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炒作      更新:2024-02-26 11:01      字数:5134
  正在犹豫不定之际,听见有人叫我,'小米,你怎么没过去?'
  是江景澄。
  怎么这么快啊?
  难道就和郑清淮说了两三句话就出来了?
  我心中惊疑不定,勉强抬头看江景澄的脸色他仍然是淡然的微
  笑,从容步伐十分优雅,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迹象。
  见我呆呆的看着他,江景澄轻轻笑起来,'小米,你真可爱。'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我可爱。
  我连忙低头,有些不以为然,心中却是略略放心下来,不像刚才
  一样无措。
  江景澄搂住我,在我耳边道:'小米,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却不清楚心里的那丝不愉快从何而来。
  回到江宅,江景澄轻吻了一下我面颊便脱下外套进去梳洗。
  我一个人坐在床沿上细细把今晚的事情想了一遍,发觉还是太诡
  异。按照江景澄当时的反应,我与郑清淮的见面似乎并不是他的安排
  ,可现下他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并不指望他为我吃醋,可到底说来,眼前我还算是他的人。我
  和别人这样亲密,他竟连一丝不快也没有吗?
  正想着,江景澄已经走了出来,笑着对我说:'怎么还坐着,快
  去洗个澡好好休息。'
  我死死的瞪着他。
  这人成天笑些什么,有那么多事值得高兴?
  见我还是不动,他又走近了些,'难道小米是想要我抱你进去?'
  我竟然脸红了,抓过衣服跑进浴室,果然听见他在后面低低的笑
  声。
  我在浴室里左思右想,还是弄不懂江景澄在想些什么。
  从浴室出来,江景澄正就着床头的柜灯看书,看我出来了,就拍
  拍身边的位置要我坐过去。
  我坐在他身边,犹豫道:'我……我和郑清淮没有什么……'
  竟然有些期期艾艾,我一辈子也没这么狼狈过。
  听见我说的,江景澄从书本中抬头看着我,微笑道:'我知道。'
  '知道?'
  '嗯。'
  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他那时进来,还说不定我和郑清准会做些什么。
  '哦。'我应了一声,突然觉得真是没意思极了。他都不急,我究
  竟在旁边急个什么?我出轨,金主不生气,大家高兴,这样的情况不
  过是多事了我。
  我拉过被子盖过头,在他旁边侧身躺下。江景澄放下书,拉灭灯
  ,抱住我睡去。
  真讨厌。
  我躲在被子里想。
  这夜我睡得并不安稳,老早就听见旁边乒乒乓乓,似乎在收拾东
  西。等我真的有力气睁开眼,还是早上不到六点。
  江景澄在床边拍拍我的脸,'小米,起床了,我们出去旅行好不
  好?'
  我迷迷糊糊的,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精力怎么这么好
  ,好像都不用睡觉似的。
  '你啊……'我听见他叹息,然后感觉有人把我给抱了起来,换衣
  服,洗漱……等我真正清醒已经到了飞机上,空姐为我们拿过毯子,
  还特地多看了江景澄几眼。
  这人到哪里都招桃花。
  我揉揉眼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今天早上没大睡好吧,再多睡一会儿。'江景澄帮我拉好毯子,
  '等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
  真是老套,我转了转眼睛。
  我也不担心,最多也不过是把我卖了,我还怕什么?
