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津鸿一瞥      更新:2024-03-15 21:39      字数:4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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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打哪找來这个笨婢!
  连冰镇酸梅汤都可以用成热得烫口,
  甜汤能煮成像打死卖盐的那么咸,
  她真的真的是他见过最笨的一个。
  而且,她说起话还很无厘头,
  初次见面就直盯着他看,
  说她公猴见过很多,但都洠每矗?br />
  部她家住哪﹑从哪来?却回答,家在──
  花果山的水帘洞,她是猴老大的毫毛变的。
  碰上这呆呆笨笨的小婢女,
  不知到底是谁在伺候谁?
  本來以为一切都是她在说废话,
  但在他亲眼看到她使出蹩脚的法术,
  把画里的红萝卜变出来时,就开始相信了,
  如果﹑也许﹑要是她说的是真的,
  哎唷喂!那么他喜欢的不就是一只猴精?!
  楔子
  午后山间流水淙淙,偶尔传来的鸟鸣啁啾,衬著这片天地恍若世外桃源。
  这里正是那齐天大圣美猴王孙行者,遇著唐僧西行取经前的安身之处--水廉洞,有诗说得好--一派白虹起,千寻浪飞雪;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依。
  冷气分青嶂,余流润翠微;潺媛名瀑布,真似挂廉幔气势如虹、水丝翻飞的白瀑里别有洞天,一座石板桥冲贯於石窍之间,桥旁有花有树,洞里家当齐全,好似有人住处一般,此时,五只母猴儿或坐或卧的各踞石洞一角。
  侯仙儿突地自石床上一跃起身,「哎呀,再这么窝下去,我这身猴骨头都要散了一地啦!」说著,像是要印证自个的话不是乱说的,她口中念念有词,身形忽成一堆白骨,哗啦啦的掉散四周,那骷髅头遗骨碌碌的随著地势滚动,滚到了侯美儿脚边。
  侯美儿看也不看的,视线专注於手中的镜子,「啧啧,不论何时何地看,我怎么都这么美呀,真是没天理。」
  骷髅头听到这句话,马上变身个木桶,飞到了侯天儿面前。
  侯天儿天真的问:「你干嘛?」
  「给你们吐呀,听听那恶心的女人又在那边讲害人家想吐的话了。」
  一旁的侯若儿和侯瑶儿噗哧一笑,侯若儿正躺在她的斤斗云二号上看著书,侯瑶儿则拿著自己的尾巴搔搔脸,笑得一脸憨傻。
  她们五只小猴女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五大宠婢,是其身上毫毛变出来的,拥有孙行者部分神通,可幻化为人形。
  而主子不在家很久了,她们也闷到都觉得自己快生酶了。
  「无聊、无聊透顶!」蓦地,侯仙儿大叫一声。
  侯美儿眼睛还是不离手中小镜,手随意一摸,翻出本书丢向她,可却叫侯仙儿小手一挥,给挥到了壁角。
  「啐,明知道我大字不识一个,还拿书给我?!消遣我呀!」她是要消遣时间,可不是要消遣自己。
  「读书很好呀……咦,美儿,你这本书是哪来的啊?字歪七扭八的好可爱唷!」侯若儿看著在地上大摊的书页,「斤斗云二号,帮我拿过来。」
  等了老半晌,斤斗云二号文风不动,她忍不住摇摇头,这斤斗云二号怎么愈来愈不听话啦!
  侯美儿终於肯分一点心思瞥了那书一眼,「喔,那叫义大利文,我前阵子对这种文字有点兴趣。」书名叫什么《神曲》她才有兴趣找来一看,哇,结果里面提到的神,她一个也不认识。
  侯仙儿大叫一声,「我不管,我无聊死了,主子下山,我也要下山!」
  四只猴儿全看向她,侯美儿镜子不看了,侯若儿书捡了一半,侯瑶儿手里拿著尾巴愣看她,最后还是侯天儿开了口。
  「可是咱孙老大有交代,要咱们别出花果山的。」
  她们在花果山里有仙法守护,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一出了花果山,岁寿就与凡人无异了,更何况……侯若儿皱著眉头,「凡间很危险的,你忘了那天禅和尚了吗?」
  其他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瑟缩了下,她们家主子跟人家的师父有点小恩小怨,可真正和天禅和尚结下梁子的,就得怪那只闲不下来的家伙。
  而那只闲不下来的家伙只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老秃驴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仙儿,不要去啦,我叫斤斗云二号陪你玩嘛!」
  她睨了那朵神气的云一眼,「你叫得动它再说!」
  侯瑶儿拍起手来,「好啊好啊,每天在山上采果子,也真闷坏了,我们就下山去瞧瞧。」
  「耶!」侯仙儿欢呼了一声,终於得到附议了,「你们呢,去不去玩一遭?」
  侯美儿和侯天儿对看一眼,耸耸肩,「有何不可?」
  「喂,你们真的要下山呀?」侯若儿急急问道,凡间有什么好的?她们干嘛都想离山出走呀!
