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
作者: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4-03-18 14:44      字数:4813
  他离你太近
  我的爱从何说起
  我虽然没表明
  爱却很肯定
  不相信你看不清
  你别急着离去
  别故作平静
  别让我们爱的冷冰冰
  我听见心中一往情深的告白
  声声说着爱你深似海
  看见自己一厢情愿的无奈
  你别把心关起来
  寂寞的真爱
  孤独的告白
  有谁听见我对你的爱
  曾相爱却别离
  别离又相遇
  谁说这不是命运
  我依然爱着你
  但你的眼里
  有著感情却也有距离
  我听见心中一往情深的告白
  声声说着爱人别走开
  看见幸福擦身而过的无奈
  恨不能够再重来
  @
  站在大雨里
  看着你离开
  怎么对你告白我的爱
  听着这首舒缓的满溢真情的恋歌,羽明再一次掉进了如烟的往事里。从和闽乔的初次相识,到现在的知情知意,这中间经历的所有的苦辣酸甜都齐聚心头。那每一句歌词,每一声告白,似乎都是自己和闽乔爱情历程的鲜活写照。在这首歌里,他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心情和心愿,看见了自己一步一步沾泪和血走过的爱的征途。他流泪了,在决定要告别闽乔的时候,没有委屈,没有不甘,没有痛苦。流泪,是为那些曾经的岁月,为岁月里的真情,为成长。
  大雅之堂(148)
  银锭桥畔,今年沿着湖开了更多的酒吧、茶社,顺着湖边的围栏摆出几公里长的小木桌。什刹海里则有不少游船,点点船火,阵阵琴声,让人感觉仿佛置身在旧时的秦淮河畔。
  羽明和楚天租了一条船,在北门荷花市场码头上船,橹船穿过古老北京著名的景观“银锭 桥”,正是日落时分。夕阳下的什刹海有些朦胧,将暮未暮的黄昏为它披上了几分淡淡的伤感和忧郁。船行什刹海后海,游人点起蜡烛纸河灯放入水中,灯浮水面沿船尾浮动,忽明忽暗灿烂一片。
  “这会儿的什刹海让我想起一位法国女作家的一句话。”羽明轻声说道。
  “什么话?!”楚天惬意地斜靠在船尾,幽然地问。
  “我走进一家咖啡馆,在唱机盒里投下20法郎,点一支在戛纳听过的乐曲,平添5分钟的忧郁。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可这句话就是在心上徘徊不去。”
  “喂!你说别人看见我们俩这样会怎么想?!”楚天并未直接回应羽明的话,而是自己又开了一篇。
  “我们俩怎样了?”羽明疑惑。
  “嗨,你说怎样?两大男人,租一条船,在黄昏的什刹海放河灯,说悄悄话。就这样!”
  “你呀!”羽明忍不住笑了,“那还用说,肯定以为咱俩是同性恋呢。谁又能想到,我们其实……”羽明说到这里打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轻叹了一声。
  “我们其实是情敌,深爱着同一个女孩子,对不对?”楚天接着羽明的话说道。
  “我就说闽乔爱你爱得死心塌地不会没有理由。男人就该像你这样,坦荡荡!”