  我们的晚餐是在一艘名叫'CUNARDLINE'的邮轮上。
  侍者轻轻移出座位,在我坐下后,抖开餐巾铺在我的腿上。接过
  侍者递来的菜单,我点好了菜,从沙拉到甜点一共四道,江景澄点了
  一瓶白葡萄酒。
  侍者很快把酒拿来,非常熟练的从兜中掏出酒塞起子,一手托着
  瓶底,用手指转动瓶子,让江景澄看清前后的标签和年份,在他点头
  示意后,把起子轻轻插入软木塞的中间。转动三圈,竖起起子头,随
  着轻轻的一声暴音,瓶塞跳出。退出起子,软木塞上只留一个仔细才
  能看清的小孔。侍者把起子在手指上转动一圈,'哗'地一下折起,收
  入兜中。然后酒瓶微倾,在我面前的酒杯中润底。
  我端起酒杯,醇酒入喉,是意大利葡萄园的味道。
  在这里享受美食的确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餐厅中的使者们号称
  :从你走进餐厅的那一个瞬间起,除了需要你自己张口咀嚼和吞咽外
  ,侍者将为你做其他的一切。
  巨大的邮轮,其实就是一座浮动在海上的五星级酒店和豪华商场
  。十多层的甲板橐集成天井,用无数彩灯和玻璃装饰,围聚成中央大
  厅。六道玻璃电梯的豪华舒适,就是旧时的王公贵族也不曾享受过。
  我站在甲板上,海上傍晚的景色十分美好。
  航标浮筒上,几只海豹懒懒的晒着太阳;鲸巨大的尾鳍时而在远
  处隐现;碧蓝的天空中翱翔着秃鹰,下面是同样碧蓝的海水;淡淡的
  云朵在夕阳附近被烧成火红,然后终于燃成灰烬。
  我把头靠在江景澄肩上,看着这令我窒息的黄昏。
  他紧紧我搂住我的腰,和我讲着他去过的地方,说他最喜欢的地
  方是在托斯卡纳,一定要带我去看小巧纤细的维也纳那里青青的石
  板路,爬上墙的蔷薇花,外墙上的圣母像,还有歌德式尖顶上停着的
  瞌睡的鸽子。
  我想我已经被他的言语蛊惑,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出声,任他
  的气息包围着我。
  今日许下的诺言也许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但是我至少还知道
  ,这一刻是真的。
  这几日我仿佛活在天堂。
  江景澄全心陪我,连生意也不管。遇见郑清淮的那天晚上,我明
  明听见傅青明和他说第二天有重要会议,可现在却看他悠闲的陪在我
  身边,连电话都不接。
  我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这样美好,每一天都有新奇。有时乘着快
  艇去看鲸鱼黑色的背影,有时在船上享受滑水池的乐趣。我这才发觉
  原来江景澄也是一个玩乐的高手,知道的花样并不逊于我。
  今天邮轮用最慢的速度小心翼翼的蹭进海湾,前面就是著名的哈
  勃德冰川。
  我们靠着抚栏,看着小冰片从船体边漂过,还有眼前巨大的冰川
  ,我想起当年的铁达尼号就是沉没在这里。
  那样相爱的人都会分离,何况是眼前我们的买卖关系?
  莫名的,我的心情突然黯然下来,推开江景澄,轻声说,'我想
  独自走走。'然后去了中厅的酒吧。
  我坐在吧台上,喝了一杯又一杯,我本来酒量不大,逐渐有些神
  智不清。
  朦胧间,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小米?'
  我笑起来,可无论怎么睁大了眼睛,都看不清叫我的人的样子,
  '景澄……'
  我不确定。
  恍惚中那人把我扶了起来,带到一个房间。
  过了不久有人走近我,想脱下我的外套。
  我挣扎起来,大声喊叫,'我不要、我不要!'
  他停在那里。
  我上前扯过他的领带,正经的说:'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点也不
  想和你上床,和你做爱,一点也不想要你买我。'
  那人好像笑起来,'小米,你真可爱。'
  可爱?
  又是可爱。
  我讨厌可爱,又不是小猫小狗,什么可爱?
  我心中气苦,怎么也忍不住,喃喃说:'景澄,你知道吗?我爱你
  。'
  说完这句,我全身虚脱,倒在那人身上昏了过去。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窗外白浪粼粼的海面。虽然不如江宅水
  天如碧的绝色,可也是难得了。再转头,看见郑清淮在我眼前放大的
  脸。
  反射性的一脚,我把他踹下了床。
  他哀嚎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小米,你做什么?'
  我瞪着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穿衣服。
  '衣服呢?'我冷声说。
  郑清淮摊摊手,指指地上。
  衣服撒了一地。
  果然是酒后乱性,我开始头痛。
  郑清准瞧着我,突然笑了一下,'小米昨天好热情呢,还缠着说
  :'我爱你'。'
  我不理他,只管穿自己的衣服,又看看他光裸的身体,我开口道
  :'郑先生能不能去浴室暂时避一下,我这个人有视觉上的洁癖,最
  怕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郑清淮嘴角抽搐了一下。
  估计他纵横花丛许多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可他到底好风度,仍没有失态,只是问,'小米没有别的要说的
  了?'
