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4-03-18 14:44      字数:4849
  处闪躲慌里慌张。
  “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吧!”羽明感觉自己就要熬不下去了,他一刻也不想继续陷在这样的氛围里,于是首先倡议道。
  “对对对,吃饭去!咱们去东来顺儿吃涮羊肉吧,怎么样,我请客!”正觉得尴尬的楚天连忙响应道。
  “太好了,正想吃那个呢,我都快冻僵了,想着热乎乎的涮羊肉都要流口水了。不过,我还从来没吃过东来顺儿的涮肉呢,听说那里比一般的火锅店要贵很多啊。”玲玲说道。
  “哎哟,我的好妹妹,这么跟你说吧,贵有贵的道理。人家那才叫正宗的涮羊肉呢,一般的火锅店跟它绝没处比去。东来顺所涮羊肉那选的是内蒙锡林郭勒盟一年至一年半阉过的羊,而且选用的都是特殊的部位,薄如纸,形如手帕,红白相间,外形整齐美观,一涮即熟,久涮不老。调料那也是相当的讲究,勾兑调制有自己独到之处,一般是七种原料调制而成的。还有啊,东来顺的紫铜火锅与众不同的,炉膛大,放碳多,连续燃烧两小时不用续碳。在那样的锅里涮肉,肉一碰到锅边儿嗞啦啦地响,嚯,那味道啊别提多好了。一般的火锅店都用电锅,也有用天然气的,那根本就不成!”
  “哇,没想到,涮羊肉还有这么多的讲究!”玲玲惊叹道。
  “可是,我们何必一定要去那么贵的地方呢?其实,别的地方的涮羊肉可能确实没有那么讲究,可是也不是就不好吃不能吃的。咱们还是应该选个便宜点的地方。”闽乔忍不住插话进来。
  “贵是贵一点,不过也没贵很多。”赵元又带着一脸恶作剧的坏笑看着闽乔说道,“再说了,就算真的贵很多,那也没什么?闽乔,只要有你陪着咱们一起吃,我保证我哥连眼皮儿都不会眨一下的。别说是去东来顺儿涮羊肉,就是天来顺儿咱也照涮他丫的。不用担心,我哥有钱!”赵元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楚天,然后又眯起他的小眼睛继续笑嘻嘻地说道,“闽乔,你现在就开始心疼我哥了?不想——”
  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羽清终于忍无可忍了,她上前一步一把把哥哥羽明扯了过去,“哥,难道我们是没钱的,为什么要让别人请客,今天应该你请才对。”羽清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冷眼看了看闽乔后接着说道,“不就是去东来顺儿吃顿涮羊肉的事儿么,也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也不知道是矫行还是没见过世面再么就是吃那种不要钱的饭吃惯了。要是不想吃,那边的小摊上有卖窝窝头和卤煮火烧的,那个便宜,要是说几句好听的,兴许不要钱也吃得到,不想吃贵的就去那边吃好了。”羽清的声音不大,只见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浅浅地开开合合,吐出来的话却像飞刀一样几乎能让人当场毙命。
  羽明断然没想到妹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才只有18岁,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年仅18岁的她就有了这样不可救药的刻薄?她缺少爱吗?她缺少教育吗?她究竟缺少什么?这难道就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到底是什么让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的这番话一出口,羽明感觉自己已经无地自容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对这样的妹妹他还能怎样?是能打她还是能骂她?再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妹妹,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羽清,你能不能不这么说话!”羽明的脸涨成了紫红色,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来。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大实话。别人不说,不等于心里不这么想,说实话也错了吗?”
  “你——”羽明干脆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羽明,这样吧。”楚天的脸骤然间阴沉下来,冷冷地说道,“你带着你们家大小姐去东来顺儿吃涮羊肉吧。我们这就去吃卤煮火烧,闽乔说的对,我们没有必要非去什么贵的地方。穷显摆什么呀!”楚天说完转头去拉闽乔的手,“闽乔,走,跟我走!”