  「若儿,你不下山喔!那就给你看家啦!」侯仙儿笑嘻嘻的丢下一句。
  几只猴儿说著蹦蹦跳跳的出了洞,侯若儿急得搔头,「欸,斤斗云二号,你说我该不该跟呢?」
  母猴儿们如银铃般的清脆朗笑声消失在洞口飞泉声中,这群捺不住山中寂寥岁月的猴娘子下凡啦,这一玩闹,可想见的,凡界又将掀起一番风波,而彼端有个人,也正虎视眈眈的监视著她们的一举一动……第一章唐长安春暖花开,彩蝶翩翩,在这太平盛世,深宫内院里,却传来一声长叹。
  「太后为何事叹息呢?」小喜子一听,立即恭谨的问,主动要为主子分忧解劳。
  「小喜子,你说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哀家还能为何事叹息呢?」
  小喜子闻言,机灵的脑子立刻闪过一位翩翩美公子的身影。
  「莫非太后又是为安靖小王爷的事叹息?」
  「是啊!他这个贴心孝顺的孩子,也是哀家最心疼的孙子哪!」
  「安靖王爷和王妃就小王爷这么一个儿子,也难怪您们忧心忡忡了。」
  他们谈论的人是安靖王爷的独生子李齐,说来令人惋惜,这李齐五岁之前是个药罐子,成天卧病在床,见过他的人,除了安靖王爷夫妇之外,就只有奶娘和大夫了。
  五岁之后,身体健康好转,他渐渐长成潇洒的俊美公子,不但文武兼备、身手矫健,还相当精明干练。
  十七岁便开始为其爹亲分忧解劳,安靖王爷所掌管的事务,不少由他接手,做事果断负责,颇得皇上赞赏。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在六年前,李齐二十一岁寿辰当日,竟被不肖之徒趁他酒醉将他绑走,那不肖之徒残忍的灌了他好几种慢性毒药,重伤了他的五脏六腑,然后将他丢在山沟等死。
  许是命不该绝,李齐被经过的樵夫给发现,赶紧通知官府,当李齐被送回安靖王府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经过五名御医全力抢救了七天七夜,好不容易才将他的命保住,可从此之后,他的身子就再也没好过了。
  休养了六年,还是卧床多,下床少,但至少不再动不动就像是要断气般,还能做些不激烈的活动,帮安靖王爷处理部分事务,只不过,苦练多年的武功是再也不能练了。
  不过,现下让太后和安靖王爷夫妇常常叹息的原因,已非他的体弱多病,而是他的婚姻大事。
  虽然李齐贵为小王爷,但是由於六年前的变故,造成他身子破败,随时都有可能陪阎王下棋喝茶去,所以门当户对的人家,没有父母愿意把女儿嫁进安靖王府做个「准寡妇」,若随便找个村姑、野妇,别说委屈了李齐这翩翩佳公子,只怕他也看不上眼。
  「太后,馨平公主不是对小王爷情有独锺吗?何不……」
  「不过齐儿说他自己身子破败,不愿担误馨平。」
  「这也许只是小王爷的藉口?」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齐对馨平公主完全无意,甚至可以说是敬而远之。
  「谁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齐儿对馨平无意,哀家那么心疼他,怎么可能不顺他的心意呢?」
  「这……说的也是,只不过奴才想,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如果能够以『自然』的方式』让他俩朝夕相处的话,也许小王爷会对馨平公主日久生情呢。」
  「小喜子,你的意思是?」
  「奴才的意思是,何不找个理由让馨平公主到安靖王府小住一段时日,不要提到婚事,就只是单纯的小住,看能不能让小王爷对馨平公主日久生情,若可以,乐观其成,不成的话也下打紧,反正也没提到亲事,再去接回馨平公主便是了。」
  「嗯,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这事还要跟皇上商量、商量。」
  「皇上驾到!」内侍的声音传来。
  太后闻声微笑道:「正说著,皇上就来了。」
  皇上信步走了进来。
  「奴才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内侍、宫女跪下齐喊。
  「平身!」一挥手,他走到太后面前,「孩儿向母后请安。」
  「皇上来得正好,哀家正好有事要和皇上商量。」
  「这么巧!」皇上讶异的问:「什么事?」
  「有关馨平和齐儿的事。」太后将小喜子的点子告诉他。
