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青词      更新:2024-02-26 11:01      字数:4804
  卓曜彻见状,随手翻开带来的财经杂志打发时间。
  尽管闭上眼睛,梁亚却了无睡意,心里想的净是他反常的温柔。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将近一个星期,梁亚首次静下心来检视她跟卓曜彻间的恩怨情仇。
  一开始,她认定卓曜彻的目的是想报复她,然而越经相处却发现,除了三不五时恶整她外,他对自己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况且,所谓的恶整,其实有绝大部分都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存心找碴不怀好意,也不会偷鸡不着蚀把米,落得自做自受的下场。
  认清楚事实以后,梁亚突然困惑起来。
  如果他根本不是要报复自己,那他为什么非把她强留下来不可?
  又或者,他确实是想报复她,只不过看在卓松冈的面子上,才迟迟没有采取行动?
  不可能!梁亚随即自我否决。
  以卓曜彻恩怨分明的个性,如果他真的有心报复,是不可能讲任何情面的。
  何况这些天来,他对待她简直可以说是百般纵容,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为什么?
  除了不让她离开,除了逼她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宠她、纵容她,甚至在她这会儿人不舒服时,表现得比她还要紧张。
  种种的迹象都显示,卓曜彻对她的好是无庸置疑的,问题是——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因为想不透,梁亚忍不住张开眼睛偷瞧他。
  看着埋首于杂志中的卓曜彻,想着他对她的好,梁亚不禁要怀疑:他可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吗?
  脑海里闪过的念头让梁亚感到意外,更令她诧异的是,自己居然对这样的念头产生期待。
  期待?是的,她发现自己确实是这么希冀着。
  如果,卓曜彻的好跟温柔全部专属于她,梁亚相信,自己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卓曜彻不经意的抬头,正好逮着梁亚偷窥他的视线。
  情急之下,不待他开口追问,梁亚脱口道:“我睡不着,肚子又痛了。”
  一听她又不舒服,卓曜彻直觉反应,“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不意卓曜彻当真了,梁亚赶忙阻止,“不用了,我不想喝。”
  “或者再吃颗止痛剂?”
  梁亚不确定肚子不痛吃止痛剂,会不会有反效果?
  不得已,她又编了另一个谎言,“医生说一天只能吃一颗。”她心里暗暗祈祷他能就此打住,否则最后她势必得尴尬的承认自己是在偷窥他。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卓曜彻试图回想稍早医生的交代,最后他走向梁亚。
  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梁亚只能睁着眼睛乱情。
  当她发现卓曜彻居然拉开凉被上床时,她尖声问:“你做什么?”却惊讶的意识到凉被底下的两条手臂,正环过她的腰际将她抱住。
  卓曜彻让她的背脊贴在他的怀里,手掌重叠在她的腹部上,“闭上眼睛别说话。”他希望她能获得充分的休息。
  梁亚简直不敢相信,他不但堂而皇之的上床骚扰她,还要求她不要说话?
  正当她想要发标时,卓曜彻手掌上传来的热力引起了她的注意,尤其他并未对自己有更进一步的骚扰。
  这一刻,梁亚猛然会意,原来他是想替她热敷!
  说不出心里是何感受,她只觉得一颗心暖呼呼的,脸上惊诧的表情渐渐为笑容所取代。
  也许,自己真的可以对他存有期待,梁亚心里泛甜。
  抱着心爱的女人,卓曜彻自认是个幸福的男人。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居然不吵不闹,他问道:“怎么啦?”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就吐在自己耳际,梁亚摇摇头没有回答。
  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卓曜彻只能靠自己猜测,“还很痛?”
  背着他的梁亚嘴角漾着幸福,“比较不会了。”
  “那睡一下吧!”