  眼见着羽明的脸色由红转黑又变成了青色,闽乔反拉住了楚天:“楚天哥,你先等等,听我说嘛!羽清说的没错,我小时候还真是吃便宜的不要钱的东西吃惯了,花钱就心疼。不过现在毕竟不一样了,想想确实是我太矫性了。不管是你请客还是羽明哥请客,都是哥哥们的好意,我本就不应该说三道四的。走吧,咱们还是去东来顺儿吧,都是我不好,惹得大家不高兴。”
  “闽乔,你听我说。”楚天扯住她,“你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受委屈,你不欠别人什么。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表明自己的想法和立场就行了,不用为了谁改变自己的决定!”
  “哥,我们回去,不去吃饭了,何苦在这里做不受欢迎的人。我还真搞不懂了,别人都是恶狼,就她是绵羊。看来我们今天真是来错了,这不是自讨没趣又是什么?”羽清见楚天一味地帮着闽乔说话,再也忍不住怒火中烧当街发了小姐脾气!
  “羽清,你能不能闭嘴?本来就是你不对,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羽明忍无可忍地一声断喝。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羽明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大的声音吼过任何人,所有的人都被吓傻了,连楚天都呆住了。羽清见哥哥不但不帮着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眼圈儿立刻就红了,眼泪接着就涌了出来。
  大雅之堂(69)
  见羽明对羽清发了脾气,羽清又掉了眼泪,楚天觉得自己不好再说一些硌涩的话,于是看了看羽明说道:“算了,你也别发脾气了,小女孩儿任性一些是难免的。哥哥又在身边就更喜欢撒娇耍赖的,咱们大过年的你说这是何苦呢。为什么大事儿也行,不就是一顿涮羊肉的事儿嘛。行了,谁也别争了,还是奔东来顺儿吧。”见羽清还在不停地哭,楚天冲着赵元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去哄哄。因为除了赵元楚天现在找不到的二个更合适的人去劝羽清了。
  按理说此刻最应该站出来调节的人就是远皓,他平日里和羽清的关系是最和睦的,羽清对他素来也是最好的。可是当楚天求助地把目光投向远皓时,远皓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把头转向一边去了。玲玲本来也应该勉强算一个,可是这丫头刚才听了羽清的那些话,心里也辍着火儿呢,没跳出来对羽清发作已经是够可以的了,此刻也正对着羽清横眉立目呢。楚天一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没戏了,于是只好转而向赵元求助。
  赵元那是何等机灵?一看楚天冲着自己使眼色,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对眼前这位大小姐赵元是半点好感也没有,也正憋着一肚子的气呢,此刻要让自己去劝她,赵元先就怵了眉头,于是凑到楚天的身边小声说道:“为什么让我哄?又不是我惹哭的?”
  楚天听了这话连忙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不是哥们?是哥们就赶紧的!”
  赵元知道躲也躲不过去了,于是把手里的糖葫芦随手交给站在旁边的玲玲,然后龇牙咧嘴的往前凑,磨磨蹭蹭总算是蹭到了林羽清的跟前。先是用手摸了摸鼻子然后又抓了抓脑壳儿。这才支支吾吾地开了口:“那个什么,羽清妹妹,你——”
  “谁是你妹妹?!”羽清哭着叫道。
  “你瞅我这记性,我哪有这么好的命!得!今天就算我高攀一把,斗胆叫的妹妹,你要是听着不顺耳,我就叫你羽清大小姐!”