  '你情我愿有什么好说的?'
  '可我昨天明明听到有人说:'景澄,你知道吗?我爱你'。'郑清
  淮笑得仿如狐狸。
  我终于知道江景澄为什么要用'狐狸'来形容他这正是我的软肋
  ,是我在梦中连对自己也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我穿好衣服站起来,捡过地上的衣服扔到他手上,背过身等他穿
  好衣服。
  等穿衣的'簌簌'声停歇,我回身,郑清淮已经穿戴妥当。
  '你想怎样?'我问。
  郑清淮继续笑,'小米宝贝,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我说:'不用想了,你去告诉江景澄吧。看他是会甩了我,还是
  杀了我。说不定他也爱我爱得不可就药,你这样我们刚好两情相悦,
  皆大欢喜。'
  郑清淮不笑了,'小米,你真是特别,我想照顾你。'
  我不以为意,'好吧,我特批准许了,要不要我签名盖章给你?'
  郑清准哭笑不得。
  正在此时,外间传来敲门的声音。
  我眼睛跳了一下,随即平静下来,表情仍是那样没有变化。
  倒是郑清淮看着我,笑容有些尴尬了。
  我知道不会是服务生,这里的服务生以神出鬼没出名,从来不会
  来敲客人的门,但就算你只出门十分钟,回来也会发觉他们来整理过
  房间,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出门了的呢?
  我发觉我实在厉害,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还尽想这些不相干
  的事情,郑清淮已经开了门。
  我听到郑清淮说:'江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眼睛转一转,真是倒楣呢,每次都让他抓到,不过……我懒洋
  洋走出去,反正他也不会动气,抓到就抓到,有什么了不起?
  走出去,看到那两个人正站在门口,同时转头来看着我。
  江景澄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小米,过来。'
  我乖乖走过去,让他牵着手。
  江景澄对郑清淮说:'郑先生,谢谢你照顾小米,我们先走了。'
  也不等郑清淮答话便拉着我往外走。
  咦,还说他不动气呢,怎么这会儿脸色不太好看?
  我心里不由得嘀咕,他会说什么呢?真是期待,哎,好像是我在
  期待挨骂似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低着头跟着他走,一边努力幻想他将要怎么做,他突然就停了
  下来,我没注意整个人撞上去,痛得我叫一声:'哎哟。'
  一边就揉鼻子。
  他笑起来,托起我的脸帮我揉,笑道:'你走路心不在焉,真是
  活该。'
  我不服气:'明明是你走一半停下来,还说我。'
  他温柔的笑,凑过来亲亲我的鼻子:'嗯,是我不好,对不起。'
  然后他的唇滑下来,吻住我的唇,我想要推开他,他一只手掐着
  我下巴,一只手紧紧揽着我的腰,我根本不能动,想要挣扎却不小心
  沉迷下去……
  等到他放开我,带着我熟悉的淡淡微笑看着我,我才发觉原来我
  们站在餐厅门口,里面的人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饶是我脸皮比大多数人厚,脸也红了起来。
  倒是江景澄没有丝毫感觉,仍是那个微笑半点不走样,而且仍是
  笃定神情,让人看了就生气。
  他说:'也该吃早餐了,我们进去吧?'
  虽是问句,却并不迟疑带着我走进去。
  他吃西式早餐,我吃面,
  我知道他是在西方渡过的学生生涯,很习惯西餐,我也在那边待
  了很长时间,偏偏习惯不了,尤其恨水煮蛋,淡而无味简直要噎死人
  。
  还是中国的面好吃,这里的伊府面做的不错,面在鸡油里炸得金
  黄,用鲜虾熬汤慢慢煨出来的,一团圆圆的金黄色的面卧在白汤之中
  ,上面浇了硕大的雪白虾仁,十分鲜美。
  江景澄看我又叫那个,不由得说:'一大早吃那个,也不觉得腻?
  '
  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