室,因为纵使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可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衙门都是封印的,不用当值,可以在家里尽情陪着妻小过年。”
  承平帝疲倦的往龙椅后一仰,叹道:“是啊,朕虽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天伦之乐这一项就远比比不过那些大臣,更比不过普通老百姓。照儿远在千里之外的南京,仔细想想,他这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呢。”
  照儿就是去年刚册封的太子魏王,因钦天监说二龙不得相见,否则龙气太盛,会遭天灾,太子需镇守故都南京,守护先祖陵墓,所以太子在册封典礼之后带着太子妃和临淄郡王去了南京。
  曹贵妃解语花似的走到后面给承平帝按揉酸痛的脖子,说道:“太子是个仁孝的,今年过年派人送的东西多是皇上喜欢的,他一直惦记着您。”
  承平帝欣慰的点头道:“不仅仅有朕喜欢的,皇子和公主们都得了他从南京收罗的物件,虽说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重在心意到了。”
  “当初朕选他做太子,就是看中了他仁孝听话,从来不给朕惹事添乱。其实论本事论心计,朕其
  他几个儿子都比他强,只是——”承平帝目光一暗,叹道:
  “一旦朕去了,那几个登上皇位,估计其他几个手足兄弟都要下去陪朕。太子仁厚,无论如何,至少会留下手足的性命。他将来会是个守成之君,这些年朕为迁都燕京,清淤河道,修建宫殿,恰逢西北边关动乱,朕出兵几次亲征,耗费钱粮,国库已经告急了,大燕国正需要他这种善待臣
  民的守成之君啊。”
  曹贵妃捏着承平帝的肩膀,安慰道:“皇上千秋鼎盛,进取之君要做,守成之君也要做,来日方长嘛。”
  承平帝拍了拍肩膀上的纤纤玉手,笑道:“得陇望蜀要不得!朕做好进取之君就已经很满足了,守成还是留给太子吧。”
  曹贵妃一笑,半玩笑半认真说道:“守成的君主也需要得力的大臣辅佐。臣妾听闻今日大朝会,有位大臣打瞌睡摔下台阶,磕掉四个门牙呢。”
  承平帝也忍俊不禁笑道:“那是太常寺卿,七十八了,总赖在官位上不肯乞骸骨还乡,御史们弹劾他老眼昏花耽误国事,逼他下台,但是朕念在他是三朝老臣、忠心耿耿的份上,将弹劾奏本留中不发。”
  “没想到他昨晚守岁太累,竟然在今日大朝会上打瞌睡栽了跟斗,摔掉了四颗门牙。马上就有御史弹劾他殿前失仪,他没法再继续待下去了,只得一边捂着肿胀的嘴,一边跪求乞骸骨回乡,朕当场准奏,赦免了他殿前失仪,赐给金银和五十亩田地给他养老。”
  “皇上真乃仁厚之君。”曹贵妃笑道:“说起来,臣妾今日见众命妇来宫朝贺,其中有些命妇的年纪比这位太常寺卿还长呢,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因品级低了些,不得不排到殿外去了,外头寒风刺骨,后来还要在风里头吃赏赐的宴食,跪谢皇恩,估摸着回家就病倒了,臣妾瞧了,心下着实不忍,吩咐宫人们在她们脚下放一个脚炉取暖,只是这样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
  “哦?这倒真的难为这些老人了,大冬天的要受这份罪。”承平帝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喃喃道:“只是命妇在重大节庆时进宫朝贺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轻易修改不得。”
  曹贵妃走到书桌前跪地说道:“当初定下的这个规矩,是为让众命妇感受到皇恩和天家威仪,现在若修改规则,也是为了让命妇们感受到皇恩和天家威仪。”
  “臣妾斗胆请求皇上开恩,赦免这些年老体弱、七八十岁老命妇、还有那些怀孕的,月份已经过了七月、行动不便的命妇,以及那些生完孩子三个月以内命妇们的朝贺,以示皇恩浩荡。”
  当曹贵妃说道怀孕月份超过七个月的孕妇时,承平帝猛地想起了容貌酷似先皇后、在紫禁城早产的睡莲,问道:“顺平侯夫人最近身体如何?”
  曹贵妃应道:“听王太医说恢复的还不错,小世子长的很快,只是臣妾今日未曾见到顺平侯夫人——两天前太后口谕,免了顺平侯夫人正月初一和正月十五的朝贺。”
  承平帝目光一冷,“朕竟不知有这等事,太后还免了谁家夫人的朝贺?”
  曹贵妃说道:“并无他人,只有顺平侯夫人一位。”
  “朕的这位母后啊,总是觉得这天下太太平了……”承平帝沉吟片刻,右手一抬,“起来吧,朕准奏。”
  当日下午,承平帝命礼部发布了新年第一份旨意,赦了七十岁以上体弱诰命夫人、有孕七个月,生产完三个月以内诰命夫人们的朝贺。
  旨意传出,燕京那些年纪大的命妇感激涕零,对着紫禁城方向叩谢皇恩。今天一早实在冻的够呛,一想到正月十五不用继续受罪,病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