  “嗯。”
  躺在卓曜彻怀里,梁亚放任自己沉沉的睡去,至于抱着她的卓曜彻也在不久后进入梦乡。
  第九章
  一早,梁亚醒来想起昨天的种种,心里不禁别扭。
  经过昨天,她心里头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
  虽然两人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相信,卓曜彻不是个迟钝的人,肯定也已经感觉到了。
  梁亚不想否认,她确实对卓曜彻动了心。
  只不过,想起两人连日来的针锋相对,她一下子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尤其叫她不甘心的是,她屡次被卓曜彻恶整的窝囊气,如果就这么算了,也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带着矛盾的心理,梁亚走出房门。
  听到厨房里有声音传来,她好奇的走去。
  发现是卓曜彻在张罗早餐,梁亚难掩诧异的神情。天晓得那可是她身为私人女佣的分内工作。卓曜彻一见到梁亚,自然而然便走向她,“早!”右手搂住她的同时,顺势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态度自然而熟练,仿佛他每天都是这么做的。
  突如其来的拥抱跟早安吻让梁亚为之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说她是隐约察觉到两人的关系起了变化,但是以眼前的情况看来,也未免变得太快了些。
  “昨晚睡得好吗?”卓曜彻的语气自然而亲昵,仿佛两人是一对相恋已久的爱侣。
  “嗯。”梁亚只能傻傻的点头。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卓曜彻微微勾勒起嘴角。
  打从昨天抱她,发现她居然没有反抗,他便知道自己做到了。
  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已经在无形中慢慢接纳了他,这便是为什么今早他在态度上会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原因。
  之前为了留住梁亚,不想让自己的躁进吓到她,卓曜彻才会刻意收敛。
  如今,既然确定梁亚心里有他,卓曜彻自然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的意图,大可大胆的出手。
  “过来喝杯热牛奶,能让你的身体舒服些。”他将她住椅子上带。
  梁亚只能被动的接受他塞给自己的热牛奶,跟涂了奶油的吐司。
  嘴里吃着早餐,她听到卓曜彻问起,“今天肚子还会不舒服吗?”
  梁亚得承认,大清早跟个大男人讨论如此私密的事,确实让她感到不自在。
  “好多了。”回答的同时,她佯装专心的吃着早餐。
  听到梁亚这么说,卓曜彻一脸开心。
  今天他得去上班,而他不想将她单独留在家里。
  用完餐,两人相偕出门,梁亚才开口跟他索讨车钥匙,得到的回答却是——
  “你不是司机。”
  她眉毛一挑,当然明白卓曜彻话里的含意,就如同她所感觉到的,两人间的关系出现了变化。
  话虽如此,梁亚心里的矛盾依旧,“我是司机。”她嘴巴上硬是不肯降服。
  基于对她的了解,卓曜彻哪里会听不出来她说这话泰半是赌气的成分居多,倒也不急着逼她,反正只要他认定就行了。
  最后,梁亚仍旧被送上驾驶座旁的位置,卓曜彻则坐在驾驶座上。
  他此举无疑是在宣示,从今以后,梁亚再也没有机会为他开车,以及他将正式在她生命里扮演专属司机的角色。
  就这样,不论梁亚口头上承认与否,卓曜彻都已经以实际的行动确立了她的新身份——卓曜彻的女人。
  虽然梁亚迟迟不肯松口,但是在态度上,却也渐渐习惯了卓曜彻的亲昵。
  对于他三不五时的搂搂抱抱,她并没有明显的推拒。
  甚至,偶尔兴致一来,她也会主动跟他撒娇,通常这种时候,卓曜彻脸上的笑容会特别明显。
  像现在,难得的假日,卓曜彻原想带梁亚出去走走,可惜佳人不赏脸。
  反倒是梁亚兴致一来,居然主动提议要帮他剪指甲。
  卓曜彻得承认,有时他确实猜不透梁亚心里在想些什么?
  反正只要梁亚高兴,他通常不会有太多的意见,更何况,他也乐得享受她的服务。
  梁亚坐在卓曜彻怀里,小心翼翼的为他修剪指甲。
  “你不要乱动喔,否则不小心剪到,我可不负责。”她边剪边不忘恫吓。
  “那我不就损失大了。”卓曜彻玩笑道。
  梁亚停下动作,回头驳斥他,“什么叫损失大了?我可是分文未取,好意的帮你耶!”她看着卓曜彻的眼神仿佛在指责他不知感恩。
  卓曜彻故意跟她拌嘴,“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这可是大不孝的罪名。”
  梁亚一向知道他的掰功了得,见说不过他,索性耍赖道:“那你想怎么样?我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就算真剪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倒是。”卓曜彻附和,同时不忘自抬身价,“何况我可是千金之躯,不是普通价码赔得起的。”“吱!”梁亚嗤之以鼻,简直没看过比他更厚脸皮的人,“是啊,你是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我要真把你剪伤啦,就算是整个人当给你也赔不起啊!”