  「这事若能办成,朕自然是乐於配合,给个名目让馨平到安靖王府小住,不过母后你有没有想过,以馨平的性子,恐怕会把安靖王府搞得不得安宁,而且李齐的身子经得起她的骚扰吗?」
  「这……哀家倒是疏忽了。」太后苦恼的皱眉。的确,她是没考虑到馨平的性子。
  「太后、皇上,奴才可否说句话?」小喜子开口。
  「小喜子,你有点子了?」
  「是的,因为这件事是妹有情、郎无意,所以太后可以暗示馨平公主,要掳获小王爷的心,成败靠自己,如此一来,冰雪聪明的馨平公主应当会收敛性子才是。
  「这样碍…」太后沉吟了一会。「皇上意下如何?」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至於理由,也毋需多想,端妃的事是现成的,就说要让馨平暂时离开皇宫,平抚受惊的情绪便可。」
  「嗯,甚好。」太后点头同意,「对了,皇儿来找哀家,是有什么事吗?」
  「安靖王爷今日也跟朕提到李齐的婚事,他希望朕能替李齐赐一门婚事,不过因为朕以前就答应过李齐,不会不顾他的意愿为他赐婚,因此……唉!」
  「既然都是相同的烦恼,就照这办法去做吧,成不成就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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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齐--」一声怒吼夹杂著重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坐在桌后的李齐抬起头,俊美的脸蛋上有著病态的苍白。
  紧接著,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手臂上挂著一件披风的高大男子,气冲冲的跨进门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韩允恼怒的将披风挂在椅背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虽然已经春天了,可早晚天气还是很凉,难道你忘了自己十天前才染上风寒,差点一命呜呼?!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你竟然一大清早又给我穿得那么单薄跑来书房,你是存心要砸我的招牌是不是?」
  相对於他的气恼,李齐就显得悠哉多了。
  「虽然我体内五脏六腑几乎无一完好,不过耳朵倒是没有毛病,你可以降低一点音量,我听得见。」
  「李、齐!」韩允气得差点跳脚。
  「别生气了,这些卷宗已经堆了好几天,等我把它们处理完,就立即回房,要我躺到海枯石烂也没关系。」低下头,他继续振笔疾书。
  韩允无奈的一叹,「真不知道前世欠你多少,今生才会让你这么糟蹋。」
  他们的孽缘要追溯到十七年前,他们十岁的时候,一为王公贵族,一为市井小民,两人却在市集因为误会而大打出手,标准的不打不相识,后来误会解开了,两人却也就此结下不解之缘。十五岁时,他拜在寒山鬼医门下习医,一去十年,直到两年前才艺成回京,前来拜访好友时,方得知他的身子因故变得破败,於是便留在安靖王府,随时为好友保命。
  「呵!辛苦你了。」李齐莞尔一笑。
  「你啊!出房门时,至少也要披件厚衣,别老是让我白忙嘛!」韩允无奈的说。
  「允,你怎么会白忙呢?这两年来我的身体状况改善不少,我爹娘都非常感激你,就差没为你立碑造坊了。」
  「是吗?」不知道谁才是大夫!说什么有很大的改善,他的身体要改善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尽量调养让它不再继续恶化,能撑多久是多久。
  「当然喽。」李齐还是笑,「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还会有什么事,吃药啊!你今早还没吃药吧,你那个丫鬟呢?今早她为什么没来药居端药?药凉了药性就会变,害我还要亲自送,结果,你却不在房里。」
  「药呢?」李齐只想尽快把药喝了,好平息他的怒火。
  「凉了,我让小风子拿回去,重新再煎一帖。」小风子是他的徒弟,今年才十三岁。「你那个婉君丫鬟呢?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