  “你什么意思啊你?!”羽清哭的更厉害了。
  “哦,这个也不爱听。那干脆我也别妹妹小姐的穷拽了,就是羽清。我就直接叫羽清了,朋友之间还是直呼名字来的亲切,这个我——”
  “谁和你是朋友,你也配。”羽清又气呼呼地哭着打断了赵元。
  赵元心里这个火呀,是腾腾地往上串,就见他气得一憋嘴,转身想撤了。不想刚一转身看见楚天冲着自己直打手势,不让他撤,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又转回身来接着说道:“那个也甭管你是谁,我是谁了,你总得容我说一句话吧,就算我是井底地一只蛤蟆,你也得让我呱呱两声啊。”
  赵元这句话一出口,未成想羽清听了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笑了笑了,这就对了!你说咱们是一起出来玩儿的,就算不是朋友总也比陌生人的关系近些吧。这个大过年的出来是找乐子来的,哭就不好了啊!那个今天这个事儿都是我哥惹的祸,都怨他,他就那个德行,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要是生他气,想报仇,呆会儿拼命点东西吃就行了,总而言之什么贵你就点什么,把我哥吃破产了才好呢。你一个人吃不垮他,我们大伙儿帮你一块儿吃。”
  “对对对,不吃我吃谁呀,都是我惹的祸,该吃该吃!那什么,咱们也别磨蹭了,这就奔王府井吧!”楚天也赶紧跳出来表态,以便给羽清一个台阶好让她就坡下驴。
  “奔王府井儿干嘛去呀!老东安市场那一片儿都拆了,新东安还没起来呢!你到底是不是要去东来顺儿呀。”赵元一听楚天要去王府井儿急了,还以为他又改主意了。
  “看我这记性,真是的!去年这时候在王府井分店吃的火锅,那时候还没拆呢!我今天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犯糊涂,还总说错话!那得勒,咱们就天安门吧!东来顺儿去年刚在那儿开了家分店,我也还没去过呢!今天正好去看看!”楚天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瞟了瞟林羽清。
  羽清见楚天也服了软,这才止住眼泪,不再哭了。众人又赶紧上前七嘴八舌地劝了一通,最后总算是用众星捧月般的阵势把羽清捧出了庙会捧上了出租车捧到了天安门捧进了东来顺儿靠窗的一张椅子上。然后又忙活着点了酒菜,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大冬天儿的,火锅还没吃呢,就见楚天和赵元的汗已经顺着脖子往下淌了。
  不管众人怎样,羽清此刻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被哄着被捧着,有如公主一般的待遇让她在这一路像丫环一样跑前跑后的闽乔和玲玲面前出尽了风头。也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少许的安慰和满足,那半粒山楂造成的灾难和疼痛也总算减轻了一些。
  说起来林羽清其实算是个满聪明的女孩子,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学习上她总是有着非常明确的方向,对于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想达到的目标她会孤注一掷地付出努力。她对自己目标的执著有时候甚至有些偏执和病态,从小如此。不管怎样,事情最终一定要那样才行,一定要那样她才能够满意,这就是羽清了。这样的羽清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奋斗的时候,她也只认准一条道路一种方式,她会用她中意的方式在她选择的路上走到底。尽管在这个过程中她会得到一些建议或者指引,譬如说有人看见她的前面有障碍,或者会对她说,羽清,换一条路可以绕过去,也一样会到达你的目的的。毫无疑问,这是聪明的善意的指点,可是羽清永远不会听从这样的指点。因为她认定了她的路,她从来不会因为障碍绕路而行,对待障碍,她林羽清永远都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清除障碍。她从来没有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过她对这一方式的执著。
  然而如今当她努力地拼命地走在通向楚天的路上的时候,18年来她第一次做出了一点小小的调整和改变。本来,赵元这个人她是看不起的,讨厌的。但是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又听了玲玲讲了那么多楚天和赵元的事情,林羽清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有着不可摧毁的亲密关系,应该就是世间流传的所谓的铁哥们死党之类的。她想即使自己做不到主动去讨好赵元,起码也不要一味地愚蠢地得罪他,她清楚地意识到,一旦赵元成为自己和楚天之间的障碍,那也根本是一个无法清除的障碍。因为认识到了这一点,也因为今天的事情多少让羽清对赵元产生了一点好感,她对待赵元的态度变照从前略略有了好转。
  可是即便好转也总归有限,因为羽清孤傲惯了的心是绝不会允许她为了讨好楚天的朋友而卑躬屈膝的。她做出了最极限的让步,就是开始主动和赵元讲话了,但是不论说什么都是以直呼赵元的大名开始的。
  “远皓哥,最近人艺有什么好看的话剧没有?”她先是问坐在自己旁边的远皓。
  “好像有一个,名字我忘了!”
  “改天大家一起去看吧!人多了,热闹,赵元,你说呢?”
  “好啊!”赵元心不在焉地应着。
  “我觉得人艺的话剧都很不错,演员阵容都是一流的。赵元,你看过几…。”
  “羽清,赵元比你大,闽乔和玲玲都叫哥哥,你也应该叫赵元哥的。”羽清正说得兴起,不想被哥哥打断了。
  “是他自己说的,直接叫名字亲切我才叫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