  明知她是在调侃他,卓曜彻倒也大言不惭的接受,“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要真把我剪伤了,就勉强准你以身相许好啦!”
  他此话一出,梁亚随即意识到——
  这好险的男人,又想设陷阱让她往下跳。
  她不是不知道,卓曜彻一直处心积虑想逼她松口,承认两人间的关系。
  只不过,她始终不肯顺了他的意,为了他之前胁迫自己的那些不光明手段,存心非跟他作对不可。
  “你想的美啊!”
  卓曜彻早料到她会这么说,“那好,我不想,我直接做。”
  不待她反应过来,卓曜彻已吻上了她。
  当梁亚回过神时,只见他一脸得意,笑得宛如偷腥成功的猫。
  被窃香得逞的梁亚,只能不甚真心的啐他,“色狼!小人!”
  卓曜彻不愧是成功的商人,啐两句换一个吻,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
  只见他毫无反省之意,“值得。”
  将他赖皮的模样看在眼里,梁亚哼了一声,回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见梁亚又将注意力回归到剪指甲上,不甘失宠的卓曜彻故意逗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喜欢我刚才的吻吗?”
  梁亚蓦地一窘,手指的动作失了准头,当场让卓曜彻的食指流出血来。
  不等当事人喊疼,“啊!剪到了。”梁亚叫得比他还大声。
  倒是卓曜彻,还有心情说笑,“这下你可真的得把整个人当给我了。”他的语气听来像是在幸灾乐祸。
  “都是你啦,早叫你不要乱动,害我剪到了。”尽管嘴巴上说不负责,真不小心剪到时,梁亚还是心疼不已。
  “谁知道你这么想以身相许。”卓曜彻皮皮的逗她。
  梁亚一脸自责跟心疼,压根就没有心情开玩笑。
  这看在卓曜彻眼里,只得玩笑的安慰她,“好啦,这次算你走运,只剪到一点点,顶多我不让你赔就是了。”
  “你还闹,都流血了。”梁亚抽了张卫生纸按住他的手指,帮他止血。
  将她的心疼看在眼里,卓曜彻压根就不在乎那丁点伤。
  对他而言,能得到梁亚的在乎,就是要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那你亲亲它,血就不流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个正经,“卓、曜、彻!”梁亚火大的喊他。
  卓曜彻佯装无辜,“书上说,人类的唾液具有消毒的功用。”
  知道他一向有一大堆歪理,梁亚说不过他,“按着,我去拿急救箱。”
  看着她离开,卓曜彻完全不认为有那个必要,因为伤口早就止血了。
  一会,梁亚拿着急救箱回来,开始慎重其事的为他包扎。
  尽管卓曜彻不认为有包扎的必要,但是为了让她安心,同时减轻她的内疚,倒也没有阻止。
  运气好的话,晚上他说不定还可以手伤作为借口,要求伺候他沐浴。卓曜彻奸诈的算计着。
  这时,梁亚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却不见她伸手去接。
  显然,对眼下的梁亚而言,再也没有任何事比替卓曜彻包扎伤口要来得更为重要。
  对于她能将自己摆在第一位,卓曜彻自是再开心不过。为了让她周遭的人都知道他这个正牌男友的存在,卓曜彻决定帮她接电话。
  “喂,你哪位?”
  对方显然没料到接电话的会是个男人,“你是……”声音透着迟疑。
  原本语气颇佳的卓曜彻一听到是个男人打来,随即转为傲慢,“我是卓曜彻,的男朋友,你哪位?”
  梁亚忍不住抽空白了他一眼。
  “阿彻?!”电话那头的柏立新压根没料到。
  这一喊,总算让卓曜彻被嫉妒冲昏头的理智回复过来,“柏叔!”
  “阿彻,这不是的电话吗!怎么接电话的人会是你!”也许是太过惊讶的故,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柏立新又追问了一遍。
  卓曜彻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个主意,“柏叔,就在旁边,我让她亲口?