  “她对你念念不忘难道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爱和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都需要理由的。我知道你在她心目中的 位置和分量,一直都知道。”说到这里楚天坐正了身子,凝望着水面发起呆来。
  “楚天,我……”
  “羽明,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楚天也轻叹了一声,“我明知道她对你用情很深,她的心一直很矛盾很痛苦,可是我却始终不说要放开她,而是死死地霸着她。你说我自私也好,狭隘也罢,反正我过去没放,现在不放,将来也不会放。因为我同样能感受到她对我的真心,还因为我坚信她跟着我要比跟着你幸福。我也不用细说这中间的缘故,你是研究生毕业,是律师,想必比我更清楚。爱情是幸福婚姻的必要条件,但却不是充分条件,没有爱情的婚姻一定不幸福,可是只有爱情的婚姻也未必就会幸福。还有就是爱情它不是一种礼物,是不能够拿来在朋友之间相互转让赠与的。我既然认定了她,我就会无怨无悔地守护她。”
  暮色渐浓,水面上,霓虹灯影倒映成彩练,如鬼魅的笑,又似温柔的陷阱。听着楚天说的那些话,忘着水面上的波光粼粼的彩练,羽明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楚天,你误会了,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向你下战书的,我更不会再向几年前那样跟你说什么公平竞争之类的蠢话。我要离开北京了,确切地说我们全家都要离开北京了。是我这几天才决定的,我爸因为身体的原因在我出院之后就已经退休了。我妈又老是那个样子,我想去广州工作,把他们二老一起带到广州去养老。尤其是我妈,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了,旧宅里到处都是妹妹的影子,她忘不掉,也甩不开。我想换换环境对她也许会好些吧。”
  听了羽明这话,楚天吃惊地看着他,试图去分辨他脸上的表情,可是船上光线不是很好,在或明或暗的光影的掩映中羽明的神态看上去有些扑塑迷离。
  “闽乔知道你要走吗?”楚天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嘶哑。
  “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她,我不想早早地就让她感受离别的伤感。”
  楚天没有说话,船里很静,不远处的另外一只船上的游人似乎兴致很高,在齐声地哼唱着一首什么歌,伴着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想听我说实话吗?”沉默了半晌之后,楚天开口说道。
  “当然想,你说吧!”
  “我说我舍不得也不忍心你这样离开北京你信吗?”
  “我信!”
  “有时候我真是感到很困惑,你说人到底是怎样的动物?不瞒你说,你生病住院的时候,我心急如焚,害怕你出事,担心你的安危。可是当我看见闽乔为你流了那么多的泪,我的心里却又嫉妒得发疯,那种心情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恨不得自己也生那个病,也躺到病床上去,然后看着她为我掉眼泪。后来再想想,心里头就觉得惭愧。我爱她,却在那样的时候想着如何去折磨她,你说我还是个男人吗?!”
  “这和男人不男人的没有关系,男人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有人性的弱点。我当初的感受还不是一样,嫉妒你嫉妒得发疯,只要闽乔提到你的名字我的心都像被刀割的一样疼痛。没办法,当时就是控制不了!”
  “羽明,再想想吧,北京毕竟是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真的就不留恋吗?如果你是因为我和闽乔才想离开北京的,那你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即便你离开北京有些问题和矛盾也依然会存在。生活就是这样,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又误会了。楚天,我不是逃避,是放弃,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和你一样,我也认为闽乔跟着你会比跟着我要幸福得多。你说你因为这个霸住她,那么我说我为这个放弃她。要说不留恋北京不留恋她那是假的,可是经过这些年的岁月我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争取幸福的方式是学会放弃,懂得接受人生的无奈。一味地追求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不是执着, 而是愚蠢。”
  “你走了,闽乔她会很伤心的!”楚天低下头,沉声说道。
  “有你在她身边,她会好起来的。快点举办婚礼吧,做你的伴郎,看你们牵手走进结婚礼堂是我离开北京前最后的一桩心愿了。”羽明一边说一边点燃了一只河灯,轻轻地放入水中,河灯闪着忽明忽暗的光,安静地飘在河面上,“楚天,要好好待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让她伤心。你是男人,要多担待。”
  “羽明,我……”听了羽明的话楚天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你走了,我也会伤心!还有赵元,玲玲,徐影,她们都会伤心的。尤其是徐影,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她喜欢你!”
  “离开你们我也会伤心,但是人生的际遇如此,有相遇,有团聚,就有分手,有别离。和你们大家相依相伴的时光我会永远铭记,徐影是个好姑娘,将来,她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好男人的,在我心里,她是个小妹妹。”
  “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是,是下了决心了,也是时候了。”
  “有一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勇气说,其实是没有勇气承认。”
  “什么话?”
  “羽清的事儿,我真的是做错了,这件事时间过得越久我心里的亏欠就越深。说实话,我不喜欢你的母亲,对她的为人和思维方式都有看法,但是就在羽清这件事上,她的的确确有理由恨我,我真的不觉得冤枉,也一点儿都不怨她。当年被大学开除的时候我都没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过,长到这么大,我第一次体会到后悔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对羽清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不论我喜不喜欢她,也无论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儿,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毕竟是一个那么年轻和鲜活的生命,可是我却沉浸在自己的儿女私情里,对别人的死活漠不关心。这不应该是大丈夫所为,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羽清她是你的亲妹妹,我尚且不能伸出援手,那那些不相干的人我又当如何?这些年自己一路挣扎过来,生活渐渐好了,却忘了自己为人的根本了。我现在真的希望羽清她还活着,还能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无论她怎样蔑视我,无论怎样冷言冷语,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她还活着,这就是我的心情。发自肺腑的由衷的,真的!”
  “这件事不能怪你,我这个做亲哥哥尚且不能好好看护她,又怎么能去怪别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生活总还是要继续下去。你看,水里那么多的河灯,我相信那些河灯的主人心里也一定都有各自的遗憾,但是不论过去有多少遗憾人对未来总要报着希望,这些用来许愿的河灯就是最好的见证。”
  望着水面上那些漂浮的河灯,看它们发出的微弱的光和岸上的霓虹灯影交相辉映,楚天不再说话,羽明也不再说话。什刹海上依旧是点点船火,阵阵琴声……
  大雅之堂(149)
  闽乔再不用为生身母亲的步步紧逼而烦恼了,因为那个女人在SARS的风暴席卷北京的时候再一次逃之夭夭。她甚至没有正式地和闽乔告别,也许是觉得自己开始认女儿的热情太过积极,这会子又突然要离开连自己都感觉虎头蛇尾,所以连电话都没打,只通过邮局寄了张纸来。而那张纸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张便条,只说既然闽乔不愿意和自己相认,她也不想再强求,说加拿大那边的餐馆还需要照看,自己回加拿大去了。就这样,如旋风一样突然卷到闽乔面前的亲生母亲在人生的另一个严峻考验来临的时候便又绝然地扔下北京未竟的认亲事业,匆忙逃回到遥远的加拿大躲避病毒去了。闽乔知道,那个女人在离开北京的时候也知道,她再没有资格也没有脸面站在女儿的面前,她们之间就这样再无瓜葛,从此在世界的两个角落里各自过活而已。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羽明在以前见面的那家咖啡厅单独约见了闽乔。这一次见她,不为告别,不为表达爱慕,只为从她的心底抽走那些矛盾跟痛苦,给她一个可以用来无忧无虑地和楚天结婚的美好心情。他想那是自己早该为她做的,早就该给她的。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四目相对,眼神如水流般相汇,饱含无奢望的柔情。
  “闽乔,快点和楚天举办婚礼吧。虽说是好事多磨吧,也不要一拖再拖了。”
  “羽明,我……”
  “谢谢你在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不顾安危地守护我。对我说了那些话,那是我今生收到的最最珍贵的礼物。有了你的那些话,我就有了幸福。我感知到了幸福,这就够了,即使不在一起,我也很满足。”
  “你真的这么想吗?”闽乔轻轻地问道。
  “真的,不要再为我和楚天左右为难了,生活不该是这个样的,心情也不该是这个样的。今天能跟你坦白地说这些话,那是因为我的心中已经了无遗憾,我的心境也再不像从前那样了!你真的不用再牵挂我,我会生活得很好,很快乐,我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把自己的心生生地切割成两半,是我们不好,不,是我不好,让你受这样的折磨。如今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和楚天结婚吧,我会送上我最诚恳的祝福。”
  “羽明…… ”闽乔望着羽明,眼睛里闪出点点泪光,“真的?!你真的可以快乐的生活?即使我和楚天结了婚,不能和你在一起?”
  “是,我能。”
  “羽明,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幸福吗?”闽乔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